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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清澈的眸底闪烁着莹亮的光泽,懵懂而委屈,甚至充满探究,跟当年那个心地善良的她一模一样,菩萨心肠。
只可惜,这一次,她傻的让他心疼,让他愤怒。
可是他的心同时也柔软的一塌糊涂,他想,他真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抬手,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拢开她额前被夜风吹乱的发,情不自禁地低头,印上她的眉心,他低低喃喃地道,“跟我回家”
夜呤萧的温柔来的太突然,所以金大猛茫然了,混乱了,任由他半搂半抱着走出了西苑。
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美好。
或许,很快,夜呤萧又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
一直到他们走远,伸手的西苑里,发出刺耳的瓷瓶破碎的声音。
翌日醒来,金大猛身边已经没有了夜呤萧的身影。
金大猛心里划过一丝落寞,夜呤萧对于她来说,她始终看不明白,他到底是要怎么样。
还是说,其实他的行动,根本就不受他的想法的控制。
所以,他对她,永远都是这样。
时而温柔的像这个世间最浓烈的恋人,时而又像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
金大猛垂眸,眉目蹙起,嘴角扬起一抹难言的复杂苦涩。
“嘭”门被一脚踢开,冲进来的却是一脸愤怒的何润珠。
还不等金大猛反映过来,何润珠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极其讽刺道,“金大猛,这大少爷的软塌可真是舒适啊?这东苑的屋子住着也很舒坦吗?我何润珠真是看错了眼,居然把你这样的人当作姐妹,怪不得你如此下贱,为了和我抢男人,居然设计让我让我毁了清白,你真是该死,该死!”
说着何润珠就伸出长长的指甲,却扯金大猛的头发,抓她的脸。
金大猛微微一愣后,下意识的推开何润珠。
她一个防备不及,被推的倒退几步,她一个酿跄,靠在一旁的柱子旁,想要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可是她身上的纱衣却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勾住,哗啦一声,她手腕上的袖子应声而破。
露出那一条乌黑狰狞的黑色毒蛇条形的伤疤,透出一股熏鼻的恶臭味。
“润珠,你”
金大猛大惊,这个伤疤,说明什么,说明何润珠中了很严重的尸气,而且已经很深了。
“不,不要看,不要看,啊“
而何润珠看到金大猛看她的手腕,下意识的去遮,发疯似的捂住,吼叫。
“你,你没事吧?“金大猛蹙眉。
“不要,不要过来,香梨,你这死丫头,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怕你吗?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杀你一次,我还可以杀你第二次!“
突然何润珠双手抱着头,惊恐的大吼,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仿佛受了什么魔障。
“你真的杀了香梨?“金大猛不敢置信的反问,眼眸中是深深的震惊。
何润珠承认了,她真的杀了香梨,那么她也是真的想杀了她?
“是又怎么样,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哈哈哈。”何润珠突然凶狠的吼道,继而头脑又好像清醒了下来,她瞪着金大猛,激动的打断了金大猛正要问出的话。
“金大猛,你早该死了,上次那杀手真是没出息,居然没杀死你,算你命大,你这个践人,抢了沐云书,还要抢夜呤萧,我到底那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算计我,你这践人践人!”
看着激动发疯的何润珠,金大猛心痛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抹愤怒。
、她居然杀了香梨,还想杀她。
冷冷的抓住她伸过来抓她头发的手,愤恨的甩开。
双眸中是一片腥红。
“你要杀我?你果然想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你设计让人玷污我,你就该死,现在还来抢我的男人,你真的该死!”
“夜呤萧是我相公,我没有要跟你抢男人,何润珠,你真是蛇蝎心肠!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狠毒!”
“你相公,哈哈哈,你骗我,你相公我见过,不是夜呤萧,夜呤萧怎么可能是你的相公,那个和你成亲的鬼?”
何润珠愣地看着金大猛,把头摇的跟拨浪鼓般。
整个人已经出于半疯癫状态。
“不可能,不可能,上天怎么可能那么眷顾你,你这个煞星,你这个克死爹娘的煞星,嫁给鬼,怎么会嫁给夜呤萧,夜呤萧怎么可能是那个鬼,你怎么可能是夜家少夫人!“
“是真的,何润珠,你清醒点,不要执迷不悟了!“
“不可能,不可能,若是你和他成亲,那么久为何他不公布你的身份,你还是个夜府的奴婢,就算他是你相公也说明她根本不爱你!“
何润珠的话,字字如针,针针扎在了金大猛的心上,可是,她却确感觉不到那么痛了。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金大猛,你这个践人!”
突然,何润珠抓起一旁放在针线包里的剪刀,双眸血红的向金大猛扑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金大猛根本没有反映过来。
哗啦——
一道血痕染红了她浅绿色的衣衫,顿时鲜血四溅,像一朵朵殷红的梅花,在空中绽放。
“金大猛!”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火是她放的(必看,真相揭开)()
一个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不等何润珠反映过来,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冷气震出三丈之远,从一边的窗户飞了出去。
噗咻——
她身体狠狠的被撞击在一棵大树上,吐出了鲜血。
“大猛,大猛,你怎么样,该死的,你怎么不躲开?”
