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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悟话未完,李墨兮已把銮铃打横抱起,往内殿去了。萧悟深吸口气,忙命人去传太医,才急急跟了进去。寝殿里,銮铃不要躺着,李墨兮却不由分说硬是要銮铃躺下。
萧悟再度深呼吸,抢上前把李墨兮拉到一边:“都夏王,你别总这么霸道好不好看看铃儿到底什么意思!”
李墨兮身子一僵,面色亦是发白,却只是紧紧盯着床上眼神冷淡的銮铃。萧悟见他脸色也不好,便没有责怪,只叹口气上前扶住强撑着坐起的銮铃,好言好语劝慰:“铃儿有什么跟哥哥说,别理这个野蛮的男人!”
銮铃半倚在萧悟身上,看也不看李墨兮,拧着眉头,无力道:“我要出去。”
瞧见銮铃这副虚弱的样子,萧悟劝阻的话还没出口,李墨兮已断然道:“太医说你身子虚弱,要卧床休息。”
这话不假!萧悟没来得及投赞成票,銮铃已冷哼一声:“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不劳王爷费心!”
“你知道什么?”李墨兮眸色一深,努力忍着才没发火:“你若是真知道——”
他的话没说完,陡然停住,一拂袖便转身走了出去!
寝殿内公孙邈正在为銮铃诊治,萧悟趁着这空当,才深吸口气走出那气氛迫人的寝殿。外面已有了冬日清凉的寒意,阳光照在身上也不若从前暖和。他俊眉微凝,瞧见思玄殿外候着一个宫女,也没看便随口问:“你们王爷呢?”
他得找李墨兮谈谈,若不然,他真不能放心离开。
却是那宫女垂首行礼:“王爷在闻香水榭。”
这平静无波澜的声音——萧悟烦闷的脑子终于一清,他下意识向那宫女看去。那宫女却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并不看他。他的步子在那宫女身前略略一缓,便不知不觉停住了。
木媌低身行礼的姿势微微僵住。
萧悟望了她片刻,忽而出声:“好好照顾你们王妃!”
“是。”
萧悟没再多言,快步向闻香水榭走去。
李墨兮正闷头坐在水榭里喝茶,远远瞧见萧悟头也没抬。萧悟瞧见他这副沉默的样子,抬手敲了敲额头,在水榭外缓了口气,才放开步子走进来。他一撩袍角,在李墨兮对面坐下。登时有宫人上前为他沏茶。
萧悟未说话,一口气把茶喝光了,摆手让那宫人退下去,才边自己倒茶,边问:“铃儿果真怀孕了么?”
他问的平淡,李墨兮喝茶的手却不经意顿了顿,然,李墨兮还是很快地点头:“嗯。”
“那你可想要这个孩子?”萧悟放下茶壶,把茶盏端起喝了一口,忽而拧了拧眉,咋舌道:“这茶太苦了吧?你怎么还喝这么苦的茶?”
李墨兮兀自喝茶,慢慢吐出两个字:“当然。”
他说话时,眼眸一直落在他手中茶盏内,幽碧的茶色轻轻荡漾,像是他眼中的眸光,一闪一闪,漂泊不定。然而萧悟自顾迟疑着他自己的迟疑,并没有察觉。
萧悟斟酌了一番,才叫出两个字:“墨儿。”
李墨兮眼眸一怔,他诧异地抬眼看向对面的萧悟。萧悟却是敛了平日的笑容不羁,难得一见的严肃,一本正经,一丝兄长般的关怀,还有一丝歉意。
仿佛仍是那个让他信任依赖的大哥哥。
随即,李墨兮吐出一个笑,他淡淡看向窗外的水轮车,那不停地旋转着的命运。他漫不经心道:“有话就说吧,不必这样。”
“三年前我跟金陵王去了江南,并不如你所想,是背弃了你。”萧悟扯出一个笑,也有些苦涩,他仰脖把那苦茶一干而尽,仍觉得不解忧闷似的,便又斟了一盏,“不管你心中的想法如何,可在我心中,你和十八郎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我们那些情谊永远都不会变。”
李墨兮定定望着那水车带出的水帘,唇角微抿。很快,便笑了笑,此笑淡极,仿佛能化开那冬日单薄的阳光。
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了呢。
“一切都过去了,多说无益。”他眉峰微凝,又重新望向萧悟,微微笑:“你是来责怪我对你妹妹不好么?呵,说吧,听着呢。”
“”萧悟俊眉一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光滑冰冷的边缘,他顿了顿,才认真道:“墨儿,既是你选择了铃儿和这个孩子,就该和铃儿好好相处。否则,对你,对铃儿,对孩子都没有好处。”
瞧见李墨兮眉宇间掩不住的疲倦,知他日子也不好过,萧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来责怪你对铃儿不好,而是对人好,也要有个方法,她现在身子正不好,你何苦总是逆着她?”
