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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怎么又变成了六鞭子,这是怎么算的?”丁二苗不解地问。
拴柱得意地一笑:“那,这个姓袁的猜我的左手多,但是左手却少,这是一错;他又猜我的右手少,但是右手偏偏又多了一颗石子,这是二错;他猜错了两次,不是六鞭子吗?”
“哦……,原来是这样,有道理,有道理啊!”丁二苗哈哈大笑:“那就六鞭子好了,拴柱,屁股做好准备,试一试我的力道!”
长笑声中,丁二苗一挥手,蛇皮鞭在半空中一抖,呼啸着抽在拴柱的屁股上!
“哎哟,丁先生你打错了,你应该打姓袁的才对!”拴柱的两手,一起被丁二苗擒住,挣扎不出,不由得放声大叫起来:“这是什么道理?输了还要赖账么?!”
柱子里的小袁,以及旁观的李伟年,都是同时一愣。明明是小袁输了,可是丁二苗为何要打拴柱?
“拴柱……,愿赌服输吧。”绿珠的声音袅袅飘来:
“早叫你不要调皮了。丁先生是什么人?他可是茅山正宗,阴司在阳间的承命人。以你的微末道行,在丁先生面前显摆,当真是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还不赶紧给丁先生认错?或许还能少打两鞭子。”
拴柱又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石子,不服地大叫:“姐姐,我哪里输了?分明就是丁先生不讲道理!”
“唉……,傻瓜。仔细看你的两手,手心向上摊开,是不是两只大拇指靠在一起了?虽然石子数量没有变化,但是丁先生把你的左右手对调了。”绿珠一声叹息,再不说话。
“啊……?”拴柱大吃一惊,急忙低头来看自己的手掌。
果然,他的两掌平摊向天,作捧物状,本应该是小拇指靠在一起的,现在却变成大拇指挨在了一块!
神不知“鬼”不觉的,丁二苗,竟然对调了自己的两手。
李伟年竖起了大拇指,一道敬佩的眼光射来。心中赞叹,没想到丁二苗身在鬼府,赤手空拳竟还有这样的法力,果然高人。
丁二苗嘿嘿一笑,挥手一抖鞭子,在空气中炸出啪的一声响,冲着拴柱道:“服我了吗,小鬼?”
“不服!还剩五鞭子,你打我就是了!”拴柱倔强地叫了一声,突然又笑着问道:“丁先生刚才的鞭子,在空气中抽出啪的一声。你能告诉我,你一直抽风抽的这么厉害吗?”
“我……抽风?”
丁二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抡起鞭子又抽了过去!鬼东西,输了赌,嘴里还这么刁滑,你丫的不是找抽吗?!
扎扎实实地六鞭子下去,丁二苗终于出了心头之气,把鞭子丢在一边。自打晚上遇到拴柱以来,就一直被这小鬼头捉弄,现在一报还一报,总算找回了场子,双方扯平。
但是拴柱挨了六鞭子,似乎也不见如何痛苦。
他一手摸着屁股,一手指着柱子里的小袁说道:“今天算你走运,遇上了多管闲事的茅山弟子,哼。”
“多谢这位大哥救我,多谢拴柱大管家让我。”小袁也算机灵,在柱子里一脸感激地道谢。
“丁先生,李大哥。”拴柱回过头来,道:“现在游戏结束,请两位还去正厅落座,听我姐姐说正事儿,请——。”
“好,我倒要听听,你姐姐有多么曲折的故事,哈哈。”丁二苗心情大爽,折身走向正厅,大步流星。
第076章 前生
书接上回,丁二苗和李伟年重新回到鬼府前厅落座。偏偏严绿珠礼数周详,又再次弯腰致礼,几声寒暄。
拴柱捧上几杯茶来,清香扑鼻,丁二苗担心其中有诈,不敢饮用。李伟年向来心怀坦荡,端起来就喝,毫不怀疑。
“现在可以说了,绿珠小姐。不过,孔夫子叙春秋,尽量简短些,我这人听到长故事,就要打瞌睡。”丁二苗端着茶杯,笑嘻嘻地说。
