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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知道她和他,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是他十年前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垃圾堆…现在想想,那一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幻觉,她是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的,他又是怎么鬼使神差就把人带了回去,那个时候她全身都脏兮兮的,甚至看不出穿着的衣物和原本的模样,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收拾干净,然后发觉,他似乎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那时他才刚刚从孤儿院搬出来,一边在烹饪学校学烘焙一边打两份工,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再养一个人,那时她对他还很警惕,便是喂个饭都要追着躲着对抗半天才能给她塞下一些东西去,几天下来他精疲力尽,终于受不了了…
他知道这是个人不是个宠物不是他说养就养的,那一晚再次对上那双乌黑透亮闪动着小动物般怯懦光亮的眼睛的时候,他避开目光决定了放弃,打算第二天一早就把人带到警察局去。当晚他太累,不知不觉就丢了饭碗蜷在床尾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浑身酸痛冻醒的那一刻,他挣扎着睁开眼,却是恍惚中看见有人坐在他身边,白乎乎的一团,直到他努力看清了,终是微微愣住了神。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好看的女孩子,却是那一天早晨,她看着,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好看上很多倍…只不过是一件旧旧的白t恤,穿在她身上就能显出那样的秀丽恬静,她静静跪坐在他身边,微微侧着身子,无声看着对面窗外透入的晨曦。那一日是个好天气,很早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便洒下了金色的阳光,她坐在阳光里,就像周身都染上了光晕,那一刻墨瞳雪肤映衬着初阳看着是那样的轻柔细腻,甚至有些飘飘若仙,他愣神着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注意到了,微微偏过头来。
然后她弯起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那一刻很不合时宜的,他忽然有种小宠物养了几天终于养熟了的错觉,下一刻她似是忽然反应了过来,拉过脚边的毯子盖在了他身上,然后她再次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笑进了他心里。
后来发生的一切不言而喻,他开始打三份工,各种倒班,开始拼了命养活他喜欢上了的姑娘,他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白,有些像狗的名字,但是那时候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合适她的名字了…
她一直很乖,乖乖的待在他身边,慢慢变得活泼开始说话,变得越来越依赖他。他发觉她没有以前的记忆,偶尔晚上会做恶梦哭得声泪俱下,叫着一些模糊得听不清的名字。他怀疑她经历过重大的事故导致了失忆,他觉得她一定有着鲜为人知的过去,这样把人养在身边,他其实知道这是违法的,只是当时他已经泥足深陷根本没有办法再离开她,后来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办了婚礼,开了店,其中很多年间他甚至一直藏着她不让她出门,就是怕会有人来找她,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便是到了这几年他才慢慢放松了警惕,却是这一次,第一次离开家乡到了a市,却是似乎运气差到了极点,第一次就把她带到了他辛辛苦苦躲避了十年的,绝对不能让她去的地方…
思绪在沉寂中飘远,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从微微开了一条缝的门里传出来,热气蒸腾给整个房间都带上了暖意,片刻之后有人推开门,光着脚丫踩着地毯走出来,她在浴室里叫了他几声了,却是没有听到回应。
来到a市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的表现都有些奇怪,小白裹着浴巾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她本来已经准备洗澡了的,结果出来看见自家老公眉头紧锁坐在桌前发呆的样子,她觉得他是不是太累了,毕竟都熬了两三个通宵了…
“老公我放好洗澡水了,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睡了?明天我设好闹钟叫你,三点叫一次,四点再叫一次。”
她过去在桌前站定,心里想着他一定会吐槽她叫他起床这件事,结果他没有,四目相对,那双眼里是她不太懂的情绪,说实话她已经习惯等着他做一切决定什么都听从指挥,这段时间里穆崚冬的不在状态让她有些不适应,小白站了一会儿,拉了拉浴巾:“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先去了,我跟你说那个浴缸是恒温的,我还加了浴盐,想想就会很爽。”
她像是故意再岔开话题想引他说话,穆崚冬的视线扬起,在那光裸的肩头和锁骨轻轻掠过,下一刻伸手拉过她,搂进了怀里。裹着浴巾坐在自家老公腿上某小白有些不自在,坐了一会儿她微微偏过头:“老公…看你的意思难道是想要跟我一起洗?老公你难得这么热情,说实话我好受宠若惊…”
她说着逗趣的话,却是把自己逗红了脸,伸手环住他的颈项不能再见人,穆崚冬伸手轻轻搂上她的腰,感觉触手的肌肤即便隔着厚厚的浴巾都能感觉到一片细滑,她的身上每一处地方是这样,手心软得如同婴儿的肌肤一般,脚踝也没有一点点粗糙干枯,她和他,和他自幼到大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其实从很早开始他就发觉了,她其实吃东西很挑,不一定要最贵的,但是什么东西新不新鲜算不算好吃,她有着一套很严格的评判标准;
