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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松树林的尽头,而远处还有一个身影站在禁地洞口的空地上,月光从山头挥洒而下,我们远远地就看见黄仨儿攥着拳头看向我们。
“老不死的,有本事你再来追小爷,怕了吧?!”黄仨儿指着李富贵骂道。
李富贵向前走了一步,虎子连忙说道:“爷爷,不要过去!”
李富贵抬手示意没事,他踏在松林边的堰上,脸色虚白,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怎么,你怕了吧?”黄仨儿稍作停歇,见李富贵没有追进来的意思,坐在地上累得有些天旋地转。
我也站在松林边的堰上,手上的小周天罗盘隐隐发出肉眼可见的青芒,指针摇摆不定,甚至我能感受到小周天罗盘的震颤。
虎子和李富贵看向我手中的小周天罗盘,也露出疑惑之色,李富贵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郭瞎子说这小周天罗盘是道家圣物,如果罗盘周围存在有灵性的东西指针就会变化,郭瞎子那天晚上从黄瘸子的身上取走小周天罗盘的时候欣喜若狂,但是他和郭怀义好像都不知道如何用小周天罗盘,所以一直弃之不用,即便他发现小周天罗盘在我这里也没有问我要。”
虎子说道:“这么说来,这小周天罗盘是检测到了什么东西在周围,又或者是这周围到处都是不寻常的东西,所以让它无法准确判断到底该要指哪里了。”
我说道:“有可能是这样,总之禁地的传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虎子看着李富贵说道:“爷爷,我们还是回去吧,听闻当年老秀才就是为了禁地才来浮屠岭的,他都没查出什么东西,难免我们到了里面招惹些什么邪乎,您不也跟我说了,世上比鬼还要可怕的东西多得多。”
“怎么样,李富贵你这个欺软怕硬的老狗,有本事就进来,让小爷看看你多牛逼,是个男人你就进来!”黄仨儿远远地朝我们喊道。
李富贵犹豫了一下,眼中怒火消失,将铁矛挑起,转身离去,李富贵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牛逼。”
我看了黄仨儿一眼,他始终保持着高傲的姿态,头歪得像个坏梨。
虎子说道:“黄仨儿,你杀我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希望你还能从禁地里出来。”
黄仨儿扬声说道:“就你这样的胆小鬼,进都不敢进来,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李富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松树林中,但是他的声音却响彻在夜空中。
“三日之内,黄家的人一个不留,我李富贵说到做到。”
李富贵的话像是阎王的宣判一样,萦绕在我的心头,我一直都记得黄瘸子说的话,他说李富贵杀人全凭喜好。
浮屠岭地处深山,又是国内少有的自治区之一,古代的衙门来一波死一波,但是很多人还都不信这个邪,几乎每一任新上任县官听闻浮屠山岭的事情都要来趟一趟浑水,破了这个千百年来邪乎地的传闻,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但是黄家的人在县城里非常有名,他若是公然杀人,定然会引起社会的注意,上面调查起来,到时候浮屠岭还有安宁之日吗?
虎子经过这次死亡的体验后,一连两天都一直呆在他母亲的身边,期间几次打电话让我去他们家,我隐约记得当初用自己体内封印的力量在将他复活的时候带着很强烈的邪恶之气,但虎子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
起死回生是道门大忌,断头复活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按理说不可能没有一点不良后果,但是想到李富贵的血拥有愈合的能力,而且郭瞎子的血毒他都无惧,虎子没有出现不良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这两天的时间里郭瞎子和郭怀义一直闭门不出,期间王老汉去找了一次郭瞎子也吃了闭门羹,而母亲还是没有同意和我搬离浮屠岭,这让我已经没有再劝的念头。
李富贵在家的时候我也和李富贵提到了搬离浮屠岭的事情。
李富贵抬头看着我,欲言又止,他说他不能搬,我问他为什么不搬他也不回答,后来虎子也问了李富贵为什么不搬走,浮屠岭是个无法之地,这里死个人就像死一条狗一样,绝对不是恋家的原因就不搬的。
李富贵说:“我不搬是因为浮屠岭会在不久的将来发生一件大事,而杨浩的母亲不搬另有原因,但是她不说我也不能多管闲事说出来。”
这两天,李富贵派人一直守在盘山路路口,以防黄仨儿逃走,黄仨儿却也一直没有出现,虎子生怕李富贵会真像那天晚上说的那样要到县城里把黄仨儿一家杀了,就劝了他一次,李富贵让虎子别多管。
一连两天不见黄仨儿的身影,我们都以为黄仨儿是死在了后山的禁地中,因为浮屠岭的传言中,进入禁地的人,没有一可以完好无损地出来的。
可是第三天的早上,黄仨儿从禁地中走了出来。
和几十年前那个从禁地中走出的县领导一样,他面如死灰,目光呆滞,看起来已经疯了。
第51章 李富贵被抓()
几十年前,浮屠岭新上任的领导为了彰显自己非凡的能力,把新官上任的火烧到了浮屠岭,他修了一条从县城直通浮屠岭的盘山道。
浮屠岭山多树多,风景秀美,如果能发展成旅游景点,定然能刺激消费,增加经济收入。
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车站还没开始建,领导就成了疯子。
很多人都不相信世上诸多邪乎事,认为鬼神之说都是遑论,等大祸临头才开始求神拜佛,名其曰求个心理安慰。
鬼神之说自古有之,圣人言,人不语怪力乱神。
黄仨儿自小跟在黄瘸子身边,他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他肯定没想到一向命大的他会栽在了禁地。
当我们在后山的荒野上看见失魂落魄的黄仨儿时,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几天前还意气风发的他。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恶心人的粘液,几乎衣不蔽体,眼神呆滞得就像是着了魔。
