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大的空间内,冰凉的气息弥漫,严铭自幼就是比较沉默的个性,长大之后人愈发的淡漠,掩在镜片之后的深邃墨瞳透出凉凉的光芒,落在云末眼中,那样的视线,看着像是敌意。
在来a市的路上,云末动用了云家的势力,调查了十几年来有关严家和严景的一切消息,其中不乏秘辛。
原来当年,在云瞳失踪之后,严铭的姐姐严欢也悔婚离家,当年传出的消息是严欢同人私奔,败坏了严家的名声,几乎是以被剔除家族身份的形式脱离了氏族。所以当三年之后,重病的严欢带着三岁的儿子回到严家,遭遇的是全家人的冷待,只有严铭一人站出来接受了这对母子,为他们创造了庇护,在严欢死后,他更是争取到了孩子的监护权,把严景彻底留在了身边。
严欢离家的三年,云瞳失踪的一年,两者之间是如何有的交集,严欢又是如何在云瞳死后将她的孩子作为自己的抚养带回了严家,这期间的一切都是空白,再也无从查起。故而云末只能推断,是因当年严欢和云瞳交情颇深,是云瞳自己将孩子托付给了严欢,而严欢带回孩子之后之所以隐瞒了孩子身份的最主要原因,也许正是因为严景是严铭和云瞳那一段过往留下的孽缘,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严景之后会跟着严铭一同生活到如今的所有现状,都有了可以解释的原因。
这是云末能想到的,最合理也是他最愿意相信的答案,但是如果不是,如果他手中这份资料里调查出来的那堆乱七八糟的关系真的存在,那么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正常轨道,他已经绝对不能容忍,再把孩子留在严铭身边!
起身,持着手中资料的长指正在寸寸攥紧,青黑凤目之中,聚起的是有些悲伤又愤怒的情绪,下一刻云末深吸了一口气,用了他很少会用的冰凉的语气,下了最后通牒:“小景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一查就清楚,所以你不要妄图隐瞒,如果查下来小景同严家没有一点关系,那么你也没有理由再把人留下,我会带小景回云家。”
冷冷一番话落,气氛已经陷入对峙僵局,对面,严铭一身黑色西装,衬衣扣得一丝不苟,领带打得端端正正,一贯如常清冷的容颜上,带着的是久居高位之人浑然而生的一分威仪,三分冷漠,那淡淡望来的一眼,带着经久博弈之人惯有的迫力,今晚终是第一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是坚定非常:“我不会让你带走小景的。”
轻轻一句言语,语气平铺直叙的,像是一句真理;十几年的时光,同岁的两人,如今再见,早已不是昔日的光景…
十几年来,云末淡泊名利早已淡出了家族纷争,严铭却是孤军奋战在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最顶端,那份血性和思量,早已不是云末能够比拟。
这样的变化,云末从翻开资料的那一刻,从一条一条读完这十几年来严家的境遇的时候,便是早已明了。其实他心里有些难过,为了昔日好友承受的波折和痛苦,同时他也有些自责,为了当年在云瞳之死的打击下遁逃异乡再也没有关心过朋友一句的自己…只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情绪,都没有办法改变此刻决心,如果说那资料上所写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小景同严铭之间真的已经超过了正常的亲情,那么他一定要在情况没有更糟之前纠正所有,他或许没有这个实力,但是云家,一定有。
深邃的墨瞳淡望,对上那青黑凤目之中的情绪,下一刻严铭淡淡开口,道出了云末心中思量的所有:“现在的情况,即便小景是云瞳的儿子,多年来他一直同我生活在一起,我才是他的监护人,监护人法有实质重于血缘的约束,这一点,我想你也已经了解过了。”
“此外,如今云家的情况,家族事业已经由你大哥云晟接手,而你大哥是个怎样的个性,小景一旦去了云家将要面对是什么,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墨瞳轻抬,淡漠的声线娓娓道来,那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计划的同云家的对峙,严铭并不是没有一点准备,云家这几年的现状他已经摸清了,云末的软肋在哪儿,他也已经非常清楚。
云家这一辈,共育有两子一女,云末是老三,长兄云晟和长姐云瞳都比他大很多,待到云末长大成人之后,云晟已经凭借着年龄和身份优势侵吞下了大半的云家产业。却好在云末不是一个追求名利的个性,投身艺术创作很少过问家族大事,再加上云瞳的英年早逝,如今云家气氛其实还算和谐,而这样的和谐,可以说便是建立在实权稳固,没有任何威胁的基础上的。
只是,世事便是如此,再是光鲜亮丽的大家族,也总是会有一两件不如意的秘辛,如今的云家,或者可以说如今的只手遮天的云晟,确有一块难以纾解的心病,便是他十几年来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没有可以继承家业的子嗣。
长子无嗣,这在现在很多家庭里都不是大事,对于思想传统且家大业大的云家而言,却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早在很多年前,严铭其实就已经私下探查到过,云家的老爷子曾近在云瞳过世五年后的一段时日里很是动用了一番势力去查找云瞳当年生下的孩子,而这样的一个本是家族耻辱当年被完全抹去的孽种之所以会被再次提及,只因当年云晟的正妻多年无子,便是连情妇都没有一个顺利生下儿子,这样诡异的状况逼急了老人家,让他终于想到当年随意遗弃在外的外孙,全力调查却是最终无果,无奈悻悻收场。
所以,便是云家如今的状况,一旦严景的身份曝光,一旦让云晟和老爷子得知云瞳的孩子居然没死,云家第三代居然有一个且是唯一的一个男孙存在,会给如今云家的这份“和谐”造成如何翻天覆地的影响,这一点严铭相信不用他说,云末也早已彻彻底底的分析过,不可能不犹豫,不动摇。
那一句直白的意有所指,云末又怎会听不出严铭的意思。云家如今的状况的确复杂,老爷子病重,大哥控制着整个家族的命脉,如果这种时候把小景领回去,无疑会掀起轩然大波引起大哥的敌意,让小景卷入无法估量的争斗中去,反而会伤了孩子。所以这便是云末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他来了a市急成这样却最终没有直接去见严景的原因,严铭的确擅长抓住对手的软肋,处处都打在他无法攻防的地方!
