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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坐吧”黑木指了指椅子,显然他没有让她随便的意思。
罗兰环视了一下这个小世界,竟萌生了一丝温暖,它是这个庞大地下世界里唯一一处像人间的地方。
黑木倒了一杯水,递给罗兰“如果喜欢这里,可以天天来。”
“不了”罗兰说“还是说正事儿吧”
“你不承认自己是罗兰,正事儿没法说下去。”黑木说“你不要指望我看错了人。作为战斗指挥官,如果连对手和他的情人都不认识,我不会发动那场袭击的。”
“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你随时可以对待罗兰的名义结果我的生命。”罗兰说。
“你为什么总要把我军想的如此不堪”黑木还是一副真诚的样子“一个大陆上的人民都是正义的、善良的,而那个邻国岛上的人都是邪恶的、混账的”
“你矿场的工人的生活说明了一切。”罗兰说
“在这个战乱的时期,这里已经很好了”黑木说“你们的神圣之师此时此刻正在四处犯罪”
“他们只有沙兰草充饥,还要背负着艰巨的劳动任务”罗兰反驳“而你们的人则养尊处优。”
“所以,他们才会努力地工作,成为我们。如果上级和下级真正的平等了,下级就失去了成为上级的动力。”
“您知道么,你们的做法给人间带来了很多恐怖,许多人还真以为他们的亲人死于事故和疾病。你管理的下级们也变得残酷冷血,他们之间没有友情,也没有信任,他们的眼睛都看向你的军刀,而低眉顺目的目的就是爬上高位,而向上爬的梯子则是冷血和戕害。这样的环境是否是永远和谐平衡的。”
“罗兰女士”黑木愈发对这个口才卓著的女孩子着迷,但他必须克制自己对别人产生的哪怕一点点良善之感,于是决心讲一个恶心故事。
他说“如果说,一个世界的规则是'大便是唯一的食物',那么,率先并且较好地吃大便、消化大便的人能够率先活下去,那些不屑于与肮脏为伍的人会率先被淘汰,活下去和淘汰掉,其实都是他们自由选择的。如果你憎恨,不要憎恨那些委屈求全的汉奸,也不要憎恨我们这些制度的维护者,你该恨是谁规定的这个世界必须要吃大便。”
罗兰对黑木这个粗俗的比喻很厌恶,她本能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鼻子,似乎对面坐着的就是一滩屎“对不起,我差点对您产生一丝对绅士的敬意了。”
“这样很好,罗兰。说说你和包自强下来的目的、打算。”黑木觉得,与这样冷静的女人交谈,拉开距离似乎更有利于问话
“完成我父亲的愿望,探查一下未知世界,并且记录它”罗兰说“可惜照相机被你们烧掉了”。
黑木站起身,走到写字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罗盘,那是包自强的时空罗盘!对包子而言,它在某种意义上失去了再转动一次的可能,黑木拿着罗盘走到罗兰身前“有烧不掉的,比如它。高温炼钢炉里完好如初,冶炼工人发现它的时候,刻度还很清晰。”
罗兰心里一阵悸动,但她必须要遏制自己的情绪,她淡淡地说“一个方位辨识器。如果你喜欢,可以留下。”
“谢谢”黑木还真不要脸地收下了“一个中国女孩子送我的礼物,我该如何回报呢?”
“您是在设问”罗兰没有接话,心里一万个后悔,黑木应该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他的法力也转动不了,但这是包子最后的救命稻草。罗兰眼见着他把罗盘揣进衣兜,却无计可施。
“罗兰,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他是包自强的前提下,还要派他出去执行任务么?”黑木突然抛出一个关键问题,他喊出了“罗兰”“包自强”,这是一个令人战栗的信号。
“因为你知道,你根本困不住他。与其等他横下心大开杀戒,还不如让他远走的好。”罗兰回答。
“很正确”黑木笑了笑“但是不全面。”
“请您补充。”
“我喜欢看一个高傲的人飞蛾投火。”
“你那么自信,确定他一定会被自己人消灭?”
“谁知道呢,也许他是个会转弯的飞蛾”
“你就不怕他哪也不去,自己溜了?”
“他是风筝,你是线,他能飞到哪里去?”
“他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不会拘泥于一点点羁绊”尽管不情愿这么说,这句话还是出了口。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了,我这里既安全又舒适,你会过得开心的。”黑木从始至终的彬彬有礼,让罗兰觉得很不自在,在她的眼里,日本人不过是一群黑色的符号,他们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战乱和屠杀。
伴随着一阵敲门声,一名关东军士兵夹着文件站在黑木面前“阁下,前方。。。。”
黑木摇摇头,那士兵意识到说多了,连忙低头不语。
黑木对罗兰说“你呆在我的屋子里不要出去,会有人给你送沙兰糕和水。啰嗦一句,出门半步,会有人开枪。”说罢转身出门,两名持刀的倭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又将门拉上。
第三卷 第十六章 神秘合影()
罗兰迅速走到黑木的办公桌前,桌上摆放着杂乱的报表,都是矿石开采的指标和完成数。
数据显示,这里并不是仅仅出产铁矿石,在报表上清晰记录了沥青矿物油和硝的产量数据。如果说开凿铁矿是为了生产刀剑,那么沥青矿物油可以提炼石蜡,而硝则是硝基物的母料,如果这些材料是制作一种物品,那么这一切的指向应该是——炸药。
鬼会提炼炸药?
鬼提炼炸药的目的是什么?开山铺路还是作战攻城?在这之前,不论是五鬼悬门中的鬼魅,还是游荡在人间的活鬼,无不是运用法术以及障眼术、蛊术、巫术这些传统方法来达到目的,而这里的鬼则如同人间!他们有强大的工业!不仅如此,所有原料都有入库和加工的记录,也就是说,生产炸药的工厂也在附近。
工厂在哪里?
