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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着羽毛。这镇子确实不错,宁静古朴,适合修身养性。
白小姐早已买来了施法用的东西,除了鸡血,绳子,香灰,等等以外,还有一只起坛用的小桌子。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白小姐问。
“不用。”我微微一笑。
“阿冷,注意安全。”小图图说。
“你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阿风?”
“我…”小图图‘哼’了一声,“你很香么?我当然担心阿风…”
从旅馆出来,我把东西放在地上,舒展了一下四肢,只觉精神饱满,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来到水库堤坝,天已经黑了下来。下午没人过来捞鱼,向风也靠在柳树上睡了一觉。我把肉干和啤酒拿出来,和向风一边吃喝一边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这晚十分晴朗,弯月斜挂远天,越升越高,几朵白云在夜空中缓缓游移,不断变换着形状。
我盯着库水,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啤酒,心里面浮想联翩。夜色渐浓,凉意越来越重。向风看了看表,两口喝完罐里的啤酒,‘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准备吧。”
我打开小桶,将里面的鸡血倒入一只大碗中,那鸡血里加有酒精,所以不会凝固,只是气味儿十分呛人。向风抓了把香灰洒进碗里,折了段柳枝,把鸡血和香灰搅拌均匀以后,把那些绒线绳团成球状,扔进了碗里。
向风不断用柳树枝戳着那绒线球,以便鸡血完全浸染进去。
“阿冷,算一下天盘丙奇的落宫。”向风说。
“嗯。”
我掐指推算了一下,这个时间点,丙奇落离九宫,也就是正南。
向风朝南边看了看,“走,我们过去。”
向风端着碗走在前面,我跟在后头,来到水库南岸堤坝一处空旷的地方。
那堤坝被人踩的十分坚硬,月光下看起来光秃秃的。向风把那只碗放在地上,抽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笔在正中写了个‘丙’字,抖动几下,待字迹干涸以后,把黄纸平平铺放在地上。
我好像明白向风要做什么了,“你是要…”
“吸收月华。”向风说。
当初卜测海啸时用的那种桐木阴符,每到月圆之夜的子时,便要放到院子里晾晒,其实就是让它吸收月华。当然,不是随便乱放的,要算出天盘丙奇落宫,然后放在院子里丙奇宫位那里。在法奇门里,丙为月之奇,丙奇落宫位月华最为强盛。道术和奇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道家有外丹和内丹,所谓外丹,就是用丹炉炼的那种丹药,内丹其实是一种‘气’,有些修炼内丹的道士,经常会在月明风清的夜晚,子时坐在院子里呼吸吐纳,吸收月华,他们所坐的位置,就是‘丙奇位’…
这时候,那团绒线球已经完全被鸡血浸染透了,向风用柳树枝小心翼翼将它挑起来,上下抖颤,待没有鸡血再往下滴落以后,向风将它放在了那张黄纸的正中位置。然后,向风抽出四炷香,点燃以后分别插在了黄纸的四个角。
我退到一旁,静静的看着。向风从口袋里摸出一道‘丙奇符’,盘腿坐在那张黄纸的正北位,一手捏诀,一手拿符,嘴里念念有词,那四根香的烟柱被风吹的在他脸上拂来拂去的。
过了大约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向风突然睁开眼睛,右手猛然一抖,那道‘丙奇符’哗啦一下变的笔直。向风将那符纸平放在黄纸的正上方,左手诀对准符纸,一声低喝,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符纸忽然之间变得透明了,月光穿透符纸,照在那团绒线球上…
没错,是月光!向风施法‘借’下来的月光!我瞪大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练就的这种法术…
月光透过符纸,忽明忽暗地照在团绒线球上,过了大约三四分钟的时间,向风手腕一抖,符纸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月光便消失了。
“你什么时候练就的这种法术?”我问。
向风站起身,微微一笑,“过来前师父教我的,到时候我教你。走吧,阿冷,你算数比我厉害,算一算地盘癸的落宫。”
我掐指一算,坎一宫,正北。
“不在死门位起坛么?”我问。一般引邪物都是在死门位起坛。
“不,用天罗地网。”向风说。
“天罗地网?”
“对。”向风望着夜空,低声说,“我此刻方才明白,原来,师父算出了青石镇这里有不一般的东西要出世,所以他把丙奇借月,以及天罗地网两种法术传给了我,然后让我随小图图她俩过来旅游,对付这东西,可能是因为牵涉到天机,所以师父不能对我明说…”
“两种法术,都是你过来前师父传给你的么?”
“没错。”向风看看我,朝水库里指了指,“我好像明白这水里之前那‘气墙’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我问。
向风继续看向夜空,“你应该听说过盘古的传说吧?”
“当然。”
“盘古出世前就睡在一个混混沌沌的气团里。”
“你是说?”
