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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佐岗。蓝京古楼区那儿的一个地名。”
“我经常去蓝京,知道那个地方,你接着说。”
“我昨天晚上看新闻,里面出现了水佐岗市场的画面。我刚才脑子闪过的就是那个画面,然后……一个声音说:‘那里有个人要杀我。”
“如果你不去呢?”丁潜问。
“那他就会一直在那里等,也许哪一天我无意中路过那里,他就会杀了我。”
丁潜一拍大腿,“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水佐岗那个市场。”
“现在?!”
“是啊。既然你的顽念总是干扰你,既然你控制不住自己早晚都要去,还不如趁着天亮去看看,了却你心里的忧虑。”
张欣然还以为丁潜会开解她,给她讲一堆道理。没想到他居然鼓励自己受那个荒唐念头的摆布,而且现在就要去,这里可是平江市,她好不容易开车赶过来,还没说多一会儿,这家伙居然让自己开车带他回蓝京。
张欣然感觉这家伙比她更该吃药。
她心里虽然有诸多猜疑,但没好意思问出口,她毕竟是个有涵养的人,另外一方面她也有点儿好奇,索性看看这位著名的年轻医生到底想干什么。
她开车来的,就停在医院楼下的公共停车场。
两个人上了车,张欣然开车又返回了蓝京市。
……
……
水佐岗是九十年初建成的居民区,房屋密集,小巷众多,显得有些杂乱,相比那些国际潮流的高楼大厦,生活气息倒是更浓。
张欣然把车停在了市场的街边。两个人下了车。
这里是一个服装批发市场,街道两边是卖服装的门市房,还有一栋长而矮的三层楼房,跨了几乎半条街,里面是一排排卖服装的小档口。
第6章 死兆(3)
第6章 死兆(3)
“你想象的那个要杀你的人躲在哪里?”丁潜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瞬间冒出来的念头。”
“那你说从哪儿开始找起呢?我们是站在这儿等他来,还是挨家店找?
“……”张欣然完全没有概念。本来是一件很紧张的事情,可是让丁潜来这么一搅合,反而觉得有点儿滑稽。
“这样吧,我们先去楼上转一圈,下来在街上走一圈。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其实不用再去找了。”
“不用了?你确定?”
“嗯,其实我只要一到这里站一会儿,心里的压力顿时就没了。现在感觉很轻松。”
“是吗。”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明知道那些念头统统都是荒谬的想法,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去印证。但是说起来,每一次到现场印证没事之后,我心情确实是好多了。一连几天都能安心。”
“但问题是,你的情况已经逐渐呈现出固定的模式,病情也越来越严重。每隔一两天,甚至每一天,在你的脑海中都会出现新的死法。然后你就焦虑不安,而且无法忍受,让你不得不一次次的返回现场去印证你的想法。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是,就是这样,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现在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你患上了强迫妄想型精神官能症。”
“这是什么病?”
“拿你来说,困扰你的那些荒谬的想法在我们心理医生来说,叫‘妄想’。而你必须返回现场的‘顽念’就是一种典型的‘强迫行为。’”
“是,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是被迫的,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回到那些讨厌的地方。我明明知道那样做很可笑,但似乎冥冥中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逼着我胡思乱想,强迫我半夜起床回到现场,我无法控制自己,完全是身不由己。”张欣然现在对丁潜已经完全转变了看法。这个睿智的年轻人已经开始获得了她的信任。
“那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她焦急的问。
“不,虽然我对你还不是完全了解,但从表面上看,你没有表现出任何精神错乱的症状。你的情况也不比严重的精神官能症更糟。”
“你是说,还有人有像我这样的强迫妄想?”
“对。也许不一定是被死亡的念头纠缠。但也有其他类似的心理问题。举两个简单的例子,很多人离开家,明明已经把门锁上了,但还是担心,不得不返回检查。还有些人总是担心手上或是什么地方沾上病菌,稍稍碰脏一点儿,就不停的洗手洗衣服。”
“我就是那样。”张欣然说,“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不,不,张女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跟他们不一样。一般安全感不足、患得患失的人会出现一些强迫症行为,但不至于严重到被一个荒谬的念头驱使。你虽然没有达到精神错乱的程度,但已经给你造成了严重的神经衰弱。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进行全面治疗。否则这种病症很容易出现反复。”
“很长一段时间是多久?”
