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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想必是被那白脸魔纠集起来的。
这白脸魔在朱砂岛时就冒充葬门传人,想要统领葬门,被我们给撞破之后,没想到躲到了这里。也不知这次又给他折腾出个什么玩意。瞧这些个木偶和那兽头器械,制作精密,想必都是出自《鲁班书》。也不知这人是无意中得到了这本名声赫赫的邪书,还是与公输家族有什么关系。
那位元初师伯有事没事就来找我,谈些术数方面的事情。他这人潇洒自在,说话又是风趣爽快,倒是深合我意,两人相谈极为愉快。相处了几日,就发现这人对术数一道极为痴迷,都说姜老头是道门的术数大师。在我看来,这位元初师伯可不一定比姜老头差。尤其是在一些细微处,这位元初师伯的想法更加大胆,有时候甚至令人匪夷所思。
与他这一番交流,倒是让我心中烦闷去了许多。再过得几日。眼见四位长辈的气色好了不少,有他们四人在,就算那白脸魔再来,也讨不了便宜,就琢磨着找个时间该告辞了。青子那边的事情千头万绪。三叔的事情我也得去调查清楚,没有多少工夫耗在这里。
这一天中午,我收拾了下背包,正拨弄了一下旺财的小脑袋,就听脚步声响起,小旺财哧溜一声钻回了包里。有人瞧了瞧门,去开了,原来是卢霞和那个叫阿沐的小师妹,见了我,就道:“小哥哥,掌教师伯请你过去一趟。”这小姑娘也跟着卢霞喊起小哥哥了。
我正好准备告辞,就跟着两人过去,一进屋,就见丘掌教四人和许观主都在。除了他们五人,还有刘子宁、陈琳等一干清微弟子都在。我不觉有些奇怪,今天的人聚得倒是齐整。
丘掌教见我进来,就微微一笑,让我坐下说话。阿沐立即给拖了一把椅子过来。我也没说什么,就坐了下来。
丘掌教温言道:“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可是辛苦你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打理一众丧命弟子后事的事。笑说:“也没什么可辛苦的。”这些事本来就是我最擅长的,又有其他弟子协助,可没什么费心的。
丘掌教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样,这明月观还住得惯么?是不是有些心急想走了?”
我倒是被他一语言中,正要顺势告辞,就听他道:“你来瞧瞧这个。”手中拿了一件东西,应该是一份请柬。
阿沐上前取了过来,送到我手中。打开一看,原来是茅山派发出的请帖,为的是茅山派这次立新掌教,邀请清微派前去观礼。一见之下,想到王知远那老头悄无声息地死在地底,不由一阵黯然。
就说:“原来是茅山派要立掌教了,听说是那位虞师叔。”这事儿之前已经通过阴阳阁传得人尽皆知。
丘掌教笑道:“不错。”转而又道,“这次茅山派立掌教,可是我道门中的头等大事,轻慢不得。原本是打算此地事了,由元初带着几名弟子前去与会,可谁知…;…;”
他话还未说完。那元初就笑道:“可谁知我们几个老东西,在阴沟里翻了船,差点连老命都丢了。”
丘掌教呵呵笑了笑,道:“元初说得没错。这次我们四人虽说捡回了一条命,可这身子一时半会可恢复不了,这茅山观礼,怕是去不成了。”
丘掌教这话所得倒是不错,如今他们四人虽说气色好了不少,但精血被那白脸魔吸了大半,要是换了常人,早已是毙命多时了。他们能支撑到现在,也是因为自身修为高深。只不过要他们长途劳顿,前去茅山,的确是不合适。
丘掌教道:“原本还可以请秋吟师妹出山,只不过如今多事之秋,秋吟还得守着清微宫,因此又脱不开身。”
我听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事虽说是实情,但都是清微派内部的事情,怎么倒是拿来说与我这一个外人听。
丘掌教继续道:“这次是茅山派立掌门,兹事体大,不去怕是不妥当。”
我不由得瞧了一眼丘掌教,又转头瞧了一眼那元初,见他面带笑容,饮着茶。神情却是风轻云淡,看不出什么究竟,就道:“丘师伯有什么话,可以明说。”
丘掌教还未说话,那元初就“哈”的一声,一拍手道:“师兄,我就说吧,这小子鬼精得很,用不着跟这小子绕什么弯子!”转向我,道,“还是我来说罢,我师兄的意思是,这次茅山之行,想让你代我去一趟。”
我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茅山派立掌教,那也是道门中的事情,清微派要去观礼,与我这外人又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事还能外人代替的?
元初笑道:“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加入清微派。”
我瞧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事儿荒谬透顶。我可不想与道门牵扯上什么关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元初道:“小子,你偷学我清微两仪四象阵的事,我可还没找你算账。不单是这两仪阵。听秋吟说,我清微派的符箓法诀,你会得也不少啊。”
我见他虽然板了一张脸,面上却是没有丝毫怒气,知道这人也不是真要追究我什么,就咬紧了不说话,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元初瞧着我半晌,笑了一声,道:“你也不用张口就拒绝。这样,咱们各自退一步。你既然不愿意,那也不用当真来我清微,只需挂个名头,当个散人,如何?”
