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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古代有的房屋几乎整面墙壁都是窗户,窗与窗之间只相隔窗框的厚度,不足十厘米,可以很轻松地实现窗与窗之间的递送。』
“那么,他是怎么关上账房的门的?那扇门不比回廊的小门,门扇包了铁,非常的紧密,只有细小的丝线或者很薄的丝绸才能通过门缝,而且下方门槛也把门下的缝给挡住了。”
“就用邵老板那件薄丝料子的外衣撕下的布条。”
“丝绸布条?”
“丝线拉不动那么沉重的木门闩,只能是光滑的薄丝布条。用一根长的和一根短的,长的一根横着环绕过门闩,在门内棱边后打一个单边蝴蝶结,能解开结的那端布条头长一点儿,往下穿过门缝,先是缚在门环上以备关门后解开蝴蝶结。然后环绕门闩的这条布条并不扯紧,在前方留一个除去门板厚度还能放下一个巴掌的宽余,也先绑在门环上。短的一条丝绸布条垂直兜住门闩的右端,在门掩上后,左手提着短的布条把门闩对准右边的卡口,右手则解开绑在门环上的长布条,手指插入布条内部绷紧,再揪住布条左边拉动。因为门闩的棱边卡住蝴蝶结,布条是不会从后方滑向前,只会推动门闩往右边移动,一直进入到卡口。至此,门已关上,剩下的事就只是拉开蝴蝶结,抽出两条布条。”
“好复杂,听起来好像很耗时呢!”
“确实,而且还必须以邵老板肯喝下麻沸散为前提。”
“把他打晕不行吗?”
赵昊启摇头,“不行,那个撑不到四个小时。”
“邵老板不是商人吗?商人都很精明的,不可能那么傻会自己喝下麻沸散任人宰割吧?”
“就因为他手里拿着这东西,太有恃无恐了。”赵昊启神神秘秘地托起比巴掌还小的小铁盒。
“里面就是那宝贝?”元宝双眼发亮地看着小铁盒。
“要看?”
“要!要!”元宝猛点头。
赵昊启让元宝拿来让他按照拓印复刻的玉佩,放在铁盒盖子上。铁盒盖顶有着环形凹槽,中间有凹凸花纹围绕装饰着一个“昌”字。玉佩恰好与纹路贴合,一半陷入盒盖。赵昊启手指摁在玉佩上一拧,随即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响起。
小铁盒打开,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件不大的玉石雕刻品,玉质非常好,晶莹剔透,散发着莹白的光泽。玉石饰物不是完整的,像是从颇大的玉饰上碎裂出来的一小块,不过上面雕刻的是何种纹样还是清晰可辨的。那是凰,只有后宫妃嫔才能拥有的纹样。
“这……是凰?”元宝惊疑不定的目光在玉饰与赵昊启面庞之间来回。
赵昊启点点头,面色少有的沉重。
元宝瞬时觉得喉咙干渴异常,他咕嘟地吞了口唾沫,哑着嗓子问道:“这事是不是牵扯上皇宫里的后妃之类……”
“应该比那个更麻烦。这玉上的缺口有一定年月,想是牵扯上的会是有当今太后或太妃背景的麻烦人物。邵老板定然是以为有这么个物品在手,对方一定就范。”
“那他更不该那么不小心,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会杀人灭口。”
“这恐怕内里是有因由的。前一阵子,某地私盐贩运张狂至极,父亲在朝上参了该地的盐铁使一本,使得那盐铁使被撤职查办了。父亲还举荐了门下一个门生接任。新盐铁使走马上任后一举起了官商勾结贩运私盐的一干人等的底,据说这案子牵涉了京城里的商人和京官。贩运私盐是死罪之一,参案的商人是可随时舍弃的弃子,追究下去定然难逃一死。若是这商人就是邵老板的话……横竖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要是能要挟位高权重且是皇亲国戚的高官出面与我父亲抗衡,把案子压下,自己不就能逃过一死吗?”
