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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屏幕中,一群人正在过马路,严冬梅的视线突然定住在过马路人群中一个特别突出的人身上。她越看那个人,越感觉熟悉,越看越觉得心的跳动频率在加快。
那个人忽然停住,原本低垂的头,在一点点抬起,倏地看向正在看电视的她。真的,电视屏幕上的人,视线如剑芒,犀利,逼人的气势,一下子盯着她,这种感觉太不正常了。
她急忙别开头,暗自对自己说,这都是幻象。电视里的人,怎么可能有他?当严冬梅再次把视线看向屏幕时,那个人还是老样子站在那,直笔笔的盯着她。
不但如此,他的口型好像在说什么:冬梅,我好想你。
呀~吓得神经质站起来的严冬梅,忙不失迭的摁住遥控板,想关了电视。没想到的是,遥控板突然失灵,电视屏幕上的那个人竟然侧面直走,其路线竟是对着她站立的方向来的。
吓得浑身哆嗦,手指摁住遥控板,口里不住声的求饶:“别这样,别……不是……遥控板还是失灵,她一横心,把遥控板扔在地上,掉头就跑。
严冬梅跑去厨房,端来高压锅,高举起,想砸向电视。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灯,嗤~快闪动如闪电一闪即逝,屋里顿时陷入一团黑中。包括电视屏幕都黑了,没有影像,没有那个人急朝她走来的画面。
她轻轻松口气,暗自庆幸幸亏停电,要不然刚才真把电视砸了。
就着窗外的夜光,把高压锅放回原处,想的是简单洗洗睡觉。大睡一觉之后,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在她转身进入洗漱间时,来自门口“笃~笃”的敲门声惊得她神经质一抖,差点出惊叫。
现在是十一点钟,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拜访?严冬梅暗自疑问,却还是冲门口喊道:“谁啊?”
房门固执的响“笃~笃。”门外的人没有答复,就像一个顽皮的孩童,非要把门敲开不可,否则不会应声。
严冬梅开始紧张了,屋里黑漆漆的停电中,这个时候谁会无聊来敲门玩?再说了这单元楼的孩子她记得没有几个,都是学生,现在这个时候应该睡觉了吧!
门依旧在响,深夜的敲门声格外清脆的敲门声,一下一下敲在了冬梅绷得紧紧的心弦上,同时莫名的恐惧紧紧笼罩在她心头。之前那一刹的轻松感,犹如过眼云烟,被眼前的恐怖感觉驱赶得无影无踪。
她在拼命的克制恐惧,努力在回想,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严冬梅想到报警,急忙去拿起手机,拨号的时候,她的信心还很坚决。
可拨通之后,她又犹疑了。当对方问了一声时,她挂断了电话。眼神惶恐,死死的盯着还在出啄木鸟啄木头的“笃笃”声。会不会是贼娃子?这个念头给了她无穷的想象力,绘制出贼娃子在进入之后,把她强制摁住非礼,然后掠夺属于她苦苦经营来之不易的所有。
有了这个想法,她毫不迟疑的去厨房,拿到一把刀。捏在手里,感觉有安全感了,这才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不说话我报警了。”
严冬梅话撂下,门外的敲门声稍微停顿片刻,听不出是走了还是呆在原地。门外的人跟门内的人无声的对持,空气中突然多出来一种奇怪的气息,有点像是腐尸的味道,又有点像是某一种花卉的香味。
严冬梅开了门,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开门。开了门之后,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低沉也熟悉的声音让她为之一颤,却无法抗拒的退后一步,让门外的人进来。
一袭冷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严冬梅一哆嗦,好像醒悟一般看着来人问道:“王振,真的是你吗?”
王振答:“不是我还有谁?老娘们,以为老子真的死了?”
“哦,那你为什么没有回家?”她晃动手机,想要看清楚这个穿带帽衫的男人。王振也有这么一件带帽衫,也是喜欢这个季节穿。帽兜,把此人的面部遮盖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
“怎么回来,他们都知道我死了,要是随便出现,你说怎么解释?还有你得的保险金,是不是要如数退出来?”他在说话的时候,那张脸还是隐藏在帽兜里,这让严冬梅好被动,又不敢掀开他的帽兜,怕的是,万一不是王振,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怔了怔的她,听到对方提到保险金,就像一根针扎在严冬梅的心窝里。那该死的东西,把余下的钱全部卷走,就留下这么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她忽然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男人,不由得鼻子一酸,想要靠近他。
他却刻意的拉开跟她的距离,两个人生疏得就像陌生人那般,若即若离,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严冬梅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男人熟悉她,她不熟悉他!虽然声音模仿得很像,她熟悉他身上的汗味,气息,行走在其间的每一个细节,所以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王振。
不是王振那会是谁?辗转难眠在侧,她尽可能的不挨着他。
他平躺的姿势,像是在看天花板,又像是在用眼角观察她。只是,他睡觉的时候,没有脱衣服,帽兜遮盖了半张脸,只能勉强看见他唇角的轮廓,近距离能嗅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浓重也粗犷,少顷还打起了呼噜声。
他的呼噜声给了她几分安全感跟玩稳定的心态,心想,他要是假的,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别人屋里睡觉吗?他就不怕别人揭穿他的身份报警吗!
如此,严冬梅忐忑的心稍稍安稳下来,渐渐地进入梦乡。在梦境中,她看见了王振。
王振一直朝前走,对她的呼喊无视,就像有很急的事马上要去办似的。严冬梅追得正急,前面的王振停下脚步,蓦然回头看向她,逼视她道:“你真的想我回去吗?”
呼地一下,严冬梅醒来,下意识的摸身边,空荡荡的,看窗口,天都大亮了,头有些疼,起身来视线还是不受控制的看身边。一凹痕印迹映入眼帘,难道昨晚真的有人睡在我身边?
