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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在殷墟地宫的荷包,出现在戾陌手里,难道是淳襄棺椁有损?
那时在楼廷,戾陌差螅‘办的事,便是此一件罢。
第270章 冥界之战(三)()
只是戾陌的一番盘算终究是落了空。
姜夔探触在戾陌心脏的手并未因此犹豫,猛然施力,那颗心脏已被震得粉碎。
空中徒留一句不甘愿的问,“为什么?”
姜夔一声冷哼,“本君怎能为你所威胁?”
姜夔早已发现,骱髑是鬼厉安插在他身边的鬼差。他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淳襄的棺椁早已被姜夔封存在自己的右眼。
戾陌再次一败涂地。与此前不同的是,戾陌这一次尸骨无存,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
戾陌的残躯终在一团业火中燃尽。
鬼厉一霎失神,怔在原地许久,却是连戾陌的尸身都没能够触碰到。
在场的不论是冥兵还是鬼差,皆为冥界的神力所倾倒,纷纷拜伏,振臂,山呼千秋万世。
鬼厉心知大势已去,一霎瘫软在原地。
曾经拼命追求的,终究是成了一场空。
鬼厉一生都是为了戾陌,而戾陌呢,似乎全然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鬼厉究竟是太过执着了。
大姑落仙是为了渔夫胡春,可转世而来的戾陌,早已不是那时的胡春。
姜夔的玄袍冷冷地从鬼厉身旁掠过,鬼厉才猛然问起,“冥君何以不杀吾?”
姜夔的步履一顿,“念在袭夭女子的情份上,本君饶了你。”姜夔一手抚上自己的左眼,里面的情魄,那是他欠袭夭女子的,却是无法归还的,“从哪里来,便回何处去罢。你的行踪,本君不会同妖神提起。”
鬼厉朝着冥君的背影浅浅颔首,随即将碧游魅影扶起。化作一黑一碧两个光圈离失在阎眚大殿。
碧光问,“我们去哪里?”
黑光答,“楼廷。”
碧光轻轻嗯了声,双生鬼姬未尽的事,便就由她这个魅影来完成罢,其实鬼厉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般差劲,到底是血浓于水,有些恨确是提不起来。
黑光沉吟了会儿,为此前的一切感到颇为自责,“是吾对不起你们,吾太自私了。”
碧光坦然一笑,“我们攻击过你两次,算是扯平了。”
尽管双生鬼姬两次都不曾伤过鬼厉半分。
有些是非,本无需计较得失、对错。只要是非里的人诚心放下,潜心了悟,便再也算不得是是非了。
由此,双生鬼姬继续看守丹果仙树,而碧游魅影伴鬼厉余生于楼廷。
青丘,殷墟
骱髑胆敢背叛姜夔,自然不得好下场。
却不想早已有人替姜夔解决了这个祸害。既知殷墟此地又能轻易突破姜夔结界的,不是妖神又能是谁?
妖神已将桌案上的琼酿饮过数盏,却全然不见醉意,慵懒的眸眼凭带一丝狷狂,“本尊听说冥君已见过仙圣了?”
姜夔亦落座在一旁,替自己添了一杯饮下,“妖神对本君的踪迹倒是关心的很。”
姜夔此一句分明是怨责妖神遣人跟踪之事,以冥君傲自的性子,又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妖神了然一笑,姜夔的秉性他自然是晓得,跟踪一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只是道歉这件事妖神不会做,遂绕开跟踪这个话题,举起酒樽,问:“你我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姜夔同他碰杯,“自然作数。”顿了顿,“只不过,本君做什么,还望妖神不要干涉。”
妖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算是答应了姜夔的要求。
第271章 不淡不深一场缘劫(一)()
墩薨山,妖石窟
这一日冷若冰霜的天狐黛姒,忽然一反常态,为妖神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子珍馐,尚还特意添置两个酒盏,原是打算同妖神共饮的意思。
黛姒替自己细致描了一回红妆,另择了身装束。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色胸衣,腰束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正红色牡丹蝉翼纱。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
妖神归来时,手拎一个酒壶,人已是有些微醺。
黛姒还望那一抹颤颤巍巍蹒跚行至的人影,从他愈来愈清晰的眉眼里,忽然想到饮中八仙歌里的几句词: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此时此刻,以“醉玉颓山”形容他最为恰当。
黛姒将那个摇摇晃晃的人儿看了会儿,才上前扶稳他,当撞上他迷醉而孤冷的眼眸时,忽而有一霎觉得,眼前这个人人都惧怕的万妖之皇,这一刻也是顶惹人疼的。
黛姒自顾自摇了摇头,刹那间失笑,险些忘记自己的目的。
只是,这样的事黛姒很没有经验,人终归是要尝试许多个第一次,但今日这个第一次,黛姒不大欢喜。但为了仙圣,再不欢喜,也值得一试。
民间说饮酒壮胆,也许黛姒此刻本是缺了这样的决心和胆子。
于是,黛姒为自己添置了数盏饮尽,一直到妖神的眉眼在自己的眼中模糊,一直到发现脸颊有滚烫的泉水淌过。
黛姒苦笑一声,明明是为自己壮胆,不曾想,竟喝成了闷酒。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又添一杯,喟叹,“范文正公这一曲词,不知镌刻了多少世间愁肠。”
千年不悔的追随,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以前,黛姒从未觉得单相思是一件苦闷的事,却在酒入愁肠时,把单相思恋成了挥之不去的瘟疫,已将一颗心病得千疮百孔。
