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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生伏在屋顶又发现了件怪事……
凡是靳家的小厮们都不敢踏进靳家正宅二进院子半步,而那些婢女也好像不会擅自去门房叫小厮们过来帮忙拎菜提酒。这恐怕在大户人家也是绝无仅有的,长生趁着夜幕悄悄的尾随着一个婢女拎着竹篮打前进厨房里出来朝着三进上房而去……
在大清时候有钱人家的房子大多都是三进合院,只有本家主人才能住在上房之中。靳家的进门大院为一进,是给男丁小厮住的。穿过长廊的两片花园是为二进,刚才的婢女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二进的屋子就要比男丁住的考究许多了,也有着雕栏画栋亭台楼阁之分了。
走过长廊尽头那才是靳家的三进正宅大屋,婢女们拎着酒菜朝着正宅的上房而去。一般上房里住的是本家主人,在上房的东边是子女们住的厢房。按照长幼规矩来分是以左为尊,长子住东厢房左首次子住西厢房右首。靳家应该是只有一个独子所以西厢房是门户紧闭,只在西厢房的角落里有间十分别致的阁楼。
在靳家大少爷的东厢房南面是长生认识的后厅,昨天晚上还在那里喝过酒啊。转眼间婢女们就进了正宅,从西厢房的阁楼里闪出了一个人阴沉沉的管家靳安看着婢女们。婢女们都习惯的打开了食盒,靳安用筷子在每个食盒里挑出了一筛放在空碗里又倒了些酒在酒盅内……
只有等靳安吃过菜喝过酒后,靳安才沉声冷冷道:“都给我放聪明点啊,大少爷不知道是受了什么邪火正在和老爷夫人闹腾呢。你们之中有谁胆敢惹了大少爷,小心回头我对你们用家法啊!”
十多个婢女都是连忙点头,嘴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长生在屋顶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几个婢女的舌头都是让人连根剪断的,瞧着婢女对靳安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靳安多半就是动刑之人,靳家内肯定是会着惊天的大秘密。婢女们口不能言还被如此管束着,这就更让长生愈发的诧异了……
靳安说完话回头看了看上房就转身进了阁楼,婢女们小心翼翼的拎着酒菜走进了上房。长生在屋顶凝气聚力一个扑纵就跃到了上房顶,脚下是丝毫没有发出声响。上房里不时的传出靳家大少爷暴怒的喝声,长生轻轻的扒开屋顶黛瓦就看到了靳家大少爷靳川正在追问着靳春生。在靳春生的下首坐着一个中年绝美佳人,若不是脸上稍稍有了几道鱼尾纹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啊。
靳春生的脸完全涨成了紫红色,人胖气喘已经是说话不利索了。可是面对着儿子追问还是絮絮叨叨的说道:“川……川儿啊,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啊?咱……咱们可是正经的在旗人家……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啊,府上的婢女的事我是向来不去过问的啊。”
靳川怒火中烧道:“爹,非是孩儿不懂人言可畏的道理,刚才是我亲眼目睹了靳安他用着麻袋把个孩子装了进去啊。这难道也是旁人在胡说吗?到底有没有婢女从府里带伤而逃的事了啊,我就是不明白靳家为什么要如此……”
靳春生呼哧呼哧的直喘气,一旁的美妇人冷笑道:“川儿,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啊。进了靳家的婢女终生是奴,剪了她们的舌头是为了她们不出去多嘴。你也真是的,汉人女子死几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我们家本来就是为朝廷选美的指挥司使,现在虽然不做官了可是规矩还在啊!”
靳川分辩道:“娘啊,那我们靳家是百年行善的啊,我们府上的婢女要是让人家知道了岂非自毁名声啊!我在外面喝酒被神仙爷提醒了才留心查了查府里婢女的名册,就今年而言都已经是有三五十个名字被圈掉了。我们靳家难不成真的在做恶吗?”
“住嘴,你今天竟然是去查名册了!你好大的胆子啊,那靳安是干什么吃的啊!他怎么会让你翻查啊?你给我好生听着,为娘和你爹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再敢多问多言,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人儿子……”美妇人的喝骂还没说完就被靳春生拉住了,靳春生指了指上楼的婢女们不停的摆手。
美妇人余气未消的瞪着靳川,婢女们噤若寒蝉的摆好了酒菜就垂首退出了上房。美妇人等婢女离开后才骂道:“靳家的事你还不到时候知道,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的做你靳家大少爷。短了银子就找管家要,别在这里给老爷添堵了。外面的什么神仙爷也好,九天玄女也罢少听他们胡诌啊!”
靳川气恼的推门而出,不再去理会靳春生的连声叫唤了。靳川出了上房后径直就走回了东厢房,长生看着这架势猜想靳家大少爷是真的不知道靳家的事,揉身翻腾从房顶跃下疾步跟着靳川进了东厢房……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靳川目瞪口呆的盯着长生,实在是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长生进屋喝道:“现在没有工夫和你解释,你说的被靳安用麻袋套了的人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靳大少爷你如今是相信靳家有着不可告人之事了吧!我也就奇怪了,若是靳家上下有人背负着人命我定能察觉,可是我却看不见他们身上有异啊?”
