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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挑针法穿刺三魂,这叫做荡魂,穿刺七魄,这叫做荡魄,是我当初跟二婆婆学针法时知道的叫法。这时候我也无计可施。只能赌上一赌。
七魄一荡,骚包脸逐渐平复了下来,最后躺在地上再不动弹,地下一滩水迹,全是这人淌出的汗水。旺财“啾啾”叫了几声,游到边上,昂着小脑袋看了他一眼,小脸煞白。
我摸了摸他的脉搏,虽然细微,但连绵不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大约一刻多钟后,这人吐出一口气,醒了过来。
“你是怎么回事?”我在一边坐了,揉着胸口问道。刚才被这人扫了一下,我都怀疑是不是肋骨断了。
骚包脸喘了几口气,脸色苍白,盯着我道:“你…;…;你还会荡魄?”一张嘴,就见牙齿上全是血,看上去红扑扑的,好不恶心。
“你不是万法皆通么?”我拿起没吃完的馒头咬了一口。
骚包脸咳嗽了几声。坐起来,道:“万法皆通那是个形容词,是说明我通的法术多,总有几种偏门的是我不知道的。”盯着我瞧了几眼,道,“你会荡魄?那你会不会画皮?”
我嚼着馒头,眼皮也没抬,道:“会啊。”反正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骚包脸“靠”了一声,这一激动,立即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咳嗽,叫道,“我去,这种奇门法术你都会?你到底什么来路?”
我瞧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什么来路?”
他冷哼了一声,就此不说话。我又问:“你中的那什么五阴什么锁魄咒的,是怎么回事?”
骚包脸不说话,半晌才道:“刚才还是要多谢你了。”
我吃着馒头,道:“那个咒,这样就算解了?”
骚包脸露出一丝苦笑,道:“哪那么容易,这只是暂时解了我的苦痛罢了。”顿了一下,又道,“这样已经算很好了。否则我还真不一定能挺得下来。”
我摸了个馒头出来,道:“吃不吃?”骚包脸瞧了一眼,道:“那就吃一点吧。”
我把馒头扔了过去,道:“你本事不错啊,谁给你下的咒?”
骚包脸咬了一口馒头,脸色却是越发地白了,道:“你就不要问了,对你没好处。”
我见他神情中隐隐透着一股子惊惧,拿着馒头的手微微发颤,心中暗暗奇怪,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把这人也给吓成这样。
我将馒头吃完,靠着岩壁坐了一阵子。我们现在所在地方是一个颇大的岩洞,进来的洞口虽然小,但到了里头,空间却是很大,再洞内深处望去,还能见到好几个洞口,也不知通向哪里。
再歇息了一阵,我估摸着时间也不早,拍了拍屁股站起来,道:“你怎么样,还能不能爬的动?”
那骚包脸“靠”了一声,道:“你才需要爬!”跟着站起身来,瞧了瞧身上,道。“等下看看能不能撞见几个鸟人,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一身。”
也难怪他会有这么一说,此时我俩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上半身基本上等于没有,下半身也是破破烂烂,头发烧焦了一片,烟熏火燎,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冒出两个野人。
原路返回,行得一阵,走在前头的骚包脸突然“咦”了一声。叫道:“洞口呢?”扫了一眼四周,一脸的惊诧。
旺财溜上前去,昂着个小脑袋,“啾啾”几声,似乎也很是疑惑。
“他妈的真是见鬼了!我们没记错吧?”只听骚包脸在那里发牢骚,一边伸手去摸洞中的岩壁,还用力拍了几拍。
我仔细地看乐周遭一阵子,心中升起一股子凉气,道:“我们回去看看。”几个人就又走了回去。刚才那地方倒还在,地上还残留着那骚包脸脑门上磕出的血迹。
结果我们来回走了好几趟,愣是没找着原先进来的路。骚包脸不停咒骂,我则是头皮发麻。
我们这是进了别人布下的阵了!最可怕的是,我们居然无知无觉,要不是那入口无端端地消失了,我们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我整个人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寒气直冒。这种鬼斧神工的布阵手法,我真是从所未见!
“都小心点,跟着我走,看到的东西别乱碰!”我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既是说给旺财听,也是说给骚包脸听。旺财“啾啾”叫了几声,顺着我大腿爬了上来,缠到我腰上。
“等下!”那骚包脸总算反应过来,诧异地道,“我们这是进别人阵了?”
我小心地打量着四周。道:“不然呢?”
骚包脸“靠”了一声,这人对法术一道极为精通,只是遇到术数奇门阵法一类就一筹莫展。
我在前领路,朝洞内深处走去,一边观察,一边手指掐算,开始算沙。但是越算,就越是心惊胆寒。这个阵法之复杂,结构之繁复,不知是叠加了几层。凭我的能耐,跟这布阵之人比起来,恐怕是小孩比巨人。
走了一阵,前方就出现了两个洞口。骚包脸叫道:“走哪个?”
我按照九宫格算了一遍,觉得不对,再配合六仪、八神,还是隐约地测算出个大概,硬着头皮道:“走这边。”挑了左侧那个洞口进入。进去之后不久,就见到前方又出现了三个洞口。
第二百八十六章 梁若芷()
看着出现的三个洞口,我心中一阵狂跳,转身回望,就见原先进来那个洞口已经不见了。骚包脸“靠”了一声,叫道:“搞得什么鬼,难道是鬼打墙?”
