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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沙沙的翻书声,带着虚虚实实的回音,更刺耳之极。
不该有人呀……
就算是有,这黑灯瞎火的,能看见什么字啊!又怎么会有翻书声?
阿波看不见人,只听沙沙沙的声响时断时续,偶尔传来几声脚步,然后接着,便是放回一本书又抽出另一本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
“唉……我,我也不知道……”
一个男人的声音。
并不沧桑,但每个吐字都带着浓浓叹息。
阿波咽了咽口水,“你你你怎么会不知道?!”
男人又是重重一声叹,“啪”一声合上书。
阿波听见脚步声响起,似是向自己站的位置走来。
他连连倒退,背部抵住墙壁,只觉自己的冷汗令冰凉的墙面更没有安全感。
“你好,我……唉……你别害怕,我只是,我只是一个‘字’。”
“什么什么?!”阿波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字?一个字算什么意思?”
“……我……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意思……”
男人絮絮叨叨兀自说下去。
“每个汉字,都该有自己的意思,不是么?只有我……
我这个‘伽’字,为什么就没有自己的意义?
伽利略、伽蓝、伽倻琴、伽马射线……竟然都只是一种音译!
我难道只是为了翻译别的字而存在的么?
我难道只是为了有别于他,而‘加’出来的‘人’么?”
阿波肢体依然僵硬得贴着墙面,但听男人说得伤感,心里顿觉一丝柔软。
“所以……你半夜出来,想找找自己的意义么?”
“是啊……我翻了所有的字典,都只有这一句——拼音:qié; 、jiā、 gā,详细解释——译音用字……”
“不是我记得有个物理单位是‘伽’么?”
“那是加速度单位“伽里略”的简称,还是逃不出译音的命运……”
男人说着说着,几乎语带哭腔。
“其实,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唉……”
阿波沿着墙面滑下去,颓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开始叹气。
“你说一个图书馆,在这个年代,真的还有存在的意义么?
人人都上网百度谷歌看电子书了……
再往后,说不定连电子书都不用看了,直接拿个芯片植入大脑了……
谁还会辛辛苦苦跑来这里偷书看?!
可我,却还是每晚在这里巡夜……
呵呵,你说可笑不可笑?
唉……咱们也算是同命相怜了。”
“呵呵……”伽也跟着笑了。
也对啊……时代总是出乎意料地变化着,很多以前常用的字,现在都不用了,固定的搭配也不再固定了,而以前从来都不会用的“囧”啊之类的冷僻字,但现在却写得满世界都是。
但也许,迟早有一天,所有的汉字都将不存在意义。
人们会研究出更高级别的记录和交流方式。
甚至也许,连人类本身也不具意义了……
生命体,将只作为一种无形的意识,存在于世呢?
152。悬
容貌姣好,身材出众,性格温婉,声音甜美,打扮得体,举止优雅,品位出众,气质不凡。
这样一个女子,怎么看都是极品,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是……
毛病就出在……
这样一个极品,怎么会看得上自己?
阿端觉得匪夷所思。
阿端今年29了,在老家来说,这个年纪不结婚的男孩子,就该被怀疑生理有问题了。
好在他是个孤儿,没有家里催着结婚的压力,但是左邻右舍三姑六婆却都替他着急了。
他老老实实地干活,勤勤恳恳地做人,大家也都前后给他介绍了不少对象。
也不是不想结婚,就是一直找不到心仪的。
又或者,有心仪的,人家却看不上他了。
阿端相貌平平,个子不高,收入微薄,谈吐也没啥幽默感,但是却相当完美主义。
在相了七八十回亲之后,他几乎对方圆几里地的姑娘都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绝望。
所以,在某一次相亲结束后,他百无聊赖地,找了家网吧开始上网聊天。
就是在网上,他无意之中结识了这个名字叫做“秋水”的女孩。
阿端本来以为只是场普通的网恋罢了,用来打发打发时间。
聊得开开心心,相互都有好感,然后约了见面。
他不抱什么幻想的。
看过太多别人网友见面的惨剧,自己也从来没有中过什么彩票大奖。
因此,他只是期待着对方不要丑得太离谱或者干脆是个男人之类的就行。
谁料想,居然见到的是这样一个仙女一般的极品!
跟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悬殊至极!
但这个名叫“秋水”的女孩却仿佛对他很满意,见面后主动给他留了地址电话并还约他下次一起逛街看电影。
“这一定是个骗局!”
同事阿虎果断地拍了拍他的肩,“你知道吗?现在的那些骗子团伙可高明了!摆的迷魂阵,叫你防不胜防啊!”
“不可能啊!”阿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己一没钱,二没权,三没色,女孩在情人节那天还出手阔绰地送了他一个苹果MP3,跟他吃饭每次都还抢着埋单……
如果说要骗他,也真想不出来有这么亏本的骗术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想偷你的肾!”
