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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斌准备收殓遗骸了,这时家属是要回避的,免得让人看得难受。当他用剪刀划开那卷破席子的时候,我真以为自己见了鬼,还好这是大白天。
里面的确是一具女尸,混合着不少黄泥,可以清晰地看到黄泥下方的肌肉还是鲜嫩的。苗兰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当她脸上的尘土被查文斌扫光的时候,我只看到她的脸颊明显往里面凹陷的很厉害,嘴唇成嘬嘴的形状。
查文斌用棉花球沾了采油分别塞住她的耳朵,鼻子,又用两块黑布遮住了尸体的眼睛,当我看到她的指甲时心里一颤,那指甲已经长得都快要打卷了。
人死后,指甲和毛发都会继续生长,一直到尸体完全腐烂为止。这具尸体的指甲如此之长和她尸体保存完好是有关系的,但是这里既不是封闭良好的大型墓室又不是终日干旱的沙漠,一卷破席子包裹的尸体为何会是这般的栩栩如生?我瞧了一眼,和苗兰有七分相似,只是脸上没有血色,惨白中微微带了一点紫。
他给我了示意让我叫苗老爹来瞧,苗老爹转身过来一看自己也不敢相信,愣归愣,但这终究是自己的发妻,终于忍不住也掉起了眼泪。
他说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模样,最终也同意我们一把火把她夫人给点了。我们就地砍了干柴放在那个坑里,尸体铺上去,浇上一些煤油,一根火柴点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升起了黑烟。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查文斌给人超度: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带着苗兰一家不停绕着那具燃烧的尸体转圈。左三圈停顿一下,抓一把黄土丢进去;右三泉停顿一下,再抓一把黄土丢进去,如此反复一直到火焰熄灭。
再剩下的就是捡骨头了,这玩意不像火葬场烧的那么干净,人的骨头基本都还在,一根根捡起来按照人的位置重新在棺材里排好,再盖上棺材已经快要天黑。我们匆匆把人送进新坟埋了,再下山的时候天上都开始挂着月亮了。
回到屯子里的路上,苗老爹一言不发,我们这群后生颠覆了他的认知,估计今晚他是睡不着了。村公所里的那三个人中有一个女的已经醒了,还有两个继续昏睡着,牛医生正在里头替我们守着,到的时候胖子想进去审问,不料那醒的一言不吭。
她是个女人,我们自然没法,胖子说她醒了那姓钱的男人肯定也醒了。这小子脾气一上来就乱,随手从鸡毛掸上拔下一根毛就冲着那男的脚底板去挠痒痒,果然,不到五秒钟,那哥们就“奥哟哟”一声传来,看来他的确是装的。
“聊聊吧?”胖子抡起巴掌就朝那钱姓男子脸上啪啪,“我是叫您钱爷呢,还是钱领导?”
那人也不傻,知道自己被逮了现形没必要再反抗,冲着胖子媚笑道:“叫老钱、老钱……”
“老钱?”胖子又是一个巴掌抽了过去道:“是北京来的还是四川来的啊?”
那人捂着脸连连点头道:“四川、四川……”
“哦,是四川!”胖子这一会这巴掌抽的那家伙顿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了,重重的一下过后他喝道:“那你就是骗我,骗我就是侮辱我的人格,那就要挨打,我打错了没?”
“没、没,是该打,该打……”
我问道:“那你们干啥来了?”
“测……测绘。”
“测你妈个头!再他妈装老子一枪崩了你,测绘有拿枪的?还是比利时进口货。告诉你,这地儿方圆三百里都没个活人,把你埋这儿只有鬼晓得!”胖子抬手又要打,查文斌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把屯子里的那个人弄哪儿去了?”
那人摇头道:“人?什么人?我不知道!”
胖子拿起地上的板凳作势就要砸下去道:“你再他妈装,老子直接弄死你!”
“我真不知道啊!冤枉啊!我们到这里都是偷偷的,哪里敢找当地生人,我们其实是来盗墓的……”
“两天前,有个猎户是不是让你们给害了,还有一条狗。”查文斌那会儿看起来已经比较沉稳了,他拿了个凳子做他旁边道:“我们无冤无仇,只要你说出人的下落,你和你的这几个人都可以安全离开,你们中的是尸毒,没人解的话七天之内全身都会腐烂。”
那人就一口咬定道:“我真不知道,知道我能不说吗!”
“行,不说是吧,查爷,走,带出去,找个坑埋了!”说完胖子一把抓起那人的后脖子直接给从床上拖了下来,胖子就这样活生生的把他拎出了村公所,任凭那人怎样折腾喊救命……
第六十一章很多人?
这时一直醒着的那个女人终于第一次开口了:“真不知道,请你们放过他,我们没有见过你们说的生人。”
我看那女人说话的时候是很真诚的,她的眼神里看不出半点欺骗,我就说道:“这屯子八百年都不来生人,你们干的又是不见得光的勾当,出了事儿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
那女人看着我说道:“不是我们,总之我们肯定没干,再说我们的人还在你们手里需要救治,不敢这时候说假话。”
我听她这话里好像还有点别的意思,便问道:“总之你们没干?难道还有别人?”
“不知道你啥意思。”我看到那女人的眼神已经不再直视我,而是转向了一边道:“我是说,我们真没有害屯子里的人,也没有遇到过谁。”
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往起一扯,把她拎到她那个还在昏迷的同伴身边道:“自己好好看看,你和她一样中的都是尸毒,是我们半夜三更从山上把你们背下来的,你要不想让她死就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看她在犹豫便表现的更加疯狂了,又是一把扯过她扶着她的肩膀前后摇晃道:“不说也行,牛医生,咱不管了,停药!”