“水库里原本那气团,是这鬼东西的壳,此刻,它冲破壳出来了…”
第七十三章天罗地网
至于那些鱼,向风认为应该是受那堵‘气墙’所吸引,从黄河里游过来的,现在‘气墙’破了,所以鱼就全都跑了。鱼跟蛇一样,对‘生气’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喜欢‘逐’生气而居。由此可见,那堵‘气墙’应该是由‘生气’凝聚所形成的。
“其实,与其说那堵‘气墙’是这东西的壳,倒不如说是一道封困它的屏障。”向风说,“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问。
“鱼…当年徐向前找到的,被河神庇佑的那些鱼。”向风说,“所谓河神庇佑,那些鱼是它的鱼子鱼孙…等等,不过只是一种迷信说法。实际上是,这一带的黄河河道里有一种东西,被生气团包裹着,那些鱼受生气所吸引,所以聚居在了河道底下的湿泥里…”
“那照这么说的话,不管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反正它就是传说中的所谓河神…”
向风点点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走,我们去布天罗地网。”
回到原地以后,向风提起装法器的那个包,我搬起那张起坛用的小桌子,我们来到北边堤坝。沿着斜坡小心翼翼下到水边,向风由水边往上起步,数了五步,停在斜坡上,吸一口气,猛力一脚踏了下去。然后左一脚,右一脚,连踏了十几脚,那斜坡上被他踏出一个小小的平台。
“阿冷,把桌子搬过来吧,等下就在这里起坛,这里是地盘癸位。”向风说。
我把桌子稳稳放在那平台上,向风拉开包,将令牌,令箭,符纸,等等东西,一股脑从包里掏出来,摆放在了桌子上。
“刚才借月,天盘丙奇在离九宫,那么,天盘丁奇就在坎一宫…”向风掐指推算,“天盘癸就在坤二宫,天盘壬在震三宫…震三宫,东方,走,我们过去。”
在法奇门里,壬为天罗,癸为地网,这个我是知道的,但具体怎么样布天罗地网,我却没见过。毫无疑问,‘丙奇借月’以及‘天罗地网’这两种法术是向风过来前,师父在后院闭关静修刚刚参悟出来的。
我既感觉新奇,同时心里又有些忐忑,跟着向风沿着水边往东一直走。一边走,我一边警惕的望着黑黑的库水,生怕那‘东西’突然从水里蹿出来攻击我们。还好那种可怕的情景一直都没出现…
来到一处位置,向风前前后后看了看,说,“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说完以后,向风摸出一道六丁六甲神符,‘啪’一下拍在了水边的湿泥上。然后点起一炷香,插在了符纸的正中。随后,向风摊开包裹绒线球的那张黄纸,捏住绒线的一端往上拉,拉了大约一米多长以后,向风双手飞快运作,一盏茶的工夫都不到,用那截绒线编了一个小小的‘线网’出来,拉展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特小号的羽毛球拍。
向风双手拉展着那‘线网’平放在那根燃香的正上方,烟柱被网孔切割的支离破碎的。像摇磨一样转了几转之后,向风朝我递过来。
那‘线网’刚一到我手里就缩成了一团,线上的鸡血还没完全干涸,用手摸着又粘又滑,很不舒服,我费了好大劲才拉展开。平放在脸前看了看,隔着网孔冲向风哭笑不得的问,这,这小东西就是天罗地网?
“当然不是。”向风说,“等下你拿着别动,我施法请‘天罗’下来。”
向风命我退后一步,把线网平展在胸前。
“阿冷,等下闭上眼睛,不管看见什么,身体怎样不舒服,都千万别动。”向风说。
“有凶险吗?”我忐忑的问。
“有。”向风点点头,“如果一个不慎被天罗把自己给罩住,一辈子的运程就完了。”
我不禁打个哆嗦,一辈子的运程,包括事业,家庭,等等,一切都别想顺顺利利,那还不如死了舒服呢。
向风抽出一道九天神符,缓缓捏了个诀,沉声说,“阿冷,闭眼。”
我依言闭上眼睛,向风念口诀的声音就像催眠曲一样,似乎离我越来越远。突然间,我感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响,一股焦糊味儿钻进鼻子里,应该是向风把那道符给点燃了。
那股焦糊味儿呛的我的肺猛一收缩,差点没咳嗽出来,硬生生才忍住。但咳嗽是一种特别坑爹的生理反应,越是拼命忍,越是想咳。随着每一丝气流进入肺里,肺便收缩一下。就在我感觉快要忍无可忍的时候,忽然间,我看到了夜空…
我当时闭着眼睛,但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夜空。与先前的夜空所不同的是,此刻我所‘看’到的夜空通透明澈,广袤无垠,没有一片云朵,就好像置身于太空里。月亮挂在我的左上方,被一种妖异的色泽所包裹着。在我的正上方则是闪闪的繁星,往右上方‘瞄’了一眼,我‘看’到了北斗七星,闪闪烁烁的。
突然间,我‘看’到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弧线从我头顶缓缓划过。按说的话,流星应该都是从天幕往下坠的,可是‘眼前’这颗流星却是斜斜往上飞的。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一道月光,从月亮射向北斗七星的一道月光…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膛里跳的像打鼓一样,往下一‘看’,我吓得差点没叫出来,因为我的脚下是一大片虚空。这时候,那道月光已经射在了北斗的天枢星上,然后到天璇,瞬息之间,就把北斗七星连成了一个大勺子的形状。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勺子’便从天上掉了下来,旋转着朝我飞来,一恍惚就来到了我头顶…
一个念头从我头脑中闪了过去,北斗七星怎么掉下来了,我会不会被砸死?这个时候,我就感觉两条胳膊猛然往下一沉,夜空倏地一下消失了。
我‘啊’一声大叫睁开眼睛,只见我两手之间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不过,那种光芒一下子便不见了,细一看,不过是先前那个线网。
“成功了!”向风说。
我迷迷登登看了看四周,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直到向风推了我一把我才‘还魂’。
“快走。”向风看了看表说,“师父说,把天罗借下来以后,必须要在一刻钟以内让它和地网合并,然后,天罗地网的使用时间也只有一刻钟。能不能在这一刻钟之内捕捉住水库里这东西,就看我们的造化了…”
我和向风迅速来到水库北边那坛桌底下,向风定一定神,右手捏了个剑诀,刷’一下在坛桌下的斜坡上划了一道一米多长的横线,紧接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