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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里,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老烟嗓声。一张似老树皮般干枯、皱着的老脸走到我面前,眯着眼睛上下扫视我,这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锋利!
我从来没想到过,一个暮年昏黄的老人,眼神居然如此明亮,当时就愣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谁家的?啥时候没的?闹的厉害不?”
就在这时,奶出来了。声音同样沙哑。
“城里亲家的,前天下午四点就没了。闹!压根没消停过。”
“棺材留下,明儿个头晌(上午)八点来。”
简单的对话后,人走了。奶奶一个人在门口对着棺材嘟囔了半天,也听不清说了啥,我站在边上就听到院子里风声大作。奶奶叹了一口气,扭头进北屋的东里间拿了个崭新的陶瓷罐子出来,又扒着棺材嘟囔了一会儿。
我寻思着这事奇怪,下意识的居然向前走了一步,想听清楚奶说啥,眨巴了一下眼睛后再看外面,竟然发现奶奶在跟一个打扮极为时髦的小媳妇说话!
那个小媳妇坐在棺材上,两只脚耷拉着,一晃一晃的,打秋千似得,她哭的很厉害,奶奶在旁边劝,无外乎说些什么谁都不容易的话,后来小媳妇跳下来想跑,被奶奶一把抓住衣服,直接拉了下来。
“小姑娘,是你为难我的。”
奶嘴巴一列,露出一排因抽烟熏黄的牙,随后居然,扬起手中的旱烟杆,对着小姑娘下一次捶了下去。动作又快又狠。看上去熟练至极。砸下去之后,小姑娘的脑袋顿时鲜血娟娟,眼带泪珠。我心里发毛,一声都不敢吭,吓的浑身颤抖。
奶这是杀人了吗?
“娃,怎么了?”突然,奶斜眼撇了我一下。
“没,没啥……”
我吓的毛骨悚然,但在放眼望去,哪还看的到那小姑娘的身影。她就和没出现过一模一样。
而奶则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抱着罐子回她住的屋子,那里黑洞洞的,我从来没进去过,只是从外面看到里面有很多罐子。
第二天八点就有人过来将棺材拉走了,中间人给了我奶一沓子钞票。我奶说这事儿就算积德行善,坚决不收,让转告本家汉子,人在我这儿就放心吧,过段时间给送走。
爹娘死后,我曾经发誓这辈子不信鬼神。不过经历了那件事情,我有点懵懂也开始有点疑神疑鬼了,奶奶的形象也在我心中开始神秘起来。
大概两个月后的一天,奶奶突然拽我到她屋子里去。
她房间里面阴暗潮湿,透过昏暗的煤油灯的灯光,我看到桌子上,柜子上,地上都摆满了瓶瓶罐罐,大小不一形状也不一样。大的有小水缸那么大,小的只和茶壶差不多大小,还有两个一样大的长形罐罐在炕上放着。
“奶,你点煤油干嘛儿,有电灯不用。”
我被煤油味儿呛了一下,就想出去,奶一把拽住我:“电灯,他们害怕!”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指着这些瓶瓶罐罐的,我不自觉的浑身一哆嗦,奶奶的语气,好像这些瓶瓶罐罐都是人一样。
“四虎,跪下。”
她突然拽着我来到炕边跪下,边上脏兮兮的茶几上供奉着一个小绿人,手持一个瓶子,尖嘴猴腮,我跪下的很不情愿。
“跟祖师爷磕头!”
奶恭敬的磕头去了。我一眼就瞅到小绿人旁边放着一个黄色暗花陶瓷罐子,很是漂亮,一看就是新的,就站起来抱着罐子看。
‘噗通,噗通!’
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奶这会儿抬起头来,看到后脸色大变,一把把那个罐子抢过来,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慌忙把罐子放在地上,连忙磕头,嘴里嘟囔着莫怪罪什么之类的话。
我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哪里挨过打?当下就恼羞成怒,也是犯浑居然上去一下子就把那个罐子打了下来,说来也怪,那罐子滚了几圈之后,里面竟然冒了一股红烟出来。
这一下,奶奶吓得脸色都变了。
“我的个小祖宗哎,你可闯了大祸喽。”
她一边喊着一边抱起罐子放回原位,让我出去买了好多香肠火腿之类的东西,摆在小屋里的桌子上,拽着我跟她一块儿跪在小绿人和罐子跟前不停的磕头,从中午一直磕到了深夜。
期间她不吃不喝,也不让我吃喝,说话,我磕头不标准了她就瞪我,眼神特别吓人。
番外一我来到你的城市
玉洁
这是我来到人间的第二十天,身上的伤早已经好了,但是心里的伤痛却没有办法痊愈。哥哥塞给我的钱全变成了白纸,我又一次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没有意外,没有惊喜,我依然身无分文。
在去鬼界找四虎之前,其实我已经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交给黑寡妇保管,也把钱和手机寄存了,可是当我回去找的时候,那地方已经拆了。现在我既找不到黑寡妇,也联系不到任何人,我成了一个真正的没有身份的人,不,是鬼。
我被那黄神医医治后,四虎告诉我从此我便和他一样了,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我不会感觉到饿了,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虽然我不能再读懂人的心思了,但我倒是能理解什么是鬼气了。不知道是我自己体质的问题,还是那黄神医的医术高明,我竟然马上就掌握了如何掌控鬼气,但是我不懂什么鬼道。我平时不想惹麻烦,所以都会小心把鬼气隐藏起来。
我也回过学校,辅导员那老女人看见我的时候,就像见了鬼一样。平静了一下之后,她甩给我一张臭脸,我知道我的出现反而给她增加了麻烦,她也向来不喜欢我。她拉着脸告诉我,如果我想回去继续上课,要重读一年,学费也要自理。呵呵,我突然觉得自己回学校的决定挺可笑的。
我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三楼,这个高度我还能承受。一般人至少也会摔断腿,但是我没那么严重,也就是脚跟有点疼。我笑着站在楼下对那看着我尖叫的老女人挥了挥手,她吓得晕倒了,我才满意地离开。
北京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白天我趴在高高的天桥上看着那车水马龙,夜晚我蜷缩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看万家灯火。
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突然发现,原来在人不需要吃饭喝水和睡觉的时候,在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的时候,生活会变得很简单,简单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回想过去的这两年,跟着老大,在他给我编织的谎言中生活,竟然浑然不知。我曾经以为自己能看穿人心,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
四虎应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吧?他会来找我吗?
