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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初次见面吸了他的精气,她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活下来,所以从那个时候,冥夏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留在薛翌琛身边。
这是冥夏没办法告诉任何人的事情,包括阮千九。
第一次见面,薛翌琛救了她,在四目相对时,冥夏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吸收了薛翌琛三分之一的精气,其实若不是因为她吸了他的精气,他的魂魄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刘芸夺走。
所以留在薛翌琛身边,她以为更多的,只是为了报恩。
可是在薛翌琛温热的唇瓣侵袭着她的双唇时,她发现她心里和脑海里面,闪过了很多她从来都不知道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的心跳加速,让她面红耳赤,身子发烫,那种感觉,与报恩无关。
甩了甩头冲进浴室,抚摸着自己白皙的脸蛋,嘴角的血液在苍白的脸颊映衬之下,显得诡异,妖娆。
‘啪’!
浴室的灯忽然灭掉,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当中。可是这样的黑暗,对于她而言,与白天没有两样。
被困在血池上千年,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所以冥夏早已经练就了一双黑暗中的透视眼。
有时候冥夏会觉得,好像除了能够夜视一切,除了能够比一般人顺利的感应到鬼魂的存在,除了比正常人多活了那么久,她好像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一样的需要睡觉需要吃东西,一样的会冷会热会生病,一样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样的有喜欢的或者是讨厌的事物。
可明明有着那么多正常人该有的东西,她却始终不能算是人。
一次次对别人强调自己是人,这让冥夏有时候觉得,她这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但,如果不是人,她又该是什么呢?
为了一场国家的存亡,成为栾妖的祭品,然而这份祭品,却因祸得福,在血池中活了那么多年。
历经盛世百态,闻遍白安凡尘,最后的最后,她却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来也真是可笑呢。
51。第51章 :最牢靠的牵盼()
就在冥夏陷入沉思之时,一股清淡的抹茶香味涌入鼻中。
从第一次住进薛翌琛家中,冥夏便发现,薛翌琛很喜欢淡淡的抹茶香味,他的沐浴液和洗面奶等,都是抹茶味的。
那股味道极其清淡,没有香水的浓郁,也没有洗衣粉味的刺鼻,有的,只是一股暖暖的香气,就像是春风里面百草的香味,沁人心脾,让人闻之浮醉,实际清醒。
伴随着抹茶清香的涌入,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走进浴室,在冥夏还沉浸于他的味道时,从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薛翌琛身上的衣裳还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掉落到冥夏脖颈处,滴答,滴答。
他的个子很高,他的胸膛很暖也很硬,他的心脏跳动的非常不安,犹如一个迷了路的小孩,东走西奔。
冥夏看着镜子,里面薛翌琛的脸色苍白而无力,眉宇之间露出了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疲惫感。
他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整个头埋进她肩膀处,可是个子太高,所以整个后背弯着,双腿都微微弯曲,他有力的双手绕过她的肩膀,缠绕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如此的娇小柔弱。
他的嘴角挂着和她一样的猩红色血液,脸上有着湿润的液体。
冥夏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放到他手背上,眼中流露出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担忧和焦虑。
一股血腥味涌入鼻尖,冥夏皱了皱眉,准备出声,却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就这样静静的靠在她身上,她安静的任由他依靠着,他不说话,她不打扰他,这一刻,好像整个世间,只剩下了她们,有那么一刹那,冥夏以为,她和薛翌琛,成为了世界上最牢靠的牵盼。
许久之后,也不知道薛翌琛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整个人趴在了冥夏后背上,重量完全压在了冥夏身上,她站的有些东倒西歪。
“翌琛?你还好么?”轻语出声,忽然想到之前薛翌琛那个霸道的吻,冥夏的脸颊微微发热。
“翌琛?”
