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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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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信奉的人也最多。如果这件事让胡三太爷知道了,这只狐仙的修行也就到头了,它已经触犯了一大律,化为半人形或人形奸淫常人者雷诛不赦!”
  按丁老先生所说,找狐狸精谈判前要先为我拔毒。他让我好好休息,晚上八点开始拔火罐。
  我吃了饭简单睡了一觉,很快天就黑了,到了八点来钟,丁老先生让胡头儿留下打下手,其他人打发走。他让我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
  我浑身没有力气,勉强脱了衣服眼睛竟然发花,丁老先生一眼看到我胸口的七颗血痣,惊疑了一声。
  我趴在床上,感觉肩头一热,转而刺痛。勉强侧身去看,一个竹制的火罐扣在肩头。
  耳边响起丁老先生的斥责声:“别动!”
  我老老实实趴着,时间不长又是一疼,我紧紧咬着牙。
  也就是一顿饭工夫,感觉整个后背都排满了火罐。每一个点都在刺痛,像是小猫用爪子在拼命挠一样,这还好说,最难受的是身体里,有股火在乱窜。窜到肚子,肚子就咕噜噜响想拉屎,窜到胸口,胸口就堵得慌,喘不来气。
  给我难受的,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墙上。
  这时,丁老先生说道:“扶他起来吧。”
  胡头儿把我扶起来,丁老先生拿着两只火罐快速扣在我的胸上,我就感觉两个点几乎要炸了。那股火像是被困住的蛟龙,在拼死挣扎。我全身难受,感觉这股火窜到了胸口,又到了喉头,还在继续往外窜。
  丁老先生走到身后,捏住我的后脖子:“小伙子,是不是想吐?”
  喉咙发痒,我实在忍不住,猛地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大大一口血,如同下了一蓬血雨。


第九章 作法谈判
  “好了,妖毒拔出来了。”丁老先生说。
  我疲惫不堪,满身是汗,无力地看着他。丁老先生嘱咐胡头儿,让我的身体前倾,他要把身后的那些火罐取下来。
  丁老先生来到后面,凝神片刻,伸手握住火罐,另一只手轻轻拍拍旁边的皮肤,火罐便掉下来了。他接着拍第二个,拍了两下没有拿下来。他握住火罐,轻轻挪动位置,可那火罐像是黏在我的身上,怎么也取不下来。
  胡头儿看得不明所以,轻轻问:“没事吧?”
  “奇怪。”丁老先生眉毛凝重,说:“他的体内居然还藏着另外一种阴毒。”
  “是狐狸精的?”胡头儿惊心动魄地问。
  丁老先生摇摇头:“不是,和狐狸精属于两个脉数,我先试试它的深浅。”
  他拽住我后背一个火罐,用尽全力往外拔,我能很明显感觉到体内有一股东西,无法形容是什么,像是一股暗劲,在和丁老先生的力量对抗。
  丁老先生还真是执着,跟这股暗劲卯上了,他在拼命拔,里面的劲在全力收缩,我夹在中间受罪。
  我前后摇摆,摇摇晃晃几乎快吐了。眼瞅着就要休克,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我隐隐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面前。
  这个陌生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穿着一身黄色的老皮袄,看不清貌相,声音低沉也很愤怒:“让这个老东西停手!”
  我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怒气,也同时感染了我的情绪,我大吼一声:“住手!”
  丁老先生依然在拔着火罐,我不知哪来的一股劲,纵身飞起来,用身体去撞他。整个过程极为混乱,我控制不了自己,丁老先生喊了一声:“小胡,把住他!”
  胡头儿从后面用极为娴熟的手法牢牢捆住我的双手,难动一分。我拼命挣扎着,恨不得咬死丁老先生。
  在靠近窗台的地方斜放着一面镜子,是曹元留着天天臭美用的,就在这个瞬间,我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
  这张脸鲜红欲滴,似乎血液倒灌,最为诡异的是,脸上遍布深黄色的脉络,像是血管凸起。
  丁老先生面色从来没有过的凝重,他突然出手,打在我的后脖子,我吭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难受至极,艰难地喘息,皮肤如沐浴火焰,又热又燥,偏偏身体里冰凉,如冰火两重天。
  我勉强睁开眼睛,自己依然躺在宿舍的床上,火罐都已经除去,光着身子盖着被子。
  外面天光大亮,已经过了一夜,屋里只有丁老先生,他端着一碗中药过来,把我扶起:“来,喝了这个。”
  药还真苦,像是墙皮子刮下来磨碎了泡水,我捏着鼻子喝下去。
  丁老先生放下空碗,凝重说:“小冯,你身体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我靠在床头,虚弱地问怎么回事。
  丁老先生道:“你的体内有两股阴毒,一股是狐仙的,入毒尚浅已经拔出。还有一股已经侵入肌骨,恐怕你的骨髓都已经变成黑色的了,这股毒还封住了七窍和八脉,你胸口的血痣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你本来是个很聪明很健康的孩子,因为这股阴毒在,导致你现在百病缠身,学业无成。”
  我听得目瞪口呆,赶紧哀求:“丁先生,你帮我把这股毒拔出去吧。”
  丁老先生摇摇头:“这股毒入侵极深,几乎和你同体共生,我怀疑很可能在你很小的时候,甚至在婴儿就中毒了。你现在的情况我打个比方,一个人出门害怕家里丢东西,就把门锁用万能胶封死,锁眼都糊满了。封死门锁就等于封窍。这样看似安全,可等你回来想进屋的时候这就麻烦了,需要一个非常专业的人来做,才不至于损坏门和门锁。现在硬往外拔这股阴毒,不是不能做,后果却无法预料,很可能玉石俱焚!”
