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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五六十岁,胡子拉碴,穿着朴素,就是撸起了裤管,露出了一双毛腿,身上的衣服扣子也解开到了胸口。他前面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双有些潮湿的皮鞋,还有一双湿透的袜子。光着的两只脚丫子就踩在凳子上。
他姿势不雅,看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些吃惊,但也没改变姿势。手中还拿着几张报纸扇风,那动作也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扇风,还是给湿透的鞋袜扇风。
庄怀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大爷还接过去,仔细研究了一遍,才还给了庄怀。
“你们要查什么档案啊?我跟你们说,这个时侯,都没人来上班啊,要查档案可麻烦了。你们等水退了再来吧。”大爷不怎么情愿地说道。
“我们想要问问哭坟岭的事情。”我说道。
大爷一脸的莫名其妙,“哭坟岭?你直接看地图呗。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是能在网上查地图的吗?那地方就那样,这么多年了都一座山,没什么变化的啊。”
“是想查查上面的坟属于哪家的。那户人家原本在汇乡是大户,而且是汇乡最早的父母官。档案馆里面应该有汇乡的历史记载吧?”我详细说道。
大爷更加莫名其妙了,“查咱们这儿的历史啊?那东西在地下库,要找起来就麻烦了。你们等水退了再来吧,今天都没人来上班。唉,现在的年轻人也是,一点点水,都不来上班了。以前咱们碰到淹水了,那都是赶紧赶到单位里面,帮着抢救东西啊。现在的人呐……”
大爷扯开了话题,眼睛很清明,就盯着我们看,传递出来的信号满满都是“你们赶紧走”的意味。
庄怀敲了敲桌子,“我们是有工作需要,现在就要看看档案。”
大爷的脚还踩在凳子上,扭了扭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说了啊,单位里现在没人。我就是个门房,那些档案我不能动的。”
“那你联系一个能办事的。”庄怀皱眉。
他浑身都是一股正气,比陈逸涵那样的领导更加慑人,显然是常年在一线工作的那种警察,面对的都是犯罪分子。
别说是那老大爷了,就连站在他旁边的我和吕巧岚都觉得有些发怵。
大爷放下了双脚,有些磨蹭地拿起了桌上的座机,听了一秒钟,就递给庄怀,“你看,电话都断了。没电、没电话,我也没办法。”
庄怀拿了手机出来,也是没信号。
我觉得有些抓瞎。
大爷则是老神在在,脚又放回去了。
“地下库的钥匙在哪里?”庄怀收回手机,直接道。
大爷瞪大眼睛,“你要做什么?我不会违反纪律的啊。”
“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你不回答,我自己也能找。”庄怀平静地说道。
“嘿,你这人!”大爷就要拍案而起。
庄怀冷冷地盯着大爷,“你少给我玩这一套。我是在办案,现在要求你们档案馆配合。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也是体制内的人,就算是在档案馆这种地方当门房,应该也听说了最近的警局行动吧?你们这里的警察一直耽误工作进度,其他人也不配合,上头已经转变了态度。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第一个戳图的人。”
庄怀态度强硬,手还搭在了腰间。
大爷看看庄怀腰间的配枪和手铐,拍下的手是轻轻落下来的。
他嘟嘟囔囔了什么,慢吞吞拉开了抽屉。抽屉里面好多乱七八糟的杂物,香烟、打火机、指甲钳、发圈,还有几颗瓜子,正经的办公用品也有,圆珠笔、便签、回形针……
大爷伸手在里面划拉,拿了一个木板出来。
叮铃当啷一阵声响。
那木板一圈都绑了钥匙,木板上用胶布贴着标签,写了钥匙对应的锁。胶布边角都翘起来,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了。绑钥匙的绳子也是老旧,磨损严重。
大爷举着那木板,将东西递给庄怀,“给你给你,你自己去找吧。我跟你们说,东西别乱翻啊。不然到时候我肯定闹到上面去。我是不背这个锅的。”
庄怀搭在腰间的手放下,就要伸手接过。
我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了叶青对我叮嘱的话。
我也没过脑仔细思考,就一把抓住了庄怀的手。
那些钥匙就这样垂在半空中。
“干什么?接过去啊。”大爷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也不会知道这里的情况,还是请你带路吧。”我说道。
大爷连连摇头,“那怎么行?那我不是吃里扒外,背叛组织了吗?我跟你们说啊。今天这事情我不知道的啊。你们自己拿了钥匙去找东西,我都不知道啊。”
庄怀看看我,放下了手。
“你们到底要干嘛啊?”大爷不乐意了,举起来的手却是没放下,还晃了晃,那些钥匙叮当乱响,“到底去不去?”
嘈杂的声音和大爷的逼问中,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那是刺耳的摩擦声,好像是什么锐利的东西刮擦着坚硬物体。
大爷忽然一个转身,手中的钥匙都扔了出去。
哐啷一声响。
钥匙飞出去,地上有个毛茸茸的身影跳了起来,与可爱身体不相符的血盆大口一下子咬住了大爷的面部。
第742章 引路人(三)
这变化让我一惊,更让我惊讶的是庄怀和吕巧岚的反应。
庄怀拔了枪,紧张地问我:“是什么东西?在哪里?”
吕巧岚则是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转头看向吕巧岚背着的双肩包。那里面很安静,两只泰迪熊都没跑出来。
他们没看到那只泰迪熊!
