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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道:“那也说不准是那死人脸想要借着你的信任,去图谋更大的东西。”
老农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如果不平听了,怕是得气得从地下爬起来。”
我瞧着他,道:“那您老…;…;就没怀疑过?”
老农皱了皱眉,半晌没说话,好一阵子,才道:“当时我原本想要带季含光的尸体回茅山交代,但不平却没同意。他让我暂时将这事隐瞒,对外只说季含光是死在他这个逆徒手里。”
我颇为不解,这死人脸出这个馊主意,不是自找死路么?
老农道:“当时不平一说这事,就被我断然否决了。但不平说,如果这事如实说出去,恐怕会让人非议,于我不利。”
这话倒也并非没有道理。这季含光在当时的茅山派中应该位份颇高,他这样一个茅山大佬,却死在自己同门和逆徒的联手夹击之下,这说出去谁人不会怀疑?
“这是其一。其二是,不平想让我暂时瞒住此事,他想要暗中查清楚此事。”说到这里,老农叹息了一声,道,“我经不住他苦苦恳求,就答应了他。”
我琢磨了一阵,道:“既然季含光都死了,他还能怎么查?”其实我觉着这事儿本来就极为古怪,这季含光既然不是披了人皮,也不是用了易容术,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一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不成?这种可能性简直是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与之相比,我倒宁愿相信是死人脸在从中捣鬼。
第三百六十四章 阴阳鱼()
老农说完之后就皱了眉头,不再吭声。我将扣着的两枚三棱针收了回去,身子往墙上靠了靠,愣神了一阵,猛地心中一动,道:“会不会是招邪?”
老农瞧了我一眼,半晌才道:“此事我们也想到过,只是…;…;”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我刚才是脱口而出,现在仔细一想,也觉着有些不对。在我们这一行,招邪可以说是颇为常见的,也就是民间通常所说的中邪。招邪可以分成三种类型,除了最后一种“山河夺体”之外,第一种“人魂附体”和第二种“精怪借体”都是由某种邪祟依附人体造成的。
被邪祟附体之后,当事人自然会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就比如之前的陈大,是最为常见的一种。这种邪祟通常颇为弱小,也没什么灵智,只要方法得当。很容易驱除。
但如果是一些更厉害的邪祟,则不仅能依附在人体内,还能控制这人的身体,甚至借这人的口说话。但季含光本就是极厉害的茅山传人。是专门捉鬼驱邪的,又有什么邪祟能上得了他的身?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厉害的邪祟,机缘巧合之下霸占了季含光的身子,可是这季含光在茅山祖庭进进出出,周遭可全都是精通驱鬼辟邪之术的高手,又怎能长时间的隐瞒过去?
“这的确是有些不可…;…;”一句话没说完,心中猛地一怔,突然想到当初在洞庭湖小水牢,莫婆婆曾与我说起葬门那位冯宗主的事情。她说当年那位冯宗主因宗门被人觊觎,心急之下就去盗前人的古墓,结果在盗了一处墓冢之后,突然间心性大变,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时间头皮发麻,问道:“那个季含光,有没去过什么奇怪的墓冢?”
老农皱了皱眉。道:“我茅山派门人,向来以捉鬼驱邪为己任,自然会经常与一些古墓坟冢打交道,这也是常事。季含光素来喜欢四处游方,想必是有的。至于这墓冢奇不奇怪,那就说不上来了。”
我心中咚咚乱跳,似乎捉摸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但一时间又想不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农摆了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微微叹了一声,“如今季含光和不平都已经不在了,我这老头子也行将就木,是非对错,只有天知晓咯。”说着,直了直身子,站了起来。
“怎么样小伙子,陪老头子走走?”说着那老农就将斗笠扣到头上。背着手往墓中走去。我知道这人突然到这里,应该不是无缘无故,起身跟上。这一路行去,就到了原本停放白梅那口石棺的墓室。
这里头的尸体也早已被收拾过,整整齐齐地码在地上,再仔细一瞧,就看出这些人居然是被摆成了一个八卦图的形状。
我有些惊疑不定,也不知这老头子究竟玩的什么把戏。那老农走到一旁,打量着墓室石壁上铭刻的禁制和符咒,道:“这墓的情形,林家那小姑娘与你说了罢?”
我瞧着他的背影,“嗯”了一声。老农背对着我,笑道:“都说了什么?”
我就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其实直到现在为止,对于林文静说的那番话,我还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老农呵呵笑了一声,道:“这事儿不平虽与她提起过,不过小姑娘毕竟年纪太小,又真能懂得什么?”冲我招了招手,道。“过来坐下。”说着,就在石壁下席地而坐。我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老农微微沉吟了一阵,道:“听不平说,你是从小就跟着你三叔跑灵堂的?”
“从六岁就开始了。”
老农点了点头,微笑道:“不容易。”又道,“那你对风水葬理应该颇通?”
我点头应了。干我们这一行的,风水葬理自然是基本功。老农展了展眉头,道:“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说着,用手指在地上指了指,道,“假若这块地是块阴地,能不能住人?”
