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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丁二苗的一点算计,崔钰哪里知道?
“西门庆,潘金莲本是良家女子,却被你眨氛T惑,最終红杏出墙,引发后期的一连串凶杀案件。追根溯源,都是因你淫念横生所致。”
丁二苗酌量着用词,道:
“虽然你在当時,已经被武松手刃,抵了武大郎一命;死后又经历三世,一世为太监之身,一世为丧家之犬,又一世为粪坑之蛆虫。但是我认为,对你的处罚,还远远不够,来生,还要再受一番苦楚,以偿还那世之罪业。”
西门庆叩头,道:“听凭大人发落。”
丁二苗点点头,道:
“世上的畜生之中,骡子最苦,吃得少,干得多,也不能繁衍后代。判决你下辈子,投生为骟骡子,遭逢恶主。整天累死累活,但是却草料不饱,鞭挞不停,直至老迈体衰,被人宰了吃肉,千刀万剐。”
武松咳了一声,扫了丁二苗一眼,脸色又缓和了几分。
但是潘金莲无动于衷,在她的眼里,似乎看不見西门庆这个老相好。
“骟骡子……?”西门庆可怜巴巴地问了一句。
骟,阉割的意思。
“对,骡子,服也不服?”丁二苗问道。
西门庆不敢不服,随后磕头谢恩:
“小人服了,不敢有怨言。多谢大老爷。骡子虽苦,但是总有一二十年的寿命。就算在上面吃不饱喝不足,也好过在冥府里受煎熬。”
丁二苗点点头,挥手道:“先給我把西门庆带下去,等待发配。”
如狼似虎的鬼卒上前,将西门庆拖走。
“武都头,我如此发配西门庆,你可满意?有没有不公道的地方?”丁二苗微微一笑,看着武松说道。
“非常公道,甚合我意。”众目睽睽之下,武松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只好实话实说。
丁二苗点点头,一拍震山河,让蒋门神上前。
“蒋门神,你可有说的?”丁二苗问道。
“大人,我被武松杀死在鸳鸯楼,心中不服!”蒋门神说道:“害人的是張都监,实在与我不相干啊。”
張都监和張团练大叫起来,道:“蒋门神,我等皆是被你连累,受你指使,设计陷害武松,你如何血口喷人,反咬我们一口?”
“都不许吵!”
丁二苗一拍震山河,冷笑道:“看来你们是第一次在阴间过堂,是不是?”
“是……”蒋门神三人,战战兢兢地回道。
“崔判官,是这样吗?”丁二苗扭头看着崔钰,问道。
心里却在想,怎么这血溅鸳鸯楼案件,都上千年了,蒋门神等人,却迟迟不发配?
崔钰点点头,道:“诚然如此,蒋门神等人迟迟没有发配,是因为在阴间的刑罚未满。”
我去,在阴间受罚千年?
丁二苗很悲悯地看了蒋门神等人一眼,道:“你们只知道为自己辩解,可知道,阴间还有个叫孽镜台的东西,可以照見你们前生在阳间的一举一动?”
蒋门神和張都监还有張团练一起摇头,满脸迷茫。
“崔判官,怎么这几个家伙,孽镜台都没去过,就开始受罚了?”丁二苗皱眉,看着崔钰问道。
像蒋门神等鬼犯,按照正常的程序,应该是先带去孽镜台,給他们看自己的前生善恶。
铁证如山,让他们无可辩解,然后开始发往十八层地狱,慢慢折磨。
像目前这样,还没有取得证据,就开始用刑,明显的不合規矩啊。
勘查司判官孟凡晋上前,道:
“启禀上差大人,因为蒋门神等人死后,武二爷还在人间,所以不能执对。因此拖了几十年。后来武二爷归天,我们请来地府之中,武二爷却说这几人可恶至极,先发往十八层地狱,把所有刑罚过一遍再说。十八层地狱里,上万种刑罚,这一过,就过到如今了。”
“原来,这是武都头的意思?”丁二苗看着武松。心里想,天星下凡就是牛逼啊,一句话,就将蒋门神等人,在阴间折磨了上千年。
当日,張都监等人设计陷害武松,怕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今天吧?
武松哼了一声,道:“便宜了这帮狗贼,早知道,应该让他们把地府所有刑罚,过上一百遍的。”
丁二苗一笑,道:
“既然蒋门神三人,已经受过了地府刑罚,那么武都头也该消消气了。現在,理应按照正常程序发配。来呀,将这三个家伙带去孽镜台,照一照当年,蒋门神三人,是如何陷害武都头的。看看到底谁是主犯,谁是从犯!”
待续……
第968章 刀!
崔钰急忙说道:“不用如此麻煩,有天子镜在此,照一照便知。”
“那赶紧拿出来啊。”丁二苗催促道。
崔钰挥挥手,立刻就有鬼卒上前,举着一面镜子,对着蒋门神等人照了过去。
勘查司判官在一边操控,時间不大,当年的镜像被调了出来,蒋门神等人背下所做的各种勾当,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蒋门神万万没想到地府里还有这玩意,面对铁证,吓得面如土色,跪地叩头不止,口中大叫饶命。
張都监和張团练,終于松了一口气。刚才蒋门神企图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诬陷他们为主犯,但是現在終于真相大白。
“蒋门神,你个猪脑袋,也学人家玩花招?”丁二苗冷笑,道:
“阴曹地府,也是你可以胡乱说话的地方吗?現在铁证如山,你还告不告武松了?还觉得自己死的冤枉吗?说!”