靳川愣道:“什……什么背负人命啊……,神仙爷你不会是说像那叶薛氏一样背伏着魂魄吗?我今日是去找靳安问辛姑娘的事,没想到是撞见了他正麻袋装着个孩子急急忙忙的藏起来了……”
长生急道:“别说了,快带我去找他迟则晚矣。靳安是不是住在西边的阁楼里啊,你告诉我那孩子的下落就成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快些。”
“对,就是在阁楼里啊……神仙爷……神仙爷……”靳川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长生如大鹏鸟冲天而起眨眼间就飞出了东厢房。
长生到了阁楼门口伸手一推硬生生的把木门给顶开了,阁楼里满是烟火气味。长生进屋看到了炭火烤盆里还留着余火,用手一撩拨就看到了写着名字的帐簿。但是帐簿上的名字几乎全被圈圈涂抹了,阁楼里却没有看到靳安的踪影。既然是炭盆中余火未灭那靳安一定是刚离开不久,长生纵跃之间就腾空站在了阁楼顶上。
就在靳家大宅和榆树林子之间的小路上,靳安正背着一条麻袋快步如飞。长生足下一点顺着靳安的身影就追了上去,可没料想到那靳安显然也是个修练过道法的人。他脚下用的正是天罡斗步,眼瞅着长生逼近靳安忽然间就隐身于榆树林里不知踪迹了。
长生估计是已经是被靳安发现了,可是歪头眼下就在他手里攥着。不管这片鬼树林里有什么,自己也要硬闯一下了……
第一百零六章 五黄煞阵()
长生就紧跟着靳安消失的方向发力狠追,可是满眼看出的全是榆树哪有靳安的影子啊。长生放慢脚步后却已经是发现自己被陷在榆树林深处了,四周围皆是一模一样的榆树想再要寻到原路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夜幕如漆只有榆树上被长生惊醒的枭鸟,扑腾着翅膀怪叫飞起。整个榆树林里到处是一种说不尽的诡异恐怖,脚下的浮土烂泥里树根盘虬交错就像是一双双鬼手在慢慢的张开。长生小心谨慎的避开地上的树根,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在一处大水洼泥地上留着三两只脚印。长生走近观看后发现了浅浅的脚印旁边还带起水渍未干涸,这分明就是靳安刚走过此处留下的啊。
有了脚印的指引长生算是有了些心安,顺着脚印的指示施展出斗步穷追不舍。几百亩的榆树林里想要找个人绝非是易事,长生是仗着有白龟八百年的内丹才敢用出以快治快的计划。那靳安即便是道门高人修为不过只是数十载,就凭长生现在的功夫踏遍整座榆树林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长生斗步不停沿着脚印的方向一路狂奔,榆树林子里弥漫四起氤氲雾气挡在了长生的眼前。在雾气之中还不时的响起桀桀的怪声,长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用障眼之术迷惑自己。越是如此那自己就越接近了目标,靳安若是真的有把握对付自己也就不用使出这种花招了,他是在害怕心虚啊……
榆树林里的雾霭之气是越来越重了,长生都难以看清脚下的路了。黑灯瞎火中只能是依靠着感觉穿树跨林了,想到靳安身上还背着一个人料他也快精疲力尽了。
“劈啪!”长生就感觉到了脚下一冷,低头看去却是心寒了半截。自己脚下正踩中了刚才靳安留下脚印的水洼里,闹了半天自己是在瞎转又回来了啊。长生狠狠的跺了脚,湿软的泥地里马上就清晰的印下了长生的鞋印。长生思索了片刻感觉是靳安肯定在中途变了方向,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绕了个大圈子回到了这里。
长生想通了这点后打起了精神凝气用着阴眼去寻找靳安的蛛丝马迹,但是浓雾之中榆树犬牙交错。要是想改变方向而行真是易如反掌,长生被榆树弄得眼花缭乱深知自己是困在了迷宫之中。不要说去找出靳安的踪迹了,就是想走出这片榆树林也成了艰难之事了……
“咦?”长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发现了在离自己三步之处还有着一个水洼。在水洼的旁边也留着靳安的脚印,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水洼里没有自己的鞋印。这把长生也搞糊涂了,两个一样的水洼一样的两三个脚印怎么会单单的少了自己的鞋印啊!
长生静下心来抬头望了望榆树林,再看看脚下四处的土质不禁疑惑暗想道:榆树喜干不喜湿,这几日来也不见有雨水降下。若是这水洼是林中露水凝结而成,为何又不见别的地方有啊?长生端详着地上的大水洼用手摸了摸水渍竟然是带着些许温热,这和长生刚才失足踩的水洼是截然不同。都是一片林子竟然还分成了热冷不一的水洼,这可不是寻常之事啊!
长生在附近找了一株最为高大的老榆树,登上了树冠极目远眺才看明白了整片榆树林里是依据八卦图而设。远方起白雾的正是坎中有阳带阴,而脚下是离中有阴带阳。只有是站在高处才能看清坎离匡廓运毂正轴,这是一幅水火匡廓图啊。地上的两个阴阳水洼正是轴心之处,只要是在两个轴心的中央就能找到破解全局之路……
长生这次是学精了,不再是傻乎乎的往地上寻找靳安的踪影了。在两道水洼之间果然是有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长生跃下树杈却看见了有着五株长满斑驳疙瘩的大榆树挡住了去路。长生左右探视了下就百思不得其解,靳家要是修道之人怎么会离经叛道把运毂给堵上了啊?而且这五株榆树正是以五黄煞招鬼之术布置,除了是施术之人外妄自闯入会被鬼煞所噬!
长生都眼瞅着能破阵了,没想到靳家先人会种摆下五黄煞。既然是来到了这里,那就和煞鬼斗上一斗。三清伯传授的二十四咒中虽有提到五黄煞为凶阵恶煞以食人精血而具邪性,可到底是个什么邪物还从未看到过。
正所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长生刚踏进五株榆树之中就感觉到了阴风刮面如刀。长生的眼睛里只看见了五黄煞阵之中黑气翻涌,再想往前一步却好像是被无形的鬼气挡住了。触手之间鬼气犹如铜墙铁臂一般,猎猎夜风里鬼气如潮水汹涌而来把长生死死的夹在了五株榆树之中。就在长生的脚下突然破土伸出了五条黝黑的虬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生层层包裹了起来。
饶是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