我不是第一次听说“散人”这个名字,当年死人脸的师父,就是茅山派的散人。作为散人,虽然名头上说是改派的门人,但是不受任何约束,也不受祖庭调遣,顾名思义,就是闲散之人。
我很是有些不明白,丘掌教与元初二人,让我加入清微,理由是为了让我替他们去参加茅山派的观礼。虽说这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说得通的,但实际上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那元初笑道:“要是你这也不答应,那也行,你把你偷学的清微法诀都交回来,咱们就两不相欠。”
这人倒是耍起无赖来了。我瞧了房中诸人一转,见那丘掌教和静怡师叔都是微笑瞧着我,那位娴心师叔依旧冷着一张脸,皱了皱眉,道:“年纪轻轻的,就爽快一些。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这女人也真是凶得厉害。不过我可不吃她这一套,反正打死了也不松口,总之不会莫名其妙地卷进这是非里来。端了茶就慢慢喝着,就当没听见。
就见那元初与丘掌教对视了一眼,丘掌教开口道:“这次去茅山,可是个凶险的苦差事,你不去,那可就只有让子宁他们去了。”
我听得心中一动,瞧了二人一眼,道:“怎么个凶险法?”不过是去参加一场茅山派的掌教大典,那可是在茅山祖庭,又能出什么乱子。
丘掌教瞧了我一眼,沉吟片刻,道:“最近这世道,可是不大太平啊。”
他这句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我正想追问一句,就听那位静怡师叔道:“听说你跟天师道和茅山派都有些龌蹉?这可不大好。你这次入了咱们清微派,大家同是道门中人,那两家也就无法再为难你了。”
我心想,这天师道和茅山派怕是都要打起来了,哪还顾得了我。再说,他们想要打我的主意,也没那么容易。
至于加入道门,这辈子也不可能。
第四百零六章 狮子头()
见我始终不松口,丘掌教就道:“你要是实在不愿,就暂时先挂了这个名头,等从茅山回来,就将你从派中除名,如何?”
我看不透他们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不过心意已决,绝不跟道门掺和到一起。无论他们怎样劝说,就是不肯松口。
眼见劝说无果,丘掌教和静怡师叔微微叹了口气。那位娴心师叔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唯独那元初师伯“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怒道:“你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了!好说歹说你就是不肯是不是?”
我说了声是。
元初怒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好意思多浪费你的时间,赶紧忙你自己的事去罢!”
我把杯中剩下的茶喝完,起身朝五位长辈行了一圈礼,道:“那小子告辞了。”
转身离开,只听那位元初师伯在身后骂了句:“真是个刺头儿,下次再见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我也没回头,微微一笑,知道这位元初师伯虽然骂得起劲。其实并没当真生我气。要真说起来,在道门之中,清微派上下给我的印象极好,只不过我一个巡阴人,跟道门搅在一起算什么?要搅也只能跟青子那死女人搅在一起。
一路出来。回到房中,把原本就已经收拾好的背包拎起,就径自离了明月观。不过在出了明月观之后,行出一里多地,就在旁边找了个地方隐匿了起来。歇息了一阵。大约过了小半天时间,就见一行人从明月观出来。
领头的是许观主,身后跟着七个清微弟子,四男三女。看来这次去茅山观礼,最终是定了许观主前去。明月观本就属于清微派下属,许观主代表前去,也算说得过去。
三名女弟子到都是熟人,分别是陈琳、卢霞和阿沐那个小姑娘。刘子宁却是没跟着来,应该是被留下来照顾她哥哥刘子安,顺便代替四位长辈主持一下明月观日常事务。
我隐在一边,看着他们过去了,才出来,悄悄地缀了上去。清微派这位丘掌教为人稳重,既然他说这次茅山之行极为凶险,恐怕并不是随口乱说。我虽然不肯加入清微派,但清微这些人我却是不能不在意,尤其是陈琳、卢霞等都是共过患难的老朋友,不能不管。
就决定悄悄地跟着他们走一路,只要送他们到了茅山,我自然可以打道回府。
茅山历代以来都是广为所知的道教名山。位于句容和金坛交界,是在明月观的东北方向。这一路过去,走走停停,路上倒也顺利,没碰上什么状况。这一日傍晚,目送清微派一行人已经抵达了茅山脚下,在一个小店中住下,就松了口气,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住宿,准备第二天就启程回去。
夜色降临的时候,出了旅店,带着小旺财去旁边一个饭馆吃饭,进门刚坐下不久,一个店伙计就上来伺候着点菜。就这点菜的功夫,那伙计却是盯着我连看了好几眼。我心中觉着怪异,不过也没点破。
等着上菜的功夫,却是这店的店老板亲自过来了,挨着我旁边坐下,低声道:“这位可是陆三爷?”
我听得心中一动,我这陆三爷的名号知道的人可是不多。就问:“您是?”
那老板笑了一下,赶忙道:“这么说,您就是陆三爷了。我这也是受人所托,把这交给您。”说着塞过来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白纸。
打开一瞧,里头只写了一行字。这字写得歪歪斜斜,丑得很,不过这笔迹倒是熟得很。写的是一个地址,瞧名字像是某个旅店,也没说其他别的,就是叫陆三爷速去。
我问询地瞧了那老板一眼。那老板呵呵笑道:“这一带的饭馆可都被这位打过招呼了,还给了您的画像。这不,我这伙计一见,就把您给认出来了。”
我了然地一笑,想要留些钱感谢,这老板却忙道:“那位的赏钱已经是够丰厚了,您就不必再破费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乐得省钱,跟老板问明了那店家的地址,这饭也不吃了,起身就告辞离开。出了门就一直往东行去,拐过两个巷子,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