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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惊,这才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孟磊竟然就不见了,而且还是丝毫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这样不见了?!
我不敢相信地往四周看过去,四周除了风声和树叶声,竟然是一种死一般的寂静,更别提有孟磊的什么踪迹了。见此情景,我终于开口喊道:“孟磊?”
没有人回应我,只有一沉不变的矿灯光亮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是多么的吊诡。
也就是我正打算喊第二声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脚步声,虽然他走路很轻,但是我依然听见了他踩在树叶上那“咯吱”的声音,我于是迅速地转过头,我本以为是孟磊,虽然心中也存了个疑影儿,因为孟磊不会这般莫名地到了我身后,但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他又会是谁?
可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不是孟磊,虽然我还没有看清他的面目,只看见一个黑影站在我身后三尺来外的地方,但是这身形和架势,却不是孟磊。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反倒觉得这身影有些像在树林里因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个人影。
想到这里我顿时提高了警惕,因为我知道因我们来的不是一个人,或许是一具起尸,或许是一个怪物。
事实证明它就是起尸一类的东西,因为在我察觉到之后它只是短暂地停滞了一秒钟就再次朝我走过来,而随着他的走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但是这却是一张让人不敢去看,或者说是惨不忍睹的模样。
因为他的整张脸都是烂的,就好像是稀泥糊在了脸上一样,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稀泥,而是他的血肉。
我身后并没有退路,因为我身后是青铜入口,而他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虽然走的缓慢,但是从身形动作上可以看出他已经做好了我会从侧面逃跑的准备,我有预感,只要我一动,他就会奋力攻击我。
而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看看他究竟是要做什么,如果他真要对我不利,那我惟一的胜算就是在他近身之后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他偏偏却在离我还有一尺的时候忽然停住了,他那张腐烂的面庞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只是与他全身都溃烂的肌肤不成比例的却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然丝毫无损,虽然没有多少生气,但是却明显是活的。
而这时候他的这一双眼睛就盯在我的身上,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可是却什么都不是,因为他足足这样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有了数分钟之久,就好像一尊雕塑一样,我见此情景,于是动了动身子,可是我刚动他也跟着动了,然后我听见一个十分不完整的音节从他的嗓子里吐了出来,然而他已经是这样一副样子了,自然不会有清晰的吐字,我也只是听到一个大致的音节罢了。
我并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似乎一直重复着这几个音节,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我仔细辨认着他的音节,正不解的时候,忽然全身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样猛地一抖,他嘴上不断重复的这个音节竟然是一个人的名字——周墨雨!
周墨雨是爷爷的名字,而且是爷爷不为外人所知的名字,如果确切地说,从爷爷从这个地方生还之后就为自己改了名字,从周墨雨改成了周不成,而爷爷之前的名字并无多少人知晓,因为爷爷生还之后孤身一人,一直用的都是周不成这个名字,这件事也只有父亲和几个叔叔知道,我之所以知道还是爷爷给我讲述那段经历的时候提起的。
现在在荒郊野外竟然从一具尸体嘴里喊出了这个爷爷早已经摒弃不用的名字,我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一直就重复着爷爷的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何,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是为了确认他喊的的确是爷爷的名字,于是试探着说道:“你喊的是周墨雨?”
在提到爷爷的这个名字时候我特地加重了语气,而且是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而我眼前的这起尸听见爷爷的名字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也是全身忽地一震,然后我就看见他似乎有些站不稳,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摇摇晃晃地要倒下去一般,而他的喉咙里却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音节,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微弱。
直到最后他终于倒在了地上,我可以看见迅速从他身上消失的腐肉,就好像是在从他的身上蒸发一样地迅速散去,直露出下面的枯骨,可是即便如此,我却看见他的手却一直在朝我伸过来,不知怎的,似乎在他的肉体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他的最后尖嚎一般的声音——周墨雨!
最后他伸出来的手也终于落了下去,彻底变成了一具枯骨,可是我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起尸,又不知为何突然这样湮灭,最后喊的竟然是爷爷的名字,这是为何?
难道他是当初和爷爷一起被抓来挖山的壮丁,所以认得爷爷改名之前的名字?
可是这似乎又说不通,如果同是壮丁,他怎么可能会一直记得爷爷的名字,而且竟然有如此大的怨念。
也就在我这般六神无主的时候,我只感到周围忽然一暗,矿灯的灯光似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在我转头看向矿灯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一声十分沉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借着落下去的矿灯最后的一丝光亮,我看见原本封闭着的青铜壁竟然打开了。
但是就在我看见这一幕的视乎,我忽然感到我身边站了一个人,可是还不等我去看这人是谁,就感到一股十分巨大的力道将我往后面推,我不及防备,然后就重心不稳朝着入口跌了下去,与此同时我只听见一个悠远如同隔音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你去和它们作伴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日记
身下的黑暗就像是用不到底的深渊,剧烈的坠落感让我倏地惊醒过来,我睁开眼睛,迎上的却是刺眼的阳光,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而我躺着的地方,还是九座木屋的地方。
周围更是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只听见自己惊醒之后的呼吸声,而让我更不解的则是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的草丛中?我明明记得我已经和孟磊到了上边的树林之中。
我站起身来,环顾着周围,我只感觉诺达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完全没有了第二个人。怀着这般疑惑我往木屋走过去,可是才走了十来步,就发现草丛里还躺着一个人,它是面朝下躺着的,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从他的身形和衣着来看,却十分像是孟磊。
不知怎么的,看见孟磊这样子我心上忽然猛地一个咯噔,然后朝他喊道:“孟磊?”
