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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刀,在它要将更多的甲士撕成碎片之前,我将其斩杀。
但杀完第一头,远处又上来一头!
我立刻掉头冲过去,路上顺带将落下的两只飞行魔物斩了。
城下城上两面夹击,此消彼长,床弩火力越加不足,魔物越加凶残和猖狂。
城墙岌岌可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要倾覆,压力越来越大!
三眼郎连连大吼,让城下支援的队伍迅速持床弩和长兵补充,但天上的飞行魔物显然有指挥,它们专门冲击有床弩的地方,落地的第一时间将床弩毁掉,好给城墙外的魔物大军开道。
火力越弱,上墙的魔物越多,魔物越多,床弩被毁掉的越多,然后火力又越弱……形成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
城上城下都疯了,这时候不得不佩服白香月手下的底层甲士,战斗意志格外坚强,虽然谈不上疯狂,但也算悍不畏死了。但胜利的天平却一点点的倒向了独角鬼王那边。
这一次它们的准备太充足了,半步多在建要塞,但它们也没闲着。
一步算一步将多城吃的死死的,要不是原先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了它们的计划,多城早就易手了。尽管如此,硬碰硬的情况下它们还是占据了绝对优势。
我和宫天阳一行人到处冲杀,到处救火!
但局势却无力回天,在飞快的恶化!
一刻钟后,城下已经布满了地面魔物,正在狂暴的攀爬,它们层层叠叠在一起,让城墙“矮”了一半。
床弩毁伤的远远超过了补充,只剩下十分之一二,远形不成阻隔箭幕,魔物一浪一浪的涌过来。
最后,我一个人只能护住二十米的城墙了,根本走不远,城墙到处都是魔物,甚至局部位置魔物比甲士和城卫还多。
城墙在此刻基本宣告易手,独角鬼王的那些手下也疯了,和笑面佛他们战斗明显不支,折损了好几个人,但却死死扒着,拖住笑面佛他们不让支援城墙。
我冲到孟婆鬼旁边,道:“这样下去扛不住了,得想想办法!”
“唉……”孟婆鬼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真没想到,底牌这么快就要用了。”
说完,它缓缓从怀中拿出一根号角,凑在嘴上轻轻一吹。
“呜呜呜呜……”
无比悠远而低沉的号角音朝遥远的天际扩散。
这号角我见过,当初兽王恶战大魔城危机的时候,孟婆鬼就吹过,召唤来了无数的**兽,助了兽王一臂之力。
声音就好像来自万古岁月之前,穿过无尽的历史和地理来到现在,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悲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末日之时,滚滚而来的灭世之魔如滔天海啸一般,无可匹敌,无可阻挡。
三界最后的力量已经精疲力尽,面对滔天的“海啸”,它们就像狂风中的残烛,是那么孤单,是那么的渺小。
但没有人畏惧,它们坚毅的看向前方,视死如归。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首领夺过战士手中的号角,鼓起腮帮猛的吹响号角。
悠远而低沉的战争号角如同战鼓,带着悲壮缓缓的传向远方,传向天穹,传向九幽。
这是三界最后的号角,它们是三界最后的一滴血!
有人、有鬼、有妖、有兽;它们义无反顾,爆发出最后的怒吼,奋勇的冲向滚滚而来的灭世之魔,冲向死亡!
……
第六百七十三章:战争号角
悲凉的号角声让整个战场似乎都顿了一下。
它的声音对比魔物的嘶吼,完全是应该被淹没的,因为音量远没它们大,但诡异的是号角发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就好像在耳边响起一样。
战场顿了一下之后再次陷入战乱。
我死死的盯着阴水湖的天际线远处,侧方那里隆起了一道雪线,朝城墙来了。
“是海啸!”我心头一跳,毫无疑问是兽王弄出来的,来的好快,竟然号角一响便来了。
“轰隆隆…;…;”雪线飞快的靠近,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大。如万马奔腾,甚至将魔物的嘶吼都压下去了。
这时魔物也发现了不对,反应快的仓惶逃跑,反应慢的不知所措。
“吼!”一声低吼响起,魔物进攻的势头一顿,而后潮水般往后面退去。
天上死伤接近三分之二的飞行魔物也立刻拔高,盘旋着离去,于此同时,独角鬼王一票手下在丢下接近一半的尸体后紧急撤退了。
但笑面佛一票人可是打出了火气,没打算轻易放过它们,狠狠咬了上去。
我见此,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海啸来的飞快,魔物撤退的速度远远不够,还不到一箭之地,便被齐城墙高的水浪碾了过去。
狂暴的海啸就像一脸盆水泼向了蚁群,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它们横扫。
最恐怖的是海浪里面夹杂了无数的阴水兽,它们疯狂的攻击。撕咬落水的魔物,数量多的两人头皮发炸,比魔物还要多!
落水的魔物嘶吼着、惨嚎着,被阴水兽撕扯的七零八碎,入眼之处无一幸免,直达天际的尽头。
海啸不止一浪,一浪过后又连接两三浪,才缓缓的退却。
“就这么结束了?”我看的无比震撼,太厉害了,风卷残云,不费吹灰之力!
