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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枪-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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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走进一座紧靠着一池荷花的凉阁,里面唱戏的家伙什儿一应俱全,薛怀安挑了自己擅长的月琴,拨弄两下,弹了段短旋律试试音,但仍然是一副拘谨放不开的模样。
  “弹得真差劲儿,怎么就和你结拜了呢。”宁霜嗔道。
  叶莺莺倒是不以为意,站在一边疏淡地笑着。
  初荷知道薛怀安平日里弹得颇好,此时有失水准,大概是有些紧张,只是她无法言语,也懒得替他辩解,倒有几分存心看他在美女面前失手的心思。她瞧这要开锣唱戏的三人,薛怀安紧张,叶莺莺无所谓,只有宁霜兴奋,倒甚是有趣味。
  宁霜挑了《西厢记》里的一段,自己演红娘,叶莺莺则演崔莺莺。在薛怀安的琴声下,叶莺莺朱唇轻启,徐徐开唱。
  叶莺莺是粤剧名伶,但昆曲也唱得很有模样。南明以粤剧和昆曲最为流行,只是粤剧唱词用中州话,也就是中原话发音,更容易被大多数当年因战火迁来的北方人听懂,再加上粤剧花样多,服装舞台都华丽热闹,配乐不但繁复还加入了曼陀铃和吉他等西洋乐器,很是符合南明奢靡繁华的审美情趣,渐渐就压倒昆曲,成为最受欢迎的剧种。
  叶莺莺幼时学昆曲,后来改粤剧,所以兼得昆曲旦角的优雅空灵与粤剧花旦的富丽明媚,堪称一时之绝。不过这些在初荷这样的门外汉眼里,都如同一个锅里蒸出的包子,看不出什么分别。
  就在她瞧着无趣的当口,在一个过门处,一支笛子轻巧地加入进来,笛声婉转轻快,立时为薛怀安有些平淡的琴声增色不少。初荷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年轻男子半倚着门,正闲闲吹一支竹笛。
  初荷一看这人,不由得感叹:怎么天下的灵秀人物都跑到这里来了?
  这男子容貌算不得极英俊,唯风姿特秀。他人生得瘦而高,面色有些青白,一双眼睛深邃如渊,眼下还有淡淡青色,似乎睡眠不足,此时倚门而立,将倾未倾,让初荷想起彼时读书,说到魏晋人物中嵇康醉酒后也是这般愧俄若玉山之将崩,别有一番颓唐的风流。
  这人的笛子吹得极好,让宁霜唱得更是起兴,一段唱完,便对他说:“云卿,再来一段,这次唱《牡丹亭》,我要唱杜丽娘。”
  被叫作云卿的男子懒洋洋地笑笑,也不答话,转调就是一曲《牡丹亭》中“绕池游”的前奏。
  宁霜笑意盈盈,唱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宁霜唱了杜丽娘,叶莺莺这样的名角儿自然不会去唱丫鬟,她转身走到薛怀安身边坐下,闲聊道:“宁霜还是老样子,这样的情愁总被她唱得十分喜气,看来还是未入情关。”
  薛怀安点头称是,转脸欲和叶莺莺也闲聊几句,可是一对上那双含笑凤目,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又说了一遍:“是。”惹得叶莺莺一阵轻笑。
  宁霜这次唱罢,长长舒一口气,道:“啊,这两天,就现在最舒坦。”
  接着,她一指初荷和薛怀安,对那男子说:“云卿,这是薛怀安,莺莺姐和你提起过吧,我们三个是结拜姐妹。那是初荷,他表妹。”
  男子一愣,看样子显然不知道此事。
