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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上刻着的是日文,不过日本是从汉字演变过来的,其中一些字他们也能认出,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些木板就是一个个的墓碑,而上面刻得的是死者的名字以及死亡的时间……
大致初略的看了一下,木板上的时间从最早的1945年3月开始,最迟的一块是1973年11月,也就是十年之前,主墓室里还有不少生活用品,诸如瓶子,瓢,还有团团罐罐的。在里面发现了成块的腊肉,还有不少米油,而在棺材的另外一头,一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衣服上不少地方都打着补子,颜色偏黄绿,刺眼的日本军徽章和一张早已泛黄的黑白照片被放在衣服的最上面,照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合影,男女都穿着和服。而在那套军装后脖子处,查文斌找到了一块缝制上去的小布片子,上面绣着几个字:安藤秀二,第10师团第三混成旅。
主墓室的一角还有一些军制用品,包括一门掷弹筒,一门迫击炮,一挺早已锈蚀的歪把子机枪,还有十几条三八大盖,不过多数零部件已经被拆卸,想必是没有后勤维护,只能拆旧部件拼凑。地上还有两个木头箱子,上面白色的油漆字还能辨认,打开以后是五发一排的6。5毫米步枪子弹,黄澄澄的颜色用手一擦都还能发出光亮……
被发现的还有一份东北三省的日文地图,一只已经坏掉了的指南针,一把异常锋利的武士刀和一箱子尚未动用过已经锈蚀在一块儿了的香瓜手雷……
这一切已经再也明确不过了,这他娘的是一个二战日本兵的藏身之处,并且从人数和武器装备来看,应该是一个完整的日军加强班建制,难不成这个叫作安藤的日本兵自1945年以后就一直藏在这个地方?
“我滴个亲娘啊!查爷,这老头还真是从二战穿越过来的啊,我得赶紧把他弄醒了。”
查文斌拿着一个小瓶子放在那老头的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那老头一阵咳嗽,不多久就开始慢慢睁开了眼睛,一挣扎发现自己被捆着便别过头去索性又闭着眼了。
胖子蹲下身去道:“大爷,您是不是叫安藤秀二,您老今年高寿啊?”
那老头冲着胖子叽里呱啦的又不知道说了一通什么,从他的语气来判断那也不是什么客气话,因为这事情太奇葩了,胖子又耐着性子蹲下去道:“大爷,现在都已经是1984年了,你们日本天皇都换了一茬,现在都已经从良了。1945年日本就投降了,您怎么就没跟着回去反倒落草为寇还滥杀无辜呢?”
“投降?”这个字他倒是听懂了,不过立刻就发出一种略带鄙夷的笑声道:“你们不用浪费心机了,我就要去天皇了,帝国军人是不可能投降的!”
胖子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大爷,您瞅瞅,瞅瞅,这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二战1945年就结束了,你该不会认为现在我们还是敌人吧?”
“狡猾的支那人!”
“完了!”胖子起身两手一摊对查文斌道:“查爷,这种事情我听说在东南亚的一些丛林里也有发生,一些日本老兵压根以为战争没结束,躲在无人区一等就是几十年,这种人的脑子完全就是一根筋。看这个老兵就是那种人,咱啥也不用管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交给解放军去处理。”
孙胜这时也说道:“怪不得我听说这一代经常有家畜粮食被偷,还有一些衣物什么的,估计都是这个人干的,这么说来前阵子的闹鬼传闻应该也是他了。”
查文斌蹲下身去用手摸了一把他的脉搏,不多时他起身道:“这个人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脉象非常不稳,应该是生了重病了。”
“生了重病还能撂倒这么多人,”胖子不禁暗暗的开始佩服起这个日本老兵,就按照那年二十岁计算,他怎么着现在也是个花甲老人了,“怪不得呢,就是因为他身体快要不行了,自己觉得要去见天皇了,所以最近频繁开始出动,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目的就是多杀几个人,真是他娘的可恶!”
“立场不同,”查文斌道:“他若还是以战争的立场来看便是流尽最后一滴血,躲在这里数十年一直坚守着自己的身份,这个人既可怜又可悲,只是现在我们自己的身份还有些尴尬,怎么把他给送出去呢……”
查文斌一眼便瞅到了地上哼哼的八字胡,他的大腿被打穿了,这会儿整条裤子都已经湿透了,好在查文斌给他上了药。
胖子道:“不行,查爷,他可不行,一来他自己也是不干净的,二来,这小日本真落在他手里,估计也是死路一条,要不就这么滴,我们用驴子拉着他回去一趟,孙胜大哥不是在外面村子里有人认识嘛,交给他们,让后拜托他们给送到政府手里。”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查文斌指着八字胡道:“他伤的也不轻,必须也要送医院才行。”
“不行!”八字胡挣扎着靠在墙壁上道:“我不能进医院,一进去就完了!几位大哥你们行行好,把我交给我外面的两个兄弟就成,东西你们也拿走,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第七十章波折
这是一座空膛子,当年的辽东燕王韩广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死后不光尸骨无存,就连窝子都让一群外来人给占了。查文斌终究还是好心,拉着这个叫作安藤秀二的日本老兵给送到了外面的村子里,如此来回一番折腾,天都已经大亮了,几个人索性在这吃了顿早饭。
好在给孙胜藏车的那个朝鲜族阿妈心肠不错,他们前脚到,后脚就有巡逻队开拔了过来,说是专门调查昨晚的枪声。朝鲜族是一个非常讲究团结的少数民族,他们把安藤秀二交了出去,那些个七七八八的武器摆在跟前,只说是昨晚有人跟这个日本老兵发生了枪战,也就稀里糊涂的把他们四个给隐瞒了下来。
这件事在当地的引起的轰动可不小,特别是辽东燕王韩广墓里的日军遗体,如此一来,烟集岗子可就热闹了,研究历史的,搞考古的,甚至还有外交宣传的大队人马都陆续往这里开来,短时间内查文斌他们是没啥希望了,只求自己不被抓着就算是不错了。
躲在村子里已经有三天了,这种日子可不是他们想过的,每天屋子外面车来人往,四个通缉犯迟早是会被发现的。查文斌担心这样下去反倒是会坑了收留他们的乡亲,万一连累了他们成包庇犯那可就罪过大了。
这不,他已经暗自决定要求助了,于是他和胖子一商量,由胖子化个妆去到镇上给丁胜武打个电话,委托他出面找罗门把这案子给想办法处理掉。
第四天一早天还没亮,胖子便开车孙胜那俩吉普出去找电话机,孙胜呢,恰好五点多的光景起床尿尿。要说巧也不巧,正好赶上前两天进去搜山出来的边防武警叔叔路过村庄,其中一人见到孙胜正在墙角边尿尿。他们都是这一代的巡逻哨,对村里的人头那是熟悉的很,那人便用朝鲜话喊了一声老乡早。
孙胜呢,一早的还有些迷糊,以为是村里的人跟他打招呼呢,也没听懂对方说的什么意思,就问了一句:“你说啥?”