我没理会他,额头冷汗直冒。这他妈的要真是鬼打墙就好了,我至少有几十个办法能走出去。
我心中咚咚直跳,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挑了中间一个洞,往里走。进去之后不久,就见到前方出现了四个洞。
骚包脸顿时就骂开了:“这他们什么鬼!”
我一阵心惊肉跳,头皮阵阵发麻。这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啊!
继续往里走进去,果然就见到了五个洞。如果我没料错,接下来就是“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最后“九宫生无穷,一切归十方”。
到了那时候,我们就会彻底迷失在这无穷无尽的洞穴中。直到死都走不出去。
我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骚包脸急道:“你干什么?在别人阵中还这么乱来,不是找死么?”
这人虽然对术数一窍不通,但眼光还是有的。我们在别人的阵中这样,的确是找死的行径。只不过。我们现在陷入的这个阵法,根本就不是我能破解的。布置阵法这人,手段不知比我高出多少。
我干脆在地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好好歇息一会儿。这个阵不可能是很早以前就布下的,应该是最近才排成,而且布阵的人此时应该就在某处看着我们。以他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陷在他这个阵中,我们简直就像泥捏的娃娃,想被他怎么玩就被怎么玩。
一旦陷入别人的阵中,首先要做的就是冷静,否则心慌意乱之下,乱碰乱撞,那真是神仙都救不了。我听骚包脸还在那里叫,说了句:“别吵,先睡一会儿。”
骚包脸“靠”了一声,叫道:“你开什么玩笑?”隔了一会儿,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瘫在地上,道:“算了,死在这里也省得麻烦了。”
我闭着眼睛。心中飞快盘算。不是算这阵法的破绽,而是在推算这布阵之人的心思。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骚包脸似乎是真睡着了,洞内一片寂静。脸上倒是微微一热,是旺财无聊之下伸了舌头过来舔了一口,我一把将她的小脑袋推开。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说道:“进二,再右进三,六转,三息,转七,转九。”语音清脆,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
我霍然睁开双眼,爬起来朝着前方踏出两步,照着她所说的又连转几步。此时骚包脸被我惊动,也立即爬了起来。
我停了三息,立即转七,再转九。就听那女子紧跟着又说出一番话来。我紧跟着踏出,依言前进。经过数转之后,就见眼前豁然一变。出现了一个空荡荡的石洞,洞内摆着一张椅子,坐着一个黑衣老人,头发斑白,垂到肩头,脸色微微有些焦黄,有些病容,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在他身侧站着一个年轻姑娘,身材苗条,一身大红衣裙,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五官精致,容貌秀丽,一撞上我的目光,就垂了垂眼皮,避了开去。
我倒是很有些意外。这两人我都认识,那红衣姑娘,是姜狐狸的女儿梁若芷。她边上的那个黑衣老人,则是她的外公姜恒,当日在朱砂岛匆匆见过一面,倒是约略还有些印象。
一见到这位老人,心中各种疑团也就一下子释然了。这姜恒是茅山派有名的术数大师,尤其擅长阵法禁制,当日在朱砂岛他重伤之余用乱石堆随手布了个阵,就把我们全数挡在了外头。既然是他布置的这个阵法。也就不奇怪了。
我见骚包脸没跟上来,知道他还陷在迷失在阵里,心中默默推算了一阵,依着刚才得的提示,又退了回去,把骚包男给带了出来。
“他妈的,这什么…;…;”那骚包脸想必是吃够了这阵法的苦头,接连大骂,猛地就见到眼前的姜恒孙女俩,大吃了一惊,道,“什么人?”
我见那姜老头坐在椅子上,正朝我看来,上前一步,道:“姜老好。”
那姜老头微微笑道:“好久不见。”那梁若芷在一旁,瞧了我一眼,神色复杂,张了张嘴,道,“陆…;…;你…;…;你是叫陆景吧?”
我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有些日子没见,这鲁莽精看起来倒是沉稳了许多。
梁若芷道:“嗯…;…;你…;…;你…;…;”咬了咬嘴唇,却没说出什么。
骚包脸在一旁道:“这阵法是你布的?”姜老头瞧了他一眼,笑道:“没错,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你的法眼?”
骚包脸嘿了一声。道:“厉害厉害,您老这奇门阵法的造诣我是八辈子也赶不上了。”靠近我身边,用细若蚊鸣的声音道,“这是你朋友啊?”
我目不斜视,低声道:“茅山派的大佬,那姓梁的就是他女婿。”
骚包脸“靠”了一声,顿时脸色发黑,浑身紧绷,显然是要随时暴起。
那姜老头呵呵笑了一声,道:“听说你们两个小子把咱们茅山、天师道、清微派三大宗门全给惊动了。正在这仙女山上布下天罗地网,誓要把你俩碎尸万段那。”
只听骚包脸冷哼了一声,身子微微弓起,我心里倒是略略一定,微笑道:“姜老爷子,您老总不会也跟着他们瞎起哄,要把我俩给碎尸万段吧?”
那姜老头突然发出一阵笑声,道:“怎么?我难道不是道门的?”
我心里倒是越发地安心了些。就这姜老头的本事,既然已经把我们困在阵中了,要真想朝我们动手,还用得着跟我们废这么多话。
骚包脸也是个聪明人,大约也看出了苗头,低声道:“这老头好像没什么敌意啊?他那孙女跟你什么关系?”
妈的,我真懒得理会。
只听那姜老头垂了垂眼帘,笑道:“你们放心。你们在我这个阵里,外头那些人找不进来。”
我摸不清这老头的心思,只得呵呵笑了一声。姜老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