  丁老先生这番话让我如坠冰窟,全身都凉了。奶奶的,我说嘛,我身体素质从小就不太好,经常感冒,关节酸痛,要不是我性子硬,全靠一口气撑着,早就躺下了。
  我问丁老先生怎么办。还有没有办法了?
  丁老先生说:“这就要你回去问问爸爸妈妈了,你在出生或是小时候肯定遇到过一些事,你自己可能没记忆,问问大人或许知道。只有知道这里的原委,才能想下一步的办法。”
  我苦笑:“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我妈跟人私奔,我爸英年早逝,看样只有问爷爷。”
  丁老先生诧异地看着我,没想到我居然是这么个身世。他叹口气:“大奇之人必有大奇之遇。这都是因果注定,前世的缘法,你也别太伤心,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包括现在你被狐仙所迷,也自有缘法在。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进山找那只狐狸谈判。”
  我对狐狸精不怎么在意,就是体内那莫名其妙的阴毒有些着慌。不行,回去问问爷爷,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休息了一天,一大早大家都收拾好东西,这次进山作法,除了我和丁老先生,还有胡头儿和老张,曹元留下守着驻地。
  我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的,仓库有个简易担架,让他们抬出来,抬着我走。我面红耳赤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算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现在弄个瘟鸡一样。
  这次进山本来想带着大傻的,可丁老先生没让,说狐狸怕狗,带着狗去相当于挑衅它。
  他们走得很快,抬着我进了山,快中午的时候就到了当初发现我的那处荒地。
  丁老先生打开背包,拿出黄布铺在地上,将供品杯盏摆好,带着的白酒斟满小杯,取出三只碗,抓了地上的土填在里面,然后每个碗里都插了三支香点燃。
  做完这一切,他让我端坐在供桌前,让胡头儿和老张走远。
  丁老先生手里拿着一摞黄表纸,一张一张烧起来,一边烧一边喃喃细语,眼见得那九根香在快速燃烧。丁老先生烧完了纸,看看香轻轻摇头,表情有些凝重。
  我问怎么了,丁老先生说:“这只狐狸不想和我们谈判,事情有些棘手。”
  我急了:“那怎么办?”
  丁老先生道:“我再用禅香试试。一根烟魂香,三根胡黄常。想当年如果我的堂子没散,掌堂大教主还在,哪由得这样的散仙张狂。”
  他从褡裢里取出三根赤黄色的长香,想必就是禅香了,把先前碗里的香拔掉,重新点燃禅香,插在土里。他朝着前方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之间,说不清是怎么个过程,我一阵眩晕,开始情不自禁流泪。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伤心,就是想哭。
  正哭着的时候,身前来了一个女孩,她蹲下来看我,正是胡婷婷。我哭着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胡婷婷叹息一下,说,人妖殊途,对你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前世原本是胡三太爷身边的小金童,我因为犯了事要被胡三太爷雷诛,是你私放了我,这是我们的缘法啊。
  我苦笑:“你还真是惹事精。”
  胡婷婷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等我以后立堂,它会来帮我,当我的守堂教主。我很多都听不明白,但大体能感觉到它是没有敌意的。
  最后胡婷婷说了一句话,小金童,你的掌堂大教主在赵家庙,去找它,它能帮你。
  我头一耷拉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驻地,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我一翻身坐起来,感觉全身有力气了,非常舒服,虚弱的感觉一扫而空。
  我披着衣服来到办公室,看到他们几个正在说话。丁老先生喝着茶水,看我进来打招呼:“小冯,你的病暂时也就这样了,别忘了我说的话,回去问问你的家里人。”
  我对丁老先生千恩万谢,拿出身边仅有的几百块钱要给他。丁老先生还真不客气,点了点钱揣兜里,说:“我这就回去了,乡里还有不少病人等着看。”
  趁这个时候,我也向胡头儿请假,说要回家看看,这次一病这么多天,给家报个平安。
  胡头儿想了想说:“小冯,我教你一个招,丁老先生有正规的行医执照,你跟他先回诊所,让他给你开一张病假条,然后拿到县里的有关部门报备,这样的话你请假什么的,我这边也好有个章法。”
  我感激涕零:“胡头儿,张师傅,曹元,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来这里活没干多少,净养病了。”
  胡头儿说:“没事,咱们是事业单位,又不是我给你开工资。过些日子如果实在忙不过来,我再向上面申请调人。你就挂在我们林场,办完事快去快回,别把病假当尚方宝剑了。”
  我回屋收拾收拾包,和丁老先生一起下山,我准备回家好好问问爷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十章 老仙儿
  我跟着丁老先生去了他的诊所。诊所开在龙潭镇临街的位置,属于步行街,人流如织,诊所里除了丁老先生还有两个小年轻的实习医生,都是学中医的,忙忙活活给病人家属拿药。丁老先生为我开了病假单子,我马不停蹄又回到林业局,上上下下跑了一天,终于办下了病假。
  晚上坐着车回到了村子。和本乡本土的村民打着招呼,溜溜达达回到家,爷爷正在院里收拾山货,看我回来了,有些意外:“小童,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回来了?”
  我小名叫金童,爷爷从小就管我叫小童。
  我一路都在琢磨着该怎么问他,爷爷瞒了我这么多年,必然有他的考虑。我没多说什么,只说自己病了,请了病假回来。
  爷爷让我先回屋收拾,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我回到屋里,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很利索的炖上了鸡汤。大概半个多小时,饭做好了,厅里饭桌摆好,三菜一汤,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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