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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儿-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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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挂着一根粗硬的手棍,那是我们留着晚上值班防身用的,挂多少年都没摘了,没想到今天我用上了。我顺手抄起来,再看向窗户的时候,心顿时提起来,趴在窗户上的怪人,踪迹不见。外面是呜呜的夜风,那人消失了。
  我不敢大意,咬着后槽牙,仗着胆子来到门前,用棍子捅了捅大傻。大傻一点反应没有。我暗暗叫苦,大傻如果出事了真就麻烦了,它是胡头儿的命根子。胡头儿和狗朝夕相处,比跟自己老婆时间都长。大傻真要死在这,胡头儿能疯了。
  我拉住大傻脖子上的绳子,慢慢把它拉到屋里。大傻很沉,我一边拉一边盯着屋外看,外面黑森森的,什么都看不见。
  等把它拉进来,我走到门口想把大门关上。
  门嘎吱嘎吱吹着,我握住门把手转动,门缓缓闭合,眼瞅着就要关上了,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大力传来,我把持不住,顿时被撞飞,重重摔在地上。
  从外面爬进来一个人,对,是爬进来的。这人低着头,似乎脖子是折断的,身上没有穿衣服,雪白雪白的是个男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养肥了待宰的猪。他一路爬过来,全身都是粘液,忽然我想到了胡头儿说的那具女尸。
  闻着怪味,我差点吐了。
  我抄起手棍,颤抖着说:“别,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那人手脚极为灵活,迅速爬到我的面前。他抬起头,一张脸鼓胀着,双眼充血,像是被水溺死的巨人观。
  我吓得浑身发抖。屋子里黑气弥漫,负能量爆棚,压抑得想吐。
  那人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嘴里流出长长的唾液:“尸体马上就要kun好了,你为什么要找警察把它挖出来!你坏了我的好事!”
  我认出他的声音,正是当时我暴盲的时候,把我送出山林的那个神秘人。他怎么是这么个鬼样子?!
  我磕磕巴巴说不出话,他盯着我:“我救你一次,你害我一次,记得,你欠我一条命!”
  他又往前探了探,一张脸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
  他看起来和野兽一模一样,就是个人形的怪物,血红的双眼凶光毕露,对着我就过来了。
  我惨叫一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湿湿的,有人把我摇醒,睁眼一看,是胡头儿、老张和曹元。外面天光大亮,透窗而进,甚至有些刺眼。
  我一把抓住胡头儿,想起昨晚的事,吓得说不出话。
  胡头儿阴着脸:“怎么了这是,你怎么昏过去了,大傻是怎么回事。”
  我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两条腿不听使唤,一个劲的打滑。他们把我扶起来,我紧紧抱着胡头儿的胳膊:“大傻,大傻呢?”
  胡头儿和老张对视一眼,带着我出了值班室,我看到大傻趴在屋檐下,呜呜叫着,显得十分不精神,面前摆着饭盆子,里面装着白米饭和排骨,它看都不看,显得食欲不振的样子。
  “昨晚,来人了。”我说。
  “谁?”胡头儿问。
  我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屋前的空地上,那里蜿蜿蜒蜒出现一条动物爬过的痕迹。


第四十一章 护堂教主
  在胡头儿的追问下,我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说实话,现在回忆起来,昨晚的经历像是一场噩梦,所有的细节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跟梦魇似的。我一时竟咬不准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从现场来看,大傻的情况不对劲,门前空地又有一条奇怪的爬印,昨晚的事确实是真的。
  他们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曹元吓得脸都白了:“埋尸的那个神秘人来报复我们了?”
  老张皱着眉,让我把诸多细节再说一遍,尤其是那个人什么样子的。
  我形容一遍,说那人就跟泡在水里死了很多天的死尸差不多,不但皮肤雪白,而且周身浮肿,类似巨人观。尤其一张脸更是没法看,五官都扭曲了,两个眼珠子跟红色的小灯泡差不多。
  曹元擦着冷汗:“头儿,我要请假,这鬼地方没法呆了。”
  胡头儿拧着眉,呵斥:“小年轻怎么一点担当没有,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先当了逃兵。”
  老张忽然道:“小冯,你把那个神秘人跟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他说,我的尸体马上就要kun好了,你为什么要找警察把它挖出来。你坏了我的好事。诸如此类的。对了,老张师傅,他说了一个很怪的词,kun,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老张凝神想了想:“你知不知道咱们东北有一种处理食材的方法,叫kun,那个字我不会写。柿子,你们都吃过吧。”
  我告诉他吃过,不过不喜欢那个涩味。
  老张说:“新打下来的柿子不能马上吃,要放在缸里放置在阴凉的地方,用kun的办法放一放,涩味就会下去,它就好吃了。”
  我听得浑身发冷,“这个神秘人要吃了尸体?”曹元本来就害怕,听老张说完腿都软了。
  老张摇摇头:“吃尸体到不至于。我估摸是这么一回事,那个神秘人需要尸体来做一件事,或者达到什么目的,新鲜的尸体不符合他的条件,必须把尸体放一放,kun一kun,埋一埋。等过了十天半个月的,可能尸体就符合他的要求了,就能用了。”
  曹元吓得要回去收拾行李,难怪他这么害怕,今天晚上就轮到他值班了。
  胡头儿火了:“你他妈要是敢走,我就直接打报告辞了你。”
  曹元苦着脸:“我说头儿,你得讲理啊,再呆下去小命不保。要不然咱们报警吧。”
  “报警怎么说?谁信?”胡头儿闷哼哼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跟你换班,我值班,我倒要看看那个驴操的敢不敢再来。他要还敢来我可不是小冯,我他妈敲掉他的脑壳!”