凤目之中聚起冷意,两人沉默一个对望,气氛再是冷了一分。多年未见的好友初次会面,却是为了这样一个难以调和的矛盾剑拔弩张,云末凝神望上对面那双清冷墨瞳,下一刻忽然扬手将手里的资料一下朝着对方甩了过去。
雪白的a4在空中飘散,有好几张落到了严铭脚边,严铭默默垂眼,望上纸上那引人注目的配图和条款,一张张图,都是他和严景这十年来出游被抓拍到的照片,一条条分析,分析的都是他至今未婚的原因,还有他同小景的关系逐步脱轨变得异样的证据。
这些资料,便是云末如此愤怒的根源,相比让外甥涉险,让孩子留在一个对他有着不良企图的男人身边才是云末根本无法忍受便是冒了最大的风险也要改变的现状!无声的敌意在这一刻已经表达的无比明显,谈判崩裂,微微抿唇望上身前男人俯身低头细心捡起那一张张“罪证”的淡定容颜,云末神情有异,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崩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无论你怎么想的,我也绝对不会再让小景留在你身边,你们之间是错的,就不要再错下去。这样的感情根本就不正常,你敢说你留下小景,就没有一点因为怀念云瞳,让小景无辜作了替代品的念头?这样草率的决定,会给孩子的将来造成多大的影响,你考虑过吗?”清冷的声线在头顶漾开,整个过程中严铭一直神色淡淡的认真捡着纸,充耳不闻。直到耳边传来那最后一句冷冷声线,打断了心绪一般,让他一瞬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即便你认为不是,你觉得小景他会信么?在知道了当年你和云瞳之间的一切之后,他真的能够相信你,继续,接受你么?”不大的声音,最后一句说完,云末垂眼看着身前倏然静默的严铭,从那深深的眉宇间,看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动摇。
所以,终究是没能那么自信不是么?就是因为是错的,所以没有办法不心虚,没有办法真正做到全力以赴,以为是必不可少的感情,其实也无非只是因为寂寞和上一段感情的纠葛,生出的孽缘而已…
蹙眉转身,心中长叹,云末终是离开,那个背影,看着坚毅。谈判崩裂,下了决断,今晚,最迟便是明日,所有的一切都将曝光,云家会强势介入,严氏的争夺战也将一触即发,往后,便是会有更多更复杂叫人难以掌控的局面出现,到那个时候,他的小景,还会站在他身边,如他所期望的一般,支持着他么?
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深邃墨瞳中暗色集聚,变得深沉。垂眼望去的地方,那里一张黑白照片,上头年轻的男孩儿正侧身坐着,弯着眉眼笑得神采飞扬,那个样子,他已是许久,都没有见过了。
伸手,轻轻触上那张黑白色的照片,大理石地面上的寒意透过纸张传递上来,让长指缓缓勾勒出的五官轮廓都带上了冷意。昨夜的一场酒醉真言,是情之所至,也是蓄意而为,为了这之后即将到来的聚变,他搏了最后一次,赌昨夜那一场真心相待,能换回再一次的,全心信赖。
自幼养在身边的孩子,小景的性情,他很了解,就像他微微轻佻起眉梢看来一眼的时候,他都可以准确的猜出他接下去要说的话来一般…所以这一次一定可以的,无论面对的是什么,一定可以一起战胜所有困难,这样澄净的一张笑颜,这样无忧无虑的一双眼,他一定会努力的,赢回来。
——
这一夜,注定了不平凡,各种纠葛关系曝光,被深究辗转的时刻,午夜的时针悄然滑过终点,空灵的钟声在市郊大宅空旷的大厅里回响,微微渗人的钟声间,隐隐夹渣着几声低语轻喃,那声线听着轻柔婉转,叫人心生旖旎纷乱。
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微醺的女生赤着足一路跑过,酒精晕染上脸颊带起一抹红晕,将本并不算出众的五官也衬得有些娇羞可人起来。身后男生神情有些无奈也有些欢喜,追着一路从走廊跑到厅前,终是在门边一下伸手拉上了女孩儿幼细的手腕,一把将人提起来压在了门板上。
今晚他的琉璃似乎是比起以往任一时候都要开心的样子,不过那开心之中似乎又隐隐缠绕着一些他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悲伤,他问不出来,却是很真切的体会到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忍住喝醉了的吧,才会有了现在这般,让他无比喜欢也有些无奈的热情。
伸手环上心爱姑娘柔软的腰身,zaxh轻叹一声,只觉得她这么一路跑过来肯定冻坏了。“我们去沙发那边,你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把鞋拿过来?”他也有些微醉,蹭着姑娘香软的耳畔低语,下一刻她却是难得主动伸手环上了他的颈项,孩子一般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要。
轻薄的纱裙,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热,他抬眼对上她含笑的墨瞳,下一刻倏地勾唇:“琉璃…你再这样,我估计就忍不住了…”
这样的话,说是劝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