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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牌楼上好像有人!”简沉的目光穿过密集的雨幕看到不远的佛牌楼上有一个蹒跚的影子在攀爬,背影熟悉。简沉大喊:“磐儿,那是磐儿!”
简沉冲向了佛牌楼,用她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速度跑了起来。简沉从懂事开始她就是一个淑女,循规蹈矩,做的所有事都合乎礼教,多少年她都没有这般痛快淋漓的在雨中奔跑过。
发髻散了,衣服脏了,仪态没了,不要紧,只要儿子没事!倩儿已经跟不上了简沉的脚步,她在后面喊:“夫人,小心点。”
简沉听不到这些,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冲进了佛牌楼,冲进祭堂,通往楼上的木门不知被谁打开了,简沉顾不上思考这些,跑上了楼梯。佛牌楼有七层,七丈高,简沉一圈圈沿着楼梯跑了上来。
七层牌楼上有一个黄金铸成的金台,金台端正摆放着一副展开的画卷——《十二神佛图》。金台外有一扇小门,通往佛牌楼的楼顶,小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迎着夜雨站在靠近天空的楼顶仰望身下。
曹磐目光迷离,眼睛里晃动的都是金色的佛像,它们向曹磐招手。曹磐一点点合十了双手,迈向金色。
“不!”简沉抱住了就要踏空的曹磐,曹磐回过头看到了简沉,笑道:“娘,你来了。”
“啪!”一声脆响,简沉的耳光掴的曹磐不知所措,他呆在原地望着娘。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娘也从来没有打过自己,曹磐觉得心里很疼,鼻子很酸,但他哭不出来。
“你做什么,想死吗?”简沉的语气变得自己都陌生,她是太难过了。
“磐儿不想死,我只想……变聪明。”曹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简沉茫然问:“变聪明,怎么变聪明?”
“小倩姐姐说,神仙……可以帮我们做任何事……我想找神仙把我变聪明。”曹磐指了指小门内,简沉看到了佛画。简沉摇头说:“磐儿,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
“不!”曹磐突然大声说:“有神仙……有神仙。”
“你来这里,就是想找神仙变聪明?是不是府里又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娘。”
“没有,没有人欺负磐儿。我想变聪明,爹就会喜欢我了。娘就不会再哭了……不哭!”曹磐晃着脑袋说出了心底的愿望,简沉感觉眼前被一片水雾所笼罩,她紧紧抱住了自己儿子:“娘不哭了。磐儿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娘的泪是咸咸的,小倩姐姐的泪也是咸咸的,为什么只有磐儿哭不出来,为什么只有磐儿没有眼泪?”曹磐从不知道哭的感觉,也不知自己泪水的味道。
苏木快步走出树林,赶往自己的府中,身后的树影里似有一个流动的人影,苏木猛的转身,冲向树林里,但左右只有根深蒂固的树木,哪里有什么人。
苏木摇摇头道:“我眼花了?”苏木穿起蓑衣,赶回家中。
三月二十二日,磅礴大雨来了,天蓝城的头顶像砸下了无数厚重的拨不开的云层,一层层里灌满了雨水,遮天盖地的将大地万物所覆盖。
天蓝城县衙。
“曹冠洲每年都会向县衙里捐银子修葺县衙,我在任的几年每年也都去曹府拜谢曹冠洲。”
“进入曹府,或许能有更多的收获。”黎斯道,辽宽也说:“是啊,黎兄就陪我一道去,我这就准备,发了拜帖就可以去了。”
“好。”
曹冠洲搂着安蓝童一夜风流,早晨起来食欲大振,吃了两大碗白米饭。曹冠洲瞅了端坐的简沉一眼,曹磐已经找到了,木呆呆的陪在简沉身旁。
曹冠洲吃完饭食,没多久,辽宽同黎斯还有老死头就到了曹府,曹冠洲让苏木在门口迎接辽宽。苏木恭敬的将几人迎进了曹府内,过了前堂,来到了正堂前的门院里,突然,一个青衣家丁抱着脑袋从旁边小门里窜了出来,他嘴上全都是血,脑袋上也开了口子。
青衣家丁冲到了门院,身后还跟着另外五六名举着棍棒的家丁。
“住手!”苏木喝一道,抱头流血的家丁扑到苏木脚前,哭喊道:“苏总管,你救救我!”