“如果丁先生困倦,也可于一边假寐。只要李家兄长愿意听我烦絮,绿珠就心满意足了。”绿珠声音清脆地说道:“当然,我还是希望丁先生一起听下去的。”
李伟年就坐在丁二苗的身边,他用手肘捅了捅丁二苗,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期盼。显然,他也希望丁二苗,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丁二苗挥挥手:“好吧,我听,你赶紧开始。”
袅袅的茶烟里,绿珠娓娓说道:“既如此,我就尽量简短些罢。……不过,为了让丁先生和兄长听得清楚,绿珠就以他人口吻,来讲述自己的事。”
“明白,你的意思是,用第三人称来说事儿。”
丁二苗点头,表示理解。一边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就该把万书高带过来,让他整理一下,看看这故事能不能发表到传世中文网,换几个碎银子花花。
“康熙癸丑年间,皇帝少年气盛,意欲削平三藩……”绿珠开始了正文。但是刚说一句,就被丁二苗打断了。
丁二苗道:“绿珠小姐,请尽量用白话。虽然你说的我懂,我知道康熙癸丑年间是1673年,距今三百四十春秋,但是李伟年不一定知道;我也知道三藩是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但是李伟年也不一定知道。照顾一下吧,他们当兵的都是粗人。”
这倒不是丁二苗吹牛,身为茅山弟子,对于万年历的推算转换,的确是如数家珍。
“好吧,就依你。”绿珠开始用“人话”来说故事,道:
“1673年,当时的皇帝康熙年轻气盛,准备灭掉华夏国南方的几个藩王。其中,最主要的对象,就是平西王吴三桂。皇上又担心三王会造反,所以先前一年,已经派遣朱国治任云、南巡抚,暗中监视吴三桂的举动。到了1673春天,皇帝又提升绿珠的父亲严昆举为云、南布政司,赴云、南境内,协助朱国治,监控吴三桂。”
丁二苗微微点头,这样说话,听起来就是顺耳。再看李伟年,也在点头,表示听懂了。
“绿珠的母亲早已亡故,老父严昆举不忍心爱女远离膝下,所以干脆举家赴昆,带着绿珠一起向南方出发。一路上,不过三辆骡车,七八个家丁仆人,小姐绿珠也只带了一个随身丫鬟。风餐露宿,晓行夜歇,眼看再有几日,就要抵达云南地界。”
歇了一口气,绿珠接着说道:
“这一天早早起来,众人用过早饭,正在路边客店整顿骡车行李,准备趁早赶路。忽然听见马蹄声得得,两匹高头大马奔驰而至。马上的骑手绕客店前后盘旋一圈,其中一人喃喃自语,说道:‘花开富贵,柳暗花明!哈哈……’随即大笑而去。”
听到这儿,丁二苗和李伟年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想,这两个骑马来的家伙,必定不是好人!但是也不好询问,继续听绿珠娓娓道来。
“绿珠在骡车里听得奇怪,就撩起窗帘向外看去。但见大道上尘土飞扬,却已不见了刚才两骑的身影。绿珠正在讶异,突然听到有人笑道:‘好漂亮的姑娘!’急忙扭头去看,却是一个青年后生,身着一领黄衫,骑了一匹黑马,从古道上缓缓而来,目光灼灼盯着绿珠。”
虽然隔着帘子,但是丁二苗偷眼去看,依然可以看到绿珠的脸色,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双颊带着羞涩和幸福的笑容。看来,这后面来的黑马少年,就是绿珠前世的白马王子。
李伟年可没有丁二苗这么聪明,失口问道:“绿珠妹妹,这骑黑马的后生,和前面的两人,可是一伙的坏人?”