就是这一句话再次引起了警觉,朝鲜族之间讲的都是朝鲜语,怎得冒出这么一口东北大渣子口音来?因为当时天还有些暗,那个边防武警也看不清他的脸,拿起手电朝着孙胜一照,好家伙,这不正是满大街那四个通缉犯之一嘛!
一声抓逃犯,几个武警顿时鱼跃而入,孙胜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儿就让人扭着胳膊给按倒在自己刚尿过的泥巴地里。
屋子里的查文斌和叶秋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等他们穿好衣服的时候,门已经被踹开了,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一句“不许动!”过后,几个兵哥哥一拥而上。
要说他们抓的是查文斌那一准没跑,可是屋子里还有个叶秋,他可不认得那些国徽,只晓得有人进来要抓他。手腕一翻,寒月刀精光一闪,若不是查文斌那句住手喊得快,估摸着去抓他的那两个此时已经躺倒在地了!
见有人敢反抗,那枪栓“哗啦”一下全部拉响,五六支枪口顿时瞄准叶秋,一个个嘴里大喝道:“不许动,把刀放下!不许动!”
查文斌就害怕他冲动,站在原地劝道:“秋儿,听他们的,把刀子放下。”
哪晓得叶秋才把刀子放下,旁边一人就是一枪托砸了上去,叶秋顿时血流如注,接着膝盖上又是一枪托。他叶秋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被硬生生的砸了两下过后虽然嘴里一声没吭,可身子顿时就半蹲了下去,查文斌清晰的听到了骨头的断裂声……
“秋儿!”他叫喊着,可惜查文斌已经被扭着带了出去,只剩下叶秋被四五个战士死死的压在身上……
被抓了!除了胖子之外,他们三个全部“落网”!
大拇指粗细的铁栏房间里只有一盏高亮度的白炽灯,灯头非常低,查文斌被铐着双手固定在一张椅子上,他的正前方是两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审讯。这样的审讯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了,那灯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对方反复让他交代自己的罪行,而查文斌则紧闭牙关,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隔壁一间屋子里,叶秋正在享受着同样的待遇,他的眼睛如死灰一般的盯着审讯官,旁边的小战士还在说着他们几个人才勉强把这家伙给带回来。同样的,他的嘴巴也是紧闭的,这让审讯官十分恼火,目前位置倒是那个叫作孙胜的人交代了一二。
“你叫查文斌是嘛?”那个干部拿起了桌上的身份证道:“你是浙江人,跑到延边来做什么?走私?还是贩毒?我们接到线报,最近有一伙儿毒贩经过,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你的那些同伙尸体,人民政府讲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的人已经交代了一些情况,我们也掌握了一些,只是希望你自己能够说出来而已,明白嘛?”
查文斌依旧是一句话不坑,审讯官把灯照着他的脸凑的更近了一些,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肩膀二毛三的戴着眼镜的干部快步走到了查文斌的跟前一把移开了那灯道:“查先生,对不起,实在是抱歉,让您受委屈了……”
出了那高墙,那几个干部还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候着,就在几分钟之前,某位大佬一通电话打过来,几乎要把耳膜都给震破了。天晓得这个叫查文斌的有什么背景,反正上面只有一句话,赶紧放人!
查文斌倒也没事,可叶秋就……
医院里,这小子被上了石膏,医生说没个把月是不用下地了,可是第三天晚上病床上只留下一堆碎裂的石膏片,病人却已经不知了去向。
烟集岗子门口,丁胜武和九儿都在,胖子这通电话果然还是把老狼给招呼来了,他这个老丈杆子可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就算是钦定的孙女婿那也照样不放过,皇家宝藏,我的个乖乖!他听到这消息,连夜就从关中地飞到了东北,一路风尘仆仆的又赶到了这烟集岗子。
大批的人马接到命令都开始陆续往外撤,说是接到了通告,最近这阵子要在这一代搞个演习,封闭全岗地区一周时间。
“一周时间?那怎么够!”胖子瞪大着眼睛道:“起码也要半个月啊,万一东西太多是吧?”
“一周时间你还想怎么滴?”丁胜武道:“就这还是老头子们出马才谈妥的,你以为你们惹的祸小啊,多少人要跟着你们后面擦屁股。”
“得了吧,我们给他们擦的屁股还不少呢,彼此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