“原来如此!”
“光是除去一个邵老板,玉饰仍在还不足以免受威胁,要是玉饰落入别的知情人或是识货的人手中,依旧是个大麻烦。因此邵老板认定,该人物有与我父亲抗衡的实力,压下案子轻而易举,而玉饰关系重大,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定然会为了自保而选择接受自己的要挟。殊不知,那人根本没打算与我父亲抗衡,或者权衡利弊后认为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就退而求其次,遣人杀人夺玉。”
“那么,这高官是谁?”
“不知道。”
“咦,公子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这当然了。”赵昊启闷声说道。
“这还不是白忙,光揪出一个动手的,后面的老狐狸还藏得好好的呢!”
“那个恐怕要拿去让大哥瞧瞧,大哥见多识广,看了也许会知道些眉目。”
“这老狐狸是谁咱们先不管,凶手是谁公子可是还没告诉我呢!”
“拜托你,先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好不好?这脑子常不用会长锈的。”
“天天被强迫下棋,我倒担心自己的脑子不是长锈,而是用过度了……”元宝嘟嘟囔囔着。
“这凶手不肯说,陶徐氏是怎么被杀的,总可以告诉我吧?”
“陶徐氏出现是凶手意想不到的事情。幸运阁客栈因地处繁华的花街旁边,顾客多是行商的单身商人,带有家眷的通常不会选择入住。你不是打听到,当日邵老板为了捧唐三娘的摘花宴,宣布当日的住客由他掏腰包赠送摘花宴席位一席吗?凶手故意选择那天与邵老板交涉,邵老板为人也算心细,宴请了一群人,想是尽管没有房客,可是还有好几个人在四周,谅凶手也不敢乱来。哪知道凶手比他所想的要狡猾和胆大——凶手大概也是被迫的,不大胆、凶残也不行,权贵下的死令,不遵从的话,下场可能比邵老板还要惨。凶手趁着客栈里的客人和伙计都不在,从东北角的楼梯上去,在二楼与后门间奔走一回,想是无人会发现。账房和邵老板寝室的位置隐秘,即使客人还在也不能窥见里头的动静,最有可能发现的掌柜们,两个在招呼宴会宾客,一个在客栈前门柜台走不开。闩上回廊的小门,凶手要怎么花费时间布置完全不是问题。
“凶手的计划可说是毫无纰漏,但百密一疏,找瓶儿讨回玉镯的陶徐氏的出现让凶手乱了阵脚。
“一般来说,妇道人家丈夫不在之时不会贸然走出自己的厢房,或许是玉镯对于陶徐氏来说太重要了,也或许是她太生瓶儿的气了,陶徐氏在那个时候下楼找瓶儿算账。陶徐氏知道小门后是掌柜们的寝室,瓶儿是大掌柜的女儿,她以为瓶儿也住在那里头,于是恰好在凶手前往后巷摆弄风筝线之时,进了回廊里那道虚掩着的小门。”
“公子,”元宝突然打断赵昊启的娓娓而谈,“凶手为人那么谨慎,为什么不锁上小门才下楼?”
赵昊启蹙了一下眉心,“为了事后能摆脱嫌疑,凶手不能让人看到他在客栈的回廊上走动,在楼梯上奔走两个来回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怎么可能再那么费事上锁又开锁,还是在绝对会让人怀疑的小门前呢?而那道虚掩的小门,一般伙计和客人都知道不可进入,也只有在气头上的陶徐氏才会推门而入。”
“陶徐氏定然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来不及叫喊就被凶手掐死了。”
“元宝,陶徐氏是被淹死的。”
“对哦,仵作说陶徐氏是溺水而亡的,那……难不成仵作跟凶手是一伙的?”
