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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鸣面无表情看着吴越,“你不是说有关于姐姐的事情要跟我说吗,说吧。”
吴越听他的口气是不想和她继续聊,便说道:“你姐姐走了,你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了,又是个男孩,应该承担起些责任,这是你姐姐所希望看到的,她跟我说过,她最自豪的就是有你这个弟弟,将来这个家就有人可以支撑了。所以我想告诉你,不要垂头丧气,不要辜负你姐姐对你的期望。”
“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宁鸣说话时眼光瞟向一旁的金娘。“她是谁?”
“我是吴越的朋友。”金娘笑道:
“你来干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宁鸣的眼神变的有些冷漠。
“我只是陪吴越来的,你可以不用理会我。”
金娘说着便转向一边看着房间四周,突然道:“你是学建筑系的?真了不起,我一直觉得建筑的人脑袋都不是一般的聪明,这些图纸那么复杂看都看不懂了,更别说还要把它造出来了,真厉害啊。”
宁鸣苦笑,“没什么好厉害的,不就是盖房子吗。”
“盖房子还不够厉害啊,太谦虚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要上天的节奏了。”
“你对建筑也感兴趣?”宁鸣问道:
金娘摇摇头,“谈不上感兴趣,就是觉得很了不起,想知道这些摩天大楼,到底是怎么被建造出来的。”
“你还是个学生吧。”
“是啊,我是学中医的,很枯燥,很无聊。”
吴越见宁鸣居然愿意跟金娘聊下去,就知道金娘想要知道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往外套。
“不知道能不能转系啊,我也好想转到建筑系去,你们导师愿意收旁听生吗?”
宁鸣摇摇头,“蔡冲老师脾气古怪,不一定愿意。”
金娘靠近宁鸣,看了看他的脸色道,“你脸色不好,我给你把把脉吧。”
“好啊。”
宁鸣伸出手,因为没有软枕,金娘就用本书代替,有模有样的把起脉来,过了一会说道:“年轻人,底子就是好,只不过最近休息的不太好,肝火有些旺,舌下是不是生了溃疡?多吃点水果,多喝水,房间要通风,休息休息。”
“还算准。”
“那是自然的,我可是我们系最得意的门生了。哦,对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打扰已经很长时间了,你不是还要去祭拜宁香姐吗?”
“也是。”吴越站起身,“玲婶很担心你,现在的她最需要你的安慰,你不应该把自己锁起来,别忘记了你还有一双父母。”
宁鸣点点头,“我知道了,不用担心,谢谢你们还记着我姐姐。”
下楼的时候吴越小声问道:“怎么突然把起脉了,发现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吴越看着金娘,“怎么了?”
“蔡冲居然是他的导师。”
说话间宋玉玲走出来,“怎么了,这就要回去了吗?”
“我跟宁鸣谈了谈,他其实很担心你们,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他自己也在慢慢消化这样的伤痛,你多给他些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那这样,我找人带你们去墓地吧。”
“好的。”
来到墓地后,吴越便把那人打发回去了,见四下无人,吴越才问道:“怎么回事,蔡冲是谁?”
“他是个天师道长,道行不浅,在业界也是很有名声的,只是后来他受了伤,断了一只胳膊,便从此不再捉鬼,前两年我听过他的一些消息,说是他隐居在大学里从教,没想到这么巧居然正好就在宁鸣所在的学校。”
“宁鸣学的是建筑学啊,天师道长能教什么,难道教捉鬼啊。”
“天师道长最擅长风水易经,教建筑风水学最合适不过了,要知道这可是最权威的代表了。”
“那你为什么说问题大了。”
“既然他是蔡冲的学生,就不可能对风水一点不通,阴宅忌水,命折之人不能入葬,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他不可能不知道。”
吴越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宁鸣明明知道宁香不能葬在祖上阴宅,却还装作不知道?”
“这我不能确定,我得等见过蔡冲之后,了解一下宁鸣。”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们是亲姐弟啊,宁鸣跟宁香的关系是很好的,虽然从小到大,他们一直在吵架,可是血浓于水啊,他不可能这么做,他一定是不知道风水禁忌,师傅,这一次你一定猜错了。”吴越的情绪有些激动。
“赏金猎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你别乱了分寸。”
“可是……”
“先别讨论他了,我们先把石盒打开吧。”
“为什么?”
“阿信不是说过吗,也许尸骨根本就不在里头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 探究虚实()
金娘将宁香的石盒撬开,里头放着一尊红木骨灰盒,但是这个盒子几乎有一半都是泡在水里的,那水都黑的发臭。
吴越凑上前,一阵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天啦,怎么会这样,这才几天的时间啊?”
“穴下生水,大凶之兆啊,血亲之人非死即伤。”
“快看看,骨灰还在不在里头。”吴越叫道撄:
金娘摇头一笑,“真是个傻姑娘,就算里头有骨灰在,你能确定是宁香的?”
“可以做dna鉴定啊,许老师不是法医吗,可以找她帮忙啊。”
金娘狠狠的给她一个板栗,“让你平常少看点电视,多有点功,关键时刻就不会给我丢脸,谁告诉你骨灰里头还有dna的?电视剧看多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啊,骨灰里头没有dna啦?偿”
“你既然说dna鉴定,那你告诉我什么是dna?”