苏木眉头皱了皱:“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你问他自己。”冷冰冰的话语,从小门里又走出来一人,身形窈窕多姿,不是二夫人安蓝童,又是哪个。
“二夫人。”苏木躬身道。
“二夫人,安……蓝童?”黎斯同老死头对望一眼,嘀咕道。
“我刚刚回到房间,发现有个家丁打扮的人从我门口仓皇的跑了,等我回到屋里却看到衣柜里的衣服都被人翻过了,而且……我的贴身肚兜也不见了。”安蓝童脸色煞白,指着扑在苏木脚前的家丁说:“我派人查了所有家丁,果真在这家伙的铺盖里面找到了肚兜。苏总管,你说,该不该打。”
“该打。”
偷肚兜的家丁浑身颤抖的从怀里抽出一件红色肚兜说:“苏总管,这不是我干的,我在屋里睡了一觉,等醒来就发现怀里是这个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苏木一抖脚甩开家丁,冷冷道:“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我冤枉,冤枉啊!”家丁被拖走了,黎斯目光盯着家丁遗落的那件红色肚兜上,是一件小巧的肚兜,血红的颜色,上面用金线绣了一只凤凰,还有一个“常”字。
安蓝童快步走上来将红色肚兜捡起,转身走了。
曹冠洲早在正堂恭候了多时,一番客套后,辽宽先感谢了曹冠洲的慷慨解囊,资助官衙的修葺,然后又东扯西聊的谈了些别的东西。黎斯盯着曹冠洲,倏然说了一句:“曹老爷,二夫人美貌倾城,像极了我失去音讯的一位堂妹,恕黎某唐突了,想问问二夫人是哪里人?”
曹冠洲正视黎斯,方才辽宽虽然一笔带过的介绍了黎斯,但曹冠洲阅人无数,他本能的感觉这位辽宽身旁的黎捕头不一般,于是郑重的回说:“蓝童是平阳古城人,但她是个孤儿,父母亲人都不在了,我想黎捕头应该认错人了。”
“想来是。”
黎斯等人没多久就离开了曹府,出了曹府,黎斯对辽宽道:“辽大人,请马上派人去一趟平阳古城,查一查安蓝童这名孤女的身世,越详细越好。”
“好。”辽宽应道。
黎斯、老死头同辽宽分手后,黎斯脑海里始终回绕着安蓝童取走的那件红色肚兜上金线所绣出来的“常”字,心中有了一个方向,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黎斯回到驿馆,白珍珠百无聊赖的在逗一只笼中的小鸟,见黎斯来了,白珍珠好大不高兴道:“黎大哥,你让人家帮你去明察暗访,你自己倒是跑去人家府里吃酒吃肉了,哼,不公平。”
“白大小姐,这次辛苦你了,黎大哥记着了,下次再有好吃好喝的,我就不带着这个老家伙了,带你去。”黎斯用嘴角撇了撇老死头,老死头用鼻音道:“其实死人汤就蛮美味的,你们两个想不想喝。”
白珍珠作势要吐的样子,黎斯笑过后道:“有收获吗?”
“我听黎大哥的话,去了天蓝城最大的几家古玩字画店,终于问出了这纸的来历。”白珍珠从怀里取出了几张纸片,正是从佛牌楼祭堂里发现的留有神秘字迹的纸片。
白珍珠眼睛冒着古怪的光彩,说:“这是出自南仙州的汝川素纸。”
“南仙州,汝川素纸?”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知道这汝川素纸在天蓝城里卖多少钱一张吗?”
“多少钱?”