阿虎严肃地皱着眉头,还拍了拍阿端的腰子。
阿端立刻吓得腰部一阵酥麻,连腿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不……不会吧?这……也太离谱了……”
“什么离谱不离谱的!你看不看新闻啊?说好多人都是一夜风流,还吃了点什么东西,然后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肚子上两个窟窿,旁边还给你留个条子,让你赶紧打120……”
“别,别说了!”
阿端打断他的话,好像再说下去,自己的肾就真的保不住了。
这天本来阿端约了秋水见面吃饭,结果这下他说什么都不敢见了,就推托自己身体不适回家休息。
谁知道刚到家门口,居然发现秋水就站在那里等他。
“你你怎么会来?”他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
“呀,你脸色那么差!看来真病得很厉害啊!我想你也没什么吃的,就给你做了点稀粥……”
“不不不!我用不着!”
阿端的腿都已经开始发颤了。
他总觉得秋水的每个表情都有问题,眼神总是阴森森瞄向他的腰部,仿佛在比划着如何下手。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害怕,浑身都开始发颤了。
“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抖这么厉害?”秋水连忙去扶他,但手指刚碰到他,他却像触电似的大叫了起来:“不要!不要害我!”
“我为什么要害你?”
“你你你不是贩卖什么人体器官的么?不然你你为什么会看上我?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什么啊!哎……算了算了!坦白和你说,是我老板看你可怜,说你是孤儿,平时为人又很本分,快三十了都还找不到对象,所以叫我来……”
“你老板?你老板是谁啊?”
“天帝啊!田螺姑娘的故事你听说过么?就是白水素女啊!我是她的同门,我叫秋水素女!唉……我老板啊,千百年来就是这个同情心泛滥的毛病!不过……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不能再跟你好下去……这实在是——太好了!你好自为之,我回老板那里复命去了! 另外,我还真怕你接下来要求跟我有啥进一步发展……我简直就快演不下去了……你看田螺姑娘多惨,被扣了形体,不得不留在那个男人家里……咳咳,好了,现在既然你揭穿了我的身份,那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放下了……”
153。囧
“啊……”
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长途车急刹停了下来。
夜半的高速公路上,静悄悄的听不见前后有任何车声。
“嗯?怎么了!”
打着瞌睡的乘务员迷迷糊糊站起身来,正想往传来尖叫的床铺看去,却突然——
“啊!!!!!!”
她也跟着尖叫了起来!
接着,所有被惊醒的乘客也纷纷探出头来,刚还鼾声四起的车厢,一下子显得静得出奇,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长长的过道上,一颗森白的头颅像保龄球一样从一端滚到另一端,然后又因为车身急刹而弹了起来,撞在了司机的刹车档位上,又往回滚了几下,才不甘愿地停了下来,但还轻轻摇晃着,像是无奈地摇头,嘲笑整车人的大惊小怪。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司机胆子稍微大一点,他从驾驶座上回过身,强作镇定地打量着车厢里的人,但他的手还是有点发颤。
没有人回答,所有的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个头颅,接着,突然,又一颗头颅“咚咚咚”地从车厢最深处滚了出来……
窗外没有月亮星光,只靠车厢内微弱的灯,根本看不清楚最深处那边的状况。
但司机记得今天的车厢是满的,最深处那张铺位是一个看起来老老实实、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他上车的时候拎着一个大大的黑色旅行袋,样子有点疲倦,但没有什么特别异样啊。
司机壮着胆子走过去,走道上的灯照不到床铺上,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一看!
那张铺位上,竟然没有人!只剩下一个奇怪的黑色旅行袋,拉链的扣子开着,他稍稍拉开一看,天!里面全都是人的头颅!
“这这……人,人呢?……你们,你们谁看见这个铺位上的那个人了?”
司机吓得倒退了几步,撞在了后面的床架子上,差点撞得上铺的人摔了下来。
“他会不会……变成这些……这些……”
“不、不是吧!”
“太……太吓人了!”
“啊……”
车厢里顿时乱作一团。
“大家,大家不要慌,我我这就报警!”
司机已经紧张得一头的汗了,翻了好几个口袋才找到手机。
就在这时,突然吱嘎一声,车内洗手间的门打开了!
那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还睡眼惺忪地提着裤腰,才走几步,突然发现车厢内气氛不太对,再低头一看,一颗头颅正躺在他的脚边。
“咳咳……对不起对不起……”
他倒抽一口气,尴尬地弯腰赶紧捧起那个头颅,裹在自己怀里,然后又发现过道远处还有一颗,又赶紧过去拾了起来,一路还不停给左右两边的人打着招呼。
“这位同志,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司机握着手里的电话,怒不可遏。
“呃……这个真对不起啊,我是脑外科的大夫……您看这……这是我的工作牌,唉,我姓田,咳咳,这个,我们是给学生讲课带的头颅标本……呃,刚才闹肚子,拿了手纸忘了把包的拉链给拉上了,你看这事……唉,真叫一个,叫一个,叫一个囧啊……
这下,全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