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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刚刚修葺一新,搬来了不少中国的宝物器皿装饰,别有新意,就差浴室一个泡澡的浴缸,怎样都挑不到合适的。
千辛万苦把这个鼎运了回国,倒刚好配衬他巨大舒适的浴室,显得豪华而有东方的神秘气息。
他将热水放入鼎中。
水不停冲击着鼎的内壁,激荡出嗡嗡响声,气势恢宏。
他置身其中,沐浴了上古的气韵,仿若穿越时空,来到了中国的春秋时期。
中国真是个奇怪的国家,经历了那么多辉煌岁月,拥有那么深奥的千年文明,居然不懂好好珍惜!
迷迷糊糊中,约瑟夫先生忽然见到了一个白衣老妇,她穿了斜襟的布衣,肥大的袖子,袖口紧收,下摆如月牙层叠。
他知道,那是春秋战国的装束。
她的手里,持了一把勺子,舀了浴缸里的水,轻柔地浇在约瑟夫先生赤裸的肩头,微烫,十分舒服,简直就是皇帝的待遇。
他半梦半醒,好奇地问:“这位女士,你是谁?”
“人人都叫我白婆婆。”
白衣婆婆缓缓又舀了水,淋上约瑟夫的额头,笑容可掬。
“哦?请问你是这口鼎的守护神吗?”
“算是吧。”
约瑟夫来了劲,原来中国也有阿拉丁!
“那请问,这鼎原来是用于做什么的呢?”
白婆婆停了手里的动作,扶了鼎沿,一时感慨。
“这鼎,叫作鬲。是一种煮饭的炊器。春秋时期,吴越一场战役,吴国君主曾命我,以这口巨鬲,煮制了一顿米饭,击退越十万大军军心,令吴国轻易取得胜利。”
“这口鬲,竟有如此大的神力?”
白婆婆不再说话,只是笑着,执了勺,不停在水里搅动着。
第二日,约瑟夫先生的家人被一股奇异的肉香催醒。
他们寻着香气,来到了浴室。
新从中国运来的浴缸里,翻滚着一锅稠粥,蒸腾着,肉欲横流,令人馋涎欲滴。
50。米
白婆婆的手,浸泡在水里,荡漾中有些不真实感。
她不停搅动着米粒,永远顺着一个方向,划出一个圆,再划出一个圆来。
那些米粒追逐着她的手,不停地在筛中兜转,越来越晶莹。
普普通通,是吴国的香米。
她着人抬出一口用了不知有多久的巨型铜鬲,三足中空,饕餮图腾,外沿翻折,着手处磨得光滑无比。
这巨大的铜鬲,放置在吴军营外的空地上,显得白婆婆又小又干瘪,却有着一种怪异的和谐。
白婆婆将分批淘好的米,一齐置入铜鬲。
这米,她足足淘了九遍,不能少,也不能多。
以隔日打起的河水浸泡片刻,再生柴引火开始煮。
起初用的是猛柴,柴要干,火要烈,将水与米逼得不停翻滚交融。
再转用稻草,稻火性温,柔而不弱,慢慢熏陶,令米在滚水中渐渐吸取水汽,缓缓膨胀,煮至水干。
而后,以无火热碳煨烘,传出第一缕焦香的时候,米便已成炊。
此时,撤了碳,却不能即刻开盖,要闷上一会儿,等米粒吸收最后残存的火气。
最后,白婆婆命四名士兵,揭盖而起。
顿时,一阵滚滚米香冲出鬲内,白莹剔透的米饭,怒放着致命的吸引力。
白婆婆立刻命三千女眷一同站在鬲边放声哭泣。
泪水,雨点般撒入鬲内,浸润每一颗米粒,更助长了蒸腾四散的香气,源源不断,暗藏玄机。
那边厢,越王接到了探子最新来报,说是吴国已经准备投降,备下巨鬲,内有百斗吴国香米煮制的饭,随降书一并送至越国营外。
越王心想,吴国没准是诈降。
他知我粮仓耗尽,士兵个个饥肠辘辘,特地备了香米饭,是想下毒?
他急急忙忙走出营外,却见巨鬲已置于营前。
一众士兵着魔般被香气吸引,围着巨鬲,争相上前盛饭。
这米,松松软软,却粘滞筷间。
放入口内,柔中带韧,湿而不烂。
初初满腔清甜,而后带出一股微酸,更转而涩苦。
士兵们只尝一口,便难以下咽,泣不成声。
这是他们亲人凄苦的盼望,临别的最后一餐。
没有美酒佳肴,而是简简单单,一碗费尽心思的米饭,藏了无尽担忧。
他们吃着吃着,泪流入碗中,伴着无奈和眷恋,启程上路。
就和现在所尝到的,一模一样。
越国,十万士兵,一夜之间,溃不成军,无人恋战。
翌日,不战而降。
51。艳
五更天,更漏刚敲过。
宫墙内,桃花临风盛开。
层层叠叠,浓烈的粉红,令人窒息。
哀帝和董贤,一夜无眠。
共坐御花园。
初晓的迷朦,桃花的盛宴,他与他,醉入桃花宴间。
“皇上,你为何对我如此好呢?”
