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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亮愣愣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说的话指的是什么，我便把另一种推测说了出来。
“你砍断张大海的半截手指，其实并不是因为张大海那天说教了你几句，而是你真实的想法是想帮范冰冰吧？”
听我说起这话，李亮很久都没有说话，片刻后他主动给我要了一根烟，因为方才，他刚抽过了一根，做笔录的警员想阻止他这次的要求，我摆了摆手，示意那个警员不用阻止他，又给他了一根烟抽。
一连抽了几口，他才再次说话，整个人的表情也凝重了：“我很佩服你李警官，是的，你说的不错，我砍断张大海的半截手指的确是想帮范冰冰。”
“能说的具体一些吗？”
李亮又接连抽了几口烟，把整根烟全部抽完，叹了一口气，才说话，这一次，他的态度好了很多，情绪低沉凝重：“李警官，很多人可能认为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挖自己家祖坟以及伤害自己父亲的事儿都做得出来，这就是一个畜生。可是，这些人有几个知道具体内情的？我到现在当着别人的面也是直接叫张大海的名字，从来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张大海不配做我的父亲，他就是一个人渣！他跟你们说看风水方面的书，研究算命卜卦是为了我，其实，这只是他隐藏自己罪恶的一个伎俩。他说的不帮别人算命，不收别人的钱，可是他为什么就主动要去找范冰冰，给他道符帮她辟邪？因为他图谋不轨！他垂涎范冰冰的美色！”
李亮说话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知道他就要告诉我更多与案子有关的信息了。
“李警官，你应该还不知道，范冰冰其实还有一个姐姐，是孪生姐姐，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叫范萱萱，她就是被张大海奸杀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颤，做笔录的警员也立刻警惕起来，把这些重要的信息一一记录下来。
“张大海很有手段，他接触范萱萱就是利用帮她驱鬼辟邪而接近的她。我不知道张大海拜的那位师傅有多大本事，但是我之前接触过王七，这些人的确是会一些蛊惑人的非常手段，对付一个毫无防备的女人，张大海自然就很容易成功了。”
“张大海奸杀范萱萱是多久的事？”我问道。
李亮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打量了我一眼，这让我有些不解。
打量我一眼后，他才说：“时间上应该是在你去宁南市城南分局工作之前一段时间。”
我皱了一下眉头，怪不得自己对这件事一点儿也不知道，随即想到了一些什么，当即追问：“范萱萱的案子是不是与宁南市春巷小区的两起碎尸案有着共同之处，奸杀后被碎尸了？”
“范萱萱怎么死的，以及现场是什么样，应该只有凶手张大海和去过现场的范冰冰知道。”
既然范冰冰已经知道张大海就是奸杀她姐姐范萱萱的凶手，可她为什么又迟迟不抓捕他？并且还几次与他接触，向他求道符驱邪？
忽然间，我对范冰冰去宁南市城南分局工作的事情有了隐隐的猜测，甚至上面领导特别任命她侦查的案子也应该与范萱萱的死有关，而范冰冰明知道张大海就是杀死她姐姐的凶手，但她却迟迟不逮捕他，可能是张大海背后还有更多的谜团。
兴许，奸杀范萱萱的人不止张大海一人，还有另外的同谋者。
这样想，范冰冰早前去树林里挖坟坑，神神叨叨的像个死人一样睡在坟坑里，也不全是她真的相信世上有鬼神这一说，用这种方法来辟邪驱鬼了，应该是顺势而下做给张大海看的，她想以这种“信任的方式”更靠近张大海，从而在张大海的身上获取更多她想知道的信息。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且范冰冰还是被上面的领导特别任命来城南分局侦查案子，那这起案子绝非寻常！
不管怎样说，张大海都与春巷小区的两起恐怖碎尸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他不是直接凶手，但很多疑点都牵扯到了他，在可疑人当中，他也算一个。可为什么一开始我和赵旭追查这两起案子时，局里领导却又得到上面的通知不让查这两起案子呢？即便现在，也是不让追查，赵旭能给我托住的时间也仅仅一个月而已。
既然领导不让追查案子，为什么又特别任命另外一个人来追查这些有着千丝万缕的线索？而这个特别任命的人还是一个女人？这一切都太矛盾了！
这背后的具体情况，我暂时猜不透，这一切只有从范冰冰嘴里才能得知。
当然，审讯了李亮，案子有了更多的新信息，单纯的从春巷小区两起碎尸案来说，这对推进案子的进展有了很大作用。而这时，还有一个与本案有关的重要人没有提及，那就是张燕。
李亮的情绪稍微的稳定了一些后，我便向他提起了这个人：“张燕没有死你是知道的，她现在在哪里？”
☆、第054章 案件梳理
听我再次提起张燕，李亮摇了摇头：“自从我这次从宁南市回来张庄，就再也没有见过张燕。”
“张庄闹鬼你能猜到是谁在作怪吗？”
“我听说了这件事，这只鬼专门咬老人和孩子，很多老人和孩子都被她喝干了血。”
“你相信这是鬼干的事儿吗？”
李亮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其实，我以前是不相信这些事情的，但是自从我认识了王七，有些事情……”
“你先回答张庄闹鬼的这件事。”我纠正了一下问题，让李亮着重回答这件事。
“半真半假。”李亮回答。
我再次抽出来一根烟，点燃递到他的嘴里：“说说，怎么个半真半假吧。”