黛姒的苦闷,黛姒的愁肠,缘都只因一人。只是那个人,看不到她的苦闷,亦不关心她的愁肠。
这世上本没有她可以欹靠的“枕头”,喝到累了,也只得枕了自己两卷红袖微眯一会儿。
直到感受到有手指的温度替她抹去泪痕,黛姒才在醉眼迷蒙中发现,身侧半睡的人儿不知在何时已然醒来。
他有些霸道的语气落在她的耳畔:“本尊不喜欢看女人哭。”
也许是因为二人都饮得多了的缘故,妖神此刻的嗓音竟会如酒香般缱绻醉人。
也许黛姒真的是醉了,才会揉了揉眼角泪痕,鬼使神差地捧着他依然玄若冰霜的脸,倏然笑笑:“那我便不哭罢。”
捧脸这个动作使得妖神脸上有一刹扭曲的神情一闪而末,旋即便将那扭曲以唇角牵起的弧度微带过去,仿佛他方才的扭曲,不曾发生过。
或者那个神情并不叫做扭曲,而应该称之为慌乱。
这个动作,并没有人敢以对妖神这样做过,所以处理这个动作的情绪和神情,妖神并不能恰当反应。
四万年来,能叫妖神产生这样情绪的人,黛姒是第一个。
(注释:范文正公,指范仲淹,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文学家。“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qi),谙尽孤眠滋味。”出自御街行秋日怀旧。)
第272章 不淡不深一场缘劫(二)()
妖神以黛姒并不能察觉的速度,为自己定了定心绪,片刻之后,又为黛姒又哭又笑的一张脸容有些失笑,末了,还是口不对心:“本尊亦不喜欢看女人笑。”
黛姒趁着酒劲儿朝他撇撇嘴,“真是个怪人。”忽然有些泄气,“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尊上缘是喜欢木头人。”蓦地想到了什么,掩唇低笑起来。
隔了会儿,妖神依旧语气凉薄地问她:“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哭不笑,本就是个木头人。”黛姒扭头回话的语气里有些难得的俏皮。
黛姒自从飞升以来,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俏皮话儿来,虽然是借着酒劲说的。
黛姒仰着脸,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妖神的瞳孔里,仿若缠绵盛开的桃花,潋滟出不尽的芳菲。
妖神此刻像是突然被某个念头攫住了心神,落在黛姒眸子里的目光一霎变得认真起来。忽然着了魔怔一般,揽过黛姒的肩头,俯身就是一吻。
妖神的吻,一如他的为人,蛮横霸道。
他紧紧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无视她微微的挣扎,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时,她停止了挣扎,虚无的感觉让她禁不住使劲攀住了他的脖颈。
他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薄有醉意的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只好轻轻地一带,牢牢地将她压倒床上,怕自己身体压坏她,便微侧着身躯,用手臂压着她。闭上眼睛,继续吻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她任由他将自己放倒在床上,温柔的融化在他的怀里
黛姒此番本是打定主意要套取妖神的话,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晨里,一簇微光照进黛姒心底。
她的目光落到他血红的发丝上,出了神——他一袭宽袍缓衣,也称得上是容颜清隽,他总是以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待人,他的姿态里也有教人挂牵的部分。
黛姒尚还在打量着,便为门外忽然出现的一个人影重新闭了眼。
那个人出现在妖神神识范围内,妖神一霎瞬移至那人跟前。
于是黛姒做了此生她本不屑去做的事,偷听。
“启禀妖神,在柢山发现一个灵力极为强大结界,冥君以为此事同仙圣有关,遂派小人前来禀报。”
“冥君身在何处?”
“启禀妖神,冥君已前往柢山。”
妖神得了仙圣的踪迹。黛姒心里便只记挂住了这么一件事。
黛姒方才知道,原来妖神同冥君早有勾连。
那人退下时,妖神隔着石墙朝黛姒所处的位置深深望了一眼。他早已发现她在偷听,他并未拆穿。
他眼神一霎黯然,再未曾回望一眼,便匆匆离去。
妖神眼中的黯然,兴许可以判定为寻常人口中的吃味,这样的他,他并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即便是在黛姒面前。
妖神离去时,有意撤去了墩薨山存了万年的瘴气结界,他决意给她一个选择,若她还是记挂旁的人,他也必不会阻拦。
第273章 不淡不深一场缘劫(三)()
柢山
袭夭为替云牙疗愈伤疾,又重归一切缘起的地方。彼时云牙为冥君姜夔所伤,许是因为冥君掌风之中自带煞气的缘故,又或许云牙的仙力大不如前的缘故,云牙胸口的伤口愈合得不大好。
柢山鯥鱼,冬死而能复生。袭夭将云牙安置在一处山洞,那里的紫晶冰棺还在原处,那里是她曾经躺了十八年的地方,那里的结界还在,便是为了云牙的安全着想,袭夭施法加固了那洞口处的结界。
袭夭取来将将精炼而成的鯥鱼精血,走过结界时,才看到已然苏醒的云牙。
白衣少年在与袭夭眼神相对时,悄悄挪开浅捂胸口的手,换上一抹笑容,“你回来了。”
袭夭也是朝他一笑,“我寻来了鯥鱼。”便在一个瞬间忽然移至云牙跟前,蹲下,指尖落在他的胸口处,忍不住问,“还疼么?”
他抿这唇,嘴角的笑意愈发甜,“还好。”
袭夭忍不住嗔怪,“逞强。”
说话间,便欲扒开他的白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