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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俩咋回来了?”老板笑道,“要不去我屋里喝茶水看电视歇会儿,到时候我给你们做晚饭…”
“不用了。”我笑了笑,“向你打听个村子…”
“这村子,离我们这里有一二十里路呢…”
老板把位置告诉了我,再次从小饭店出来,我看了看天色,然后看了看时间。
“冷么?”我把手机往口袋里一装,看向晨星。
晨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抓过她的手,一边搓,一边呵气。
“阿冷你真好…”晨星轻声说。
“是你太好了。”我笑了笑,“老天爷安排这么好个妹子给我,必须精心呵护。”
“行了,别贫嘴了,我感觉你都快急死了,恨不得马上去见那看门老头儿,我不冷,也不怕奔波的,走,咱上车…”
“呵呵,知我者…”
我载着晨星,很快出了村子,一路往东,积雪甚厚,车子不停陷进雪里打滑。短短七八里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饭店老板所说的那路口。从路口拐弯向北,又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来到那村子。
村子又小又偏僻,稀稀拉拉几十户人家。站在村口,放眼看去,新房子都没几座,大多都是那种六七十年代建的,半砖半土的老房。
几个小孩儿原本正在村口打雪仗,此刻纷纷停下来,好奇的看着我们。
“小朋友,过来。”
我挥了挥手,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儿战战兢兢的走过来。
“看这鼻涕流的…”晨星笑了笑,掏出纸巾,蹲下身,“来,阿姨帮你擦擦…”
其余那些小孩儿站在远处,‘嘿嘿’傻笑。
“这人家住哪里,你知道吗?”我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把看门老头儿的名字说给他。
小孩儿抠着手指头,只会傻乎乎的摇头。
“你们知道吗?”问向其他小孩儿,他们也只会摇头。
我指了指晨星,“这阿姨漂亮吗?”
“漂亮!…”众小孩儿纷纷道。
晨星‘扑哧’一乐,推了我一下,“你这家伙,你这样凶巴巴的,人家敢说不漂亮么?”
我‘呵呵’一笑,“这跟凶巴巴有啥关系,我们星阿姨本来就漂亮好不?…走,小朋友,带我们去见你家大人…”
村路很窄,车子根本进不去,只能步行。我们跟着这小孩儿,来到一户人家,推门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勒勒勒’的喂猪。
“你们是…”
“大哥,向你打听个人…”
我掏出一根烟朝他递去,这人慌忙起身,用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双手接过,夹在耳朵上。
“你问孙学安?(看门老头儿的名字)”
“对。”我点点头。
这人疑惑道,“这学安老头儿是烧香了还是咋的,最近老有大人物找他…”
我哭笑不得的和晨星对视了一眼,心说,这人把我当大人物了…随后,心里一动。
“你是说,之前也有人找过学安老头儿?”我问。
“嗯啊,那天我在村口,碰到一个开黑色小车的,也给我递烟,说找学安老头儿。”
“那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比你看起来要大多了,虽然没你帅吧,但长的也不赖,背梳个头,蛮有派头的…”这人连说加比划,给我描述了一遍那人的形貌。
我沉吟片刻,说道,“大哥,走,带我去孙学安家看看。”
“行,等我把猪喂完好不好嘞?…”
路上,这人告诉我们说,孙学安是个孤寡老头儿,没儿没女,早先一直在市里给别人看大门。后来据说去了一个砖窑厂,也是看大门,但前段时间不知怎的突然回来了。
我们跟随这人,东拐西拐,来到一户破破烂烂的老宅院前。残破的院墙,墙头上积满了雪。推开栅门来到院中,只见院子里也满是雪。
“学安叔,在家吗?”男人喊道。
没人应。晨星挽着我胳膊,‘咯咯吱吱’踩着雪,来到堂屋门前,那男人伸手一推,门便‘吱吱呀呀’的开了,第一眼,我便看到了当初在砖窑厂,我趴在门卫室窗外往里看时,所看到的那只茶缸子…
第二十六章守夜
那茶缸子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靠墙一张老旧八仙桌的正中。
看到这只掉瓷的茶缸,我莫名的心里一喜,没错,这里一定是吴老板砖窑厂原本那看门老头儿的家。我走过去,端起茶缸,情不自禁‘啪’亲了一口。
“老兄,咱们又见面啦!”
晨星眉头一皱,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坏坏一笑,冲她挤了挤眼睛。
这时候,带我们来的那男人从隔壁一间偏屋里走了出来,‘咦’道,“怪了,没人呢。”
“没人?”我收起笑容,眉头一皱。
“啊…”这男人摊了摊手,“老头儿不在家,不知去哪儿了。”
我心里一凉,心说,莫非这老头儿被人给害了?…
茶缸沉甸甸的,我掀开盖子,只见里面盛着半缸子茶水。天气这么冷,茶水却并没有凝固。我这才感觉到,屋子里暖烘烘的。墙角边垒着一只炉子,旁边堆着几个煤球。我走过去看了看,只见下面的炉门虽然封着,但炉子并没有熄。
隔壁那间是卧房,火炕上,被子团卷成球状,拉开抖了抖,一股馊臭味儿,里面什么也没有。总之,我检查遍屋子的角角落落,没发现任何异状。于是便挥了挥手,三人来到外面,在院子里走动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忽然,栅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老棉袄,手筒在袖子里的村民走了进来,紧张的看着我和晨星,直到我身边这男人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这学安老头儿去哪儿了?”
“啊?出门了呀?”那村民道。
“出门了?”