听着萧悟的话,李墨兮脸色也愈发沉闷,他眉头紧蹙,闷闷道:“我也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样子,就忍不住要发火,根本控制不了。”
真没想到还能从李墨兮脸上瞧见那种委屈又困惑的表情,萧悟大大惊艳一番,才心里一乐,面子上却仍是循循善诱:“这并不难,铃儿说白了就是个丫头片子,你静下心来耐心地哄一哄,说两句好听话,她肯定听你的了——你虽说是堂堂王爷,可到底是她的夫君,你们俩要过日子的,总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尤其她现在有了身孕,心情本来便不好,你还总这么强势,她肯定不高兴”
李墨兮虽沉默不语。萧悟却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就像小时候,李墨兮对周围的人总带着一丝戒备和疏远,对他却没有。他说的话,李墨兮从来都听从来都信。有烦心的事,也从不对他隐瞒。而三年前,不论是何种原因,到底是他先抛弃了李墨兮。
听萧悟不说了,李墨兮不由抬头。却是萧悟忙地收回飘远的神思,笑容复又朗朗:“所以呢,女孩子是要温柔对待的。尤其自己的妻子,妻子和其他女人又不一样,她是要伴你一生,不离不弃的人,不仅仅是个女人,更是知己。”
萧悟说罢,一个决定已在心里想好,他便站起身:“铃儿说她想出去走走,我便带她出去走走。有我在,你该不会也不放心吧?”
李墨兮仍是有反对的意思。然,不等他开口,萧悟又一笑,抢先开口:“哎,我今日一走,铃儿便全靠你了,我自然有些事要嘱咐,你别这么小气!”
“她现在身子确实不好得很”李墨兮仍在犹豫。
“你要是真担心她呢,以后就对她好点儿,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萧悟又忍不住语重心长了。他果真是担心啊,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而李墨兮心眼儿不坏,性子有时候却真真是执拗别扭,不讲王法!
临出水榭,萧悟又忍不住回头嘱咐:“要珍惜。”
他终是大步出了闻香水榭,终是没有把銮铃曾经怀孕,又悲酸小产的事说出来。既然都过去了,既然銮铃都忘了,既然李墨兮想要这个孩子,既然李墨兮现在知道对銮铃好了,他又何必抓着过去不放呢?