“你到底在后山禁地里看到了什么?”我沉声问道。
黄仨儿根本说不出话,我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了他,让他身上突然生出一层鸡皮疙瘩,身体抖得像筛糠。
李富贵站在黄仨儿的面前看了一会儿,他趴在黄仨儿的耳边耳语了一句什么,接着就转身朝盘上路的方向走去。
“他交给你们了。”李富贵冷漠的声音传来。
黄仨儿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看起来很是可怜,虎子有些不忍地说道:“看来他真的疯了。”
我说道:“疯了又怎样,他杀了你,你就要还回去。”
虎子有些犹豫,身为现在社会的人,虽然是在人命如草芥的浮屠岭,可他还是下不去手。
“我下不去手,他都已经疯了。”虎子说道。
我看向黄仨儿裤子上的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了他那把经常把玩的瑞士军刀,接着将他领到荒草丛里。
虎子皱着眉头一路跟着我们,我当着黄仨儿的面将弹簧刀打开,猛然从他的喉咙刺进去。
黄仨儿倒在地上捂着脖子,他的嘴里不停地吐着血沫子,鲜血从他肥胖的脖子中喷得到处都是,他挣扎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还是个孩童时他那副飞扬跋扈的嘴脸。
我不管他这些年到底欺负了多少人,或者凭着家里有钱有势暗中搞死了几个人,我记得从小到大我被甩的第一个巴掌是他打的,周曼曼是他带头欺负的,还有虎子是他动手杀的。
一向良善的虎子眼神疑惑地看着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似乎没想到从小到大那个有些小任性却不失善意的我会这样眼也不眨地杀死一个人。
即便是一个仇人。
虎子转过身,他语意低沉地说道:“你杀人不害怕吗?”
我说道:“就像杀一只鸡。”
我从黄仨儿的脖子上,将一根红绳拽了下来,上面吊着玉佩的一角,近五分之四的玉都不见了。
虎子很明显也认出了这块玉佩正是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的东西,黄仨儿知道自己的玉佩被李富贵拿走,而像李富贵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他抢了黄仨儿的玉佩很可能就是给他唯一的孙子李虎。
当黄仨儿暗中看到了虎子脖子上的玉佩时就已经暗生杀心。
“玉佩怎么会碎了?”虎子问道。
“这块玉佩是黄家的家传宝贝,黄瘸子就这么一个孙子,给黄仨儿的玉佩定然是真正通灵的宝玉,传言通灵的宝玉可以护主,若是抵了一次死劫,玉就会碎。”
“这么说来,黄仨儿本来应是死人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他闯进禁地,本应是个死人,但是宝玉救了他,即便如此他还是疯了,真不知道这禁地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们将黄仨儿弃尸荒野之后就回了村子,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心烦意乱,困意缱绻。
当天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我被一阵阵警车的鸣笛声惊醒。
我心里奇怪,浮屠岭的诡异事儿警察向来不管,怎么突然有警察来到这里,而且听着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应该还来了不少人。
我想起三天前的晚上李富贵跟黄仨儿说的话,他说要杀了黄仨儿一家老小,一个不留。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句气话,并没有认为李富贵真的敢公然到县里杀人。
可是当我走到村口看着大批的警察围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我信了,李富贵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将县城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的黄家给灭了门。
李富贵被拷上手铐,他并没有反抗,随着警车被押解向县城里。
李富贵被警察带走后,村民们都议论纷纷起来,有人打听到了李富贵似乎是在县城里犯了个天大的案子,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浮屠岭虽然是一片被列为无法之地的山区,里面死了人一般警察不会管,但若是山里的人在外面犯了事造成极恶劣的影响,县里的领导肯定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富贵被警察带走后的第二天,虎子家的门口突然就停了七八辆面包车,车上下来一大批人,身上全都有纹身,手里都拿着砍刀。
这群人用砍刀在虎子家的大门上一阵疯狂乱砍,接着将大门踹倒,当他们闯进屋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家里有人,于是一群人把虎子家砸得稀巴烂。
虎子家的床上也被泼了屎尿,期间我去看了一次,其中几个是县里有名的混混,我在县城上初高中的时候就看过几次。
这些混混到学校打学生和老师都没人敢管,被报警抓起来后没几天就又放了出来。
他们说,有李富贵家人的照片,李富贵杀了他们帮里的一个大哥,还把他一家灭了门,这个仇必须要报,只要见到李富贵的家人,见一个杀一个,不要以为躲在了**就以为别人会怕。
晚上的时候虎子和他的爸妈是在我家住的,他的爸妈是住在我的床上,我和虎子则铺一张凉席睡在家院子里,席子上撑着蚊帐。
那天晚上虎子很害怕,期间满头大汗醒了几次,每次都跑去我房间里看他爸妈一眼,然后返回蚊帐里继续睡觉,看样子他是做了噩梦。
县城里的混混下手非常狠,他们在学校殴打学生的时候都会把人的脸骨打断,造成面瘫,捅人的事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