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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煤灰的脏脚,穿上流光溢彩的鞋,显得那鞋更加傲然璀璨,也显得她更加丑陋肮脏。
他们不相信。
直到他们搜出我悄悄藏在煤灰深处的另一只。
侍卫把她带到皇宫。
当他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嫌恶的眼神,我永远都不会忘。
他甚至还掩鼻。
呵呵,千辛万苦想要参加这样一个舞会,千辛万苦想要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却发现,他不是我心目中翩翩风度英俊潇洒的王子,他只是一个俗不可耐举止猥琐又贪财的痞子。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一双水晶鞋,能让人找到真爱。
王子爱上的,是它所代表的地位与身份。
我收回我的真身——华贵的水晶鞋,冰冷冰冷,一步一步,兀自踏出宫殿。
全然不顾吓傻了的王子和他那班惊慌失措的仆人。
那曾经对男人的悸动,那曾经对爱情的向往,那曾经对真心的期望,此时随之渐渐冷却,只剩下,绝望的静。
而这次,不是外表的静,而是我的心,终归于寂宁。
163。筑
紫藤,瀑布般流泻下来,垂坠至长廊的地板。
这架空的木地板,被暮夏的阳光烤得有点发烫,但并没有令人觉得灼热,反而散发出淡淡怡人的木香,闻着惬意清凉。
依子小姐慵慵懒懒地半躺在那里。
赤裸的双腿,自艳红的吴服下露出来,尽情舒展着。
伸出一条腿,撩拨开紫藤,探入阳光中去,肌肤雪白耀目。
她双目微微眯起,欣赏着自己纠缠于花藤间那修长的腿,渐渐曲起另一条腿的膝盖,勾起脚,脚尖慢慢地,描摹着木板的纹理。
柔滑的下摆褪到了大腿根部,又故意将双腿张开到极致,让神秘的私处,曝露在艳阳之中,绽放着泫然欲滴的异彩。
上半身雍容端庄,下半身放荡肆意。
这样一种极致对比的融合,令伊能大人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美人如斯!纵使要天上的太阳,都会想方设法射下来献她,更何况是区区一座藏娇的金屋呢?
金屋,取名“紫依小筑”。
请了最有名的能工巧匠,用的则是从台湾岛精心挑选并运送来的千年红桧木。
这种木料色如琥珀,坚实牢固,千年不腐,还会散发阵阵清香,驱除蛇虫鼠蚁,极为珍贵。
原是进贡给天皇建造宫殿之用,伊能大人利用职务之便,私自偷运了一批,悄悄为佳人打造了这座小筑。
伊能大人嘴角一丝得意的笑,缓缓将酒杯放在托盘中,伸手去抚摸那浸淫了阳光的玉腿。
“嗯……”
一声嘤咛,飘逸销魂。
依子小姐蹙着眉仰起头来,轻咬着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露出硕长的脖颈和迷人的锁骨。
花瓣细细碎碎飘落下来,像是泼洒的紫色水彩。
光天化日,赤裸裸的女体和烂漫紫藤,似是浑然天成的画卷。
而这琥珀色的木地板,则是最原始而古朴的卷面,承载活色生香,构筑千娇百媚。
“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伊能大人醉中吟诵,像是在为这幅画卷题款。
“……哈哈,美人,你可满意这紫依小筑?”
“……呵呵,当然啦!伊能大人,您对我真……”
呜……
呜呜……呜呜……
依子小姐话音,生生被这不知从何传来的一阵哭声打断。
她惊得蜷缩起身体,躲入伊能大人的怀里。
“……呀!伊能大人,好像……好像有人的哭声!”
“我……我也听见了!可……谁在哭?”
伊能大人四下张望,静谧的院子,除了惊鹿引水时发出规律的“笃笃”声,连些微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会不会是风?”
“风?您看这紫藤……没有一片叶子是动的,哪里来的风……”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呀!又……又来了……这次好像哭声更多了!”
“怎么……怎么回事?!到、到、到底是谁在哭?!”
哭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凄厉。
丝丝缕缕,绵绵密密……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
虽然是大太阳底下,依子小姐却觉得身子开始渐渐发凉,而凉意仿佛渐渐从她身下蔓延开去。她下意识地探手,竟发现身下湿漉漉的!
“啊!”
她尖叫着跳了起来,艳红色的吴服已经染得成了深红,浸透了水迹,沉甸甸的,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往下用力拽着她,令她几乎站不稳。
她定睛一看,竟发现地板的木缝间和木纹中正渗出水来!
地板的水越渗越多,渐渐汇成一大片,而后,又漾开一圈圈涟漪……
“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下雨了?”
但,屋外依然是艳阳高照,没有一丝下雨的迹象。
伊能大人顺着涟漪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木质的房顶也开始滴水了!
不不不,不止房顶,就连柱子、扶栏也开始淌水!
这整个屋子,伴着那凄厉的哭声,却彷如在流泪一般,不停从每一处渗出水来。
“鬼……鬼啊!”