  叶莺莺在一旁忙道:“怀安,这位是陆云卿,陆公子,我好朋友。”
  薛怀安和陆云卿客气地互相问候,轮到初荷的时候,陆云卿忽然显出饶有兴趣的模样,微微弯身,凑近她细瞧。
  陆云卿的行止间有一种风流天成的气度,即使这样有些轻佻地看着初荷,也不会让她觉得不悦,只是她到底年少,脸颊上蓦地腾起两团红云,眼睛也躲闪着不敢与他探究的目光正面相对。
  她听到他说:“这小丫头生得灵秀,倒是有七分像十三四岁时候的莺莺。”

坏女孩儿

  这天晚上,初荷一个人在房里,拿着镜子照了又照,细细琢磨镜里的面孔到底哪处像叶莺莺。
  镜中少女白皙的面颊上透出健康的红晕,眼角眉梢都微微向上斜挑,很有精神的模样。下颌尖秀,但两颊还是小孩子才有的圆鼓鼓轮廓,也看不出是不是会有朝一日蜕变成叶莺莺那样秀致的瓜子脸。
  事事都经不住琢磨,这样仔细把五官拆来拆去分析,倒真看出七八分像来。然而初荷无论怎样冲着镜子里面挤眉弄眼,或笑或嗔,都学不出叶莺莺风韵天成的样子,只看得镜子里一个青涩的卖弄风情的傻姑娘。
  她气馁地放下镜子,心里说不出地堵,有些想去问问薛怀安,在他眼里自己是不是也像叶莺莺,但是再一想,不论他说像或者不像,自己都会不开心,于是懊恼地躺到床上,瞪着窗外当空一轮明月,许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薛怀安一早便和傅冲、宁霜出门办事。初荷一个人闲得无聊,在园子里瞎转,遥遥听见叶莺莺在练嗓子,顺着声音寻过去,在一处雅致小院儿门口停下脚步。
  隔着门前甬道两旁的稀疏翠竹,可以看见陆云卿坐在一只鼓凳上拉着三弦,叶莺莺俏生生立在一旁,和着琴声,轻轻唱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这是昨日宁霜唱过的一段,不过今日由叶莺莺唱来,同样的调子,却惆怅幽怨,别有一番味道。
  唱罢,只听陆云卿口气随意地说:“她昨儿唱这个,你今儿就要唱这个。”叶莺莺以漫不经心的口气答:“薛怀安昨儿帮我搭戏,你就愿意凑热闹,平日里怎么没这么热心。”
  陆云卿低低地笑,道:“好,那以后热心些。”
  初荷还想多听几句,忽然身后有个女子的声音问:“请问这位姑娘,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吗?”
  初荷一回头,见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三四岁的少女,虽说是丫鬟打扮,可是模样俏丽,气质大方,就是寻常人家的小姐也比不过。
  那丫鬟见了初荷,讶异之色从脸上一闪而过,上下细细打量她一番,才按照下人该有的礼貌微微一礼,道:“奴婢是陆公子的丫鬟如意,姑娘要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就请进吧。”
  初荷觉得自己算是在偷听,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时候拔腿就跑更是小家子气,点点头,跟在丫鬟身后往里走。
  里面的陆云卿和叶莺莺早已听见动静,双双迎出来。陆云卿和气地问:“初荷姑娘是来找我的?”
  初荷想要编个搪塞的瞎话,可是无法出声也没法子跟对方用手语交流,她本是出来闲逛,随身没有带本子和炭笔,一时间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陆云卿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温和地说:“哦,看来误会了,不是来找我的吧,恰巧路过此处对不对?”
