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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和那个胖女孩对视一眼,中年人问胖女孩:“闺女,怎么办?“胖女孩道:“那就让他们住吧。”
中年人对我们说:“身份证都拿出来吧。”
解铃抱着223说:“这个人恐怕没有身份证。”
中年人脸色一变:“对不起,警察管得严,没有身份证无法办理入住手续,请你们出去。”
解铃道:“老板你通融通融,多少住宿费都好说。”
“这可不行,”中年人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你们这些人身份不明,还有三个是昏迷的,再连身份证都没有,你给多少钱我也不能让你们住。不出事是不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我这个店就得关张!走吧走吧,到别处再去看看。”
在我眼里解铃算是高人了吧,可他还像普通的平凡人一样,苦苦哀求这位旅店的小老板。
小老板两句三句话就火了:“我说你这个光头怎么这么磨叽,跟老娘们似的,说了不行就不行,赶紧走。”
解铃还在那哀求。
我实在看不过去,冲过去说:“我们多给钱不行吗?”
“跟你们说了不是钱的事,赶紧走,要不然我报警了。”小老板不客气。
胖女孩站起来叉着腰,说话像是炒蹦豆子,典型的东北姑娘,一说话就没好动静:“你们赶紧走啊,别惹麻烦,说了不让住就是不让住!真墨迹,怎么说不明白呢。”
我正要再上去说什么,看着解铃忽然明白他在干什么了。解铃并不是为了能住下来,或者说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在这里投宿了,他是在拖时间。
拖什么时间,拖的是跟踪我们的红衣堂的人,希望红衣小女孩能错过这家客栈。让我们躲过这一劫。
磨叽了能有二十来分钟,二楼下来几个客人,穿着衬衣衬裤外面裹着棉袄,“怎么了怎么了,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老板气得不行,跟他们说,这个光头磨磨唧唧没有身份证还想住。
有人就说,报警算了,大晚上的没有身份证住店,非奸即盗。还是老板心善,放一般人早就把他们打出去了。
小老板终于按捺不住,拿起手机要拨110,“我说这可是你们逼的,我真要报警了。”
这时解铃道:“别啊,我们这就走,行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有数了,这么长时间红衣堂的那个什么老母应该走了吧。
解铃把223重新抱起来,又背着熊大海,我抱着刘嘉嘉来到门口,小老板和那些住宿的客人们都在看着我们。
我看看223:“他死不了吧?”
“死不了。”解铃道:“严格来说,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没出来之前,他是个不死人。”
我倒吸口冷气,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太多太怪了。
解铃把门打开,外面的寒风卷着一股绿色的雪花进来,解铃大惊,往后倒退,说:“快回去!”
“怎么了?”我赶紧问。
解铃的眼睛直直盯着对面,门外是街道,大雪漫天,昏黄的路灯照着,在路灯的光亮里站着一个红衣小女孩,眼神里透出一股邪劲,在回看着我们。
我看到门口的雪花已经变成了深绿色,想起一件往事,这个红衣小女孩在尸魔事件中攻击过颜玉庆,当时她吐出一大团绿色浓雾,就是如此的剧毒。
此刻红衣小女孩紧紧盯着解铃,张开大嘴咆哮了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冲着我们就跑过来。跑着跑着,她凌空而起,整个人在空中像是一只大蛤蟆,还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解铃把223和熊大海放在地上,对着自己手腕的动脉咬了一口,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嘴法,我看得头皮一麻,大量的鲜血从他的手腕里渗出来。
解铃把血滴在门口,随手一淋,整个门框都是鲜血淋漓。这时小女孩已经过来了,纵身一跃想跳进来,就在要进门的那一刻,她像是嗅到了什么极危险的东西,顿时倒退着飞了出去。
我看出来了,解铃的血对这个女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能让她进不来。
解铃随手把门关上,我们回过头,看到旅店的小老板和那些住宿的客人,都张着大嘴看我们,以及我们身后的大门,刚才一幕他们都亲眼看见了。
小老板磕磕巴巴:“外面那是什么东西?”
解铃道:“鬼!”
这时候,墙壁上发出瑟瑟的声响,越来越高。
解铃眉头一挑:“坏了,那老母爬上去了。老板,你们这有多少窗户多少门?”
小老板真是有些害怕了,不回答问题,抄起手机直接拨打110。解铃也没管他,看到桌上有一些纸杯,顺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手腕下面接血。血淋淋漓漓往下滴,等满了小半杯,他再换一个。
就这样接了好几杯,他把纸杯给那些住宿的客人:“你们回到自己房间,把血抹在窗户和门上,节省一点用,不要马虎。”
这些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动了,其他人拿着纸杯都回去了。
小老板放下电话,焦急地说:“怎么了,电话打不通,没信号,不能啊。”
“那个鬼屏蔽了这里的能量场,”解铃说:“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这里所有的信号都不会通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胖女孩问。
解铃这时候还能笑出来:“其实我是个道士,专门抓鬼的。到明天早上之前,我们都要同舟共济。”
小老板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看你们都是精神病!“
解铃没和他计较,用纸杯继续接着自己的血,然后把这些纸杯递给我:“咱们分头行动,把所有的门窗都用血封住,这样阴物才不会进来。”
我问他,抹在外面就行了吗?
解铃点点头,他的脸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他从挎包里取出胶带,贴在伤口处,然后用绷带勉强缠了几道。
他说:“我到楼上,你在楼下,记住所有的门窗!”