“兄长稍安勿躁,听小妹说来。”绿珠凄凄一笑,继续说道:
“绿珠见那黄衣后生口出无状,颇有轻佻之意,不由得面起飞霞,慌忙将帘子放下。这时候,众人也整顿完毕,就要上路。老管家悄声对老爷子说道:‘老爷,自古以来,行船跑马三分险。看方才路人有些蹊跷,我们一路需小心在意。’
老爷子严昆举久经沧桑,心中也觉怪异,口中却道:‘眼看进入云、南境内,平西王乃当世名将,治地甚严,怎容得盗贼横行?老管家不必多虑。’
一行人迤逦而行,那位青年后生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绿珠的贴身奴婢道:‘小姐,我看那后生不是好人。’绿珠不语。当夜在客栈打尖,那位后生也一起宿下。第二日,后生更加变本加厉,单骑不离绿珠的骡车左右,忽之在前,忽之在后。”
李伟年拍了一下桌子,愤愤地道:“这后生,一定不是好人。只可恨我晚生了三百四十年,不能保护绿珠妹子!”
我靠,入戏太深了吧?丁二苗扭头去看李伟年,只见他神色真诚,毫无做作的样子。
绿珠起身,盈盈一拜:“有兄长此言,小妹、小妹虽百死亦无悔……”说到后来,竟然哽咽不成声。
丁二苗赶紧打断了他们哥哥妹妹的腻歪,让绿珠接着说故事。不知怎地,原来不喜欢听故事的他,现在觉得绿珠的前生往事,也值得一听。
绿珠擦了擦眼泪,稳了稳心神,接着说道:
“绿珠见这后生轻狂,心中难免有些气恼,但是碍于闺中小姐身份,自然也不能开口辱骂。不过她的丫鬟却不管这些,随即抽出一段绸布,拿胭脂歪歪斜斜地写下几个字:‘讨屁黄狗跟屁虫’,用马鞭挑着插在车篷上。再看后生,却也不怒不恼。丫鬟觉得好笑,报与小姐,在车内嬉笑。忽听啪的一声轻响,再看那马鞭,不知如何已经折断,黄绸也随风而去。那后生遥遥跟在车后,若无其事悠然自得。”
第077章 响箭
鬼府大厅中,绿珠的故事还在继续:
“那时候,正是中午,天气干燥炎热,大路上除了严昆举一家人,和那个后生之外,再看不到其他行人。又往前行走,却是一处密林。大家争先恐后进入林中,准备寻找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再赶路。绿珠的丫鬟四处张望,忽然笑道:‘小姐,那后生终于不见了。’
绿珠撩开帘子放眼瞧去,果然不见了那后生的身影。
林中道路崎岖,虽然小姐绿珠坐在骡车里,也觉得非常颠簸。正在和丫鬟嬉笑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啸响,一支响箭从树林深处飞了过来,直挺挺地钉在第一辆骡车车篷之上,入木三分,箭尾还在铮铮颤动。
老管家急忙命令众人停车,几个家丁抽出兵刃,护卫在四周。
与此同时,密林中跳出来十几个大汉,将车队围定。为首一人,满脸大胡子,相貌凶狠,手里一把钢刀泛着凛冽寒光,看着惊恐的严昆举众人,一言不发呵呵冷笑。
老爷子严昆举作为主心骨,虽惊不乱。他让管家拿出两个檀木小盒,亲自捧在手中呈到为首的大胡子面前,说道:‘老朽路过贵地,无意中惊扰了诸位好汉。这点小礼物权当见面礼,还请好汉笑纳,放老朽一干人等过去。’
大胡子哈哈一笑,用刀尖挑开第一个盒子来看,里面却是几锭黄金,两串珍珠。原来严昆举早就担心有这么一回事,所以暗中准备了买路钱。
‘哈哈……,老先生果然是个会走路的,收了。’大胡子放声大笑,用刀尖再挑开第二个木盒,却见盒子里垫着黄色绢布,内中又摆了一卷黄绸文书。
‘这又是什么东西?’大胡子皱眉问道。
严昆举拱手一笑,恭谦地道:‘这是老朽的云、南布政司上任公文,上面有大清皇帝玉玺印章,只求好汉看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