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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疼得想哭,心里咒骂,这鬼堂的手段是真毒啊,真他妈的是东北出马仙界的一颗毒瘤。
白莲娘子拿起红伞撑在红姨的头上,说来也怪,眼见得这些寒气,竟然汇聚到一起,缓缓向着红伞里飘逸过去。红姨身上的冰霜似乎也有解冻之象,冒出了许多水珠。
我们看的欣喜,黑大壮摸出烟来抽,“还得说白莲娘子,手段真不是吹的。我说你,”他指着小媳妇说:“以后跟你婆婆说话客气点,你婆婆是让着你,真要收拾你,八个你都死了。”
小媳妇噘着嘴说:“我妈当然厉害了,我还没嫁到这家就知道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婆。是吧,妈。”
白莲娘子看看她,没说话。
小媳妇说:“对了,你们的钱怎么给啊?妈,看不到现钱,咱们可不管啊。”现在她亲亲热热又叫开妈了。
五万对于李不狗不算什么,可五十万他真有点肉疼了,坐在那寻思半天:“等天亮吧,我到银行去一趟,最好你们家谁跟我一起去,直接办理转账。”
我道:“老李,这事也不能全赖你。这样吧,五十万算是你借我的,过几天我就能还给你。”
李不狗真不跟我客气,说行。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是把宝都押在李瞎子身上,心想当初他决定不回来,继续在兴安岭寻宝,还真是个英明的决定,等偷猎集团的金银财宝取出来,五十万还不是洒洒水。
“都商量好了?”白莲娘子问。
我们赶紧说商量好了。
白莲娘子有个随身的包裹,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毛笔,沾着朱砂在黄表纸上画了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用火来烧。
符咒见火就着,可烧得却并不快,只是冒出黑色烟雾。白莲娘子蹲在地上,手持燃烧的符咒,在红姨身上来回游走。这张符咒就像是温度很高的烙铁,所到之处,便有冰霜化开,时间不长,红姨的身下积满了水。
白莲娘子感叹:“还得说这个女人命大,施法之人来去匆忙,并没有时间从容作法,所以我这个老朽还有办法对付。”
烧来烧去,地上全是水,红姨的皮肤也渐渐表露出来,可还在昏迷状态里没有醒。
“天亮之后,到镇上去买朱砂、黄酒、糯米,三样东西再配合我的符,可解尸毒。”白莲娘子说。
我着急地说:“婆婆,我姨没事吧。”
白莲娘子没答话,轻轻把红姨的双手分到身体两侧,露出胸口,白莲娘子仔细一看就愣了。
她赶紧把红姨衣服的扣子解开,我们几个男的都有点不好意思。我心无杂念,继续看着,红姨其他皮肤上的白霜都化了,只有胸口窝那一点,还盖着厚厚的霜,没有丝毫解冻的迹象。
“麻烦了。”白莲娘子嘬着牙花子。
我问怎么了。
白莲娘子道:“果然是吴彪子的手法。就算匆忙出手,也是下的死手。”
“吴彪子是谁?”我问。
白莲娘子道:“吴彪子是鬼堂在大连分堂的香主,手黑心黑,做事一根筋,极其阴毒,因为他在大连,所以用当地话叫他彪子。这种寒气攻心的法子,最初来自日本,大连是对外港口,尤其和日本交流甚广,吴彪子早年去日本深造过,学了一身邪里邪气的法术。所以说,这种道法只有他这一门会,又阴毒又别致,如果不是当年我和他比较要好,他透露过一二,恐怕现在只能眼看着这个病人死了。”
李不狗听得稀奇,插嘴说:“施法的人是个女孩子,挺漂亮的。”
白莲娘子“嗯”了一声:“吴彪子年龄比我还要大点,快七十了,他早已退出江湖,你们说的那个丫头蛋子,应该是他唯一的徒弟。”
我和李不狗面面相觑。
李不狗赶紧问:“他徒弟是谁?”
白莲娘子道:“鬼堂里有三个女子响彻东北,名为清香白莲素还真。我是白莲,也是岁数最大的一个,剩下两个都是后起之秀。吴彪子的这个徒弟,就是名为‘清香’的。”
不光我大吃一惊,连黑大壮也张大了嘴,他惊讶地看着我和李不狗:“你们两个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女妖‘清香’。”
白莲娘子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拿起纸烟盒子,用烟叶卷烟,幽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吴彪子和清香两个师徒,最擅长的是玩弄尸体,清香据说还去过泰国,跟着黑衣阿赞学过如何调配尸油,小小的姑娘家弄得一身死气和尸气,所以江湖上送个外号叫女妖。”
李不狗突然冲出门,到院子里“哇哇”吐。
小媳妇听得浑身发冷,又好奇,问他怎么了。我恶意地笑:“因为他和清香睡过。”
“嗯?”白莲娘子本来在抽烟,忽然停下来,磕磕烟灰:“我看这小伙子白白净净的,怎么会和那么丑的姑娘睡?”
“丑?”我呵呵笑:“我见过清香,虽然不讨喜,但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要不然就外面那个花花公子,怎么可能和她睡。”
白莲娘子面有所思:“那你们见到的就不是清香了。我和吴彪子很熟,清香也见过几面,那丫头是丑八怪,脸上还有那么大一块胎记。”
这时候李不狗进来了,听得浑身发冷:“婆婆,那女人真有你形容得那么可怕吗?”
白莲娘子挥挥手:“可能是邪术吧。吴彪子那一门的邪法我是搞不明白。说说眼前的事,我刚才说这种法术只有两个人会,一个是吴彪子,另一个就是女妖清香。”
“那怎么解开我姨胸口这块冰?”我问。
白莲娘子道:“必须要纯阳男的阳气。人身上有三把火,纯阳男身上的火更盛,只有利用这三团火,汇聚病人天灵,方能除去这最后一丝的寒气。”
“上哪找纯阳男?”李不狗好奇,问我:“你是吗?”