“这只是刚刚开始,代价是这道墙废了!”孟婆鬼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我一愣,看了看左右,城墙完好,只是一边的连接口没处理好,水漫进了城墙后面把城下一大片地方给泡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废了,这城墙不是好好的么?”我莫名其妙道。
“你看那。”孟婆鬼微微一昂下巴,示意前面。
我朝前面看去,顿时吃了一惊,随着潮水一点点的退去,下面竟然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冰台。
细细辨认发现,是冰道的魔焰把海啸涌过来的水给冻住了,于是冰道加高加厚,垫起来足足达到了城墙一半多的位置。
魔物如果从那里起跳,完全可以跃上城墙!
“靠!”
我低骂了一句。
难怪孟婆鬼不轻易召唤兽王的海啸,是因为海啸虽然可以把大量的魔物冲走,但同时冰道也会冻住从它上方漫过去的水,让冰面抬高。
代价就是城墙已经无法再用了,因为魔物可以直接从冰道跳上来。
此刻的多城一共就三条防线,而能用的就两条。
一条就是围着冰岛走一圈的城墙,一条是主城城门前的瓮城,最后就是主城了。主城刚刚修复,还没来得及加高,只能说堪堪能守,再就是脚下的这条新筑单墙。
至于瓮城。还有接近一半没有合拢,魔物如果立刻来袭,根本就不能用。
换句就是说,此时此刻,多城只剩下主城能守了。
我心里一沉,独角兽王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么?
这时候。三眼郎走过来对孟婆鬼道:“孟婆,这面独墙已经无法再守了。”
“就不能把冰道给挖掉一些么?”我有些不甘心问,这条防御墙可是花费了几天几夜才建成的,就这么放弃掉太可惜了。
况且,主城的城墙比这里要矮上不少,可防守性远没这里强。
最关键的是这条防御墙的战略价值非常关键。一旦这里失守,隔断的瓮城又没有建好,魔物完全可以凭借数量在主城四周全面展开,朝多城所有的城墙一起发动猛攻。
到时候守城力量一分散,成功守住多城的希望就更低了,因为魔物只需要突破一个点,多城就无力回天。
三眼郎摇头摇头,说:“这次来的魔物比我们预估要强大,弹跳力一流,要想让它们跳不上沉头,就必须将冰道往后挖上三十多步,工程量已经完全不亚于将主城城墙加高加固了,而且魔物随时可以袭击我们,也根本没有安全的环境去挖。”
我看向那宽阔的冰岛,不由一阵无奈,三眼郎说的没错。挖冰道需要大量的人力,不现实。
独角鬼王如果没有就此放弃,那它根本不可能任由多城组织人力去挖,随时可以组织偷袭破坏。
“传令下去,立刻退守主城,抢建瓮城!”孟婆鬼一锤定音。
“是!”三眼郎应了一声,立刻传令去了。
没多久,城卫和甲士开始撤退,将完好的床弩抬走。将死伤的同伴也带走。
笑面佛也返回了,鬼王殿的人撤退的时候被他们咬住两个,干掉了。对方折损超过一半,半步多的高手则是一死一伤,死的那个还是因为被偷袭了。
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但却没人能高兴起来,因为防御强丢了。
至于城卫和甲士的伤亡就比较多了,没多久便统计出来了,死伤超过一千六,尤其是城头的甲士和守卫,阵亡非常集中,有些是整建制的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没了。折损率超过了六成多。
很快所有人便撤下城头,缓缓进城去了。
我一个人留在独墙上,看着远处的冰道,很不甘心。
想了想,我从墙头滑了下去,跑向冰道。此刻的冰道已经不是水平面了。而是离地数丈,足有五层楼高。
我开法眼一看,发现里面黑漆漆的,都是魔焰,寒力在一点点的释放,手摸上去。体表的水汽很快就冻成了霜华。
我微微皱眉,这冰冻结的比上次兽王恶战大魔城的时候,还要结实。
我拔出龙牙刀狠狠的朝冰面戳过去,发现阻力相当大,不比坚硬的大理石差了。这种凝结程度想要在如此宽度下朝后面挖三十米,将会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半步多没时间,也没那个能量。
还不如退守主城有把握一些,如果瓮城能及时修建起来,那一切就还不算太坏。
接着,我看向禁忌之海的方向。
白香月正和独角鬼王以及大力鬼王战斗,如果独角鬼王想要拖住白香月,恐怕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有结果。
她们那种级别战力。底蕴绵长,要分出胜负除非双方都是决一死战,否则存心要拖的话,时间就长了。
独角鬼王肯定没那么容易放弃,否则白香月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之前海啸一冲,魔物损失肯定巨大。焰兽和飞行魔物也损失殆尽,这会儿应该是在补充力量。
育魔地想来肯定不止一个,此刻定然在源源不断的集结,需要一些时间,但不会太久。
如果独角鬼王就此放弃,等半步多建好了要塞,布置好了周天法阵,它的机会就无比渺茫了。
一个白香月它都没办法,再加上一个强悍的法阵,只有大魔城前来助战才有可能了。
换句话说,现在对于半步多是一个关键的点,对独角鬼王亦如此。
我直觉时间肯定不会太久。绝等不到瓮城修建完毕。以之前一步算一步的计谋来看,独角鬼王的人没那么笨,相反,它们很阴险,也有一股子狠劲,很难缠!
“魔焰!”
我注意力转向高耸的冰道。这东西完全可以说是至寒至阴。
而自己的阳血则是至阳,也不知道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相生相克的关系?
想了想,我试着划破左手中指,逼出一些中指血,在冰面上竖着画了一条一尺来长的细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