突然很想哭…我不知道该恨谁,我无法面对四虎,其实也无法面对自己。
我蜷缩在街边的路灯下,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我把上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将自己埋在衣服里。
这时我听到了对面的咖啡店里隐约传来的歌声,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四虎
今天是我们几个人来到人间的第十四天,根据竹青给我说的日子,算起来,玉洁应该已经来到人间二十天了吧,我没有她的消息。
我们现在住在老大原来的一个别墅里,他本人被扣在了丰都鬼城,而他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给了我。
这会儿晴雪带着竹青去欢乐谷玩儿了,大头去联络他原来的朋友还没回来,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们帮着找玉洁。我也刚从外面回来,我已经把我想到的玉洁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了,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我联系上了黑寡妇,她现在和林暖还有高月都在澳洲,我在视频里告诉她危机已经解除,如果她们想回国的话,可以随时回来。因为我,让她们不得不离开熟悉的城市,我一直很过意不去。
我把凌霄和芊沫也叫了过来,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黑寡妇。凌霄倒是对这种高级的通信方式很感兴趣,“四弟,这比灵隼还好!”
我无奈地冲他摇摇头,“什么高科技都比不了灵隼!”灵隼这次也跟着我们来了人间。
黑寡妇听完我刚才的话,在视频前还没来得及回答,林暖就挤进了镜头里,她问我过的怎么样,身体好不好,奶奶救出来没有,我僵硬地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很好,奶奶也很好。
黑寡妇识趣地走开了,我也看到了坐在远处的的高月,她始终没有跟我说话,我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并不会直接表现出来,她不像林暖。
然后林暖期待地问我,“四虎,你想我了吗?”
我笑了笑,低下头,又坐直了身子,我心里很挣扎,我很想告诉她,暖…很多事都已经变了。但是这些话,我还是想等她回来后当面告诉她,于是我点点头,“我很想你们。”
林暖似乎感觉到一丝异样,然后她定定地看着我,问我,“玉洁呢?她去下面找你们了,她还好吧?”
“玉洁也回来了,但她出了点状况,离家出走了。”我故意说得很轻松,“不过我们会把她找回来的。她有没有联系过你们?”
林暖摇了摇头,“她去鬼界之后,我们就换了联系方式,怕被人循着踪迹找到我们,就算她想联系我们,可能也没有办法了…”
我心里一揪,玉洁无亲无故,她会去哪儿呢?
“四虎,你怎么了?”林暖关心地问我。
“哦没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忙着转移话题。
林暖又恢复了兴奋的表情,她转身问高月和黑寡妇的意见,然后又回过身告诉我,“三天后!订好机票后,我会告诉你的,到时候可要去接我们啊!”
我点点头,然后关掉了视频。
“四哥,我有玉洁的消息了!”大头兴奋地跑了进来。
他自从被我大伯续命之后,脑袋其实已经不大了,样子也挺俊,对于他的新形象,大头自然是又徒增了几分自恋。
“找到她了吗?”我激动地问大头。
凌霄和芊沫这会儿也在家,他们也都围了过来。
大头沮丧地摇了摇头,我的心凉了半截,大头告诉我一周前玉洁去找过她大学的辅导员,但是拒绝了重读一年的建议,而且还从三楼直接跳了下去!
“那她现在怎么样啊?”芊沫紧张地问大头。
大头说到这儿就笑了起来,“她一点事儿没有,倒是把那辅导员吓了个半死。”
“那辅导员有没有说玉洁现在的状况?”
大头摇摇头,我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新一轮的担心,既然她回学校了,那她一定是想继续上学,但是为什么没有接受老师的建议?
我马上想到,她可能只是想找个住的地方,那鬼界的钱到了这儿都没有用了,她应该已经身无分文,那玉洁岂不是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在家里待不住了,但也没有让别人跟着,只是一个人来到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条又一条街。我搜索了一个又一个街心公园,我惊扰了每一个躺在长椅上用报纸遮住脸睡觉的流浪汉,我茫然地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一拨又一拨的行人随着绿灯亮起,朝我走来。
我多想看见那个熟悉的瘦弱的背影,可是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最后我实在是累了,身体的累还是次要的,精神上面临的崩溃,让我更加难以忍受。
然后我看见了路边的一个咖啡馆,里面人也不多,于是我走了进去,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苦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