薛翌琛没有回答,透过镜子,发现他的双眼紧闭,于是连拖带拽,冥夏驾着薛翌琛朝浴室外面走去,从头到尾,她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这个男人。
将他放在那张粉红色的大床上,盖被子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他身上潮湿的衣裳,犹豫片刻,冥夏伸手,往他衣服上的扣子摸去。
活了几千年,这算是她第一次这般亲近的触碰一个男人,脸上的温热只增不减,红韵慢慢的浮升,直至耳后根。
冰冷的手指每一次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肌肤,都会使得薛翌琛打个冷颤,他似乎很害怕寒冷。
不得不说,薛翌琛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他的身材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孔武有力的手臂,健硕的肌肉,宽敞的胸膛,硬实的腹肌,这让冥夏有一种想要窜进他怀中的冲动感。
害怕自己在看下去,最终会失态,于是冥夏赶紧将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也是在这一刻,她有种恨自己能够夜视一切的错觉。
折腾了大半天,当薛翌琛的衣服和长裤从身上剥落之后,冥夏忽然瞥见他白衬衣上面的血迹。
52。第52章 :没办法离开()
皱了皱眉,冥夏转身下楼,问张妈要了药箱,问了用法,再次回房。
薛翌琛后背上的伤口很深很深,深到隐隐约约能够看见白色的骨头,一道长长的裂口分向两边,外翻着,伤口上残留着一些黄褐色的药粉,反而将掩盖不住的伤口衬托的更加狰狞。
在为薛翌琛处理伤口的时候,时不时的能听见他口中发出的闷哼,虽然不大,却也让她的心七上八下。
拿着药的手停留在薛翌琛后背很久,害怕那些药粉和清洗液弄疼床上的男人,思索一番,冥夏放下手中的药,抬起左手,用右手的指甲,往自己的手心划去。
随着指甲的扫过,左手手心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一些红色的血液浮现出来,在血液掉落之前,冥夏赶紧将手掌伸到薛翌琛后背伤口处的地方。
血液毫不保留的掉落到薛翌琛后背的伤口处,就像是喷漆一样,逐渐的布满了他伤口的所有部位,混合着薛翌琛自己的血液,良久,冥夏收起手掌。
左手的手掌处,那道深邃的伤口上附上了一层淡淡的冰块,冥夏握紧手掌用力捏碎那层冰块,等重新打开手掌之后,手心只留下一点水渍,之前的那道伤口,却已消失不见。
同样的,薛翌琛后背的地方,泛起了丝丝白雾,白雾下面,有一块厚厚的冰层。
冥夏抬起手,触碰冰层,冰层应声而裂,奇怪的是,却并未留下任何东西,包括一点潮湿的迹象都没有留下。
随着冰层的消失,薛翌琛深可见骨的伤口,只留下了一条细细的刮痕,看起来就像是只破了一点皮。
一切处理完毕,冥夏小心翼翼的搬过薛翌琛的身子,为他盖好被子,坐到一边。
这一夜,薛翌琛睡得并不安稳,口中时不时的发出梦语,眉宇之间一直紧皱着,长长的睫毛总是不安的抖动,双手有时候握拳,有时候紧紧的拽着床单,夜里几次将被子踢到一边。
“翌琛,为什么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你和那个人很像,像到。。让我没办法离开。。。”冥夏很想要抓住薛翌琛不安的双手,很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宇,只是这一切,她却只敢想一想。
她的冰冷,她的体温,一直都是她不敢放开自己接近别人的原因。
薛翌琛醒来的时候,冥夏早就有感应,他会发火,发很大的火。
“滚!”
薛翌琛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用他嘶哑的声音大声呵斥着,甚至连楼下的张妈都给惊动了。
冥夏怔怔的看着薛翌琛,觉得鼻子泛酸,但是这一刻,她却只想要紧紧的拥抱着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他的肩膀不停的颤抖,也许是因为生气,或者。。。是因为在隐忍,隐忍他心底深处的那份痛楚不让自己发泄。
从在医院见到腐烂的周舟之后,冥夏就已经感觉到了薛翌琛的不对劲,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也许那是一种隐忍了多年的伤口,深到像是癌症晚期,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和提及,她又怎么能去撒一把盐?
冥夏能否轻易的猜到别人的心思,但是薛翌琛的心思,她却是一点都捉摸不透。
她只是无意中从白城口中听见,薛翌琛多年以前,经历过世间最残忍的疼。
那种疼,让它失语,让他无言,但却时时刻刻在脑海中满眼。
也是从那以后,薛翌琛就将自己的心锁了起来,也是在知道那件事情之后,白城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薛翌琛成为朋友。
每个人都有冷漠的一面,然而那份冷漠,却是因为曾经太过炙热的原因。
53。第53章 :将她赶走()
薛翌琛还在重复着那个字,那个能够让冥夏平静的心掀起波澜的字,那个能够磨平任何人耐心的字眼。
当初将她带回家的人是他,刘芸出现时保护她的人是他,搬家时没有丢下她的人是他,毫不犹豫吻她的人是他,关灯闯进她房间的人是他。。她的生命里,从睁开眼睛之后,就充满了他的存在。
冥夏站在薛翌琛身侧,听着那个“滚”字反反复复从他口中说出,良久,转身,离去。
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薛翌琛是非常生气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冥夏发那么大的火,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会在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他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冰冷的心,好像在慢慢改变温度。
这份改变,全都是因为那个叫冥夏的女人,这份改变,让薛翌琛非常的惶恐,惶恐到多年前躺在怀中腐烂的那个人,变成了冥夏的容颜。
所以,薛翌琛觉得,她一定不能待在他身边。
这么多年,害怕那种得到后失去的疼,他从来都不敢让别人住进自己心里面,趁着现在她还没有住进去,他必须将她赶走。
当冥夏提着薛翌琛给她准备的行李箱,被塞进车子里面,跟着司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时,有那么一瞬间,冥夏一直都相信,薛翌琛会来找她,一定会来接她回家。
在一个叫做公交车站牌的地方,冥夏坐了很久很久,四周路过的人,等车的人,不时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有时候,一些开车的司机还会停下来,问她要去哪里,需要不需要送她一程,冥夏只是摇头,或者把目光移向别处。
昨夜下了很久的雨,今天的天气还是有些暗沉,冷风嗖嗖嗖的吹过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身上穿着的,是那套白色运动装,薛翌琛第一次给她买的那套,因为个子高挑的缘故,所以那套运动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短,不过却衬托出了一种时尚的气息。
冥夏沉浸在自己的等待中,浑然不知,对面的咖啡厅里面,有一双泛着蓝色光芒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小姐,小姐?”
耳边传来一声声叫唤,冥夏本不想理睬,却碍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异样气味,出于好奇,她只得抬起头淡淡扫视一眼。
见跟前的女子终于抬头,郭靖总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