“怎么可能啊?”赵昊启受不了似的大喊道。
“不然,谨慎又小心的凶手怎么会突然冒着更大的风险,从小门一直将陶徐氏弄到中庭的荷塘里将其淹死?别忘了,中庭下面那道小门可是长年锁着的,而且还是从中庭那边锁上。即使是拿着钥匙,凶手要进入中庭,首先得从西面厨房旁边的入口进入中庭才能开门,这样子不单要在楼梯上奔走两个来回,还得绕整个客栈一大圈。”
赵昊启轻叹道:“确实,要将陶徐氏溺毙在荷塘的确需要如此做。可是,元宝,能让人溺水的地方客栈里可不止荷塘一个。”
“嗯,除了荷塘还能有什么地方?您说是外面的河?”
“真受不了你,为什么不能是井?”
“公子指的是那两口井?那些地方风险更大!厨房里的,虽说其他人是去看热闹了,大厨子可是下午四时后才与大掌柜出的门,在那之前一直待在厨房里,所以不可能在厨房里的井溺亡。中庭角落里的那口井用作洗衣,挖凿暗渠引入河水,因此开凿得很宽,同时也比较浅,大概只有胸口那么深。至于外面的河嘛……凶手把陶徐氏抛下河还可以,要再弄回客栈造成溺水而亡的假象,恐怕是非常麻烦的。”
“是的。”赵昊启对元宝的说法表示赞同,“要是陶徐氏就那么被抛下河不弄回客栈,就会惹来对其死因的猜疑,其间还会引起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上的渔夫的注意。用被子包着缚上绳子吊下河再回收,同样会惹人注意,最后还是必须要抛尸进庭院的水井中。”
“所以还是那口井?”
赵昊启淡淡地道:“就是那口井。”
“我看不可能吧,抛进井中被人发现的风险不是比抛下河更大吗?起码那个没人能看到自己的面目。何况,那么浅的一口井可以淹死人吗?”
“凶手就是利用那口井,而且被人发现的风险是最小的。”
“不可能!”元宝一副坚决不信的表情。
“凶手先是用钝器把陶徐氏打晕,这个钝器是什么?会不会是剑柄?我至今也没能想明白,也许是揪着陶徐氏的头发往坐墩上磕,可是坐墩上没有血迹……”
“公子,我能打断您一下吗?”元宝犹豫着小声道。
赵昊启不高兴地板起脸,“有什么问题?”
“其实无须用钝器也能把人打晕的。”
“能吗?”赵昊启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只需用手刀往颈部耳后的地方使劲砍,即可让人昏迷一刻钟以上。”
“真的可以?”赵昊启望向元宝的眼神满是怀疑。
元宝边小心观察赵昊启的脸色,边小声说道:“像公子这种十多位老师傅花了十多年都教不会半点儿功夫的文弱书生,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但对于我和翠晴这么普通的人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做到。”
赵昊启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嘲讽味十足的冷笑,语气平得像波澜不惊的湖面,“哦——原来是只有猴子和蛮牛才能办到的事情。”
“我不是蛮牛。”元宝不满地嘀咕道。
啪的一声,元宝头顶挨了一记折扇的轻敲,赵昊启大声说道:“你是那只猴子!翠晴才是蛮牛。”
不等元宝发出抗议的声音,赵昊启接着又说道:“那么说,凶手是用手刀把陶徐氏打晕了,他有这个能力。不过这样一来,头上没有伤痕,凶手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人见过陶徐氏的头部呢?”赵昊启歪头想了想,“恐怕是脖子的关系,慌了神的凶手首先是为了不让陶徐氏发出声音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后再击晕。这样一来,脖子上恐怕就留下了指印。当时陷入慌乱的凶手一时没察觉,事后才想起有可能在陶徐氏脖子上留下掐过的痕迹。陆管家和陶商人两人当初见到尸体乱了心神,没有对陶徐氏的死因起疑,可是那两人若是被京兆尹的惊堂木一吓,一一说出来,官差知道了颈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