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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之急得疯了。
她甚至已经连那颗糖都不敢吃。
只靠它的香味支撑所有口腹欲望。
终于,瘦到95斤。
尖尖的下巴,深陷的眼窝,还有一根根清晰的肋排骨。
她自己见了都有些心惊。
但,赵青松果然喜欢那样瘦的她。
他将她搂入怀中,感受她纤细的腰肢、薄薄的肩头,触手嶙峋,令他有莫名快感。
他满意地微笑,露出一对甜甜酒窝,迷人得要命!
“婉之,要保持哦!你瘦得多好看!我好喜欢!”
婉之躺在他的怀里。
口袋中的糖,化作一池春水。
值得呀!
失去一种甜蜜,得到另外一种。
但,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扯裂开。
好象有只手,生生把她从他怀里抽离!
她竟然看见,赵青松怀里搂着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具穿了衣服的骷髅!
它压抑、痛苦、挣扎,一边露出苍白的笑容,一边忍受腹中蚁噬般的饥。
它不但失去所有肉,更牺牲女人的正常月事、还有正常的内分泌。
它此时虽然面带幸福,一只手却还探在口袋里,摸着那枚永远不敢入口的奖励。
而她,那个健康、饱满、略有些婴儿肥的婉之,正站在远处,冷冷地看。
她越飘越远,远到她甚至看不见,他那张糖果般微笑的脸。
120。柳
黄昏的时候。
她亭亭玉立在他白马前。
一蹙眉,凝结了愁霜,又晕开些许幽怨,恰好令眼眶含泪,却不会弄花妆容。
但嘴角带笑,很用力的,且微微带颤。
一抹晚霞笼罩着她纤弱身影,拖曳到很远。
而他骑在高高的马背上。
迎着暮色,只能仰望轮廓,看不见陷入阴影的表情。
但她知道,他看得见她的一切。
她抬起的脸浸透了斜阳凄艳,眼神却依恋。
“别这样……我答应你,春试一考完就尽快回来!”
他哄她,发誓般诚恳。
她轻轻咬了嘴角,点点头。
又用最婀娜的身姿,行至路边,折下长长一枝柳。
“无令长相思,折断杨柳枝……李郎,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她纤纤柔荑递过去,将青葱柳枝送入他手里,留不住他的人,但仍缠住他的心。
等白马终于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那条长长柳枝,搔得他痒痒的,又碍着他策马奔驰。
随手将之抛出很远,又在裤腿上擦擦手心的汗湿。
“唉,真是难缠!最怕这种痴情的女人!避之唯恐不及!”
他,忍不住自言自语。
“唉,真是好骗!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痴情的女人?空耗岁月青春!”
她,藏不住满脸得意。
一转身,立刻步履轻盈,翩然归去。
余晖尽了,只剩下路边一株柳,晚风中幽幽叹息。
这几日,恰逢赶考时节,都门多送别,长条亦折尽。
它光秃秃的,春色中寒枝凄零。
人人都讲究折柳惜别,令分离更添惆怅风韵。
但她“留”他,不是真心要留住他,只是演绎“留”的姿态。
而他,亦享受“被留”的满足感。
有没有谁想过,柳它愿意不愿意?
121。燕
“不行了!我……我要生了!”
一声惊呼穿透滂沱的雨,凄厉无比。
“燕燕,你再忍忍!就快到我姐姐家了!”
男人慌张地搀扶着大腹便便的女人,亦步亦趋匆匆前行。
女人的十指掐入他的手臂,血流下来,瞬间被雨水冲洗。
她紧咬着的唇已经发紫,鼓胀的腹中,生命体不停挣扎垂坠。
她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已经完全扩张开,撕裂般剧痛。
收势不住了!
“老公……我……”
女人一阵痉挛,抓不牢他,自他手臂中滑下去,倒在冰冷的泥地。
雨水毫不留情地扑打在她身上,连她扭曲的表情都模糊。
男人跟着跪下。
雨水冲击得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燕燕!你不能在这儿生啊!”
他颤抖的声音被雨吞噬得干干净净。
但燕燕撕心裂肺般尖叫,却惊天动地。
分娩的痛,令她理智尽失,她长开双腿,奋力地将体内的生命挤压出去!
顾不得了!
“不——”
男人哭着,跪在她双腿间,伸手探去。
几枚半透明的卵从她体内依次诞出,一、二、三、四、五!
他捧在手中,还是烫的!
男人不知所措,捧着这些卵,只不停地摇头。
冰冷的雨滴落在上面,升腾着丝丝热气。
那是他和她还未孵化的孩子!
它们不该被生在这里!
它们该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家,被柔软的包围着,安心等待着破壳而出!
但,他保护不了它们。
他只能捧着它们,任由它们渐渐冷却在手心里。
“燕燕……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男人叫喊着,却不见回应。
他跪爬到她身畔,才发现燕燕瞪着一双眼,长大了嘴,脸色惨灰。
男人愣住了。
将手中的五个卵,递到她张大的眼睛前。
“燕燕……你看!你看看呀!”
没有反应。
燕燕瞪着双眼,一眨不眨。
雨滴直直打在她的眼球上,再滑落出来,像泪。
“啊————————————”
男人嘶吼着,双手捧着卵,无法去抱她身体。
只能俯首去蹭她的脸。
冰凉,僵硬。
“燕燕……我……我该给你和孩子一个家的……是我对不起你呀!”