李墨兮若知道了,该也不会好过。
第117章()
目送萧悟扶着銮铃远去,李墨兮才转眼看向侯在一旁的公孙邈。那公孙邈战战兢兢,悄然擦了一把额上冷汗。“你随本王来。”
李墨兮负手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光线敞亮,然李墨兮往窗前一站,登时仿佛遮住了所有光芒。公孙邈为难道:“王爷,下官果真不知王妃为何会虚弱至此,下官定然全力诊治。”
“你必然要全力诊治。”李墨兮轻轻一哼:“否则,你女儿一家还不知会如何。”
“王,王爷可否让老臣见他们一面?”公孙邈又打了个冷战,恳求地望着李墨兮。
李墨兮漠然转身,漠然望着窗外冬意,漠然道:“你放心,只要本王的王妃安然无恙,你的女儿便能安然无恙。”
“是。”公孙邈颓然垂下头。
李墨兮又道:“本王之所以选择你,因为你是两朝老臣,医术高超,若是你连王妃的区区小症都治不了,本王的心情便会很不好。”
“可王妃脉象异常,恐非常人所有,下官,下官——”
“本王给了你时间,三天。”
“是,下官定然全力以赴还望王爷网开一面,饶过老臣的女儿”公孙邈弓着身子,忙道。
“下去吧。”李墨兮一摆手,公孙邈抹着冷汗告退。等公孙邈走远,李墨兮才叫了声:“风飐。”
风飐利落地从角落闪出来,垂手立在李墨兮身后。
“你看了他开的方子,觉得如何?”
“不愧是当朝名医,属下以为公孙太医的方子开的很好。”风飐不敢看李墨兮,小心回答,他有些汗颜:“属下力所不及。”
虽然是奉李墨兮之命,但昨日銮铃喝的那莲子羹中的“怀珠无瑕”却是他放的。他在“御林堂”中学习奇门异术时,师父曾提到过这种神奇的药,女子服食后,遇酒,便会身体不适,产生诸如呕吐恶心乏力的病症,便像是身怀有孕一般。但书中记载,女子若适度服食此药,只要歇息几日便会好转,对身体无碍。然,昨日到今日銮铃那副惨白虚弱的样子,可不像是传说中的无碍。所以他胆战心惊,生怕李墨兮一怒之下
而昨晚到今日,李墨兮一心担忧着銮铃,像是还没想起来要拿他是问。
缓缓,李墨兮吐出一句,“你到底年轻,医术自然不及他,不能操之过急。”
“属下,多谢王爷不怪罪之恩!”风飐陡然松了口气,迟疑了下,他又安慰道:“属下觉得王爷也无需太多担忧,这症状总要几日才会减轻。”
“竹凊今儿是怎么了?”李墨兮仿佛随意岔开了话题。风飐忙道:“近日天气转寒,她身子本就弱,昨夜似是又着了凉,有些发热,王妃便命她卧床休息。”
李墨兮眉峰一挑,徐徐又问:“风冽可有去看她?”
心噗通一跳,风飐终于悄悄抹了一把汗,这风冽也太不小心,和竹凊的事怎么让王爷给知道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去看了一次,不过很快便出来,并没有其他事。”
说罢,风飐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话真多余,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銮铃心中其实也是想在床上躺一会儿的,但为了和李墨兮赌气,她执意要跟萧悟出来走走。当下被风一吹,头里便晕晕沉沉的。萧悟瞧见她这副样子,无语到无话可说,他叹着气扶她到一处亭子内坐下,柔声道:“身子最重要,你何苦跟墨兮过不去?”
“我很好。”銮铃要强地打起精神,四处一看,这里颇为偏僻,她一时倒看不出这是哪里。萧悟见銮铃疑惑,面上陡然有几分为难,他搓了搓手,才艰难道:“煦王想见见你,这儿离拂风殿不远。”
銮铃一怔,下一刻诧异地盯着萧悟,又下一刻,站起身便要走。见銮铃站也站不稳,萧悟登时一慌,劝慰道:“是哥哥不好,不该把你带到这儿来,你别动气只是,你为何这样不喜煦王?”
萧悟问着,一脸不解。若不是銮铃这么执意反抗煦王,引起了煦王的兴趣,煦王这次也未必执意要见她。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
銮铃手撑在冰凉的石桌上,身子微微僵住,她侧脸避开萧悟探究的注视,却不防看到煦王一袭白衣,正缓缓走近。天已是冷了,而他一身白衣走在晴光下,却温润如初,没有一丝萧瑟之感。
莫名酸楚,銮铃扶着石桌坐下,她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