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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将碎玉收起来,决定到四叔的铺子里去一趟,有些问题,我一直想问他。
第四章一些零碎的片段
四叔的铺子在洛阳一个十分偏僻的街道里,可是街道偏僻,生意却从不偏僻,酒香不怕巷子深,究其原因,第一是四叔做事牢靠,人靠谱;第二则是四叔这边出货稳,不出岔子。所以洛阳这边许多地下的好东西几乎都流到了他这里,再经他的手给送出去,加上他在这边的盘口,在洛阳已经算很大的庄家了。
当然要真说起来,四叔应该还是算明老下面的一个盘口,所以可以想象明老在洛阳的势力已经到了何等地步,所以明老又有个绰号——水龙头,掌管着整个洛阳的盘口命脉。
我就是四叔推荐给明老那儿去的,我还记得当时他和我说——小远,以你的才能屈居在我这里,实在是浪费了,明老能让你发挥所有的潜能。
说实话,四叔从来都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而且更不会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而出卖亲朋好友的人,我了解他,所以他将我推荐给明老,我一直都知道是有原因的,可是四叔却从来不说,每当我问到,他都会长长地叹一口气,然后坐在紫檀雕花藤椅上愣愣出神,好一会儿才从口中喃喃说出一句:“小远啊,那东西只有你才找得到。”
再之后他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样地坐在紫檀雕花藤椅上,睁大着眼睛,毫无焦距的眼神不知道定格在何处,每当这时,爷爷诈尸那一晚的眼睛都会重合在四叔的眼瞳当中,恍惚地让我以为这就是一双眼睛。
后来我跟了明老,对于这件事就再不提起,首先是我知道四叔不会说,再者我明白了一点,如果一个人心里有秘密,那么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会变得无比执着,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这个秘密永远不会从他的嘴巴里吐出一个字来。显然四叔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现在我还是想来找他问这些,虽然还在路上我已经猜到了这也会是白问。
四叔见到我的时候很开心,我来的时候他正在看铺子里的账本,看到我来了立刻将手头的事放到了一边,大笑着说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大忙人给吹来了。”
我知道这是四叔在打趣我,我也不答话,冲他一笑,四叔已经拉着我坐下,显得格外热情,可是他眼里的锐利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和四叔都是聪明人,他不会猜不到我来这里的目的,但我却从不怀疑他脸上的笑容,因为我知道四叔是打心底疼我,甚至比我父亲还要疼。
我终于还是打破了这样的气氛,我说:“四叔,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
四叔的笑容却并没有散去,他眯着眼睛,依然带着笑容说:“是什么事要专程过来,我看你脸色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我只知道自己神情有些僵硬,却不知道自己脸色很差,为了掩饰内心隐隐的焦躁,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没事,都好得很,就是那些陈芝麻烂事想不通透,想过来找你唠唠。”
四叔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你笑起来可真难看,比哭还不如。”
我不说话只看着他,然后四叔摇了摇头说:“明老这次给你派了什么任务,怎么突然想起那些陈年旧事了?”
对于明老派给的任务,我从来都不瞒四叔,其实就算我不瞒,四叔也不会从我口中听到多少,因为我的确很少来四叔这边,基本上是不来。
我说:“明老让我们去找魏大梁城。”
四叔皱了皱眉,却不说话,我看见他眼睛里微微有些诧异,但更多的却是震惊,然后我听到他问:“明老给了明确的地图?”
我摇摇头,从四叔的表情里我看得出来他似乎知道魏大梁城的一些什么,四叔见我摇头,说道:“没地图那怎么去,明老的任务都是有地图的。”
我说:“‘开封城,城摞城,地下还有好几层’,他给了这个。”
四叔便不说话了,我一直观察着四叔的神情变化,在听到这句明老给的民谣之后,他眉头皱的更深了,然后他说:“小远,这事我觉着有些不对劲,这任务,你得斟酌斟酌。”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四叔,说道:“你知道明老的脾气。”
四叔如果真说起来也算是在明老手下做事,所以他比我要更加了解明老,明老给出的任务,即便是全军覆没也不会收回,所以现在四叔这么说已经是犯了明老的禁忌。
可是四叔却依旧在坚持,他说:“小远,如果你亲自去和明老说,他会破例。”
我不知道四叔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看他一眼,想起我今晚此行的目的,于是问道:“四叔,你究竟有什么瞒着我?”