那边的打斗却是还在继续。老大爷不是全无还手之力。他将泰迪熊从自己的脸上撕开。泰迪熊被扔到了桌子上,弹跳了两下后,它就又扑向了那个大爷。
这么一番打斗,抽屉被扯到了地上,里面零碎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眼尖地看到了一道反光。
在满地杂乱的东西中,我看到那反光的物体。
那是一面镜子,看起来还是从什么地方扒下来的一面镜子,镜面上有明显的缺口和裂痕,还有没擦干净的许多水痕、灰尘。
我的胸口一阵发热,是护身符正在发热!
吕巧岚也按住了胸口,应该是和我有着一样的感觉。
我顾不得多想,趁着那只泰迪熊压制住大爷的时候,直接扑向了那面镜子,一手扯下了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将它按在了镜子上。
灼热的感觉从手掌心下面传递上来。
镜子碎裂,小碎片弹飞,打中我的脸颊,一阵刺痛。
更痛的是我按在镜子上的双手。一只手火辣辣的,是真的在高温灼烧,另一只手好像被切成两半,鲜血直流。
我咬着牙忍耐,大吼了一声:“把他们放出来!你把他们放出来,我就放手!”
我的能力虽然效果逆天,但这样毁掉镜子根本救不了陈晓丘他们。我得逼着这只鬼将陈晓丘他们释放出来。幸好叶青给的护身符能派上用场。
吕巧岚是个聪明人,这时候也义无反顾,将护身符拿出来,跑到我身边,也要帮忙。
然而,那个被泰迪熊撕咬的鬼魂根本不理我。
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泰迪熊已经凶猛地将那个鬼魂整个给吃掉。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怎么进来的啊?”
一声暴喝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一个激灵,忽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肮脏的厕所内,手底下按着的是一面破镜子。
我一松手,那镜子就哗啦啦地掉在了更加肮脏的洗手池里面,那上面还沾着我的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灰烬。
护身符已经烧光了。
我转过头。
厕所门口站着的人看着庄怀,梗着脖子,但脸憋得通红,刚才怒喝时候的嚣张气焰已经没了。
他身后还站了好些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外面的房间似乎是饭店厨房,有那种架子、锅子。
我在人群的后头看到了一个离开的身影,穿西服,戴礼帽。
我顿时反应过来,就要冲出去,却被那些人阻挡了一会儿。
等我冲到了这后厨的后门,一开门,外头除了垃圾箱、排水沟,就没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不由黑了脸。
一转身,我就看到那些人奇怪看着我。除了看着我,他们还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厕所内的吕巧岚。
吕巧岚正抱着一只泰迪熊哭。
庄怀阴沉着脸,将手枪收了起来。
有庄怀这个警察在,我们倒是很容易就从这家小饭店出来。
小饭店的老板叫了伙计和家人朋友都来帮忙清理饭店中的积水和垃圾,正好撞上了我们。
而我们三个,原本是去档案局的,开车的庄怀把车停在了这饭店门口,我和吕巧岚也未发现蹊跷,稀里糊涂就到了饭店后厨的厕所里面,碰到了那只鬼,也碰到了又一只泰迪熊。
回到车上,庄怀帮我包扎双手的伤口。
车内很安静,吕巧岚都不哭了,就是抚摸着那只新找回来的泰迪熊。
庄怀将医药箱随手扔到了车后座,掏出了烟,询问了一声吕巧岚后,就点上了。他又将烟递给我,我也没客气。
我们两个吞云吐雾,心情都很不好。
“我哥,就是这样?”庄怀忽然开口说道。
我吐出一口烟,“嗯,应该是。”
双手还在刺痛,但我沉默的心情更加让我觉得不舒服。
庄怀带着我们进饭馆,我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庄怀这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也没察觉那大爷的问题。我更是没看出来那是一只鬼。
我阻止庄怀,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直觉。
我记得叶青的千叮咛万嘱咐,我也记得我那段时间对叶青的怀疑。
不要收鬼给的东西。
就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这和我有段时间看多了青叶档案,对各种各样的门心存阴影是差不多的。
吕巧岚的两只泰迪熊全程毫无反应,更是一个不太妙的情况。不过,这倒是和陈晓丘的经历差不多。
“还真是鬼打墙了。”我捻灭了烟头。
我们碰到的情况,和传说中的鬼打墙也差不多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原本以为这一切是汇乡的某只鬼做的。现在看来,是引路人亲自动手做的。
“还去档案馆?”庄怀也捻灭了烟头。
“去。”我肯定地说道。
当然得去档案馆,得找找看汇乡的历史,查一查那个引路人是怎么回事。
这次庄怀开车十分小心,再三确定周围情况。
我心里知道,这其实没什么作用。
那只鬼能够骗我们一次,当然能骗第二次。上次我们是怎么中招的,我都还想不明白呢,更谈不上防范于未然。
这只鬼的强大实力也是令我有些忧心。
毁了哭坟岭,转头就来算计我们,这行动力也不是盖的。
吕巧岚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回头,看到了她递过来的护身符。
“你拿去用吧。放在我这里,不如你拿在手上。”吕巧岚说道。
我摇头,“你戴着吧。本来就是给你防身的。”
“没关系的。我有我的熊啊。”吕巧岚笑了笑,将护身符往前送。
我现在对别人的这个动作有些发怵。
看看吕巧岚膝头的泰迪熊,那个泰迪熊似乎有所感觉,抬头看看我。它少了个圆球尾巴,背后也开了道缝,但整体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一个毛绒玩具。
吕巧岚的双肩包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