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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背一阵发凉,忽然,我心里升起一个莫名的念头,抓过台历,翻到上面一张,借着窗口透射进来的昏光定睛一看,只见这一张有个日期打着红圈,下面用红笔写着‘25’,这么个数字…
25…25是什么意思?…突然,我心里一惊,掰着手指头一数,从打红圈的这天,到王会计死的这天,不多不少,正好是25天…
天哪!…所谓‘25’,其实是一个死亡计时。如果这台历上的这两个日期,都是王会计所标注的话,那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上个月台历上打红圈的这天,王会计不知怎的得知自己阳寿就快尽了,只剩下了最后25天…
第十七章五行阵
“他知道的…”我喃喃的说,“他知道自己死亡的日期…”
“小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老板抹着脑门儿上的冷汗问。
我充耳不闻,心里面想,怪不得这王会计从月初就开始不对劲,因为他预知到自己就快要死了。既然他知道自己的阳寿,莫非,他也会奇门遁甲?…要知道,量命测阳寿,是奇门里才有的东西…又想,难道说,这王会计冲煞了?他在台历上上个月打红圈的这天,得知自己冲撞到了邪煞,阳寿将尽,因此,通过方术计算出了自己剩余的寿数?…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出来了。先不管这王会计是否懂得方术,单说冲煞,之前说过,邪煞躲藏在与人类世界平行的空间里,它们害人于无形之中,一般不会跟人照面。但凡冲撞到邪煞的人,要么得病,要么遭遇横来灾祸…
如果这王会计之所以死,是因为冲撞到了邪煞,那么,他会以别的方式死去,而不是被邪煞给吓死(如果吓死他的那东西,真的是个邪煞的话)
“小师父…”吴老板又叫了我一声。
“嗯?”我回过神,问道,“这王会计懂奇门遁甲吗?”
“啥奇门遁甲?”吴老板茫然问。
我摇摇头,“总之…这王会计死的很蹊跷…这样吧,我先打个电话,向我师父询问一些事情…”
我拨通师父邻家的电话,不一会儿,邻居叫来师父,我把所有来龙去脉跟师父讲了一遍。
“师父,你说,这王会计是不是冲撞到了邪煞?”
“有可能。”师父说。
电话里,师父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又神秘。
我眉头一皱,“可是,我记得你说过,邪煞害人是不会跟人照面的…”
电话里,师父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如果被邪煞所害的人,没有因为横来灾祸死去,那么,邪煞可能就会现身出来…”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眼前忽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师父说,王会计既然知道自己阳寿将近,那么,在剩余的25天里,他一定在想尽千方百计寻找躲避即将到来的劫难的方法,结果,他的确找到了。可是,对于冲煞的人来说,只有将邪煞除掉,才能彻底免灾。王会计没有除掉邪煞,虽然他逃过劫难,但那邪煞是不会允许他活着的,因此便现身出来了…
“冷儿…”
“嗯?”
“我想…”师父说,“你所在的那砖窑厂,就是王会计躲灾的地方。你在那砖窑厂里仔细寻找一下,王会计可能埋有什么东西…”
挂掉电话以后,我冲吴老板道,“走,我师父说,王会计死之前可能在砖窑厂里埋了东西。”
来到外面,只见雨馨和晨星正蹲在一棵树底下不知正聊些什么。见我们出来,急忙双双起身。吴老板找来四把铁锨,我们这里戳一下,那里掘一下,足足搜寻了一两个小时,一无所获,主要是因为厂院太大了。
凉风四起,吹的厂院西南角的乱草‘哗哗’摇摆,眼看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不知道草窝里那‘怪脸’到时候还会不会出现,我决定等到天黑看看。至于寻找王会计埋在厂院里的东西,只有等到明天多叫些人手了。
雨馨和晨星一东一西,还在弓腰寻找着。想到烟囱上的惊魂一幕,等下天一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急忙冲两人喊道,“过来了你俩,先别找了!”
晨星转身朝我走来,雨馨回头看了我一眼,一撩头发,继续寻找着。
我心说,这个倔丫头…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叫她时,晨星朝她走了过去。
“雨馨,走了…”晨星的声音被风远远的送过来。
雨馨‘嗯’了一声正要起身,突然‘咦’了一下子,随后叫道,“快来,这里埋有东西!…”
我和吴老板急忙跑过去,只见西墙边,雨馨铲过的那地方,露着一小截烧的焦黑的木板。挖松以后,我用力一拔便拔了出来。
这木板大约七八厘米宽,两尺多长,质地坚实,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做的。表层除了被烧的焦黑以外,正反两面都刻有一种像符咒一样的东西,符咒的外围,则刻着一个个的‘火’字…师父说的没错,这厂院里的确埋有东西。西方是兑位,五行属金,火克金,王会计把一块用火烧过,并且刻有‘火’字以及符咒的木板埋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应该跟他躲避劫难有关…
“小师父,老王干嘛往我厂里埋个这鬼东西,他是不是要害我?”吴老板问。
“不是,他是借用你的砖窑厂躲劫。”
“躲劫?”