白莲娘子撇了一眼我:“他不是。今天这个院子里的男人都不是。”
“那上哪找?”我问。
白莲娘子道:“事态紧急,太远的地方也不适合去,病人必须在今天正午之前驱除寒气,一旦太阳落偏,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所以,只能在这个村子里找。”
“你们村子里谁是纯阳男?”我问。
小媳妇眨眨眼道:“我知道了,村头一直打光棍那个老赵头,五十多岁了也没个媳妇,他是纯阳男。”
白莲娘子气笑了:“拉倒吧,那老东西见天去公园找暗门子,我就撞见过好几回。”
“暗门子是什么?”小媳妇不懂江湖术语。
黑大壮道:“就是最低等的暗娼,掏二十块钱就能跟你玩一次。”
小媳妇还知道脸红:“那怎么办,上哪找。”
白莲娘子道:“现在就看这病人和你们的造化了,出村子往东五里路,半山坡上有座庙,叫‘十里庙’。我经常在那里上香布施,认识主持,他们那座庙规模不大,连师父带徒弟一共三人。这三个人都是纯阳男,找谁都行,能请动他们,就好办了。”
“我去吧。”我起身说。
黑大壮道:“咱们兵分三路。小冯,你去请和尚。小李,你去到银行转账。我到村镇上去买朱砂这些东西,咱们赶在中午之前回来汇合。”
我着急,马上要走,白莲娘子道:“你先等等。我再交待你一句。”
“婆婆你说。”
白莲娘子抽着烟道:“纯阳男到了这里,必须要把他的阳气抽出来一些,凝聚成火。这等于是让和尚破戒,毁了道行。那几个和尚未必能同意,所以,我才说要看病人的造化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缺了一味药
不管成不成都要试试,我出门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更新最快┏10。┛现在天儿早,五点来钟太阳就出来了,村子里炊烟渺渺,鸡犬相闻,一幅田园风光。按照白莲娘子给的路线,我在路边打了个三蹦子,告诉司机往“十里庙”去。
司机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叔,拉着我开出去。这老头是个碎嘴子,跟我叨咕村子的历史,问我知不知道那庙是谁修的。我说不知道,他告诉我,这座庙修在十几年前,是村里一个首富修建的,后来来了三个和尚,号称师徒三人,一点点操持起来,现在香火还不错。
他问我是不是去寺里上香,我应付地说是。他告诉我往年过节烧头香,那些人都是下半夜一两点就开始排队。
这么说着,一路出了村上了山,半山腰停下来,眼前果然出现一座庙。说是小庙,规模也不小了,前后三重院子,红砖黄瓦,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付了钱,打发走司机,走进庙里。院子里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和尚正在拿着大扫帚打扫,我赶忙道:“小师父,请问主持在吗?”
那和尚回头看我,这人长得眉清目秀,笑容可掬,笑着说:“师父就师父,干嘛叫小师父。”
我哪有心情和他打什么禅语,说:“我口误行不行,我真是有急事,想找主持。”
那和尚放下扫帚,说了声“跟我来吧”。他带着我进到第二重院子,在廊下有僧寮,进到屋子里,有两个大和尚正在闲聊。其中穿着袈裟的应该就是主持了,五十多岁的汉子,剃着光头,高大威猛之相。另一个和尚三十来岁,坐在下手边,喝着茶水,笑着应话。
青年和尚道:“师父,一大早就有客上门,口口声声要来找你。”
主持和尚站起来,果然虎背熊腰,说话倒是很客气,“老衲慧空,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我急着说:“大师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得了一种邪病,寒气入体,治病的老大夫说必须需要一个纯阳男的阳气,才能克制这股寒气。打听了一圈,周围十里八村,要论纯阳男就是眼前你们三位师父了,还请你们帮忙。”
慧空笑了笑,摆摆手:“按说僧人治病救人是本分,可你说的不明不白,是什么人得了邪病,又怎么得了邪病?不说清楚,恐怕我们很难帮忙。”
我不能把里面的事都告诉他们,只能把红姨的事略讲了讲,告诉他们,我们正在附近的村子里求医。有些不适合说的就没说。
我说完之后,慧空笑笑:“这个忙恐怕很难帮你了。”
“为什么?”我急了。
慧空道:“我们僧人八戒,修的就是纯阳之体。八戒克制的是肉欲感官带来的诱惑,只有戒除这些,才能还归本源,认识自己。借阳气给你们本来也没什么,可阳气一借,相当于破了戒,道行尽毁啊。”
“大师话不能这么说,”我苦口婆心:“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救人,命都可以不要,区区道行也不值得一提。”
慧空气笑了:“施主真是张嘴就说,敢情破的不是你的戒。咱们素昧平生,谁谁都不认识,一大早你闯佛门进来,一张口比天都大,要毁我们道行还如此大言不惭,施主你的脸皮也是够厚的。”
我接触过不少和尚,尼姑也打过交道,像慧空这样张嘴说大白话,还说得如此直白,他是头一个。
我苦苦劝解:“大师,那你就牺牲小你完成大我吧。”
慧空哈哈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样吧,我是肯定不同意的。但还有两个徒弟,你问问他们,我虽然是当师父的,却也做不了徒弟的主。”
我面向那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和尚:“大师,你怎么称呼?”
中年和尚摆摆手:“你称呼我师父为大师,回头又称呼我大师,施主,你这是抬我还是骂我呢。你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