丁潜正要回答,无意中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从他们不远处走过,似乎回头瞥了他们一眼。
他望过去,觉得那个人的背影十分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只是刹那迟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
要不是丁潜有过目不忙的本事,还未必能从一个人的背影认出他。
他扔下张欣然,疾步追到那人身后,一拍他肩膀。
那人站住,慢慢转过身。
黑弥撒。
果然是他。
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他。
黑弥撒看着丁潜,似乎有点儿陌生,“你是……”
“当兽医的跟动物打交道久了,记忆力也会退化吗?”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温欣的男友对吧。”程飞白净略长的脸上现出玩味的微笑。“上次一别,你可还好?”
上次他用动物麻醉剂暗算了丁潜。那笔帐丁潜还没找他算。
“托你的福,还不错。听说你自首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托你的福,我也还不错。居然没有警察肯抓我。现在的社会这么和谐了吗。”
丁潜脸色忽然一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逛街呀。有什么可奇怪的。”
“为什么碰巧又会让我遇上呢?”
“你不是都说碰巧了吗。”程飞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丁先生,你要先搞明白一点。我现在不是嫌疑人,你没权利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慢着。”
“你还想干什么?”
丁潜朝站在远处的张欣然招招手,让她过来,指着程飞问她:“你认识这个人吗?”
张欣然看了看,“不认识。他是谁?”
“我是丁先生的一位朋友。”程飞笑眯眯的对张欣然说。“我不打搅你们了,我先走了。”
丁潜也没有理由拦他,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又问张欣然,“你确定不认识他?”
“不认识。”张欣然很肯定。
这让丁潜更加疑惑。
这个程飞这是偶然遇见的吗?
还是他另有企图?
说心里话,丁潜这么聪明的人,居然看不透这个人的套路。
南大碎尸案头号嫌疑人,隐遁20年突然想要自首,而他的面相绝非善类,眉宇间分明透着狡诈。
这个人究竟有什么阴谋。
“丁医生,这个人不是你的患者吗?”张欣然问。
“他啊,呵呵,他病得可不轻。”
“是吗!?”
“还是别管他了,我们来这里是给你解决问题的。你刚才问我需要治疗多久。保守疗法至少得半年。”
“这么长时间?”张欣然很吃惊。
第7章 死者的玩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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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死者的玩笑(2)
第7章 死者的玩笑(2)
张欣然几乎马上联想到昨天半夜她与魔鬼的约定。
难道她女儿遭遇到什么不测了?
可是她明明没有违反约定。
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儿天旋地转,脑子也不够用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昨天看到的那个枯井,难不成女儿现在在那里?
在井里……
她不敢再往想了,她想立刻就开车赶到枯井那儿确认。
可是她不敢。她和恶鬼还有约定。她只要回去,女儿就会死。
这等于是她用自己的想象把自己画进了一个囚笼里。
无奈之下,她只好给父亲张睿打电话求助,张睿知道也急了,但因为邓佳佳失踪不足48小时,没法立案,只能家人自己找。
于是父女一起找,把能想到的亲戚朋友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张睿气恨恨的说:“肯定是这小丫头逃课跑出去玩儿了,看我抓到她不打断她两条腿才怪。”
张欣然心虚的都不敢接话,如果真像父亲说的那样倒好了。可是她怎么能把自己为了治强迫症,跟恶鬼订约的事说出来。不管这件事听上去多荒唐,她女儿确确实实失踪了。
我们总习惯用科学和迷信来区分事物。但实际上二者的区别有时并不明显,凡是与我们现有知识相符的观点就是科学,不符的就是迷信。其实所有的科学都是从迷信洗白的。
张欣然是学识渊博的无神论者,但是眼下,她正被诅咒吓得要死。
她对张睿说:“爸,要不你去水佐岗的服装市场附近看看?”
“去那儿做什么?”
张欣然当然不能说,让他去找一口枯井,看看孙女是不是在井里。
“我头两天听佳佳说,她要去那儿逛街,会不会真是去那儿了?”张欣然撒了个谎。
当了一辈子刑警的张睿居然没看出来。
“那行,我们现在就去。”
“你一个人去吧。我到别处去看看。咱们分头找,节省点儿时间。”
张睿想想也对,就同意了,他万万没想到,是他女儿根本不敢去。
父亲走后,张欣然六神无主,惴惴不安的回了家。能找的都找遍了,她现在只能安静的等待父亲那边传来的消息。
踉踉跄跄的走进家门,她的目光猛然间落在了鞋架上——
女儿早上穿出门的红色NB运动鞋赫然放在上面。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双眼,仔细揉揉再看,没错,就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