大概那姑娘也被我弄的差不多快疯了,被我前前后后足足来回摇晃了三四分钟,她终于喊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有很多人都来了!”
查文斌赶紧过来一把拦住我对那女地说道:“谁们?”
“别的人,听说有很多人都会来,只是大家各自不打照面罢了……”
查文斌俯下身去问道:“那你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盗墓嘛?”
那女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只有钱老大知道,我们都是听他的。”说完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查文斌道:“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和我姐姐就都没命了,还有,请你们务必治好我姐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她是你姐?”我指着另外一个还在昏迷的女人说道。
“是的……”说到着那姑娘就开始掉眼泪了,一边哭一边道:“她是替我挡的那一下,不然死的人是我,那下面有怪物,很多怪物……”
“行了,”我老远就听见胖子的声音了,只见他一边拖着半死不活的钱老大一边往里走:“不用什么条件都答应,欠我们的七十块医药费付了就行。”
胖子又对那个哭着的女人说道:“妹儿别怕,你家老大啥都招了,他可连你们这样的小娘们儿都比不上,怂货一个!查爷,小忆,来一下,有个情况。”
他把我们叫到外面后小声地说道:“听那家伙说,这次不光是他们,还有很多路人马都到了咱屯子里,说是要找一个盘子。”
“不太平啊,他有没有说来的都是什么人?”查文斌担心的还是屯子里人的安危,看这些家伙基本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他说他也只是奉命行事,据他的上家老板说,这几天至少有五路人马会到,他们还算是提前动了身,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胖子末了又说道:“对咯,我刚才和他对过黑话,报的是陕西丁家的名号,他说丁家的人也会到,这么看来有点热闹了。”
我寻思道:“感情全国的盗墓贼来这儿开大会来了?这地儿是有几块金子,但那不是拿不走的么,他们爱咋办咋办。”
“不是金子,是盘子!小忆他们的目的绝不是我们上次发现的东西,这个盘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查文斌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便对胖子说:“把那个钱老大弄来问问。”
“这事好办。”胖子应了一声后大步走了进去,没一会儿我就看见他搂着那个钱老大摇摇晃晃笑滋滋的出来了:“来哥几个,等会儿陪钱老大喝两杯压压惊。”
钱老大苦着一张脸,也不敢推脱,只好堆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胖子突然变脸大喝道:“不喝就是不给面子是吧!”
那钱老大也不知是被胖子怎么收拾的,连连点头道:“喝……喝……”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后半夜,钱老大一开始还拘谨,到了后面也放开了,估计是这几天饿的够呛,一顿酒足饭饱后他双腿也盘在了炕上开始跟我们说起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钱老大本名钱万贯,他的确和那位当年来过这里的钱鼠爷有些关系。
钱家是罗门中的一支,地处巴蜀,是具有千年历史的名门望族,无论哪朝哪代谁当皇帝钱家在四川都是呼风唤雨的。钱鼠爷是当年钱家的二把手,从这里逃回四川时已经不会张口讲话了。据说当年把青城山的掌门都给请来了,那位和马肃风也认识的归云大师只来瞧了一眼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便走了,过来没多久,叱咤风云的钱家二当家便西去了。
钱鼠爷死后并没有被下葬,当年的钱家家主从西南苗疆请回了几个懂蛊术的高人,这几个人强行留下了钱鼠爷的一丝魂魄并和他交流沟通,得知了野人屯发生的种种事情并整理成了文字。钱家家主拿着这份东西亲自再去拜访归云大师,只要得了一句:“周人将出。”
钱家家主带着这个信息立刻召集了一批能人异士开始着手准备,最终算出下一个甲子年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出现。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了这么些年的时代更迭,罗门五家都知晓了这件事,钱万贯只是钱家本家,充其量也就是个打头阵的,他的那批人也都是钱家给的,真正要来的那一天据说还没到。
“那啥时候到?”我问道。
钱万贯一边给自己碗里倒酒一边嘀咕道:“会有人来接应的,我只是个探路的。本想好好表现一下,没想到第一个坑就栽了,这就算是回去了估计也保不住这条老命了。”
“那什么是周人?”查文斌关心的是这个,归云大师的名号他自然是听过的,马肃风对他很是尊敬,曾经对查文斌说过他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真正可以通晓天机的真神。
钱万贯摇摇头道:“不晓得,哎,管他周人汉人。”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们是不知道这地方有多邪哦,那个坑打下去到处都是盗洞,一看就知道是前辈们干的,横七竖八的交错,有些已经塌了,有些还在,跟个底下迷宫一样,我们才走了没几步,就冲出来很多怪物,当时就没了三个。”
说着,钱万贯拿起桌上的筷子比划道:“像这样,那些怪物的手直接就插进了我前面那位小哥的喉咙里,我亲眼看见他的后脖子上伸出了五个爪子,对穿!”
“还有别的嘛?”查文斌问道。
“我哪晓得哟,跑都来不及,以前下地也遇到过粽子,跟这般成群结队的还是头一回,命都要没得咯还顾得上,那些东西完全不讲套路,我又没掀它棺材板板……”
他还想喝,胖子一把抢过酒瓶子骂道:“别他妈扯了,行了行了别喝了,滚回去睡觉!”
那钱万贯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的,我看他眼睛红红的,说话也没了底气,只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