我点点头,目光落向远处的南墙,“如果我料的不错,南墙那里肯定也埋有木板…”
果不其然,我们沿着南墙没铲几下,便铲到一块木板。挖出来一看,只见这块木板似乎在水里面泡过,为了防止水分散失,外面裹着一层塑料布,木板正反两面,符咒的外围刻着一个个的‘水’字,南是离位,五行属火,水克火…
接下来,我们在北墙和东墙边又挖出来两块木板。钉埋在北墙边的木板裹着一层硬泥,抠去泥痂,只见木板上刻着一个个的土字,北是坎位,五行属水,土克水。而钉埋在东墙边的木板上,则涂着一层金米分,刻着一个个的‘金’字,因为东是震位,五行属木,金克木…
虽然我看不懂这些木板上所刻的符咒,但我已经大体猜测出王会计往砖窑厂钉这些木板的用意了…世间万物,无非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构成。王会计知道自己将死,但他不知道自己将死于什么方式,火烧?土埋?水溺?…为了躲避劫难,他用这砖窑厂作为自己的避难所,把金木水火土五行全部镇克住,这么一来,只要不出窑厂,他就可以躲过劫难。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煞费苦心,的确躲过了劫难,但是,却把令他冲煞撞劫的那邪煞给‘逼’了出来,最终他还是死了…
看这情形,砖窑厂之所以‘闹鬼’,可能跟五行被镇克住,气场失衡有关…现在,只剩下砖窑厂的中央位了。目测来看,砖窑厂的中央位是那根烟囱,这就是说,在那烟囱底下肯定也埋有一块木板,上面除了符咒以外,还刻有一个个的‘木’字,因为,中央位五行属土,木克土…
我们来到烟囱底下,天已经开始黑了,抬头朝上方望去,圆滚滚的烟囱壁看起来十分光滑,像一根青色的冰柱子。
围着烟囱铲没几下,便铲到了东西,我探手往土里一摸,果然便是一块木板,随着用力往上拔,木板缓缓的被我拔了出来。我料的没错,这快木板上刻着一个个的‘木’字,忽然,我发现木板下面一节的颜色有些不大对。用手摸了一下,一种像灰一样的东西沾在了我手上…
“阿冷,怎么了?”雨馨问。
我把手放到鼻端嗅了嗅,说,“这土里还有东西…”
我抄起铁锨便挖,挖着挖着,感觉‘咯噔’一下子挖到东西了。我让晨星用手机帮我照着,拨开浮土,一个黑黑的骨灰坛显露了出来…
骨灰坛的坛口是用一块厚实的泡沫给堵住的。泡沫的正中隐约有道缝隙。看情形,这块木板原本是穿过泡沫,插在骨灰坛里的。
“我操,怎么会有这个玩意儿?”吴老板叫道。
我小心翼翼把骨灰坛捧出来,掏出小刀,抠了十几下才抠出堵住坛口的泡沫。手伸进坛子里摸,我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
打开一看,只见黄纸上用朱砂写着一种符咒,此外,还写有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从八字来看,这人年命五行属火。用八字推算出年龄,吴老板说,跟王会计同岁。看样子,纸上所写的应该就是王会计生辰八字。他干嘛要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放进骨灰坛子里,这里面的骨灰又是谁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和雨馨在烟囱上会遇到‘鬼梯’了,因为烟囱底下埋着这么个东西…
我们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钟,也没见草窝里那‘怪脸’。破除厂院里的‘五行阵’,挖出烟囱底下的骨灰坛以后,我认为砖窑厂里不会再闹鬼,帮那吴老板选了个黄道吉日,告诉他说到时候做做法事就可以开工。
在我和晨星先前到过的那镇上吃过晚饭,几人便分别而去。临走时,我们一直将雨馨送到车上。系好安全带,雨馨冲晨星点头致意,看向我时,目光里闪过一丝苦涩,强颜一笑,发动车,绝尘而去…
“你和雨馨在外面聊了些什么?”我问。
“你感觉呢?”
“这我哪儿知道?”我耸了耸肩膀。
“当然聊你这家伙了。”
我心说,果然不出我所料,表面却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聊我?”
“对呀。”
“聊我什么?”
“不告诉你…”晨星妩媚一笑。
………………
回到凤阳镇,我把那黄纸交给了师父。师父对着灯看了好一会儿。
“师父,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问。
“借寿用的。”
“借…借寿?”
“对,王会计被人给耍了。他冲撞到了邪煞,但本来不会这么快就死的。所谓阳寿将尽,所谓25天,是有人告诉他的。他遵照那人的指示行事,结果提前早死,而他剩余的阳寿,却被对方给借走了…”
第十八章借寿
我听的眼睛都直了,照师父这么说,砖窑厂死的这王会计根本不会什么奇门方术,他之所以知道自己阳寿将尽,是有人告诉他的。先前我还挺奇怪,一个窑厂小小的会计,怎么会懂奇门遁甲这种高大上的东西…
一说高大上,我不由想到高家村死的那高老三的儿子,那人的名字就叫‘高大上’,然后我又想到老狐,心里一痛,急忙岔开思维…
“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王会计是被人耍弄,往砖窑厂里钉那五块木板的?”我问。
“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师父抖了抖手里的黄纸,“如果他懂得方术的话,不会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放入骨灰坛里,埋在砖窑厂的正中,以至于阳寿被借走。”
“阳寿这种东西,也可以借的么?”我问。
“正常人的阳寿,别人是借不走的。”师父说,“特殊情况除外。”
“特殊情况?比如…像王会计这样冲撞到邪煞的人,阳寿是不是就可以借?”
“没错。”师父点头说,“这就是特殊情况。冲撞到邪煞的人,无论生病亦或遭遇横来灾祸,归根结底,都是要折寿。之所以折寿,是因为被邪煞侵吞了寿数。而邪煞之所以害人,原因就在于此,它们靠借用阳人的寿数而存活…打个比方,比如,一个人的阳寿原本是80年,他在30岁的时候,冲撞到了邪煞,阳寿被邪煞借走了45年,这就是说,当他活到35岁那年的时候,会因为阳寿耗尽而死去。这么一来,问题就出来了,如果他还没活到35岁,只活到32岁,就被邪煞给害死了,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呢…”我喃喃道,忽然眼前一亮,“这么一来,是不是就是说,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