边喊着我已经来到了他身边,我将他的身子翻过来,可是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却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块诺达的尸斑正遍布在他脸上,看他的这样子,死了至少有一些时候了。
这怎么可能,许多念头在我的心中翻腾着,我明明记得之前他还和我一起分析着这件事的进展,可是为什么倏忽之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难道从树林里再到这里我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已经长达了数天?
可是为什么我好像什么记忆也没有,树林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只是我的一个噩梦,还是说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想到这里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地将手插进裤袋里,那张纸条,薛留下的那张纸条!可是当我将裤袋都翻了一个遍都没有再找到这张纸条,我的裤袋里空空如也,于是我对树林里的这件事开始怀疑起来,难道真是一个噩梦?
这样想着,我又检查了孟磊的尸体,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致命之处,可是他好像就是这样平白无故死去的,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分辨活着是可以被发现的致命伤。
那么这就古怪了,孟磊竟然就这样离奇地死在了这里。
我看着寂静的山岭,不知怎么的忽然心中升腾出一种强烈的无助感来,也就是在这种感觉由心底升起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蹦出了一个地方——第三间木屋!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进去看看总不会错的,而在我的记忆中,我和孟磊只到了第二座木屋就离开了,如果这张字条是真的,薛确实给过我警示的话,那么是不是说孟磊在刻意避开第三座木屋而不让我看见里面的东西?
这样想着我已经来到了这边,木屋三间一组,三间木屋之间又组成一个三角形,我径直穿过第一二间,径直往第三间过来,只是让我意外的是,第一二间木屋的门要不是张合着,要不是已经损坏了,可唯独第三间的牢牢地关闭着,而且不单是关闭着,还上了锁。
而且在这三座木屋中,第三座木屋是保存的最为完好的,整座屋子基本没有坍塌的痕迹,就连建造的杉木似乎都未出现糟蛀的情况,相比之前的两座来说,它保存的实在是太完好了,乍一看上去,就好像这三座木屋建造的根本不是同一个时期。
这让原本只是想来试试运气的我觉得忽然不能呼吸起来,种种的异样是否昭示着第三座木屋的特别,也更加说明之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噩梦,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
锁着木门的是一把铜锁,它的样式是最古式的,铜锁上面雕饰着精美的花纹,虽然上面有了一些铜臭,但是相比铁锁来说保存的已经是很好了。当然那时候还有没有铁锁这我没有去探究过,只是我总觉得这样一把铜锁和这间木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这把锁的古老预示着里面年代的久远,锁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谜团。
我在周边找了石头,然后敲开了铜锁,只是我所谓的敲开却并不是将锁本身敲开了,因为它竟然出乎我意料的结实,被敲烂的是锁扣,它和铜锁一股脑地从木门上掉落了下来。
既然门开了我也就没再去管这把铜锁,而是推开门走了进去。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鼻而来,这间木屋和其他两间也是一模一样,里面钉了厚厚的油毡,将整个木屋包了严严实实,自然里面也是一片昏暗。
但是虽然昏暗,里面却保存的异常完整,甚至这里给我的感觉是这间并不像其他的那样荒弃,因为里面有住过的痕迹。
当然即便是这样的痕迹也估计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但是这相比于这些木屋的年代来说,这的确是一条不可忽略的线索。
而且里面放置着太多的东西,锅碗瓢盆,工兵铲等等的各种工具,帆布包,还有一些衣服,这些东西都是近些年才有的东西,也就是说住在这里的人很可能是和我们一样,是要来这来找到什么东西的。
只是让我心中生疑的是,这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是凌乱,而且很日常化,丝毫没有被整理过的痕迹,似乎是忽然之间这里就被荒弃了,它的主人就这样一走了之了。这种感觉让我剧烈地不安起来,就连床铺都还保持着最原始的样子,似乎在告诉我它的主人才刚刚睡醒起来,然而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抛弃了它们。
我将整个木屋都看了个仔仔细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简易木桌上的纸和笔,甚至笔记本还是张开的,上面有写了一半的笔迹,而碳素笔的笔套都还没有套上,就这样放在笔记本上。
我拿起笔记本,用手掸去上面的灰尘,发现这是一本类似于日记的笔记。
而这写了一半的纸张上面,最显眼的就是笔记本页眉上的日期:一九九六年,四月。
日期虽然只是到月,但却是一条重要到不能再重要的线索,而从这一篇日记只写了一半可以推断出,当时这个人很可能是在记着笔记,之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