夜呤萧搂着金大猛,声音中压抑着巨大的愤怒。
看着金大猛划破的脖颈,鲜血直流,夜呤萧便有一种想要把人撕碎的冲动。
原本他的用意,是想利用何润珠去伤害金大猛,同时也让金大猛不要再那么单纯到近乎愚蠢,让她早日看清楚方紫瑜何润珠这种所谓的好姐妹的真面目。
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
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点都不快乐,一点都不满足,甚至是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曾经的他。一直都将金大猛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活在一片纯净到没有任何一点污染的世界里。
她的单纯善良,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东西啊。
为什么现在,他却要一手摧毁?只想让她变得强大,再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不足以伤害她,包括他在内吗?
俊逸的眉宇紧拧,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上,是最痛苦的纠结与挣扎。
伸出冰凉的指腹,想要触碰下她渗出血丝的伤口,可却被她侧头避开。
夜呤萧心尖一颤,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金大猛会不会觉得很痛。
金大猛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苦涩的笑。
“夜呤萧,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还要摆出这样一副可怜我的样子?当初你让何润珠进夜府,不就是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吗?”金大猛倏尔将目光全然落在夜呤萧的脸上,倔强地与他对视。语气全是冷漠与讥诮。
可是夜呤萧对金大猛冷漠讥讽的话仿若不闻般,指腹仍旧朝她流着血液的脖颈处落下。
“疼吗?”他问,声音里满是温柔怜惜。
金大猛瞪着夜呤萧,为他此刻那样真切的温柔怜惜而自嘲不已。
“夜呤萧,不要假慈悲了,这不是你要达到的目的吗?现在何润珠恨我入骨,我也恨她入骨,我们不再是朋友,你满意了吧?”狠狠的瞪着夜呤萧,金大猛极力隐忍克制的泪水忽然就滑出了眼眶,语气却愈发倔强地道,“你让她走吧,让她离开夜府,不要再利用谁,折磨我!”
“金大猛!你真是傻的可爱,你到现在,你在为何润珠考虑?你不知道她要杀你吗?就是刚才,她也是下足了狠手!你难道不在乎自己的命吗?”夜呤萧的指腹仍旧轻抚着她脖颈上的伤口,动作那么温柔,可是出口的话,却是冷冽的,夹杂着薄怒。
金大猛冷笑,完全不回答夜呤萧的问题,只是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此时已经变的幽深冷冽,问道,“夜呤萧,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会想尽办法折磨我?”
轻浮冷冽的口吻,钻进夜呤萧的耳朵里,让他原本温柔的眉目瞬间就冷硬了下来。
有多恨?
到底有多恨呢?是啊,他也想知道,他对金大猛,到底有多恨。
四百年来,他所承受的痛苦,夜府一百三十口人命,他爹娘的命,夜夕颜如今日夜承受的痛苦,以及当时金大猛对他说的那些话。
一字一句,一幕幕,同入心扉,刻入骨血。
让他喘不过气来。
倏地,夜呤萧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受伤的伤痕,顺势捏住她的下颚,徒然用力。
“有多恨?你说呢?我恨你,恨不得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所有的亲人离你而去,所有的朋友背弃你,你永远只能被禁锢在我的身边,生生世世生不如死。”
夜呤萧深邃的黑眸,如同打翻的墨砚,深的只剩下黑暗。
听着他犹如地狱般的咒言,金大猛忍不住浑身打颤。
她没有想到,夜呤萧居然如此恨她,他居然如此恨她。
“夜呤萧,你为什么要恨我?即便是上一世的那场大火,即便是你为了和我成亲,而离家出走,因此错过了那场大火救你爹娘的最佳时机,你痛苦,你愧疚,都是应该的”
“可是那已经是上一世的恩怨,而且我并未做错什么,若是你觉得愧疚迁怒,我可以承受,我也会尽我所能拟补,这一世,我忘记了你,排斥你,是因为我从未知道我和你有那么多牵绊,现在我嫁给了你,是你的妻子,有什么困难坎坷,我们一起面对,但是这不是你恨我的理由,你又凭什么如此恨我?”
“凭什么?凭什么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转嫁到我的身上?”
金大猛看着夜呤萧,用尽全身力气地大吼,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地滑了出来,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到底是为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折磨她?
是恨她当初爱上他,和她成亲,害的他家破人亡?
还是说,她这一世忘记了他,对他的排斥逃避?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若是这样无厘头的折磨和恨,她宁愿不要爱,不要爱!
夜呤萧怔怔地看着金大猛,要不是因为她眼中的怨愤,他真的会以为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记起了一切的事情。
可是,没有,夜呤萧很清楚,当初那碗孟婆汤,可是他看见她喝下的,她怎么可能记得起来?
那么她现在说的一切,都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
看着满脸是泪的金大猛,她眼眸深处的绝望悲伤愤怒,都掀不起夜呤萧心底一丝的心疼。
不止如此,他此时的眼眸中没有心疼,没有怜惜,更加没有一丝温柔,只有怒火与恨意。
“凭什么?嗯?你问我凭什么!”捏住她下颚的手更加用力,夜呤萧微微眯起眼眸,嘴角泛起刺骨的冷笑,无限的苦涩与痛苦蔓延开来,“就凭当年的那场大火,是你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