  初荷赶忙顺坡下驴,使劲儿点了点头。
  陆云卿又问:“那既然经过,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我家如意泡茶的功夫不错。”
  初荷随即又点点头,可是心中却生出奇异的感觉,觉得明明他完全是征求自己意愿的口气,可怎么好似没法子拒绝一般。不由得感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很轻易就可以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控制住场面,让别人不由自主地听命。
  饮茶的时候,因为初荷不能言语,陆云卿和叶莺莺便也不怎么多说话,陆云卿显得有些疲惫,一张面孔泛着病态的青白色。叶莺莺见了,对初荷说:“他这人特娇气,又贪睡,大清早就没精打采的,初荷我们走吧,让他自个儿歇着。”
  初荷跟着叶莺莺走出小院儿,叶莺莺又拉着她闲逛。她大概觉得初荷有些闷,便没话找话地说:“说起来,我和你表哥虽然结拜了,可是,我都不怎么了解他,结拜啊什么的都是宁霜那个鬼丫头瞎搞的。宁霜说他办案时精明细致,不过平日里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倒是有些迷糊的样子。”
  初荷原本就对叶莺莺有些计较,听了这样的话更是不高兴,心想:我家的“花儿哥哥”我怎么说呆都可以,外人却是万万不能说的。于是低头不语,却悄悄放慢脚步,趁叶莺莺不注意,偷偷伸脚在她的裙角上一踩。叶莺莺没有防备,身子向前一个趔趄,幸好原本走得慢,加之从小唱戏练功平衡感好,身子一歪一倾却没有摔倒。
  叶莺莺转头去看初荷,却见小姑娘一脸焦急地扑上来伸手扶她,这一扑力道极大,把刚站稳的叶莺莺一下子扑得摔坐在地上。她摔得颇疼,身上又被初荷死死压着,心头不悦,正要发火,可是身上那不能说话的小姑娘嘴里咿咿啊啊说着,双手舞来舞去比画着,似乎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道歉,脸上的表情更是焦急万分,倒是叫她这个受害者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是不小心,你别急。”叶莺莺安慰道。
  初荷这才爬起来,一脸歉意,伸手又把叶莺莺扶起,冲她笑得像花儿一样甜美。
  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初荷又过了三天,本杰明便从惠安赶到了。因为叶莺莺不久就要结束泉州的演出回帝都,薛怀安便把他们托付给叶莺莺,让他们暂住在她帝都的府上。两人收拾收拾先走,留下薛怀安独自在泉州给宁霜帮忙。
  说是帮忙,薛怀安却越来越觉得有心无力。他自己最擅于从现场的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然而这本事在此案中几乎派不上更多的用场。手中的线索追到炸药的来源便断掉,用来炸墙的黄色炸药按照初荷所说应是染布用的黄色染料,他跑遍泉州城的染坊,果然见到有好几家使用这种染料,却没有一家承认自己最近丢过或者转卖过染料。薛怀安不是善于诱供查问的人,从几家染坊之人的应对中,探不出任何线索,只得再顺藤摸瓜去看染坊的染料由谁供给。因着供给这种原料的化学物料行在泉州有七八家,一家家都查完便又用了三天,这样到了案发第八天头上,薛怀安所得,也不过是泉州城一众出售苦味酸的化学物料行名单和近期内的所有购买记录。很显然,追踪每一个记录这种工作绝非一个锦衣卫单独可以完成的,更何况也许名单中每一个人都和此案件无关。
  薛怀安掐算着自己要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这时才深深明白为何锦衣卫要建立起这么细密又庞大的组织,只因这城市、这帝国,原来便是这么巨大繁复又紧密勾连的一张丝网,牵动一线便可以引来千丝万缕。而若要从这千丝万缕中梳理出头绪,当真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的。这样想来,自己平日里不屑甚至腹诽过的那个烦冗的锦衣卫组织,从某方面看却是必需又必要之物,而自己过去的某些想法,显然是一个只做过港务和小城锦衣卫之人的短浅见解罢了。
  同样在这八天里,崔执却带着手下一众锦衣卫犹如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床一样隆隆向前,碾过城市。
  崔执是泉州缇骑中有名的年轻干将,虽然才官至总旗,但由于这次案件金额巨大且是帝国首桩,泉州千户给予他特权,整个千户所总旗以下缇骑均可供其调遣,只是在他头上再放置了一个并不真正管具体刑侦的百户,帮他协统缇骑各部。如此一来,这个原本就以高效闻名的崔总旗更是如虎添翼,一方面,他可以调动充足人力,对整个泉州城,特别是那些重点怀疑的聚居区进行挤压式的搜索查证;另一方面,他给予泉州城黑道最大的压力,销赃或是藏匿劫匪,一旦被发现,便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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