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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这个它们口中的“他”如此抗拒,我只听见我说道:“不,我不是他,我不是。”
可是大晓峰却只看着我微笑,其他什么话也不说,那笑容带着意味深长的味道,直到我差距到了他的异样他才轻轻开口说道:“你之所以如此抗拒,是因为……”
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大晓峰却不说了,我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直直地看着他,殷切地需要知道他的答案,而他却朝我诡异地一笑,竟然不说了。
我急道:“是因为什么?”
大晓峰却话锋一转说道:“何远,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性子变得如此急躁了,你已经变成了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一个人,曾经的那个你到哪里去了?”
我说:“我本来就是我,我并不是任何人。”
大晓峰却只是看着我,然后叹一口气说:“你之所以如此抗拒,只因为你厌恶自己。”
我没有说话,因为听着大晓峰的话我就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一样,而我一点也把自己带入不了那个他们口中的自己。
大晓峰见我无动于衷继续说道,可是这一回他的语气里面却带了浓浓的狠戾,我只听见他说:“可是我讨厌这样的你,这样的你拖累了不知道多少人,举棋不定,你用你的软弱害死了身边的一个又一个人,而你却美其名曰善良,何远,对于弱者而言,是没有善良的可言的,你的善良只会变成你的可憎,反而我却更加喜欢之前的那个你,杀伐果断,狠戾决绝,现在的你让我简直不屑一顾。”
听着大晓峰的话,没有触动那是假的,因为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点点地扎进我的心口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竟然觉得异样地刺痛,就好像被人说中了软肋一样,而我竟然没有任何的分辨之词。
而大晓峰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说道:“若不是你优柔寡断,又如何能够落得今天这一般田地,竟然受制于蒋而不自觉,这样的你我都不屑于和你再多说一个字,你可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蒋只是一只随时都可以被捏死的蚂蚁,而你竟然受制于这样一个人,你以你的行动侮辱了我们上、中、下三殿的每一个人,更别说是薛!”
在听到他这样的说辞之后,我整个人几乎都已经无法呼吸过来,我只觉得一些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打着转,好似潮水一般正要凶猛地涌出来,可是就是隔了最后的一道樊篱,却怎么也冲不破。
而我情不自禁地问自己道:“我究竟是谁?”
我只觉得整个人因为大晓峰的这一段话而变得彻底混乱了起来,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被他触动,正在蠢蠢欲动地醒来,而我已经感知到了这种感觉的苏醒,就好像有一个人正在我的身体里面逐渐苏醒过来一样。
我茫然地看着大晓峰问道:“我究竟是谁?”
可大晓峰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依旧用那样鄙夷的眼光看着我,整个人的脸阴沉着,一字不发,而我顿时只觉得那种尖锐的头痛再一次袭来,从两边的太阳穴逐渐蔓延到整个头颅,就好像整个脑袋就要这样裂开一样,我抱着头,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这种痛在不断地加剧着,我甚至已经觉得整个头颅都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
而我只是迷蒙地看见大晓峰高高地站着,我在地上连续地翻滚着,我几乎都感觉不到我在地上打滚。
接着我看见大晓峰蹲下了身子,然后将一把匕首塞到了我手里,接着用蛊惑一般的声音说道:“想知道真相吗,想知道的话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晓峰,杀了他你就知道自己是谁,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然后他指着身后的躺在地上的晓峰,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竟然感到头部的疼痛有所缓解,而且我感觉自己握紧了匕首,脑海中的疼痛逐渐变成一个咆哮:“杀了晓峰,杀了晓峰。”
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地朝晓峰走过去,一步,两步,缓缓地靠近他所在的地方,而且我已经不自觉地举起了匕首。
大晓峰站在一边依旧用那样的话语说道:“杀了他你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只需将匕首插进他的心脏,一点点地刺进去,直到他死亡。”
我拿着匕首,来到晓峰身边,缓缓跪下身子,接着将匕首悬在晓峰的心口,缓缓地刺了下去……
第三卷完
第四卷咒尸鬼鼎
第一百七十二章摊牌
六盏明亮的宫灯提在六个石人宫女的手上,就像六团摇曳的幽冥鬼火,明灭不定。我手中握着浸满了鲜血的匕首,然后匕首从我手中铮然坠落,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才将我涣散的神志稍稍唤醒了一些来。
我一个人站在这圆之中,满手满身都是血,我茫然地抬起手到眼前,鲜红的颜色刺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徐徐成型——我杀了晓峰。
我望向地上,满地都是粘稠而鲜红的血液,它们流淌在每一条缝隙之间,将整个圆给染得触目惊心地红。
而我对于所有的记忆,都在我将匕首刺进晓峰的心口时候戛然而止,我不知道我神志涣散了有多久,总之清醒过来之后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大晓峰和晓峰去了哪里。
只有大晓峰的那一句话还在我的脑海中隆隆响起,仿佛就是轰轰的闷雷一般——你只要杀了他就能够想起来了。
可是想起什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因为我什么也没有想起。
我只是茫然地看着周围,我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异常陌生,最后我的眼神停留在了我的脚下。
我站在这个巨大的“魏”字中间,脚下是还在缓缓流动的血,这个“魏”字已经被彻底染透了,就好像我自己也被染透了一样。
我抬头看着这几个石人宫女,它们仿佛就是一群无情的看客,始终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我在圆之中转了一个圈,六盏宫灯连成一条线将我围在中间,我只觉得一阵阵窒息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一个念头就像一根逐渐勒紧的绳子在我的脖子上收紧——我杀了晓峰!
