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姚聂的声音清晰传过来。只听他不安地问道:“他一个鬼跟过去,不要紧吗?”
徐天成回答了什么,我也隐约听到了。
“……我们跟去也没用啊。”
叶正一并不紧张,不紧不慢跟在我身后,一路上并没有讲话。
上了楼,敲开门,他看到瘦子的时候,也不见惊讶,还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他那幅画,摊开在茶几上,头和脚都悬空垂着。
我就是不懂古画、文物,也知道这种摆放方式肯定有问题。
叶正一一点儿都不心疼,还彬彬有礼地等着瘦子这个主人招呼,之后才规矩地坐下。
他的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
我想他已经猜到了我叫他来的目的了。
“你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我看着叶正一问道。
叶正一笑起来,只是含蓄的微笑,笑容中有些洒脱,还有一丝苦涩,“到了这一地步,我也不用挣扎了。没想到遇到你,还遇到了这样的能力者……这就是天意了。”
第2081章 画中鬼(三)
叶正一感慨了一番,但我和瘦子都不吃这一套,我们两个都是冷漠地看着叶正一。
叶正一脸上的笑容还能挂住,但已经有些不自然了。他自己叹了口气,收了笑容,肩膀、脑袋都耷拉了下来。
“实话实说,我是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还真是被柳澈的徒弟给算计了。这个也是我见到你之后,才确定的。”叶正一坦承道。
我皱起了眉头,“柳澈的徒弟?”
叶正一欺骗过我,我现在自然很注意他的一些用词。
“是徒弟。那个假道士。”叶正一点头,“叫玄青吧。就是他了。时也,命也……”
“到底怎么回事?”我打断了叶正一这次的感慨。
叶正一干咳一声,“这个么……”他脸色不太好看,阴晴不定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原本不是那么确定。现在想来……应该是他的能力了。就我所知,有办法这样决定人命运,将人硬是凑在一起的,只有老天爷。也就是所谓的天注定。这个注定,是在人进入地府、离开地府期间,就决定好的。”
他详细解释道:“死后进入地府,就是重回到了老天爷的手里面,它就能安排人下次新生的身份。这个事情,也没那么玄乎,是一种概率问题。你们现代人不是弄出了很多理论吗?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说法。这个其实都是有道理的。人定胜天,可能做到‘胜天’的人,一万个里面也没有几个。大多数人的人生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啊。穷人家的孩子,先得努力奋斗,获得求学的机会,或是干脆放弃,跟着自己的上一辈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富人家的孩子,从小学习艺术、科学,借着父母的关系,能轻松创业。这里面当然有转折。穷人中,也有有志气的,等待到机会的;富人中,也有不成器的,整天吃喝玩乐,就此荒废的……”
我再次打断了叶正一絮絮叨叨的讲述。
他的这个理论,我早就听过了。上次听人这么说,是陈晓丘跟我讲我们这些人的相遇是一种必然。出生在民庆的家庭,家里人保守,对我们的教育保守,所以按部就班地读书、升学,毕业的时候考公务员。赶上了民庆的城市规划,在这个正好合适的年龄,我们被调到了拆迁办,接触到了青叶。这就是一种必然的命运。
叶正一想说的,也是这番道理。
如果老天爷能安排人的轮回,决定一个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那么就有很大几率决定一个人的一生。
最简单的例子,比如将一个人安排在叶青的同年出生,并让他的父母和叶青的父母是同事、是邻居,最后,再让两人的居住环境有一个异空间出入口存在。三个条件全部满足,叶青和汤语经历的那些事情,就有很大几率发生。
普通人无法做到这一点,可老天爷可以。
它就像是一台掌控了世界上所有数据,并拥有超强计算能力的超级计算机,预测未来、规划未来,就都在它的能力范围。
叶正一的啰嗦让我产生了怀疑。
他讲了半天,只是开了个头,像是之前跟我说柳澈转世的那些事情一样,话语中的内容带着引导性、启发性。但这种启发,可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启发。我下意识产生的想法很可能是错误的。而叶正一,能在察觉到这种错误后,顺势利用,将我直接带到误区。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他的说法,而是做出了不耐烦的样子。
“就是跟你说命运啊,这东西能控制住的人很少。但老天既然有这种能力,某个人也可能拥有这种能力。”叶正一说道。
我眉头紧锁,马上想到了事务所内暗藏的阵法。这点吴灵他们都有提到过。因为布置有阵法,所以青叶的人能接到那些委托。我被“吸引”过去,不断遇到他们未解决的事件,可能也是受到阵法的影响。
我一直以为这些是单纯的法术。在老天爷有人格的时候,这也可能是老天爷动的手脚。但按照叶正一的说法,这或许是某个人的能力,是玄青真人的能力,在发挥作用。
“你别不信。”叶正一信誓旦旦地说道,“这种能力,和内在认知影响外在现实的能力,其实差不多。你这位朋友就是有这种能力吧?这其实也是影响命运的能力啊。”
我不置可否,“你怎么知道是玄青真人的能力?”
“这是观察所得。里面牵涉到的细节就很多了。”叶正一说道,“我也不是那么确定,就是遇到了你之后,有这个想法,再结合我以前的那些观察,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观察到了什么?”