并没有人教过她,她就知道什么样的咖啡豆是好的,那一种红酒适合配什么东西来吃,他犹记得那一年他想要开店需要资金,他带着她一同和投资方吃饭,那是一家西餐厅,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用餐礼仪,那一日他带着微微震惊看着她熟练的按顺序用着各种餐具没有一丝违和惊慌,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优雅高贵,之后她咽下一口牛排抿了口红酒,说这种红酒回味有果香,配今天的牛排正正好。
她说不出一种酒的名字,也不认识那晚的牛排叫什么,却是能这样自然而然的给出评价,且让人不觉得有一点卖弄奉承来。那一顿晚饭投资方吃得很高兴,第二天就和他们签订了合同,他始终认为这一单生意她功不可没,正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气质,对方才相信了他们能做出有品质的东西来。
是的,那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不在于她住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也不在于她穿着怎样的衣服做着怎样的事,她就是有着一股超出常人的气质,让人不自觉中就信任她的眼光接受她的安排,以她的喜好为喜好,他们之前办过的好几场婚礼到最后都是客户全盘接受他们的所有方案,无论是要求高贵典雅还是温馨迷人,她都能让所有人满意,因为她的选择,从来都是最好的。
这样的气质,是和他不知道的,她的过去有关…
从很多年前其实他就已经隐隐发现了,其实她和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是真的公主,却是不知为何从她的世界里陨落了下来,来到了他身边;遗失在民间的她过着平民的生活,身上却是永远带着那道高贵的光,那样的光,本不是他这样身份的人,可以拥有的美好…
而这一次来到a市,他第一次看到了同样的光,他想,他是找到了,原本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不安,恐慌,更多的是彷徨和自卑,他感受到了太多太多负面的情绪,心中的黑暗犹然而生,很多次他甚至受不了想要放弃了带着她连夜离开,若非禁锢着让她不能回忆起所有,便就仿佛是要失去了一般。
那一晚,终是哄得她安然入睡,整夜他又是辗转未眠,静坐桌前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用僵硬的指尖滑动鼠标,打开浏览器敲下了几个字。
“昼焰行”三个字出现在搜索栏的下一刻,跳出的第一个标题就是“昼焰行身边曾经往来的所有女人们”,穆崚冬在那一刻手指一僵,蓝光闪烁的屏幕一片寂静中再是闪动片刻,终是被他扬手阖上。
不去看,不去了解,此刻他最该做的,也许便是同她一起去回避掉她早已忘却的往昔。
在坏掉之前,他逼迫着自己紧急刹车,过了明日就好了,明日之后他就带着她离开,此生,再也不踏入a市半步。
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昨夜,当他最终坐在桌前守到第一个闹钟响起的时候,心里怀着的就是这样的念头,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是违背了规矩在山顶大宅的二楼到处游窜,他找不到她了。
难抑的情绪堵在喉头,几乎要将人的理智全部抽空,从来是沉默寡言性格平淡的人,此刻却是一副天要塌了一般的慌乱无依,顶着一个空空如也又像是塞满了所有的脑袋在走过的回廊上再次走过一路之后,穆崚冬终于碰上了一个人。
佘青显得很惊讶;“穆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婚礼马上就开始了。”
穆崚冬有些呆滞:“我太太…”
“穆太太这时候肯定是在会场啊,场务和鲜花都要她看着还能去哪儿?”佘青不解的笑了一下,想到之前那一幕,有有些会心的弯了弯嘴角,“不过穆先生和穆太太感情真好呢,一刻不见就到处找人,刚才我还听穆太太说起你们以前的事,呵呵,还真是叫人羡慕呢~”
佘青带着穆崚冬往楼梯走,自顾自在前方边走边赞叹:“刚才啊我家小主子换了衣服出来不小心在门口摔了一下,还是穆太太过来帮的忙给小主子打了打气,穆先生好福气呢,娶了这么个温柔贤惠的好老婆,方才要不是穆太太帮忙,我们家小主子肯定现在还又急又紧张走不好路呢。”
佘青走到楼梯口,回头冲穆崚冬笑了笑,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谢意表达得真心实意。
方才走廊之上,主子见到那穆太太的失常反应她全看在眼里,显然两人是认识的,现在又看见穆先生这么紧张的模样,她已是猜到了那忘记了小主子的穆太太,当年一定是和这家有些渊源,只是过去的事早已过去,如今所有人都已淡忘释然,能给予自己的妻子这样温暖又幸福的人生的男人,他在她心中定早已强大重要到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超越,又何必再纠结着她的过往不放。
佘青勾唇,笑容明媚真诚:“佘青在这里替我家主人感谢两位了,方才听了穆太太的话,佘青才知道,正是因为穆太太自己所拥有的幸福,才能让她满怀这这样美好的感情来给我家主人营造出最幸福完美的婚礼来,在这里佘青也恭祝两位能够继续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佳偶天成,相伴一生。”
那一日,阳光明媚,清晨的山间草地上盈盈开着鹅黄色的小花,上面点缀的晶莹露珠,在清风中煦煦摇曳。
那她一手设计的会场,乳白的钢架透亮的玻璃,看着是那样的简约高雅,阳光穿透进来,落在缀着紫丁香和百合花的乳白色桌椅间,人群之后,他终是看见她穿着一身鹅黄色小礼服手里拿着记事板,正笑盈盈的安排着人事的澄净侧颜。
那一刻,脑海之中一瞬闪过的画面,是那一日,也是这样一个春日,那一日午后,他们在他长大的孤儿院举行婚礼,那一日,亦是这样鸟语花香草葱树绿,他牵着她的手一路走过雪白的地毯,微微低头看见的,便也是她这样弯着嘴角低着头,轻轻笑着的澄净容颜。
十年一日,挚爱一生,下一刻像是心灵感应,她回过头来一下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灿烂的笑弯了眉眼。
后来,站在会场边人群后,她小声的告诉他,她今天终于不虚此行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