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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保安团(山人)-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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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冯锟的帮助下,吕拜尔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手拄着文明棍,一手拿着礼帽,破烂的西装上粘满了泥土,看起来非常狼狈。
  张长贵突然捂着嘴噗嗤一声,脸一下憋得通红。
  郑卫国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干嘛?有什么好笑的!”
  张长贵偷笑道:“四爷,您看这个吕洋人,要是把帽子翻过来拿着,活脱脱就是一叫花子。再把那个包背上,算是丐帮入门一袋弟子了!”
  郑卫国听了忍不住嘿嘿一笑,说:“别乱讲,小心让他听见。”
  张长贵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听见了又咋样,您瞧他这副德性。有个屁用。还洋人呢,呸,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郑卫国说:“不,这个人说不定有用!”
  这个吕拜尔虽然长着一副中国人的面孔,但眼窝深陷,骨格粗大,应该是个二串子,只是不知道掺杂的是哪国的血统。他那根文明棍虽然破旧,却是上好的橡木制造的,在远东很少见。那顶礼帽也是少见的软木材质。还有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公文包。是上好的小牛皮。中国眼下还没这手艺。
  冯锟说:“四叔,接下来怎么办?”
  郑卫国看了看周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在附近找个酒吧。我们和这位吕拜尔先生去坐坐。”
  冯锟应了一声。说:“好咧!”
  他去了没多一会儿。就在南市找到了一家外国人开的小酒吧。因为时间还早,这里没什么客人,显得十分冷清。郑卫国四下打量一番感到非常满意。就让大家先进来休息。
  那个吕洋人看来受得打击不小,一路上除了道谢就没怎么说话,进了酒吧之后又拼命喝酒。冯锟和张长贵都看向郑卫国,请示该怎么办。
  郑卫国笑道:“没事儿,一醉解千愁嘛!他想喝就让他喝好了。”
  一连几大杯威士忌下肚之后,吕拜尔的话开始多起来。一会儿德语,一会儿汉语,一会儿俄语,叽哩咕噜地说个不停。
  冯锟听得目瞪口呆,低声道:“四爷,您听得懂吗?”冯锟也是个语言天才,不仅精通日语,还会俄语和朝鲜话。可是这个吕拜尔发起颠来,他竟然没听懂几句。
  郑卫国摇了摇头,笑道:“只听懂了个大概,这家伙掌握的语言很杂,还有地方口音。”他穿越以前主要是负责东亚事务的,对于亚洲的主流语言掌握比较多,欧洲的大部分语言就仅限于了解了。而且这个吕拜尔口音很重,天知道是哪个小地方的哩语。
  吕拜尔其实是在讲他们家族的历史。其祖父吕经扶,福建马尾人士,早年受清政府委派到德国伏尔铿工厂监造军舰。船成后因故没有回国,而是留在德国生活,还娶了一个当地破落小贵族的女儿。当过一个不到三千人口小城市市长,其间曾得到过德皇威廉一世的嘉奖。
  其父吕德明,早年经营一个小型机械修造厂兼五金店铺,一战时期在德军服役,官拜军需中尉。后来娶了一个逃到德国的一个白俄贵族的女儿,生下了吕拜尔。由于其母亲的贵族身份,吕拜尔得到了一个好听又尊贵的姓氏——冯。阿尔弗雷德。吕拜尔。
  遗憾的是这个名字没起到任何作用。当他读完一所三流的大学(在立陶宛的学校)之后,在德国根本找不到工作。再加上经济危机,全靠着家里接济勉强度日。
  后来经其父亲军队里的战友介绍,进入礼和洋行工作,现担任天津分埠的二等买办,负责替洋行倾销一战时期的积压物资。
  在当时的中国,除了洋人就数买办最神气。可吕拜尔从小在欧洲长大,根本不懂中国的风俗人情,所以迟迟没有业绩。又因为黄种人的面孔屡次受到洋行内部职员的排挤,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本来还能混个温饱的,可随着七七事变,日军大举进犯,吕拜尔好不容易发展的几个老客户也跑了,最要命的是尾账也没能结清,害得他赔了一大笔钱。搞到现在,吕拜儿连房租都付不起了,只能寄宿在妓院里。
  最后说到伤心处,吕拜尔竟然趴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冯锟他们哭笑不得,只得好言安慰,劝了好一阵子才让吕拜儿止住悲声。
  冯锟说:“吕拜尔先生,上帝作证,你的苦难都过去了。只要你跟我们合作,以后包你成为百万富翁!”
  吕拜尔疑惑道:“你们是?”
  郑卫国挤挤眼睛,冯锟忙从身上掏出一份证件递给吕拜尔。吕拜尔接过一看,只见证件做得相当讲究,上面盖着特高课的大印,还贴着冯锟的照片。
  冯锟嘿嘿一笑,用日语说道:“吕拜尔先生,您现在知道我们是谁了吧?”
  吕拜尔点点头,说:“可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凭贵国与德意志和元首的关系,有什么需要采购的直接联系德国政府或者礼和洋行就可以了。”
  冯锟笑道:“总有一些东西是不能用在明面上的,而且我们自己也有一些生意,不便动用政府的力量。”
  吕拜尔恍然大悟,说:“我想我明白了!”
  冯锟欢喜地说:“那就再好不过了!吕拜儿先生,为了我们的合作,再干一杯!”
  吕拜尔忙道:“不,不,既然是谈工作,我们还是正式一点好!”