第二百零二章 母体
解铃安排我负责一楼的门窗封闭。那胖女孩还不错,有点信任我们了,她在一楼开个小房间,把还在昏迷的刘嘉嘉、熊大海和223都暂时放在里面。
她带着我在一楼转悠,这家客栈规模太小了,房间都没有独立卫生间,只是在一楼有个公用的。一楼主要的门窗就是在厕所,我很仔细的把解铃的血抹在每一扇的门窗上,检查没有纰漏了,这才舒了口气。
我和胖女孩到值班室里聊天,旅店老板和解铃在二楼忙活,此时屋里只有我们两个。胖女孩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犹豫一下告诉她,发生的事情匪夷所思,说了也不会信。
胖女孩说话的口吻和缓了一些,不像开始那么咄咄逼人,她从桌子下面翻出一本书递给我,我看了看,是《地藏经》。胖女孩说:“我现在在寺里还当着义工,接触过很多人,再奇怪的事也见过,你就说吧。你是不是在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还是告诉了她,当然其中隐瞒了一些事实,只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我也得藏着个心眼,护送223的事一旦被这个胖女孩发到朋友圈,扩散开来,我们这不是平白无故招惹麻烦嘛。
她听得点点头:“你们要护送那个男人,外面那个坏人要得到他?”
“对,就这个意思。”我说。
“那个光头说自己是道士,那你呢?”她问。
我挺直腰杆:“我是出马仙堂口的香童,以后要搬杆子的,现在在沈阳有一家店,日后你要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胖女孩挺感兴趣:“那你们是高人啊,我叫白霞,你呢?”
我告诉她,我叫冯子旺。
我们正聊着,解铃和旅店老板从二楼下来。小老板气呼呼的,脸色阴沉,跟个糖尿病人差不多。
解铃在二楼封门窗繁琐麻烦了很多,那里住着七八个房间的客人,要和每一个房间的人沟通。有几个人拿解铃当神经病看,幸亏刚才在门口见证过的热心肠客人出来解释,这才勉强把每扇门窗都用血封死。
解铃问我一楼处理好没有,我说都弄好了,也检查过了。他点点头,告诉旅店老板,一会儿召集所有的人在二楼开会,尽量找个大一点的房间,因为人多。
小老板脸色阴晴不定,胖女孩白霞过去,低声跟他说着什么,小老板看看我,脸色渐渐和缓下来。小老板问我:“你是东北出马仙?”
我点点头:“我家老仙儿是黄大仙儿,就是黄皮子,我在沈阳有堂口。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在逗你们玩,确实是到了生死关头。”
小老板叹口气,对解铃说:“光头,我到楼上召集人了,你最好快点。”
他和胖女孩白霞去了二楼,看他们走了,解铃对我说,带他去看看那几个人。
我们到了那个小房间,刘嘉嘉、熊大海和223躺成一排。
解铃挨个摸过脉搏,让我把刘嘉嘉先扶起来,他运指如风,快速在女孩的额头、后脑和脖子上点了几下,又使劲掐了掐她的脖子。时间不长,刘嘉嘉打了个嗝,然后干呕了几声,慢慢睁开眼睛。
她一看到我,“哇”一声哭了,紧紧抱着我就是不撒手,埋在我的怀里哭的这个伤心。
“你女朋友?”解铃微笑着问。
“解铃,”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是来接223的那个人?”
解铃点点头。
我明白了,熊大海说,他在等一个人接走223,这个人就是解铃。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解铃抱起熊大海,撕开他的背心,我们看到他的肚子上血肉模糊,血还在顺着伤口往外渗。解铃的手上全是他的血。
这时候外面传来白霞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解铃看看她:“你们店里有没有简单的包扎工具?”
“有,你们稍等。”白霞出去了。
解铃对我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最早是在南非,然后是在美国,最后是在泰国……”
我听蒙了:“你简单说说。”
解铃道:“大概在五百多年前,南非出了这么一件怪事,有个女人已经生了十二个孩子,她已经极度厌倦生育,向她崇拜的非洲恶灵许愿,如果再生小孩就让恶魔把他带走。随后她又一次怀孕,生下了第十三个孩子。据说这个小孩一落地,就长着一双翅膀,长着两只牛角,这个女人生下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这个小孩吃光了这个女人其余的孩子,然后展着翅膀从烟筒爬了出去,消失在非洲的夜色里……”
这个时候白霞也来了,手里拿着救护箱,都听愣了,这才回过神,交给解铃。
解铃从里面拿出止血的云南白药,简单给熊大海敷上,熊大海在昏迷中痛苦呻吟了一声,然后用绷带紧紧裹住伤口,不再流血。
白霞拉着椅子坐在旁边,问解铃,然后呢。
解铃一边包扎一边说:“然后发生在美国,大约在十九世纪的时候,在美国新泽西有很多人见证看到了一个怪物,这怪物大概有两米多高,牧羊犬的头,马的面孔,牛的长角,长着一对翅膀,后脚如同鹤一样,上面还有马蹄。它是用后脚走路,而前脚是举起来的,被人发现后,就会发出奇怪的嚎叫声,展翅飞走。这是关于恶魔最早的两个传说,现在已经无法考证。”
他把熊大海的伤口包扎好,熊大海还是没有醒过来,他的脸色是深乌色,像是中了剧毒。
熊大海自从落进井水之后,就变成了这么个模样,我深度怀疑那井水有毒。
解铃从救护箱里拿出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