震山河啪地拍响,冥殿之上,一干鬼犯无不惊惶万分。
“大老爷饶命,我知错了。确实是我用银钱买通了張都监和張团练,让他们设计陷害武二爷的……,我该死,我有罪。”蒋门神不敢狡辩,供认不讳。
張都监和張团练,也一起磕头,道:
“大老爷明察,我等只是从犯,一時糊涂贪图钱财,因此才猪油蒙了心,陷害武二爷。但是武松在飞云浦连杀四人,又回头杀上鸳鸯楼,让我们命丧刀下,我们心中实在不甘,不服……。我们罪不该死啊。”
武松继续冷笑,一会儿看看蒋门神等人,一会儿又看看丁二苗,好整以暇。
武大郎躲在他兄弟的后面,东看西看,有時候也看着潘金莲傻傻一笑,也不知道他在乐呵什么。
而潘金莲站在一边,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武松,从不看別人。
“蒋门神,張都监張团练,你们听着。”丁二苗拍了一下震山河,说道:
“你们三个狼狈为奸,合伙算计武都头,实不分主犯和从犯。谋杀武都头不成,反死于武松之手,也是你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張团练不敢说话,但是張都监却不服,叫道:“武松在飞云浦杀了四人之后,自去便了,何必又回头杀我全家?就这一点,小人不服!”
“闭嘴!”丁二苗喝道:“張都监,我且问你,假如武松在飞云浦扬长而去,你会放过他吗?你是不是要拦关设卡,到处缉捕武松,必欲杀之而后快?”
“我……”張都监張口无语。
假使武松飞云浦杀人之后,就那样落荒而逃,張都监和張团练,自然不会放过他。这个推断,谁都能想得到。
“《孟子》曰:杀人父,人亦杀其父;杀人兄,人亦杀其兄。蒋门神、張都监、張团练,你们可曾知道,武都头杀人之刀,却是出自你们三人之手?!”
丁二苗瞪起眼来,郎朗说道:
“你们手中钱财,案上权印,谁个不是杀人之刀?蒋门神用钱买通你们,你们用权势陷害武松。两个公差还有蒋门神的两个徒弟,自張府出发,带刀而往伏击武松。倘若武松不是武功盖世,其結果如何?那時必然是呐喊声中,四刀并出,飞而起,劈而落,武松之头断,武松之血洒,武松之命绝!
然后你们夜饮鸳鸯楼上,对着杀人之刀哈哈大笑,都说是好刀啊好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们没料到武松飞云浦连杀四人,带着你们的刀子回来了!钢刀从前门出去的時候,还姓張,可是从后面回来,却已经姓武。
如果不是你们起了杀人之心,授钢刀于武松,又怎么会血溅鸳鸯楼,连累了一十九口性命!”
丁二苗这番话,在情在理,入木三分。
張都监和張团练目瞪口呆,全场鸦雀无声。
就连武松,也冲着丁二苗投来敬佩的一瞥。
“好,好,好!”勘查司判官情绪激动,冲着丁二苗一抱拳,道:“上差大人明察秋毫,一眼看破世情人心,佩服!”
張都监和張团练,还有蒋门神一愣之后,随即磕头请罪,心服口服。
“蒋门神、張都监、張团练听判!你们已经尝遍了地狱的上万种刑罚,阴间罪业已满,准许你们投胎。”丁二苗面色如霜,道:
“不过……,我要判你们从今以后,接连百世不得为人,罚为畜类,以供厨庖之用。百世为猪不得更改,百世轮回以后,才可以重新做人。”
“谢谢大老爷,我等感激不尽。”蒋门神等鬼犯被罚为猪,还要口称感谢。
其实判罚他们为猪,这已经算轻的了。做了猪以后,至少不用担心遭到打骂和饥饿,无非是临死之前那一刀,有些难受。
随后,蒋门神等三个鬼犯,被鬼役带走,大殿之上,原告的苦主之中,只剩下了三个男鬼。
“武都头,我对蒋门神三人的判决,你还满意不?”丁二苗又问武松。
武松这次才站起身来,一抱拳,说道:“上差有理有据,武二佩服。”
“哈哈哈,武都头过奖了,请坐,看我继续审案。”
丁二苗正要来问堂下的男鬼,却見黑影一闪,黑无常出去勾魂回来了。
“启禀上差,武二爷案件中,东平府府尹陈文昭带到。”黑无常的铁链一抖,放出一个人来,说道:“已经带去了孽镜台,唤醒了他那一世的记忆。”
那放出来的家伙,揉着眼睛,終于跪倒在地,道:“下官陈文昭,参拜阎罗天子……!”
他见了丁二苗的穿戴,以为是新上任的阴天子,所以口称阎罗天子。
丁二苗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挥挥手,示意他站起来,问道:“当年阳谷县里,武松杀嫂一案,可是你判决的?”
“正是。”陈文昭点头。
“判决王婆先骑木驴游街示众,然后凌迟处死,也是你的意思?”丁二苗问道。
陈文昭看了看身边的王婆,点头道:“是,是下官的……判决。”
“根据当時的大宋律法,王婆之罪,适用骑木驴游街示众吗?”丁二苗再问。
第969章 有伤风化
陈文昭想了想,汗如雨下,道:
“是下官大意了,当時念及王婆这老东西可恶透頂,于是只想着狠狠地折辱她才好。却没注意,用错了刑罚……”
王婆听闻此言,等于揪住了陈文昭的小辫子,扑通一下子跪倒,大叫:“求大老爷給我做主啊!”
“別吵!”
丁二苗喝止了王婆,对那陈文昭说道:“王婆因你判决不当,而心怀怨念。陈大人,少不得,要給你一点处罚了。”
“下官滥用刑罚之罪,不敢推搪,甘愿領罚。”陈文昭也倒有担当,拱手说道。
“好,陈文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