伊能大人终于也怕得失声大叫了起来,拉着依子小姐逃也似地跑出了这座新落成的小筑。
马关条约签订后,日本侵占清国台湾岛。
在台湾的阿里山,他们大肆砍伐被称之为“神木”的红桧树。
但奇怪的是,在砍伐中,一直能听见有隐约的哭泣声,而那些伐木工人也相继得怪病死去。
日本人疑是树灵作祟,故在森林深处建造了一座“树灵塔”,祭奠那些被砍伐去筑造日本宫殿的树木。
164。谢
花,早就谢了。
本来的艳红,成了黯哑的黑褐。
干萎的花苞,枯朽的枝叶,连绿色的包装纸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阿织轻轻将那一捧放了整整三年的玫瑰抱在怀里。
嗅了嗅,只剩下一点点腐败的气味。
她还是回忆起当初收到它时的场景。
准备出国深造的男友,站在她宿舍楼下,手里捧着花跟她说,“等我回来吧。”
但是从此,他再也没有回来。
开始还在SK上语音,后来就成了几封邮件,再后来,甚至连邮件都断了音讯。
阿织想要等他回来的,一直住着八人的宿舍不肯搬,怕他回来找不到她。
但是她心里也明白,他该是不会回来了。
空守了三年的承诺,只是一束枯萎了的花。
漫长的等待中,阿织甚至已经不记得他的脸,只剩下他恳切的笑容,还自回忆深处不断钻出来,刺痛着她的心。
“小姐,你收拾好了没?我们的车在楼下了!”
搬家公司的工人在客厅催促着。
“好了,好了!最后一个箱子了!我找根绳子扎一下!”
阿织赶紧捧着花走出去,将它整束丢进了门口的垃圾袋里。
又赶紧回里屋绑好最后那个箱子,打个死扣。
是了,统统做个了结!
新家,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别墅,三层楼,带一个小花园。
搬入的当晚,阿织在屋里整理东西。
正忙得昏天黑地,突然,有人敲门。
她胡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开门,是一个瘦瘦的陌生男子,吊儿郎当地斜靠在门外,穿了件三宅一生风格的绿色衬衣,满是乱糟糟的褶子,松松垮垮,快及着膝盖了。
他皮肤黝黑,脸色黯哑,胡子拉渣,脏兮兮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前额,缝隙间透出一双深邃的眼。
“你好,我来你这里……找点东西。”
“找东西?”
阿织瞪大了眼睛,“可,可我不认识你啊……”
男子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嗯,我找东西,又不是找你……”
他说完,倒也不客气,跨过堆放在门口的三五个箱子,径直走进了屋里。
“你……你是谁啊?……呃,那都是我的东西呀……”
阿织愣愣看着男子,他胡乱拨开她的箱子,趴在地上找了起来。
“喂,先生,你要找什么?你把我东西都弄乱了!”
她有点生气,这个陌生男人闯进她的屋子,不由分说四处翻找,弄得满屋狼藉。
“啊!找到了!”
男子突然直起腰来,手里抓着一根被剪断了的旧丝带,上面还有一个打结的死扣。
阿织傻眼了,那是她从玫瑰花束上拆下,用来扎她最后一个箱子的绳子!
男子把它小心翼翼系在自己的腰上,松松地收束起衬衣的下摆,再打了个结,垂顺的丝带在他的腰际飘然坠下,微微卷出一朵螺旋,配搭着他衬衣下摆的褶皱,倒也别有一番风韵,好像一下子他整个人都精致了起来,一扫方才的颓废感。
男子自我欣赏地在玻璃的反光中照了照自己的样子,舒了口气。
“你,你到底是谁?”
阿织突然觉得他眼熟起来。
绿色的褶皱衬衣,收束的丝带,以及……黯哑的神色,活脱脱就像是那束被她丢弃的玫瑰!
“三年来,你不是一直都对我念念不忘的么?”
男子转过脸望向她。
阿织哑然,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哭花了脸上的妆容,露出红润的粉底下苍白的脸。
“可是,我已经决定放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找来这里?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男子低头打开最后一个箱子,是一个骨灰盒。
骨灰盒上,贴了阿织的照片。
青春正茂的少女,自杀死在员工宿舍里。
那一日,是他曾答应她的归期。
尸体被其他同屋发现的时候,她的怀里,还捧着那束玫瑰花,干萎的花苞,枯朽的枝叶,早已凋谢。
165。迷
下午一点,南宫正华头晕眼花地走出全城最大的一家书店。
今天是愚人节。
他发现,自己好像是被前台的那个小美女狠狠耍了一把——她用甜美的嗓音,娇滴滴请他帮忙买一本叫做“迷”的书。
没顾得上吃午饭,连跑了十几家书店,却竟然找不到这本书!连店员上网查都查不到!
当午的太阳晒得南宫正华头皮一阵发麻。
饥肠辘辘往回走,仿佛已经看见前台小美女那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说不定,公司其他人也都参与这个恶作剧了?
那会不会全公司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不行!
怎能被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他一咬牙,眼睛不由自主地搜索街边,居然瞥见了一家很小的二手书店!
这店的门面很小,但是门口却堆满了各种书刊,书堆中随意地插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全场书籍论斤买卖”。
午休还剩下半小时的时间,南宫正华还没有吃饭,他肚子饿得快冒烟了,两条腿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