一个家。
纯用唾液编织,没有任何杂质的……
或者,有一点杂质也没关系,用绒羽和小碎布也不要紧,时间太紧呀……
他全心全意打造的家,就在岩洞壁上,耗时两个多月,却被生生夺去。
再建,再被夺去。
最后,只能带着临盆的妻子迁去姐姐家里。
却想不到,还是来不及!
燕燕的一张凝固的脸,还带着期盼和不甘。
男人将五个卵小心翼翼纳入怀中。
要给它们一个家!要它们活着出世!否则燕燕就白白死了呀!
来不及酝酿唾液,来不及找小碎布,甚至来不及去找海藻丝……
怎么办?!
他无措地、漫无目的地飞行,不知不觉回到居住过的岩壁。
一个采燕窝的人,正夹着竹梯,贴身攀爬上高处搜索。
他眼前忽然一亮!
这不就是现成的最好材料么!
坚韧的皮,健硕的肌肉,还有,还有温热的血,刚好可以混合着,成为水泥般的胶合体。
他笑了,充满希望地,飞身朝那人扑了过去。
你知道吗?
燕窝中,有一种血燕盏,通体均呈暗红色,来源颇具争议,是神秘并且稀有的,极品。
122。锋
三十年磨一器。
男人,有手段,有蛮力,有巧劲,并,挨得住孤寂。
炼炉的火焰,由青白,转而纯青,映照他一身油光发亮的肌肉,透出膨胀的筋脉,蓄势待发。
第三次退火,复合了坚硬的表层和柔韧内里,剑身精纯无比,只蕴藏了火的戾气。
最关键的锤锻。
不能多,不能少,共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下。
男人有些紧张,但更按耐不住兴奋。
铿锵的铛铛之音,像是他心跳,每一下都强而有力,又拿捏得均匀。
就在这心跳中,他的宝剑,已然敲打成形。
匀称的剑身,中间饱满,周身轻薄,宽长适宜。
浸入撒了碳粉的泉水中,嘶声费烈,像是最初的一声啼。
男人知道,它,从此活了。
打磨、抛光、套柄、结穗。
男人几乎不眠不休。
足月的剑,不谙世事,全靠他悉心养育。
最后,是开锋。
他的手,着一枚特殊磨石,小如指甲,合了精油,细细抚擦。
单调的动作,反反复复,但就在这无尽的反复中,愈来愈利。
也不知磨了多久。
渐渐的,男人终于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妻子端了参茶进来,他,毫不察觉。
妻子望着他怀中。
剑身暗哑,却好像厉眼瞧着她似的,撩拨得她心烦意乱。
她又妒忌。
丈夫付诸所有心血,甚至此时身上还透着它出炉时,炽热的腥甜。
他不是他了,而是它的奴仆。
而她,甚至被他遗忘了。
只能端一杯参茶,默默看他,睡梦里都伺候着它。
妻子俯身下去,想替他放下,但他紧紧握着剑柄。
她的泪,悄悄落在剑身上,水光一闪,剑身微微震颤。
丈夫健硕的身形,带着汗湿的臭,但却勾出她原始的欲。
她忍不住挨身贴住他的身畔,轻柔地抚着他的脸、脖颈、胸肌、下腹……
但他没有醒。
没有任何反应。
睡死了一般。
妻子不甘。
她的娇喘在他耳畔,她的手不停游走。
感觉他好像开始炽热了起来,有些发烫。
但还是没有醒。
突然,她惊觉,那炽热不是源自他,而是它!
那剑,不知何时,从他怀里直立而起,甚至泛红,膨胀、跳动!
妻子一惊,猛然松手,吓得跌坐在地。
剑却如有眼,直直昂起,迅雷不及掩耳,向她下体刺去——竟如入鞘一般!
妻子来不及呼叫,咽喉处,只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她的脸扭曲了,死死瞪着那剑没入自己的身体,只余下剑柄和那鲜红的穗。
血液自下体喷射而出,溅了男人一脸!
他惊醒。
她最后抬眼望向他,身体却软软倒了下去。
男人缓缓抽出那柄剑。
血顺势滴落,剑光乍显,蛇形钢花渗出妖异。
月光下,分明还冒着丝丝热气,但却泛出冷冷的寒,光芒毕现!
它高潮处,她肝肠寸断。
而他,血红了一双眼,不是为了妻子惨死,而是为了它出鞘的锋芒,兴奋无比。
123。础
祟祯十五年十二月,李自成至承天。
攻显陵,焚享殿。
地面建筑的木构部分尽毁,只剩孤零零几方石础,依稀勾勒殿堂地基,残留帝陵最后的辉煌。
朱大白的炭笔,唰唰唰地打上雪白稿纸。
浓浓淡淡的线条,寥寥数下,断壁残垣便跃然纸面。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黄昏将至,暮色霭霭。
青灰色砖石,阴阳面对比强烈起来,突显了苍白,又笼着一层昏黄光晕。
四周,透着一股焚烧气味,好像摧毁它的火焰近在鼻尖。
他赶紧从包里拿出颜料盘,挑了几支颜料罐。
笔刷沾了水,再浸润调好的色彩,刷上画纸。
砖石瓦砾,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