罗兰意识到,这些死于近代的鬼魂们,以他们丰富的知识,在暴力头脑的驱使下,正在这个矿物丰富的地下世界里从事着一个隐秘的巨大的工程。
罗兰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翻动着黑木的办公桌,她的目光落在一个锁的死死的铁柜子上。
罗兰尝试着从房间其他的角落找线索,黑木进屋的时候脱了外套,出门时也没有穿外套出去,外套就挂在床头的衣帽架上。
她迅速走到黑木的床头,眼光却落在床头的那个倒扣的相框上,她走过去拿起了那倒扣的相框,相框里镶嵌的是一组年轻人的合影。
不,仔细看来,那并不是照片,而是用沙兰草粉制成的纸张,再用某种投影或绘画技术描摹上去的,做工十分精细,足可以与现代的喷墨打印技术相媲美。黑木应该是在到了鬼门之后,凭借记忆专门描摹了这张照片。可见黑木对这张照片、这群人的重视。
照片上,一群身穿马裤皮靴、白色衬衫的男青年,簇拥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孩,她与他们同样的打扮,却更显出英气勃勃。
迎着办公室幽暗的灯光,罗兰发现,印有女孩图像的部分的沙兰草纸已经被磨得起了白茬,可见这个女孩是黑木关注的重点。
她是谁?在军事信息面前,罗兰没有心思八卦黑木的感情世界。她翻动着黑木的衣兜,掏出了一串钥匙。她颤抖着走到铁柜前,好奇的欲望激发着肾上腺素,这让罗兰清晰地觉察到自己还是一个活人。走廊里很安静,但门口的守卫随时会打开门看情况。罗兰颤抖着尝试着每一片钥匙。很快,随着咔哒一声,一片钥匙轻松打开了铁柜重重的门。柜子里很干净,只有一个档案袋。打开档案袋,是一张叠得工整的地图。准确的说是作战图。
黑木是肩负后方保障的军需官,参谋分析和地图作业已经不是他的业务范畴。他保管着这样一幅地图是为了什么呢?
很快,作战地图平铺在桌面上,上面清晰地标注了矿场、峡谷和周边几座军营结构、相关的保障设施,红蓝笔画的箭头密密麻麻。于此同时,门外的守卫呜哩哇啦地开始交谈,他们在谈论什么,是不是要进来查看?
罗兰以她超人的记忆力记住了地图的位置坐标和线路,为防止出错,她又从纸篓里翻出一张草纸,简单地描画了一番,工整地叠成小纸块,揣进内衣兜里。这一切完成在几分钟之内——紧张会让人发挥失常,也会激发超常的表现,罗兰是在紧张中格外兴奋的人。当守卫打开门的时候,罗兰已经坐回了她自己的位置。
一切如旧,但心潮澎湃。
大门再次关上,罗兰却坐不住了。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焦虑感袭扰心头,包子去了整整两夜一天,如果顺利则已经抵达峡谷军营,他现在的境况如何呢?也许包子需要这张图,她需要想办法将这张图传递出去。
她理了理思绪,从头到尾回忆了黑木召见自己的全过程,忽然觉得有些古怪,却说不出为什么。她再次检查了铁柜附近的地面,是否有头发丝或香灰之类的土制反间谍措施,毕竟鬼魅的心思是阴骘而细腻的。
黑木飘然而至,包子曾经援引萨满姥姥的话说,不要与走路没声儿的人交朋友,这种人十分可怕。而在鬼的世界里,人人都具有这样的特征。
“休息的好么?有没有乱翻我的东西?”
“有”
“你真坦诚”
“你床头的照片,可以讲讲他们的故事么?”
“可以”黑木回答得很轻松“我喜欢与坦诚的人交流。”
黑木走到床前,拿起那个倒扣的相框,轻轻抚摸着“我的同学们。早稻田,和那个全民军事化的疯狂时代。”
“几个男孩子中,只有一个尚在人世,他是冲绳岛战役为数不多的投降者之一,现在名古屋苟延残喘地活着。我有空会把他也请来的。”黑木指了指其中一个,又指向一个与女孩子显得十分亲密的男孩“这是石原”,又指了指女孩“这是三河屋美子,我的同学们”,哦,他们是一对儿,与我一同来到满洲。他们两个是建筑方面的高手,也是东瀛法师的得力弟子,他们生前督建了不少要塞和据点,后来负责大房镇枉死海工程。石原折损在包自强手上,美子后来也殒命于他的手上。”
罗兰一听十分震惊,那女孩竟然是祸乱大房镇的女鬼美子,与黑木也有一层关系。
黑木叹了口气,望向了窗外“阳间不能与之携手白头,到了阴间也不能见上一面,真是遗憾啊。”
“你知道她的近况么?”罗兰试探着问。
黑木狡黠地看了罗兰一眼“我忘了问包自强先生了,这个问题他回答最好。”黑木显然知道了一切,至少窜入鬼门的红龙会告诉他。
美子魂灭于枉死海,又被收入冥界,包自强自然是罪魁祸首,从黑木对美子的感情看,应该不一般,而对包子自然是彻骨憎恨,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选中包子去送死的原因。
“看看窗外”黑木饶有兴致地拽着罗兰走到窗前,窗外的空场上,十个逾期没有完成采摘、开矿任务的鬼魂被齐刷刷地按倒在地,一个日本军官正式地宣读了处罚决定,十个倭人举刀砍下,鬼魂们立刻身首异处,转而化作飞灰。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