  郑卫国和冯锟相视一笑,心想果然掺杂了德国血统,这么刻板,怪不得在中国混不下去。
  冯锟说:“那好!”于是打了个响指,让服务生把酒水全部撤走,又要了四杯咖啡。
  张长贵见黑糊糊的,闻着也有一股糊味儿,嘀咕道:“什么玩艺儿?”说着仰头喝了一大口。噗!刚喝下去的又全吐了出来。
  郑卫国忙喝斥道:“八嘎,滚出去!”
  张长贵心知闯了祸,忙低头道:“哈依!”然后灰溜溜地跑到门口站岗去了。
  冯锟也是脸色一变,生怕被吕拜尔看出破绽,忙对吕拜儿说:“让您见笑了,这个家伙是高丽人,没什么见识!”
  吕拜尔倒是不在意,继续就生意上的事儿谈了起来。他现在满脑子里想得都是生意,言行举止都显得精明能干,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一样。这个反差太大,搞得郑卫国都有些狐疑起来,生怕这个家伙是日本人故意布下的诱饵。
  其实这是郑胡子误会了,吕拜尔从小受德意志文化熏陶,思维方式和中国人有很大不同。不过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在没有摸清楚吕拜尔的底细之前,郑卫国决定暂时中止谈判,要求双方先就交易物资进行评估,等到下一次见面时再谈具体的合作事宜。
  吕拜尔也没有打算一次性就谈下一笔大生意来,于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并要求确认下一次商谈的时间和地点。等双方约定好之后,才各自离去。
  为了稳住这个假洋鬼子,郑卫国还特意给了他一笔经费,算作预付的货款。吕拜尔没想到还有这个好处,大喜过望,忙拍胸脯说保证帮他们弄到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等吕拜尔走后,郑卫国他们又换一家饭店。冯锟说:“四叔,您看这个吕拜尔可靠吗?”
  郑卫国想起他刚才的狼狈模样,微微一笑,说:“不好说!你先派人摸摸他的底。对于这种人,我们要既合作又提防!”
  冯锟说:“如果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那他身上就流得是我们中国人的血,能不能从这一方面着手?”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还是先用日本人的身份跟他联系,等他上了船再说!千万别想着用民族感情感化他们,这些家伙未必还把自己当成中国人。”
  就算吕拜尔说的是真的,那他身上也只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现在彻头彻尾的中国人就有那么多当汉奸,何况是一个血统不纯正的家伙呢?
  冯锟苦笑道:“您说的不错!”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喝斥声,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十分混乱。冯锟大吃一惊,说:“四叔,您先从后门走,我来掩护!”
  郑卫国摆摆手,说:“别慌!”
  两人担心张长贵稳住局面,忙从里间走了出来。只见一大群身穿黑色西装的家伙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张长贵又惊又怒,正带着弟兄们堵着不让进。
  一个脸上长着一颗大黑痣的中年男子冷笑数声,说:“我接到线报,支那虎将郑卫国就藏在这里。弟兄们,快给我进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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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三章 虚惊一场

  一听到郑卫国三个字,别说张长贵和冯锟了,就连郑卫国自己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不过黑痣男看到郑卫国出来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显然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酒店里面不少人正在东张西望地看热闹,闻言也慌忙逃走,生怕遭了无妄之灾。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郑卫国微微一笑,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不过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放松了。张长贵的神经早就绷得紧紧的,把手往腰间一伸就要拔枪。郑卫国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用日语说:“武藤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冯锟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说:“大佐阁下,非常报歉,这是我的失误,我马上来处理。”
  黑痣男一度非常嚣张,就算是看到郑卫国他们出来了也不当回事,可一听到他们说日语立马就傻眼了。额头上开始滚落豆大的汗珠,两条腿也跟筛糠似的发抖。手下那帮西装男也吓了一跳,一个个面面相觑,呆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这些家伙其实并不知道郑卫国在里面,纯粹是想讹诈一番。没想到竟然把正主儿给引出来了。
  冯锟一看心中大定,一把推开几名小喽啰,上前就给了黑痣男几个大耳光。这家伙学日本人的模样忙站得笔直,每打一下。就低头喊一声“哈依”。
  郑卫国见冯锟三两下就把这家伙抽得嘴角流血,忙走过来说:“够了,武藤君!”如果在这里打死人,势必会引起日方的怀疑,到时候反而难以脱身。
  冯锟忙束手而立,说:“哈依!”
  郑卫国走到黑痣男面前,恶狠狠地盯住他,说:“你的什么的干活?为什么要堵在这里?”
  黑痣男吓了一跳,忙给了自己几耳光,比冯锟打得还狠。连声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郑卫国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喝道:“八嘎!回答我,什么的干活?”
  黑痣男吓得浑身发抖,说:“太。太君。是兴亚院所属皇清会的干活。”皇清会是一个汉奸组织。专门替日本人搜集情报,稽查可疑人员其实不在其职权范围内,只是他们捞钱的一个手段而已。
  冯锟忙道:“大佐阁下。太无法无天了,要不要对他们加以制裁。”
  日军常说的制裁、膺惩就是武力解决的意思,冯锟故意用中国话说了出来。结果黑痣男立马就吓尿了,慌忙跪地求饶。他手下那帮喽啰们也跟着一起跪下磕头。
  郑卫国心头一阵火大,对中国人就凶残无比,看到日本人立马就怂了,真是奴性不改。他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说:“算了,武藤君,我们回去接着喝酒。”
  冯锟忙道:“哈依!阁下,因为这些家伙影响您的心情真是抱歉。”
  郑卫国哼了一声,说:“自从土肥原君去了十四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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