第477章 车轮下孤魂
我没有留手机号码给严冬梅,她知道鬼事专门店的号码,所以一早打电话找来,还是矮冬瓜接的电话。起初严冬梅不愿意把昨晚上生的事告诉我,有可能是顾忌颜面吧!
想一个独居的女人,半夜三更的有男人闯入,还跟她一起不明不白的睡了一晚上。要是说一晚上的时间,什么事都没有生,谁肯信?
在我一再的表明,不会把雇主的任何私下曝光,并且以人格担保的情况下,她才勉为其难羞愧难当的把来龙去脉告诉我。当下我也去了严冬梅的家,仔细查找关于昨晚上是否来人进入屋里还跟她一起睡觉的事搜索了一遍。
完事我心里有两个答案。
要么就是严冬梅把梦境跟现实搞混淆了,要么就是昨晚上来的那个人来得干净,走得彻底。
屋里没有留下一丁点除了严冬梅以外陌生人的气息跟痕迹。
除非这个人不是人。
不是人就是鬼咯!可我在严冬梅的屋里没有感触到一丁点鬼气。
我对严冬梅说这事先放一放,把大杂院所有嫌疑人的相片都让她看看。
说到这件事,严冬梅才想起,大概有两天没有见到那个时常出现在小区门口的讨口子了。在我的催促下,她急忙穿好衣服,也不去摆地摊了,赶紧的去找。
金穗苑辖区周边,几个小区门口,巷子,过道,花园我们都找了一遍,那讨口子就像人间蒸不见了。最后我们找到一条通往高公路的岔路口,看见一辆卡车横担在马沟边,车厢半倾斜一半在马路上,一半跟车头都在马沟中,在中部车轮下有一具已经白被碾压变形的尸体。
我跟严冬梅小心翼翼靠近,立马有一位络腮胡子的男人走来对我们说道:“唉!可怜,这讨口子你说他那不好睡,偏偏睡在马沟里。看吧!这车子刹车失灵,就滚进这地,他成了车轮下的死鬼。”
我看前后左右都没有人注意这里,暗自纳闷,不由得问道:“这里出事,怎么没有巡警跟交警出现?”
那人撇撇嘴道:“肇事车在这,肇事车的车主带走了,殡仪馆的车迟迟未来,事情就撩这了。”
死人是卡住在车轮下,无形中成为妨碍车轮继续前滚的阻碍,要不是因为死人躯体成为车轮继续滚动的阻碍,车轮还有可能带着整个车厢倾翻进马沟里。
我想,无论是谁看见这一场面,心里都不好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便他是讨口子,但也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在睡梦中就被无情的车轮碾压死吧!
车轮几乎把他弱小的躯体碾压变形成扭曲状,看不见头部,只能看见腰部以及露出一截在车轮外,失了血色变成卡白色的双腿脚髁部位。
死者的一只脚上还有一只破了洞的半胶鞋,一只赤脚,脚趾头弯曲下边是卡白色的脚板心。
严冬梅不忍直视,一直蹲着,捂嘴模式,眼眶里满满都是泪水。她在呕吐,吐得稀里哗啦的,吐得眼泪水不住的流。
出于人道主义,我把一张洁白的手帕递给她。她毫不客气的接过,在脸上眼睛上一阵乱抹,也不知道鼻涕眼泪的抹了好多在手帕上,居然不好意思还我,还腼腆低头说拿回家洗洗干净再给我。
看她吸吸呼呼的一阵收拾,情绪稍稍稳定,我问:“车轮下的会不会是追踪你的那个讨口子?”
“看鞋子应该是,可怎么才能看得清他的样子?”
我耸耸肩,抱肘的模式走到车轮左侧面,蹲下探头看向车轮下。无奈的是,伸长脖颈看也只能看见死人的后脑勺,他的脸是向那边的。
络腮胡男人,在接过我的一支烟,淡淡的瞥看一眼后,送到口边,任由我送上打火机。他在吸,火苗燃着烟头,他呸了一口带着烟丝的唾沫,伸手下意识的扣了一下眼屎淡笑道:“真他娘的晦气,没事还是离远点的好。”说着他冲我指了指对面修理铺道:“去那边坐坐?”
我想要看死人的样子,还得等一会殡仪馆的车来了才得行,反正现在也无厘头,不如去他那坐坐探探口风问一下死者的情况。就对严冬梅招呼一声道:“去那边坐一会?”
她没拒绝,也没有点头,只是看我跟那位修车铺的男子走。也默默无语的跟来,在之前我就察觉到,修车铺男子好像认识严冬梅,有一眼没一眼的看。
在看那会,他眼里明显一闪惊诧,却又没有问出想问的话来。
我想这位老兄是误会了。
果不其然的是,冬梅去了修车铺,问清楚卫生间的去向,刚刚离开。这位修车老兄就一脸猥琐表情,坏笑问我道:“这娘们怎么样?看她病怏怏的,那方面行吗?”
“别,别瞎说,我是有老婆的人。”
修车老兄把那黑乎乎油腻腻的手,往一张同样是黑得滴油的脏污毛巾上一抹,咧嘴一笑道:“有老婆怕啥?人家还三妻四妾呢!再说了,男人不坏,女人能爱上你?”
我怕严冬梅来听见,急忙一本正经道:“老哥,真不开玩笑,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话,我心里急,特么的殡仪馆车子怎么还没有来?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记得上次,这娘们跟另外一个看似不怎么样的男人在一起,还来我这里问汽车配件价格,看他们俩当时那黏糊劲儿,就知道是一对野鸳鸯。”
我特不喜欢男人在背后,跟娘们似的嚼舌根子。所以对这位老兄的话,也就不以为然,没有搭讪也没有表示什么。看严冬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