“不是遗传基因吗?”
“是遗传基因,不过只是一个片段。”不知何时阿信带着玉儿来了,阿信笑道:“dna的全称叫做脱氧核糖核酸,说白了它是一种有机物,在高温的作用下,它会被分解,所以你所说的dna鉴定就会变的毫无意义,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你能找到没有被完全烧化的骨头,也许能从中找到残留的dna。”
“哇!你们是赏金猎人还是法医啊,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呢?赏金猎人的专业范围也太广了吧,又得懂医学知识,又得知道风水知识,还得知道奇经八卦,天文地理,神话传说样样都得精通,真是个不简单的行业啊。”吴越一脸崇拜的看着阿信。“那为什么你们就这么确定盒子里的不是宁香本人呢?”
“很简单,因为它的魂魄还在,五七之后魂魄留在阳间,要么是大怨之厉鬼,要么就是七魂六魄没有散尽,你觉得宁香的鬼魂看上去像是哪一种?”阿信拿出玻璃瓶在吴越的面前晃了晃。
吴越接过瓶子想了想,“她看上去倒不像是厉鬼,几次三番靠近我,也不是想害我,那这样说的话,应该属于第二种,七魂六魄没有散尽,那就表示她的尸身还在,怪不得你们看到宁香的鬼魂之后就断定她的死有问题。”
金娘揪过吴越的耳朵,疼的她哇哇大叫,“这是入行的基本知识,你竟然到现在才弄明白?你这五年的时间都在干嘛?打混过日子吗?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还给我了是不是?当初看你资质不错,画符挺有潜质,没想到,现在跟个傻子差不多,你再这么下去,赏金印就交出来,以后都不准再画符捉鬼。”
金娘松开手后,吴越摸着耳朵不说话,手里紧紧拿着瓶子,眼泪啪嗒的掉到瓶子上了,金娘看她这不争气的样子,心里就火大,五年的时间,居然还能这么无知。
“你这么凶做什么,你看玉儿都被你吓的不敢说话了。”阿信试图打趣的说道:
“上次脸受伤的事情二少都告诉我了,我金娘的徒弟居然被一个不入流的警察给打了,还打的不能还手,这就算了,看在人家穿制服的份上,但是你不借此为耻发奋图强,还被宁香吓的差点尿裤子,你可真行啊。”金娘越说越生气,吴越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是我的徒弟,出门在外,别人给你的三分情面,那是给你的吗,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你呢,这么不争气,丢尽我的脸,这就不说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可是你自己呢,白白花了五年的时间你得到了什么?一个人的生命有是限的,不是这样用来挥霍浪费的,我不管你到底是真心想当赏金猎人,还是为了别的,总之你既然做了我的徒弟,我就不允许你这样继续混下去,否则你就别叫我师傅了。”
“师傅,别,我知道错了。”吴越一听金娘这是赶她走的意思,一下子就急了,她一下子跪在了金娘的面前,“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用功,让你担心,我也知道其实你早就避山不闻世事了,这次都是为了我,才跑到这儿的,我知道是我让你操心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再有痴心妄想的梦,一定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紧随着师傅,绝不给师傅丢脸。我想通了,感情什么的根本就是浮云,只要活着,未来依旧绚烂,我是真心想当赏金猎人的,不为别的,为了我自己,打从你和六哥第一次来到酆都,我就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憧憬,所以,师傅,你千万不要不认我啊。”
金娘叹口气,拉起吴越,“赏金的世界与普通的世界不同,有太多的危险和未知的物种,你不知道你接下来会碰到什么,你选择了这个行业就意味着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你要烦恼的不是工作,不是吃穿,不是约会,不是旅游,你唯一要想的,是在未来,怎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面对随时而来的危险。宁香试图接近你不是一两天的事,如果你真的有用功在学,怎么到现在才发现是宁香的鬼魂,你应该早早就知道,如果你早知道,或许我们还赶的上火化之前,吴越,赏金猎人不单单只是捉鬼,赏金猎人最根本的宗旨在于救人,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师傅,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的。”
“好了,好了,师徒俩话说开了就行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的是怎么证明这具骨灰不是宁香的,还有这件事情要怎么告诉宁家人?”
“不能告诉宁家人?宁鸣的身份我还没查清楚,这件事对所有人都要保密,包括吴老爷。”
“好。”
“宁鸣?”阿信疑惑的看着金娘,“宁香的弟弟?他跟这件事情也有关系?”
金娘叹口气看了一眼宁香的墓碑,“他是蔡冲的学生。”
吴越看阿信的眼神显然也是知道蔡冲这个人的,哎,怪不得她师傅要生气了,她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对赏金界的事情她知道的太少了,是得好好用功了,人生有几个五年可以蹉跎的。
“真没想到啊,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居然能成为怀疑对像,人性的善恶有时候真的太极端了。”
玉儿听着他们说话,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觉得很有趣,听的一脸聚精会神的。
吴越打开骨灰盒,实在是找不出残留的骨块了,哪怕只有一丁点成形的也好啊,可是这烧的也实在太彻底了,什么炉子啊,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也烧不到这么粉啊。
“收集一点样品寄给许老师,让她查查,这骨灰里有没有什么其它成份的东西。”
吴越点点头,用个小袋子装了一点,然后阿信便又重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