“我对你好吗?我只恨不能倾我所有!纵使给你再多的赏赐,却无法给你一个名份。”
“皇上不怕群臣们闲话么?”
“他们可以讥笑我,辱骂我,诅咒我,但没有任何能够阻止,我,爱,你!”
“皇帝,不都该勤政爱民么?”
“可是我只想爱你一个人。难道,这就错了么?”
舍人董贤,眼波流转,清浅的一个笑容,不经任何粉黛妆点,却足以令后宫三千佳丽失色,令江山社稷失君。
他的艳,惊世骇俗地,胜过所有,直指人心。
天之骄子,在他面前,如同卑微的凡人,甚至不敢抬头仰视。
从此,他奋不顾身,爱上“他”。
这,便是世俗唾骂的爱情。
“他”的容貌与性别,成为了万民众矢之的。
是不可逾越的禁忌。
难道皇帝,就不能独爱一个男人么?
哀帝叛逆,挑衅全民。
他掏空了自己,甚至是王位,都可以拿来奉献给他的爱情。
这样的男人,却只能令世人唾弃?
七日前,哀帝驾崩,董贤殉情。
三九严寒,御花园内,桃花竟如梅花般,竞相争艳。
天方亮起,宫人惊奇发现,花瓣飘落之处,空空勾勒了两个相依偎的人形来。
肆无忌惮的外戚王莽篡权,不相信董贤就此死去,撬开他的棺木,只见满目桃花,人已无形。
52。祭
时过境迁 又是春天
但诸位亡灵 想必还无法安息
你们还有好多要担心的问题
父母有无新家
子女有无书读念
救助的物资到底能不能够送到迫切需要的人之手
各界捐助的数字 每天还在飞涨
从几千万到几十个亿
有多少人
对这数字虎视眈眈
也许过了一个冬季 他们已经不再忌惮
他们完全忘了
你们 还在天上看
谁敢擅动灾款
你们便找他清算
将你们的怨恨和来不及咽下的那一口气
化作最狠毒的利器
惩治那些灭绝人性的贪官污吏
慢慢耗尽他们的元气
侵蚀他们的躯体
掏出他们的心
让他们
或在极度富裕中痛苦死去
眼看着金钱无能为力
或看自己家人一个个先他而去
绝子绝孙绝亲绝戚
今天
你们所遭遇的不幸
来日
他们也必将感同身受
甚至
变本加厉
就让我们在阳间
与诸位一同欣赏
他们的报应
53。怨
程家新请的阿姨,叫作小凤。
三十岁上下,皮肤白皙,下巴尖尖,眼睛细长,却并不美丽。
一般情况下,女人是绝对不会找个美丽的阿姨摆在家里的,甚至连年轻的也难免顾虑。
可也许程太太对自己的美貌绝对有信心,因此,毫不犹豫地,就把小凤给请了回去。
虽然是叫她阿姨,但其实小凤只比程先生大两三岁。
程先生本来经常加班到深夜回家,没有机会接触这位钟点工阿姨。
但最近经济不景气,公司接不到单子,索性放了员工十天假。
他便有机会,闲在了家里。
小凤话不多,做事很卖力。
她手脚勤快,认真仔细,交待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忘记。
而且难得的是,她对孩子相当细心。
程先生的宝宝才六个月大,吃喝拉撒都由小凤一手料理。
最近,她还发现宝宝成天咿咿呀呀吐泡泡。
小凤告诉程先生,那是因为宝宝要长牙齿了。
为此,她又特地去帮宝宝买了一个牙胶,专门让宝宝磨牙。
有这样一位得力的阿姨,程先生乐得轻松自在。
白天他无所事事,居然坐在客厅,听着音乐,画起了阿姨的素描来。
这一画,程先生才发现,小凤长得虽然不美,但居然很像一只……狐狸!
可惜!
狐狸,不是狐狸精,两者相去甚远。
但搞艺术创作的人,总是有很多想象力。
程先生甚至怀疑,她就是一只狐狸。
于是,程先生总是不由自主地,留意她擦地板时候的样子。
看看她翘起屁股蹲在那里的时候,藏匿的尾巴会不会显形?
程先生第一次开始觉得不对劲,就是在这十天假期的第一个夜里。
那天,他才留意到程太太特别奇怪,从下班回家一进门,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不曾看他。
她时不时和小凤聊天,说着孩子最近的变化。
一直到小凤忙完了所有的事,到点离开,程太太才好像终于发现自己先生的存在。
她不再需要他,不再依赖他,只当他是个摆设一样,连亲热都没有了兴趣。
她做任何事情,都只问小凤,甚至连明天要给宝宝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一一咨询。
程先生突然觉得,自己反而成了这个家多余的人。
这样的感觉,在接下来几天里,愈来愈强烈。
有一天,程先生想去拿自己许久没有穿的一件运动衣。
但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他打电话问程太太,程太太也说不知道,让他问小凤去。
她还说,家里的每件东西,只有小凤知道摆在哪里。
程先生又发现,那些他精心摆放装饰品,也好像变了位置,但是日子久了,他又想不起它们本来放在哪里。
这个家,好像越看越是陌生。
有一次,宝宝哭了起来,程先生过去抱她,但宝宝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小凤,她只要小凤。
第十夜的晚上,程先生终于忍不住了,趁着三个人都在,他决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