我踉踉跄跄地在圆之中打着转,然后一个格外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再一次将我唤过神来。
依旧是那把匕首,不同于刚刚从我的手中坠落,这一次是我的脚无意间踢到了它,它一直滚落到圆圈的边缘,我的目光紧紧地聚集在它身上,可是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地盯着脚下。
我看着脚下的这个“魏”字,除了有一些恍神,更多的则是惊讶。
我于是蹲下身子用手抹开覆盖在上面的血迹,然后看到了银色的字面。我记得这个圆圈里的“魏”字明明是石刻,什么时候变成了银面?
而且这质感和触感的确是银无疑,我迅速移动身子将整个“魏”字上的血迹都抹开,果然,整个“魏”字都是银面,并不是我记忆中的石刻。
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了这点异常,我于是仔细地观察着地面上每一处,果真在血液之中发现了一样东西。这是一根头发,很长,是女人的头发,而女人,这里只有陆一个人是女人。
之后我几乎将每一寸地面都找了个遍,可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常,我这才站起身来,只是在我站起身来的同时我感到这里面的光亮黯淡了些许。
我于是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人站在石人宫女的旁边,不是别人,却是十三。
十三见到我这幅模样大骇,他问我:“何远,你怎么了?”
我只是看着他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十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见十三猛地一愣,大约是没想到我会用这样冷漠的语气问他,他说:“我本来想立刻离开这里,可是出去到大殿之外才发现我们已经被彻底困在这里了,而且我在大殿外捡到一张条子,你看。”
说着他递过来一张纸条,我接过来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何远有危险,速去救他!”
这个字迹我认得,和我在雪山之中看到的那张字条的字迹一模一样,看来不是宋留下的就是蒋留下的,我看完之后说道:“你中计了,我没事。”
可是十三却怀疑地说道:“可是你身上……”
我说:“这些不是我的血,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然后十三才开口问:“晓峰呢,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和他走散了,我现在也正在找他。”
说完我多看了十三一眼,十三也没有起疑,只说道:“你没事就好,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说着十三就往石阶上走,我说:“我不能走,而且从那里也出不去。”
十三却转头朝我一笑说道:“这里就是通往下面的入口。”
可是十三的笑容接着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见了我冷峻的目光,让他根本就笑不出来,我问道:“十三,你似乎早就知道这是往城下去的入口。”
十三讪讪一笑说:“我也只是误打误撞知道的而已。”
我接着问:“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十三却疑惑道:“什么怎么进来的?”
我说道:“你还在和我装糊涂,你难道没发现这里和那里并不是同一个地方,那里是入口,这里是出口,你是怎么进来的?”
十三抓着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就走进来了。”
我说道:“十三,你可从来没有笑得如此老实过。”
十三的笑容顿时再一次僵在了脸上,而我则望向头顶,只见头顶一片漆黑,然后我仰着头说道:“想要从上面下来只有打开头顶的机关才可以,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十三变得惶恐起来,他说:“何远,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是误打误撞进来的。”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最后终于叹一口气说道:“没有骗我,十三,你骗我的还少吗?”
我看见十三用无法描述的表情看着我,我却觉得已经看厌了他的伪装,终于说道:“蒋,你不用再装了。”
十三慌忙分辨:“何远,我不是……”
可是他话音未落我就打断他道:“自从疯子临死之时让我去查你的身份我就觉得很疑惑,你与疯子本不相干的两个人,为什么他要让我去查你。虽然从你的资料当中我得到了许多你的信息,但是这却让我更加不解,我一直在思考你究竟是一个死人还是活人,可是现在已经不用再猜了,你是蒋,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十三看着我,不断变换着表情,只是见我都不为所动之后,终于换成了另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蒋所特有的表情。
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说:“从你从铜棺里跑出来的时候起我开始想到一些问题,特别是在看到那个假冒的十三燃烧成一团焦炭之后。”
蒋问:“为什么?”
我说:“如果真要说的话,只能说我猛然记起了许多细节,我曾经试着将它们串在一起总得不到一个定论,可是当我认定你是蒋之后,这一切竟然变得豁然开朗。
“第一,是在汉王玄鸟墓里薛对你的态度,当时我一直不解你和薛素昧平生,他怎么会对你另眼相看,之后你说你是蒋的徒弟,我以为是这一层关系,可是我却越想越觉得牵强,直到我开始怀疑你,这才恍然大悟,因为薛已经察觉到了你的身份,他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已经嗅到了你身上的特有气味。
“第二,是在雪山深处,那时候我被假冒的余袭击,最后关头是你救了我,本来这看上去天衣无缝,可是当时你是怎么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