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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赶路的脚步声又陆陆续续地响了起来,我不敢大意,尽量均匀地呼吸,但是自此之后,队伍中便没有了任何声音,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但是醒来之后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疯子为什么要打晕我,现在我们又是要去哪里,我们又是在哪里等等。这些连不起来的事件在我脑海里统统都是一个个的问号,我甚至觉得,只是我晕过去的这段功夫里,已经发生了许多我意想不到的事。
只是那个声音,那句话,却让我隐隐感到不安起来,而且晓峰之所以会来日喀则,正是因为看到了光盘里内容的关系,我觉得我现在似乎就正在向着这个真相在靠近。
我几乎敢肯定,光盘里面的情景,就是发生在这里的。
就这样我们又走了好远,那个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到了吗?”
可是队伍里的所有人却都保持着沉默,没有一个人回答他,这和我在光盘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可是我却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一直在问同样的一个问题。
视频里面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觉得如果我一直这样装作昏迷的话,只怕根本无法找到真相,而很多疑问,我还得亲自问十三,虽然我不知道他和疯子合起来打晕我是为了什么,但我现在没有别的可依仗的人,即便有猜疑,我还是不得不要去相信他们。
说得不好听一些,此时此刻我必须利用他们。
我这样想定,于是就打算装作刚刚醒来,喊一声十三,但就在我打算出声的时候,我却听到一个声音从最后面传过来。
“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这个声音乍一听并没什么,可是入耳不久就产生一种分外的熟悉感,也就是说这个声音我曾经听过。
当然,这不是十三和疯子的声音,也不是晓峰的,我悉数着到了日喀则见过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符合,当然,这也不是加干的声音。
我在脑海里一一搜索着这声音可能的主人,可是发现我再日喀则根本就没有遇见几个人,所以一时间觉得这声音熟悉,却丝毫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
在这个人出声之后,我听到十三猛地喊了一声:“停。”
他转头朝后面问道,当然,他并没有加称呼,我只听见他问:“你确定?”
他说:“我确定。”
这人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样将我往下拉下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他的声音上,接着,也就是在倏忽之间,我感觉大脑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我猛地想到了一次在地下的对话。
那时候我和晓峰正进入到一个墓中,而也就是刚刚进到里面叶成就突然赶来,他对我们说:“疯子得了明老的信息,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记得晓峰问了一句:“你确定。”
叶成也是同样的回答:“我确定。”
而且这语气和语调和刚刚我听见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叶成!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从担架上猛地弹了起来,抬着担架的人反应不及,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一个趔趄,但我顾不上这些,已经翻身跳下了担架,我凭着感觉往后走了几步,朝着叶成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问道:“叶成,是你是不是?!”
整个黑暗中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寂静得就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
然后我听到黑暗中传来幽幽的一声叹息,叶成说道:“何远,是我。”
听到叶成承认,我脑袋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我朝人群中喊道:“疯子,你倒底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又有哪些话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我不知道疯子的方位在哪里,于是只是转着头,朝四周疯狂地喊道。
我没有听到疯子的回应,却是十三开口说道:“何远,疯子不在队伍里,他留在了上面。”
我被十三这样的说辞弄得一愣,激动的情绪也猛地一滞,反问道:“上面?”
十三这才说道:“我们现在在萨迦寺的地宫里。”
“萨迦寺的地宫?”我再次发出疑问的声音,对于现在的状况,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所以有这么多连续的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
十三说:“你不是要找布多吗,我们就是带你来见布多的。”
我再次反问:“难道布多住在萨迦寺下面的地宫里?”
十三说:“我不太敢肯定,但他给我的讯息里面的确是这样说的。”
我继续问:“他什么时候给你的讯息?”
十三说:“在我认识你之前。”
我问:“还在玄鸟墓里的时候?”
十三说:“是的,那是他最后一次给我传递讯息,他说他想见你,而且是必须见你。”
我哑然,怪不得十三在玄鸟墓大殿的时候会给我留下这样的一句话,既然是早在那个时候布多就已经让十三代为传话,那我在之后的日子里的确是耽搁了太长的时间。
就像十三说过的,现在布多已经处于危险之中,想见他只怕已经不容易了,而且就连十三现在都已经不再确定布多是否还在这里。
我算了算,布多最后一次和十三联系大约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
我问十三:“那布多多久和你联系一次?”
十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这说不准,有时候几天就有一次,有时候则是一年半载。”
这样的话,从时间上我无法推测布多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但既然十三说他处在危险之中就不是空穴来风。
而我则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我问十三:“十三,布多就是蒋是不是?”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十三却显得很镇静,丝毫也不惊讶,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我会这般想,他说:“何远,我不能告诉你是与不是,我觉得这个问题,如果你见到了他,亲自问他让他来回答你会更好。”
我说:“问他和问你不都是一样吗?”