“就是命运啊。”叶正一又感叹起来。
我紧盯着叶正一。
叶正一摸了摸脸颊,又变得神色难明,“好了好了,别看了……你对我的能力,猜到了多少?”
我可回答,依旧盯着叶正一看。
叶正一叹气,“行了,我知道了。我的能力你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这个能力,是真不想暴露出来。太危险了。被人知道,我恐怕要被抓起来,没日没夜地画个不停。而且吧……”他叹气,话锋一转,“我能将我所见景物画下来。在画画一道上,我是很有天赋的。能力产生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我从小展露了画画的天赋,但有真正想画的东西的时候,是到了八岁那年。我母亲在那年得了怪病。她魔怔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整个人都变了,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其他人,把自己关起来,畏光,还怕响动……大夫看不好,我父亲也放弃了。我祖母就等着我母亲死掉,好给我父亲续娶,人选都看好了。整个家里面,大概只有我还想着母亲。但我看不到母亲。见过两次,差点儿被母亲抓花了脸。后来,母亲就被关起来了。祖母和父亲都不让我见母亲了。他们也不见她,就让下人伺候着……”
叶正一仿佛陷入了回忆,“我想将记忆中的母亲画了下来。最初怎么也画不好。她去世的那天,听着下人来传的消息……在她停灵的时候,我就将画画出来了。我父亲和祖母看到了那幅画,都惊为天人,还将画挂了起来,让来悼念的宾客,都看到了。我那时年纪小,却也感觉到他们对母亲的死没有悲伤,看到我的画,也只是对我的画技有赞赏。那时候,还没人看出我的画有问题。我也没觉察出问题。我画的母亲,温柔慈爱。可在我心里,她疯狂的模样,我也是记忆犹新。在作画的时候,我回忆起有关母亲的种种,自然也有她临终前疯狂的一面。”
叶正一说到此,垂下了眼,“一年多后,祖母看中的女人就被迎进了家门,成了我的继母。”
第2082章 画中鬼(四)
“她年纪很小,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只有十七八岁。那时候,家里面我是长子,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都和我一母同胞。她的家世比母亲更好,祖母很看重她。我后来想想,祖母和父亲看重的就只是她的家世。她性子像个小孩,有时候会跟我们一起玩耍。祖母、父亲也都纵着,并不要求她像母亲一样料理家中事务。她对母亲……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因为性格缘故,有些闲不住,嘴闲不住,人也闲不住。不知道是哪个丫鬟和她说了母亲的事情,她就想要去母亲的故居看看。母亲最后那一年,不住在主院,而是搬到了偏院里头,她死之后,那里也被封了。她的牌位供在偏院,由下人打理。我的画,就挂在那里。祖母和父亲不许我们靠近那里。就连祭拜母亲,也只是在大院中烧点纸钱,连个磕头的牌位都没有。
“我的继母偷偷摸摸溜进了那处偏院。她回来的时候,很是气愤。因为祖母和父亲不在意,负责打理那里的下人就开始偷懒。她有些天真的正义感,向祖母和父亲告状。回头,她又夸奖起了我的那幅画,想要我给她也画一幅。将这事情就抛到了脑后。当天,祖母就下令撤换了原本的下人。我一看就知道,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都就没说惩处,事情也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的。我继母全然不懂这些。她开开心心地跟我索要画作。我虽然伤心,但也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
叶正一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我那会儿已经十一岁了,还常回忆起母亲,但记忆已经有些模糊。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她临终前疯狂的样子。那不正常。那根本不是得了病的样子。
“但母亲去世之后,家里面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也不知道母亲到底为何变成了那样。就连那幅画,母亲落葬之后,被父亲收了起来,放在偏院之中,我也再没瞧见过。
“我的那位继母……从偏院回来的当天晚上,就不对劲了。她白天的时候,还在缠着我要我画一幅画。晚上,我还在给她作画……我是真心喜欢她。比起母亲,她更像是姐姐,像妹妹。”叶正一露出了几分哀伤,“那天晚上,主院里有了大动静。我当时就听到了尖叫声。我记得自己手一抖,在她的脖颈处就留下了一道墨迹。那种吵闹持续了一个晚上。我父亲连夜叫了大夫,祖母也过去看了。我随后才到。我的小厮打听到情况,只说是家里面遭贼,惊动了丫鬟,继母听闻之后,被吓到了,有些不适。可闹了那么长时间……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继母被绑在床上,疯狂挣扎。她那模样,和母亲去世前几乎一模一样。
“我被父亲训斥,赶了回去。我本不想走的。祖母拉着我离开,将我送到了自己的房间,还对我的小厮下了命令,不许我踏出房门一步。我记得自己当时问了祖母,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她脸色本来就不好看,听到我的问题,脸色就更难看了。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我不敢再问了……心神不宁,也无法作画。第二天,就没见到继母。之后几天,都没听到声响,没见到人。祖母和父亲只说她被吓到,需要静养。父亲那段时间几乎都不住在家里面,回家也只是睡在书房。继母家里应该是听说了消息,她的嫂嫂有来拜访,后来,她的哥哥和父亲也亲自来过。我都没见到人。距离那天一个多月后,母亲生前住的偏院就着了火。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我冲进了院子中,就见到院落里燃着火,但房子还是好好的。我进了房子……我的画,母亲的画,就挂在那里。牌位也在。都蒙了灰。那时候天都黑了,但借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