“三两银子一张。因为汝川素纸本身带有一股淡淡的木香,这种香气即便在变成纸张后也依旧保留,所以在金州境内,汝川素纸又被称作汝川仙纸,想想就知道它的价值了。”
第八章 凶案再现
安蓝童睡梦里总是感觉有张脸贴在自己周围,偷偷的窥探着自己,脸上的眼睛里射出冰冷的幽蓝色,安蓝童挣扎着从蓝色目光里逃了出来,她睁开双眼,冷汗已袭满了后背。
安蓝童再无睡意,身上冷汗浇透了薄衫特别不舒服,她叫来了跟房的丫头准备了洗澡水,来到浴房两三下就钻进了澡盆里,热乎乎的洗澡水让安蓝童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安蓝童梳起长发准备起身,倏然,她看到浴房的窗外站着一个人影。
难道有色鬼来偷窥自己?安蓝童摸索到了澡盆旁的一把铜镜,她穿好衣衫,举起铜镜猛的冲到了门口,安蓝童举起铜镜刚要砸向藏在窗外的人,却硬生生又停住了。
“你?”安蓝童惊讶道。
浴房窗外站着的并非什么色鬼、登徒子,而是简沉,还有小倩。
简沉微笑的望着安蓝童说:“方才经过侧堂,见到你的跟房丫头在为你准备热水,还说你老做噩梦。经常做噩梦是脉虚体寒的表现,所以我让厨堂里给你准备了凝神养心的桂子茶,这不刚端了来却发觉妹妹你在洗澡,我不便打扰,就跟小倩候在门外等你洗完出来。”
“蓝童谢过姐姐。”安蓝童接了桂子茶,简沉瞧了瞧安蓝童衣衫还浸着水迹,关心的说:“妹妹,擦干了身子再睡吧。春夜深寒,小心冻坏了身子。”
简沉跟小倩走了,安蓝童端着桂子茶迟迟留在浴房外,蓦地转脸看向旁边紧闭的浴房窗户,安蓝童茫然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春夜深寒,噩梦连连,这是我的宿命吗。”
三月二十五日,天蓝城,大雨断断续续接连了十天有余,灰蒙蒙的天色同春雨的清寒包围着这座繁华的城池,这是黎斯留在天蓝城的第七天,辰时,去往平阳古城的捕快终于回来了。
天蓝城县衙,辽宽、黎斯,还有老死头围拢在县堂里听着搜集证据的捕快汇报情况。
“我去了平阳古城后,持着辽大人的手书找到了平阳县衙帮忙,平阳县令很痛快答应了,没多久就查明了安蓝童的底细。原来安蓝童出身于平阳古城的烟花青楼,那青楼名叫胭脂醉。胭脂醉的老鸨说安蓝童是她花钱买来的孤女,买来时她只有四五岁大小。老鸨将安蓝童培养成了胭脂醉的当家花魁,去年曹冠洲去了一趟胭脂醉后,就相中了安蓝童。于是曹冠洲花黄金一万两将安蓝童赎出了胭脂醉,而后娶她进了曹府,成了曹府二夫人。”捕快说完,黎斯点点头,问:“我交代你的事情问了吗?”
“问了。”捕快接着道:“那件红色绣有‘常’字的肚兜是安蓝童的贴身之物,老鸨见过几次。”
“还有最关键的线索,老鸨揪出了当年将安蓝童卖给她的男人,那男人当年卖了安蓝童后就留在了平阳古城,平阳县衙根据老鸨的辨认很快找到了他。”捕快有些激动的说:“我已经将那个男人带回了天蓝城。”
辽宽和黎斯很快见到了这个将安蓝童卖入青楼的男人,男人大约五十岁上下,面容憔悴。男人低着脑袋说:“我是逼不得已才卖了她。”
黎斯冷冷问:“你是谁,安蓝童又是你的什么人,说清楚。”
男人抬头,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眼,说:“我是十六年前天蓝城常家的家仆,黄中。”
“常家?”辽宽吃惊的说,黎斯却似早已料到了这结果,接着问:“那安蓝童呢,她是谁?”
“她,她是……”
黎斯和辽宽刚听完去往平阳古城回来的捕快说完情况,县衙外刘光带着几名捕快急色匆匆的赶了进来。
“大人,这几日我暗中跟踪曹府总管苏木,但从昨天开始这小子突然不见了。我怕他跑了所有带人去了他家,果然这小子逃了。我在距离苏家不远的一间废宅里找到了这个。”刘光将一个黑布包袱打开,里面是带血的黑衣,还有一张假的脸皮,脸皮上都是黑色的毛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