“张庄闹鬼，可能是真的闹了鬼，但是接连的出现鬼伤人的事情，可能就不是真的了。”张亮抽了一口烟说道。
“也就是说，你认为是有人借张庄闹鬼这件事蛊惑村民，而做另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我盯着张亮的眼睛。
张亮点了点头：“张庄闹鬼这件事太古怪，若是单纯的是鬼杀人事件，不可能只杀老人和孩子，杀孩子还能理解，孩子白净净的肉可能会让鬼感觉好吃，但是这只鬼为什么还要杀那些骨头都硬了的老人呢？他们的肉好吃还是血好喝？所以说，我感觉这地方有问题，才认为张庄闹鬼这件事有人借题发挥了，当然了，我不是警察，我和你们不同，只要这个借题发挥的人，不干涉我的事儿，我也不去管他的事儿。反而，我还因为这个人闹腾了这样一件闹鬼的事儿而从心里感激他呢，因为他分散了你们警方的注意力，更利于我自己做事儿了。”
“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今天的配合很好。”
张亮只是轻声一笑，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开了一个玩笑：“是因为李警官你的香烟太好了，抽了你的香烟后让我不得不说出心里话。”
也正是他开了一个玩笑，反映出了他已经准备认罪的态度。
我也告诉他了一个信息：“张庄闹鬼这件事，还有一个疑点。”
“是什么？”
“这些被杀死的老人全部都是男性。”
张亮略微想了想，眉头慢慢的皱起来：“的确是这样，张庄几个被鬼咬死的老人的确都是老头儿。可那些孩子怎么不分男性女性呢？有的是男娃被喝干了血，有的是女娃被咬断了脖子，这还是很古怪。”
自从我发现了这个古怪，就一直被困扰着，这个凶手的确有些特别。
这也让我担心起了我的老师，他也是男性，并且也是年过半百，老师会牵扯进张庄闹鬼这件事，成为受害者吗？
如果老师遇害，为什么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张庄闹鬼事件并没有出现尸体失踪，仅有的只是被肢解，碎尸，这些被切割尸体的肉用来覆盖在了张燕家吊在房梁上的那具腐尸上。
还有一点，老师的失踪是在李庄，不是张庄。
审讯完张亮后，我又梳理了一下案子的前前后后。
一开始是在宁南市范冰冰家的出租屋里出现了人妖被奸杀事件，接着又出现另一个合租女孩被碎尸，我和赵旭调查这两起案子时，受到了上面领导的压力，这很反常。
而接下来这种反常一直延续。我们追查线索的时候，每一次刚刚找到一些突破，和这两起案子有关的人就会离奇的死亡，但这些人的死亡方式有相似又有不同。
园艺师傅是上吊自杀，死在了厕所里，穿的衣服是女人的，颜色为红色，最古怪的是脚上挂着一个秤砣。这和重庆红衣男孩事件有些类似。
于小冉也是上吊自杀，死在了五棵枇杷树下，这五棵枇杷树是被园艺师傅修剪成了古怪的人形。但她穿的衣服是白色的，与园艺师傅不同。
还有赵旭儿子东东的突然失踪然后又古怪的出现，也是在五棵枇杷树下，虽然他没有像其它人那样离奇的死亡，但神经却受到了重创。最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东东见到范冰冰会说她是女鬼！
这是这三个人能贯穿在一起的线索。
剩下的几个人也或多或少有些贯穿的线索，首先就是选择跳楼自杀的老李头，他自杀的地点是王七住的废弃楼里。但王七却因为得到老李头传来的消息，赶在我和赵旭去调查之前离开了宁南市躲掉了我们的追查。整件事中，似乎也只有王七算是利利落落的摆脱在了案件之外。
这样就不得不让我想到另外一个人张燕了，李亮说了，他原本之前是不相信邪乎的鬼怪事儿的，但是认识了王七后，他就对这样的事件持有怀疑态度了。
王七会不会与张燕走在了一起，然后用特殊手段制造出这样一起闹鬼事件？
假设这种猜测成立，但我不能理解张燕怎么会与王七走在一起。并且，更不能理解张燕一个女孩子有如此残暴的内心。
……
派出所出警了一多半的警员去找老师，但一天的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踪影。他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案子虽然有了很大的推进，但是我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我找到了范冰冰：“我想和你聊一聊。”
“怎么了，犯贱哥，你平时不是一直对我凶巴巴，总是躲避我的吗？怎么现在态度如此大转变了？”范冰冰笑着，调侃的说。
我没有理会她这些调侃的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姐姐叫范萱萱？”
听到我提起范萱萱，范冰冰当即笑着的脸就收敛起来，变成了凝重，然后打量了我一眼：“看来，你从李亮身上没少问出一些事情的信息。”
“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我的确有一个姐姐叫范萱萱，不过，她已经死了。”
“这我知道。”
“也是李亮告诉你的吧。”
“是的，这些都是在审讯李亮时从他嘴里得知的。我想知道的是，你来宁南市城南分局是不是为了给你姐姐复仇？”
范冰冰却是回答：“我纵然很想替姐姐出气，让姐姐在天之灵有个安慰，但我有更重要的使命，复仇这样的话说的就未免有些太狭隘了。”
“你能告诉我你姐姐被杀现场是什么样子的么？”我问到了重点，这也是我今天找范冰冰的目的。
“你为什么想知道我姐姐被杀案件的现场情况？”范冰冰看着我的眼睛。
“因为现在能知道案发现场具体情况的人只有你一个人！”
范冰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说话：“你怀疑我杀死了张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