十三却说:“不一样,你这个问题无论我说真话还是假话,都会将我陷入两难的境地,而且依照现在的情景,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我。所以,你还是亲自去问布多吧,我想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十三的回答软中带硬,而且还有一点威胁的意味,他知道我虽然怀疑他但依旧还是把他当朋友,所以不可能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来,所以他这话一出口,我是不可能再逼问他了。
我说:“那好,当然如果我可以亲口问他的话。”
叶成这时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退出去吧,这不是进去的路。”
可是叶成的话音未落,我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也就是视频里的那一个声音,我只听见他说:“我觉得没错,这就是进去的路,你说呢,何远?”
第八十八章惊心
我扭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说是望,其实是望不见的,因为这里是完全的黑暗。
但有一点是我可以保证的,这个人的声音除了在光碟的视频里出现过之外,现实中我从来没有听过,这完全是一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口音。
当然,除此之外,我更多的还是疑惑,这个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一句话,似乎这句话里面饱含了别样的深意。
但不管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很显然他已经在向我搭讪,我还是得回应他一声,我说:“我从没来过这个地方,自然不知道这里是否就是进去的路。”
我这句话说完,他便没有再接着回应我,我听到了十三的声音,他说:“那我们就继续沿着从这里进去。”
这个人的一句话就让十三改变了主意,很显然这个人在这支队伍当中应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了解十三的脾性,他可不是一个随便会改变主意的主儿。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虽然觉得有些个人意见想给十三提出来,但我知道十三已经是这个支队伍的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本来已经到了嗓子边的话又咽了回来,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他们这究竟是要去哪里。
众人得了十三的一句话,于是就继续往里面走,我既然已经醒了过来,就不用再躺在担架上了,可是在行走的途中,我却感到我身边始终贴着一个脚步声,似乎就和我在脚并脚走着一样。
当然我能猜到这个人是谁,就是那个在视频里只说过一次话的那个人。
我虽然对他心生好奇,但现在却并没有要去招惹他的意思,我觉得他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让我有想远离他的冲动。
好在我不搭理他他也没再和我说话,这一路他虽然始终都在我身边,但却丝毫没有耍什么手段,之所以要说耍手段,那可以说完全是我的凭空猜测,因为我觉得他这样刻意接近我一定有他的目的。
之后再走了一阵,我渐渐地感到他的脚步声往后面落了一些,这倒并不是我走得有多快,而是他刻意放慢了步子,我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朝着他的地方看了一眼,心里猜测着他这葫芦里究竟是要卖什么药。
在这过程中,倒是十三慢慢地到了我身边,应该是他刻意放慢了步子等我,到了我身边的时候,他问我:“他没和你说什么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刚刚那人,我说:“没说,他是什么人?”
十三说:“我也不怎么了解,他熟悉这里,是我们的向导。”
向导?我联想到光盘里面的视频内容,难道在里面,他也是向导的身份?可我怎么就感觉他横竖都不像是向导的样子。
关于这个人,既然十三也说不清他的究竟,那我便不再去追究,我问十三:“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或者说,你现在是要带着我去哪里?”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已经不再像平时那般平缓,如果说十三认为我已经忘记了他和疯子合谋打晕我的事,所以现在我已经无法以平常的心态来面对他。
十三当然听得出我的语气变化,他说:“这是疯子的主意,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这就奇了,十三什么时候和疯子有这么深层次的关系了?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吧,当然如果除去我们在日喀则的偶遇。
我自然不相信十三的话,我说:“你什么时候对疯子这么言听计从了,他不告诉你目的地你也会去,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十三,究竟是你没说实话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说到“别有用心”的时候我加重了语气,我能感到十三的神情为之一变,我立刻听到他脱口而出:“何远你不信任我?”
我反问:“这一路上你所做的这些事又让我如何相信你?”
十三听到我这般说,语气顿时就软了,他说:“何远,如果我要害你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思,虽然你不信任我,但我依旧把你当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最起码你救过我的命,我十三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听了十三的话我不禁哑然,但却依旧没说话,十三接着继续说:“我的确不知道疯子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到这里面,但是他和我说了一番话,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我问:“什么话?”
十三说:“何远,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下地的?”
我想了想说:“是来到洛阳跟了明老之后。”
十三又问:“可是疯子和我说你还只有六岁的时候,你爷爷就给你请了一个老资格的土夫子做师傅。”
我说:“那个师傅并没有教给我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且多数都是他下地的一些经历,况且纸上谈兵的东西根本做不得数,真正的下地还是我说的到了洛阳之后。”
十三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