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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健硕,肤色黝黑。
这样的男人,来这么个偏远的地方,租这么一个七十几平米的小套间,你说是用来干嘛的?
当然是,养、二、奶!
老吴一边按着门铃,一边已经开始遐想着,里面会住一个怎么样的二奶。
按了半天门铃,里面才传来一个女人懒懒的鼻音。
老吴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天啊!运气太好了!
马上就能亲眼目睹二奶的真面目啦!
门一打开,却是那个魁梧的男人。
他将老吴让进屋里。
老吴一眼望去,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那个传说中的二奶,斜靠在床头。
咦?奇怪!
她虽然看上去挺年轻的,却不甚貌美,姿色相当平庸,体态也略显臃肿。
不不,不能说臃肿,而该说是巨型!
她简直比普通的成年女人大了一倍!
而且,她的肚子圆鼓鼓的,显然已经有了身孕!
那魁梧的男人服服帖帖地蹲在她面前,显得像一头温顺的小绵羊!
“爱妃,这是谁?”
那女人开口问道。
啊?
她,竟然称那男人为“爱妃”?
老吴呆呆杵在那里,头皮有点麻麻的。
他嘴巴张了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哦,他就是我的房东啦!来量一下窗框,好给我们做帘子!”
男人几乎是献媚地回答女人。
“上次你不是说嫌这个颜色太浅,不遮光么?”
“哦!这样啊!那请自便了!”
女人看着老吴,点了点头。
老吴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拿了尺子走到窗口,开始测量,但他的心里却炸开了锅。
只听那女人的声音又传来。
“爱妃,去帮我拿些吃的来,我饿了!”
这一次,老吴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她确确实实,管那男人叫作“爱妃”!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那男人,发现他脸上竟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屁颠屁颠打开冰箱,捧出一罐子像蜂蜜之类的浆状体。
“你看,这可是刚采集回来的呢!可鲜甜了!”
商人捧着那个罐子,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勺,送入女人嘴里。
“哦?储备够多吗?最近我身子困乏,总也懒得动弹。”
“放心,我死以后,你还可以喂我们的宝宝吃很久!”
老吴听着,吓得脸都白了。
这番场景,他见过的!
在某一集讲蚂蚁的《动物世界》里!
雄蚁和雌蚁相识后,会觅一处交尾。
雄蚁寿命不长,交尾后不久便会死亡,因此他要在死前替“遗孀”找一处小室,让怀孕的她,独自过活,生下后代。
而一个蚂蚁族群里,永远只有一个蚁后,她会继续拥有许多其他雄蚁。
他们是她的“妃”,只要负责不断与她交配,受精,怀孕产卵,将族群继续壮大,繁衍下去。
96。痴
人人都知道,阿蛮记的“玫瑰花卷”,天下无双。
甚至连美食栏目的记者都来竞相采访。
“嗱,这位就是阿蛮记的老板啦!”
还没等阿蛮反应过来,一个摄像机镜头便被推到他面前。
有些拘束,但很快适应了,扬起一个微笑,点点头,又朝镜头挥了挥手。
“老板,能不能请你给我们说说,怎么会想到要做这种‘玫瑰花卷’的呢?”
“……是因为我女朋友咯!她很喜欢玫瑰,我也常常会送她玫瑰花。但又觉得这样摆着,总会凋谢,好可惜咯,于是就拿玫瑰酿成玫瑰露,然后加在面粉里,做成玫瑰形的花卷,再送给她。这样既好看,又好吃,她也很喜欢。”
“哇!原来这么浪漫啊!”
记者不由得赞叹,说话间,店外排队买花卷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龙。
“那你生意这么好,也不请人帮手?店里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啊,我女朋友也会帮我一起呀,她就在后面厨房里。我们每天从凌晨3点开始做花卷。
和面,调配玫瑰露,拌葱油,都是她帮我手。她舍不得我累,又不肯用机器和面,说那样会失了面粉的柔韧口感。花卷好吃,都是因为她花了很多心思。”
“那你们每天这么忙,还有没有时间像其他情侣那样约会啊?”
“当然有啊,我们每个周末都是不开档的,就会一起在家里看看DVD,或者也会逛逛街,看看电影。”
“哇,那你真是二十四孝好男人了!可不可以请女朋友出来,一起拍个合影呢?”
阿蛮笑了笑,“我女朋友比较内向,不喜欢见生人的,而且后面确实忙,走不开。你看,还有好多人排队呢!”
“哦……”
记者觉得遗憾。
厨房和前面,只隔了一道门帘。
那里面,有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心灵手巧地炮制出一朵朵美丽的花卷玫瑰,令外表普普通通的阿蛮,脸上发出那么甜蜜的笑容?
好奇的记者还是不甘心,趁着阿蛮收钱的时候,猫身偷偷溜进后面的厨房。
小小的厨房里,根本空无一人。
只有几百屉蒸得热气腾腾的花卷,如绽放的玫瑰,散发着淡淡香味。
墙上,挂了一张大大的,周慧敏的海报。
还有阿蛮自己PS的一张合照,裱了镜框,摆在案头。
周慧敏靠着他的肩膀,手里捧了一束玫瑰,笑得甜蜜。
这就是那个喜爱玫瑰又体贴的女朋友?!