“嗯。”那村民看了看我,“今儿一大早上,我起来在房上扫雪,看见他出门往北去了,我还跟他打了招呼呢。”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没说…”
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心说,这老头儿只要还活着,没出事,那就好。我推说我们是市里过来的,找这孙学安老头儿有点事,既然他不在家,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他。给带我们来的这男人以及这村民两人每人让了根烟,他们便出门走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了。我让晨星偎靠在我怀里取暖,在院子里一直等到五点,老头儿还没回来。眼看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风开始大了起来,吹的院里的树摇摇晃晃,树上的积雪‘簌簌’的往下掉。
“阿冷,我们要不要先回去,明天一早再过来?”晨星问。
我想了想,咬咬嘴唇说,“再等等吧,走,咱去屋里。”
我挽着晨星来到屋里,拨开炉门,掏出底下的炭渣,不一会儿,炉火便旺了起来,映衬的晨星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外面风越来越大,‘呼呼啦啦’作响。又过一会儿,天终于黑了,老头儿还没回来。
“饿了不?”我问晨星。
晨星冲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不饿才怪。”
“饿又能怎么样?”晨星冲我嘟了嘟嘴,“这里又没吃的。”
“我有办法弄到吃的。”我笑了笑,“走,跟我来…”
走在村路上,只见村子里炊烟弥漫。
“阿冷,这里既没饭店,又没副食店,去哪里弄吃的?”晨星左右张望,疑惑的问。
我冲她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偷鸡摸狗。”
“偷…”晨星眉头一皱,推了我一下,“你这家伙…”
我‘哈哈’一乐,“逗你的,总之,我不会让我的星大美女饿肚子…”
说着,我带着晨星来到先前给我们带路的那男人家,三言两语,便从他手里买了只鸡,一棵窖藏的白菜,以及一斤散酒。那男人还送了我们一些干辣椒以及米分丝。另外,还帮我们把鸡给杀好。
“真有你的。”从这男人家出来,晨星笑了笑说。
“小菜一碟…”
回到孙学安家,只见老头儿还是没回来。这老头儿家里连电灯都没有,点亮桌上的煤油灯,我冲晨星扬了扬手里的鸡,“来,咱做吃的。”
“不问就用别人家的锅灶,在这里做饭,这样好么?”晨星眉头一皱。
“没事。”我笑了笑,“总不能饿着肚子,如果老头儿回来了,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吃。”
“你这家伙…”
屋里有水缸,里面有半缸水,舀水洗净锅碗,我们把鸡,米分丝,白菜炖在一起。一人搬了只小凳子坐在炉旁,不一会儿锅里便‘咕嘟嘟’响了起来。
热气腾腾的屋子里,就着油灯,吃着热菜,喝着烧酒,听着窗框被风吹的‘呼踏踏’的响声,我有一种远离尘世,和晨星隐居的感觉。心里面隐隐觉得,这老头儿如果不回来倒好,实在不想有人打搅这种安逸的氛围。
“阿冷。”
“嗯?”
“你说,这大爷怎么出去连门都不锁?”
我耸耸肩膀,笑了笑,“你觉得,这家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偷的?”
“倒也是…”晨星点点头,“阿冷…”
“嗯?又怎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晨星说。
“什么事?”
晨星用嘴角一下下的轻轻咬着筷子尖,怔怔的盯着锅里翻滚的菜肉,“这孙学安大爷家距离吴老板那砖窑厂这么远,难道说,他那天晚上真的跑回家来住了么?”
听晨星这样一说,我不由一愣,停住筷子。
“不然呢?你认为怎样?”我问。
晨星朝我看过来,“我认为…这大爷那晚没回来住,说不定…”
“说不定,他先是被王会计支走了,后面晚上又跑回了砖窑厂?”
晨星松开筷子,抿嘴想了想,说,“阿冷,如果你是那王会计,把看门老头儿支走,晚上在砖窑厂里‘避难’,你会把砖窑厂的大门打开吗?”
“当然不会。”我想了想说,“既然是‘避难’,那自然是越‘蔽’越好,我会把大门锁的紧紧的,噢…我知道了…”
我一抬眼,和晨星炯炯有神的目光对触在了一起。
晨星缓缓道,“王会计死后,指使他在砖窑厂里‘避难’的那人并没有去过,如果他有去的话,肯定会把烟囱底下埋的那只骨灰坛给挖出来。至于吓死王会计的,你们所说的那邪煞,既然是超自然的东西,那么,它不需要像人类一样从门进出。再者,王会计死在厂院里,死人是不会开门的。可是,喝醉酒的那黄老板之所以去砖窑厂里撒…撒尿,是因为那门是开着的,那么,门是谁开的?”
“谁开的…”我怔怔的嘟囔道。
“除了吴老板以外,只有住在砖窑厂里的人,才会有大门的钥匙,也就是王会计和看门老头儿。毫无疑问,那门是看门的孙学安开的。”晨星说,“所以我认为,这孙大爷那晚并没有回家来住,而是不知去了哪里,更不知出自什么原因,他那天晚上又回去了砖窑厂…或许,他见证了王会计死亡的过程,或许,当他回去的时候,那王会计已经死了。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会把他吓得够呛,以至于,他连门都没锁,急匆匆就跑了…”
“没错没错。”我连连点头,惊讶的看着晨星,“分析的滴水不漏,你怎么这么聪明?”
晨星冲我笑了笑,咬咬筷子,正准备夹菜,我俯过身,在她脸上‘啪’亲了一下。
“哎呀,你这家伙。”晨星推了我一下。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我摇头晃脑道,然后朝门口看了一眼,说,“到时候,等这老头儿儿回来问问他就知道了,把事实摆出来,由不得他不承认…”
夜越来越深,雪光映在窗户上,外面看去,白茫茫的。孙学安老头儿还没回来,我一颗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