“您老说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如果是活人,那自然是住不了的。”这是葬术常理,活人之所以能存活,主要依靠的就是体内一团阳火。阳火一灭,其人必死。所以活人只能住阳地,而阴地则宜死人。民间也将活人住的地方叫做阳宅,死人的坟冢为阴宅,就是同一个道理。
老农笑了笑,道:“基本功学的不错。”又道。“假如我一定要在这块地上住人呢,你有没有办法?”
我迟疑了一下,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阴地在世上极为稀少,比如一些天然形成的聚阴池,死人葬在里头,千百年不腐不烂,对于死人来说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按照寻常的风水葬理来说,绝不会有人刻意去挑选一块阴地作为活人居住的阳宅。但若是一定要住。那也不是没办法。
至于方法,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想办法将这块阴地变成阳地就是。而具体的,就涉及到一些风水方术,比如可以借山河之势,辅以葬阵布局藏风运气等等。这种秘法,在传世的风水经典中,流传也颇为广泛。
老农点了点头,笑道:“说的不错。”沉吟了一阵,道,“那假如这块阴地不是这墓室大小,而是如这一片山川这般大小。你又要如何处置?”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这就没办法。”在葬法一道中,强行用风水阵法将阴地转为阳地,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事,如果是小范围的还有法可想,如果是大如这片山川的,且不说这样的葬阵能不能设计出来,就算能设计出来。这所耗费的工程,恐怕也是不可想象。
更何况,所谓的阴地,在世上极为稀少,若要有也是在偏僻之地,而且一般范围极小,零星地分布在各地。这根本就是个不着调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但刚一转念,猛地就想到了此地的情形。如果这里的阴气再恶化下去,可不就是形成了一块范围极广的阴地么?
我心想,难道老头这话中其实别有所指?就听他道:“如果这世上到处都是这样的阴地,你又有什么办法治理?”
我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摇头道:“根本不可能治理。”如果这世上都是这样的阴地,那根本毫无办法,只能顺天而行,去挑可以住人的阳地生活。要真像老头子说的那样,这世上能活人的地方恐怕所剩无几。
老农点了点头。良久,伸了一根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图形。这地面虽是大块的条石所铸,但老农一指划下,犹如刀切豆腐,毫无阻碍。
对于一个茅山派的高手来说,能做到这一手也没什么可惊奇的。我唯一疑惑的是他画的这个东西。
老农画毕,拍了拍手,道:“这是什么?”
这东西我自然认得,是个太极图,阴阳鱼。
老农点了点头,道:“一阴一阳是为道。”
我也知道这句话,是他们道门的至理名言。不过这其实也并不单单属于道门,而是世间的基本法理。就比如在我们这一行中,同样也是遵循的阴阳生化之道,所有的葬法或是风水大阵,无一不是基于阴阳五行的原理,演化而成。
老农道指了指太极图,道:“看出了什么?”
我盯着瞧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太极图,跟寻常的并没什么分别。
老农伸出一根手指,在两条阴阳鱼上分别点了一点。我迟疑了一下,道:“阴阳互根?”
第三百六十五章 葬法大阵()
老农一拍手道:“不错。”我皱了皱眉头,其实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所谓的“阴阳互根”其实就是道门所说的“阳在阴不息,阴在阳不离。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还是我在死人脸的笔记上看到过的。通俗来讲,也就是说一阴一阳是相互生化的,缺一不可,两者平衡,才能在天风调雨顺,在人无病无灾。
老农说到这里。盯着我瞧了好一阵,却是不说话。我被他瞧得有些发毛,正想问话,就见他伸出一只手掌,在地上重重地拍了一拍,道:“既然阴阳调和,是世间至理,那为什么这世上阳地极多,而阴地极少,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他这番话语传入耳中。脑海中立时轰的一声,一时间被震得浑身发麻,手脚冰冷。
自打我跟着三叔学葬法起,就知道这世上是阳地多,而阴地极少。这已经成了最基本的常识,也从没人去质疑过。但如果当真按照阴阳调和的道理来讲,这岂不是一个绝大的悖论?
我心中咚咚乱跳,过了良久,才逐渐平静下来。涩声道:“这…;…;或许可以用其他说法来解释。阴阳调和,也不是就单单指的阴阳两地,也可以是男女为阴阳,天地为阴阳,山河为阴阳。”但我说这话,却连自己都有些不大确信。
老农道:“原本我与你的想法一样。”顿了一下,又道,“那你又如何解释这地方出现的异状?”
我无法解释。这里的阴气出现得太过诡异,根本与风水常理相互背离。
老农沉默了一阵,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又继续道:“当年不平发现此事后,曾与我反复探讨,我们谁也没想通个中的究竟。听不平说,白家人是自古以来就在守着这些个地方,但岁月更迭,到了现在,就连白家人自己也只知到其一,不知其二。”
顿了一下,道:“直到后来,不平跟我说了一个想法。”
我没有去催促老头子快说。只是觉得心中发紧,胸口闷得难受。
老农从地上站起,背着手在原地踱了几步,道:“不平说,假如这世间原本跟这阴阳鱼一样,阴地和阳地各占一半,那会是什么情形?”
我心头发寒。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在这世上阴地占一半,阳地占一半,那恐怕这格局就完全不是现在这样。
可以想象到的是,那将会是多么混乱和恶劣的一个世界。无论山川沼泽,还是荒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