  胡头儿看到没有精神的大傻,更是生气,回身进了仓库,时间不长,端着一把猎枪出来。
  没想到林场还有这样的硬货。胡头儿告诉我们,这就是一把土铳,杀伤力有限,但真要搏命,也不是白给的。平常怕出意外,这玩意锁在库里,谁也不能碰。如今说不得要干一场大事了。
  大家正热火朝天说着,后厨出来一人,正是新来的老厨师。
  老厨师蹲在地上,摸着大傻的毛,大傻精神不振,喉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胡头儿过来说:“老蒙,你会看病?”
  新来的老厨师是蒙古族的老汉,我们都管他叫老蒙。老蒙道:“这条狗是食物中毒了。”
  “呦,你有办法?”胡头儿递过去一支烟。
  老蒙笑嘻嘻接过来:“你们放心吧,以前放牧的时候,那里的狗经常吃坏东西,我有办法。”说着话他进到厨房,时间不长端出一个盆子,里面黏黏糊糊不知装了什么。他把盆子放在大傻鼻子底下,然后摸着大傻的毛,轻轻说着什么,听起来像是蒙古话。
  还真别说,大傻竟然低着头,小心翼翼吃着盆里的东西,吃了小半盆。没过几分钟,大傻忽然站起来,跑出去十几米远,低着头猛地呕吐,吐了一地的红色东西,然后又蹲在地上拉屎,也是红色的,隔着这么远都腥臭难闻。
  又吐又拉之后,明显能看到大傻恢复了不少,步伐轻快了,也有了精神头。这只狗极通人性,知道拉屎呕吐有味,它径直跑到后院,我们林场驻地后面有条小山溪,它一定去那里洗澡了。
  胡头儿乐得眉开眼笑,长舒口气,把一包烟都塞给老蒙。“行啊,老伙计,有一套啊。”
  老蒙喊过后厨的侄子,让他去收拾狗屎。他美滋滋揣了烟:“头儿,你们刚才说的我听了几耳朵,虽然听不明白,但大概意思知道。我们老家有个说法,但凡遇到邪门的事,只要洒上狗血鸡血,就能镇住。”
  老张一拍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最好是黑狗血,更辟邪。”
  胡头儿道:“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马上给老黄打电话,让他加一班车,今天务必把鸡血和狗血弄来。”
  老张回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胡头儿整整腰带,提起枪:“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曹元。”
  曹元在旁边心神不宁,害怕的就像是小白兔。一听胡头儿叫他,赶忙凑过来。胡头儿说:“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曹元问。
  胡头儿用土铳的枪头指着地上的爬痕:“顺着这条痕迹咱们找过去,看看那个怪物爬到什么地方去了。”
  曹元差点没坐地上,哭丧着脸:“头儿,你饶了我吧,我现在怕的要死。对了,叫冯子旺去,整个事就是他惹出来的。”
  “放你妈屁。”胡头儿瞪着他:“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去不去?”
  曹元垂着头,有气无力,好半天说:“行吧。”
  胡头儿又问老蒙:“蒙老哥,跟我们溜达一趟?我看你挺有经验的,多个人多个助力。”
  老蒙真是实在人,直接拍胸脯:“头儿看得起,自然没得说。”后面又加了一句,差点没让我们几个集体摔地上,他说:“就冲那一包烟,上刀山下火海,都跟你们去。”
  曹元嘟囔:“敢情你一条命就值包烟钱。”
  他们收拾收拾出发了,胡头儿端着土铳,曹元垂头丧气地背着登山包,老蒙啥都没拿,就在裤腰带上别了一把菜刀,倒也别具一格。三个人牛逼哄哄的顺着爬痕走了。
  老张让我去休息一会儿,他在值班室看着。
  我回到宿舍,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昨晚的可怕景象。后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正睡得时候,感觉有人摸我的头发,我趴在床上的,睡得并不实,马上惊醒。翻身坐起来,看到宿舍的地上摆着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长得很秀气,身上自有一股难言的气场,让人觉得此人可靠踏实,是个关键时候能撑住局面的人物。
  我对他很有好感,奇怪地问:“你是……”
  这个年轻人笑:“不认识我了?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替你挡了一灾,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大吃一惊:“你,你到底是谁?”
  “身上揣着我的照片,还问我是谁。”年轻人轻轻笑。
  我摸了摸身上,摸到衣服口袋有张照片,突然醒悟过来:“你是程海!程实程老师的儿子。”
  年轻人点点头,“对喽”。
  “昨晚是怎么回事?”我问。
  程海说:“昨晚来的那个人道行很深,他是来害你的,我出手保护了你。他认出我的身份,可能是没打算和我撕破脸,就走了。”
  我赶忙拱手:“多谢程兄。”
  程海很客气:“好说好说,以后你出堂做报马,我是跟在你堂子里的,要做护堂教主。保护你也是应该的。”
  黄小天是掌堂大教主,程海是护堂教主,这个有意思。我说:“程兄,你见过黄小天了吗?”
  程海道:“见过一次。你从我父亲那里出来,到风眼婆婆的家里,当时我和他交流过。黄小天虽为散仙,但心智澄清颇有自修的奇巧道行,虽偶有顽皮,在大事上却极不含糊,是可以信赖的。其实说起来,你有昨夜那场劫难,也在情理之中。”
  我问他怎么讲。
  程海道:“出堂前必有三关的阴界磨难,你在无名小镇考验了第一次,昨夜是第二次,第三关马上就要来了。”
  我心怦怦直跳:“那个怪人还会来找我?”
  程海道:“那到不是。那怪人的事你暂时不必担忧,他还有别的要事去做,暂时顾不得你。昨夜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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