四叔站起来,然后点燃一支烟猛地吸掉半支,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像是石化了一样,良久他才转过头来说:“小远,我什么都没瞒你。”
四叔说到这份上,如果我再追问下去,那么这就会变成一次很不愉快的谈话,在我的内心里,我不愿和四叔闹僵,因为在洛阳他是我惟一的亲人,也是我最敬重的一个人。
我说:“我知道了。”
后来四叔与我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大致上也就问了我最近的近况,而对于明老交付的那些任务,他只字未提,四叔讲道义,这些事他不会在背后打听。
只是到了后来,四叔却破天荒地和我说起了爷爷,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从来不会提到爷爷的,似乎关于爷爷的一切都是一个禁忌一样,说都说不得。可是现在他却说了,而且还与我说了一件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事,却是关于奶奶的。
对于奶奶,我丝毫没有记忆,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因为我在老家里面从未见过她的半点东西,甚至都未曾听任何人提到过她,所以四叔现在与我说的,却是我第一次知道家里面还有这样一个人。
四叔告诉我,我奶奶姓何,听完之后,我第一次知道了我姓氏的由来,原来我跟的是奶奶的姓。
四叔说,他在爷爷的抽屉里无意间发现了一本日记,似乎是爷爷早年写的,上面记载了关于奶奶的一些事,用四叔的话说,他都不知道他这位神秘母亲的存在,更别说我了,而且爷爷对这件事始终守口如瓶,若不是四叔无意间看见了日记,自然也是丝毫不会知道的。
可是四叔只看了一小点,也就知道了奶奶姓甚名谁,因为当时四叔也是匆匆一瞥,只看了寥寥几行,等后来再来寻这本日记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
我问四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说就在爷爷去世的那一晚,他去爷爷屋里收拾东西,在抽屉里找到了日记,可是刚看了几行,就听见屋子外面有响动,那声音很古怪,像是有人垫着脚在走路的沙沙声,四叔放下日记出去看,外面却什么也没有,也就是那时候,那本日记就没了。
他为此找了好一阵,可就是不见了,即便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再找到。
四叔只看到日记里面说我奶奶姓何,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里与爷爷认识的,那时候爷爷似乎正在逃命,反正很狼狈,是奶奶救了他。
我在心里暗自嘀咕,这说的不正是爷爷挖山的那一段吗,他们挖到了翡翠人俑,然后下起了暴雨,接着爷爷在营地里撞见了诡异的翡翠人俑,然后遇见了奶奶?
四叔说他也是这般猜测,可是猜测始终只是猜测而已,究竟真相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第五章疯子的线索
我本想从四叔这里得到一些答案,可不想反而却得到了更多的疑问,特别是对于那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奶奶的疑问。
再后来我接到了疯子的电话,他说他发现了些东西,让我立刻过去看看,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于是我与四叔的这次谈话算是无疾而终。
但我感觉,即便没有疯子的电话,我和四叔也即将无话可说,他该瞒着我的事始终不会透露半个字,我知道他的脾气。
我直接从四叔的铺子去了疯子的住处,他只通知了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在,说实话我与疯子虽然是队友的关系,可是对他我却不怎么熟,我只知道他今年三十缺一岁,是明老带出来的人,所以在我们的队伍里,他也理所当然成了唯一能和明老取得联系的人。
疯子的住所是一间单身公寓,是他租来住的。我去的时候,他正对着电脑在看查到的资料,我只看见电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网页文件窗口,他见我来只是回过头说:“小远,你过来看这个。”
我于是凑到电脑面前,可是看到眼前这密密麻麻的文字就一阵头疼,疯子可能是瞥见了我的表情,他解释说道:“我发现了开封地下水的分布,刚好就在城摞城的位置,而且这个地下水的图案很特别,像一个漏斗。”
说着疯子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一个三维图,估计是疯子自己做出来的,但是不是,这现在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张图上,图上面是开封城的模拟立体图,而在它的地下深处,则是一个漏斗状的地下水位,我问疯子:“这地下水的所在距离地面有多高?”
疯子耸耸肩说:“这有些估不准,要到了那里挖了才知道,但是少说也应该有十多米。”
然后疯子指着图说道:“我猜测在地下水存在的地方再往下有一个悬空的地下湖,在湖底——也就是漏斗状的底部可能是一条通道,当然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如果真是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往魏大梁城去的通道。”
我说:“你是说魏大梁城在这下面,可是既然魏大梁城被埋在了下面,不应该是和其他城池一样是被淤泥填塞,里面根本无法进去吗?”
疯子却摇摇头说:“我猜测里面更可能是被浸泡在水里,而且我怀疑漏斗底部是一条地下河,它贯穿了魏大梁城,或许这地下湖上下的样子和沙漏会是一个样子,而魏大梁城就在下面的沙漏里。”
我知道疯子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就不会是信口开河,于是我问他:“那你的意思是?”
疯子说:“我们可以先按照这个地图去看看,如果不行再想其他,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只是它在的太深,只怕盗洞难打,要费上一些功夫。”
我笑起来说:“打盗洞是宁桓的强项,这就不用我们担心了。”
疯子勉强笑了笑,我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因为我的笑容也只是单纯的面部表情,疯子大概也看得出来,他说:“这事我已经和明老详细地说过,他会给我准备所需要的所有东西和人手。”
这些疯子历来都做的井井有条,于是我也不再过问,而疯子说完这些,又说起了一件事,他说明老给我们的队伍新增了一名成员,我虽有些疑惑,但是能理解明老的用意,这次行动正如疯子所说的困难至极,与以往的下地很不一样,所以加派一两个下地的能手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我看到疯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后,我就觉得他似乎还有什么没和我说,我问他:“明老还说了别的什么?”
疯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犹豫了一两秒终于说道:“我不知道这事当说不当说,我似乎觉得明老要我们到地下不单单只是去找魏大梁城。”
我惊讶地看着疯子,难道有些什么明老并没有和我们说而单独与疯子说了,还是疯子当时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疯子说:“小远你可知道魏国长生墓?”
我摇摇头,对于历史我鲜少钻研,几乎是一窍不通,我只知道我们要找的魏大梁城的这个魏国是战国七雄之一,除了疯子后来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