原来,她不但藏身厨房内,更只存在阿蛮的幻想里。
他和一段根本不存在的爱情,做出人间最旖旎的滋味。
也融入自己无处排解的,不可告人的,一片痴。
97。嫣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相爱相敬,不离不弃……
新郎和新娘的声音,甜得可以滴出蜜。
如玉,听得几乎要落下泪。
这世上最动人的誓言,字字如刀,割得她支离破碎。
今日盛装打扮,一如当年温婉美丽。
站在他面前,却是参加他和别人的婚礼。
她远远坐在宴席一角,所有来宾都欢欢喜喜地瞩目着新人。
唯有她,孤零零坐在那里。
这喜宴,是她爱的祭礼,断送她一生所盼。
“在礼成之前,我还要问问,有没有人反对呀?”
司仪半带调侃,台下众人笑着,大喊“没——有”。
我……反对。
如玉心里已经呐喊了出来。
但终于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只微微牵动了嘴角,但又用牙齿紧紧咬住,泪却忍不住滑落下来。
“那,就请诸位举起酒杯,祝福这对新人吧!”
司仪的声音,激情澎湃。
台下举杯的声音哗然一片,热闹非凡。
她慌忙也随着其他人站起身来,举起手里的香槟酒杯。
香槟的气泡冉冉上升,遮住她眼中失态,脸上泪痕。
怎么会这样?
他该是属于她的呀!
他也曾对她说过“不离不弃”呀!
他27岁中举,意气风发,还搂着她的腰,笑着吟诵:美人如玉剑如虹……
但风花雪月,不敌国难当头。
他推迟了婚礼,说要戒诗、戒酒、戒美人,全身心投入仕途,要为民请命。
而美人如玉,只为他一人,蹉跎一生。
他说过,如能给他一个升迁的机遇,他必定能改变国运。
要帮助林则徐禁烟,还要和梁启超他们一起,轰轰烈烈地革新!
她也说过,她愿意等。
38岁,他终于中了进士。
而她,为了不肯服从父命另嫁他人,离家出走,落发为尼。
48岁,他辞官回乡。
再见面时,她红颜早已逝去,美人不再如玉。
而他,仕途失意,也失了如虹剑气。
但他,许她来世!
说好了要一起投胎,要记得对方,要再续前缘!
为什么自己做到了,他却没有做到?
他竟完完全全,将她忘记!
更无法相信的是,他竟投胎,成了女人!
他今身,甜蜜地躺在别人怀里,成了他人的妻。
连一个让她去争、去说反对的机会都不给!
前尘一切,那句“再续前缘”,原来早已失去意义。
他或许只是一时感慨。
是她误会了,太当真。
他上辈子如此不得志,为什么还要记得?为什么还要回忆?
当然最好忘得干干净净!
新人,双双敬酒来到如玉面前。
他,在另一具女人身体里,挽了新郎的手,递给她一杯酒。
她接了,手微微有些颤抖。
当初黄泉路上那杯忘忧茶,她不肯伸手。
但现在——
“来,我敬你们夫妇,祝你们,今生幸福。”
如玉仰脖一饮而尽,眼眶中的泪和一世的苦等,最后只化作一笑,嫣然。
98。紫
骆苏第一次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是在一个下雨的夜里。
它的主人开门回家,怀里抱着一只乖乖巧巧的小猫。
“骆苏,你看,我给你带了一个玩伴呢!”
主人双手将小猫托着,小心翼翼地送到它面前。
骆苏冷冷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侧头望向窗外。
雨丝打在玻璃上,滑下一道道泪痕。
它听主人的朋友对主人说起过的。
如果所养的宠物已经年纪大了,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先抱养一只新的。
这样,即便老的那只死了,也好有新的寄托,不至于太过悲痛。
骆苏懂的。
十八年了,它能明白主人的心思的。
十八年对一只猫来说,已经够久了。
最近,它已经老得不太走路了,只天天趴在宽宽的窗台上,看夕阳西下,看草木凋落。
回想起来,主人也不算是对它不错。
半个月大的时候就把它抱回家。
那时,它还是一只站都站不稳的小猫。
浑身浅浅的灰色,没有一丝杂毛。
那时,主人也还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少女。
逢人便说,“看,我养了一只紫色的小猫!”
人家纠正她,这猫不是紫色,是灰色的!
但她不相信,她认定了那是紫色,还给它取了名字,叫作“骆苏”(上海俚语:茄子)。
她叫它名字的时候,嘴唇微微撅起,样子很可爱。
它很喜欢。
于是,它也跟着无视自己一身灰色,成了她心目中的“骆苏”。
骆苏想想,自己也算有些符合紫色的某些特质,比如,忧郁。
还记得主人出嫁的那天,它戴了一个紫色的领结,代替主人已故的父亲,送她走上红毯。
新郎牵起主人小手的时候,它的眼眶湿润了,无以名状的感伤。
好像割舍不下,但又不得不放手。
那时候,它有些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