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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如今的文生连因为迷上大烟,手脚发软脑袋涨,一时不抽大烟就浑身哆嗦没力气,抽上几口也顶不了多少时间,身子骨日渐的差,估摸在抽下去就得提前进黄土。
他那天晚上带着儿子文生跟着赶坟队的哥几个一直到宿舍,那少说也有半个时辰,走到一半他就不行了,得坐在路边歇气,下意识的去摸烟枪。可他是来掀瓦的,不可能带着那么大的东西,没有烟膏抽使不上劲,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那掀瓦是飞贼之间的黑话,就是夜里进到还有人睡觉的屋子中去偷东西,道上人的管这个叫做“掀瓦。”
最后没办法儿子文生架着他,从路边的荒草里一路跟着到地方。随后蹲在屋外守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工夫,估摸里面的人都睡熟后,文生连用黑布条捆紧袖子裤腿蒙上面巾,轻轻的推了推门。但发现门是锁住的,不是别上挡木,而是一个锁头。
文生连轻笑一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这刚刚好够把手伸进去。两指间夹住一根细铁丝,摸到锁眼后试了几下,将那根铁丝捅进去,两指猛的一抖,“咔哒”一声脆响,锁头竟这么容易就被他打开,紧接着就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
二文都身穿一抹黑,完全融入黑暗之中,就算这时候发出响声将屋子的主人惊醒,只要将面巾的金线捂住就不会暴露自己。一切本应该都在计算当中,掀瓦的飞贼都练出黑暗中火眼金睛,进屋之后直接就奔着放有钱财的地方而去,就算是把钱藏在地砖之下也能被他们给翻出来,而且手脚轻的没有一丝响声。
文生连没有大烟顶着,身子已经到达极限,眼皮上就塞挂着两个秤砣,脑门挤出一层的虚汗,他就想找地方坐着歇会,可刚一动脚,身子就不稳直接坐在炕上,险些压在老六的脸上。
儿子文生看的心惊,赶紧踮着脚尖走过去,想去把他爹给拽起来。可文生连却把手伸向老六,从他裤衩里竟掏出几张票子,俩眼珠子乐的都迷上了。
正当二文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女人冰冷的笑声。在这不透光黑布隆冬的屋子内听到这声,吓得二文都是一缩脖子。文生连四下打量心里嘀咕:“屋里也没个女人啊?谁在笑啊?”
“你还知道回来?我儿子呢?”
黑暗之中响起一个诡异空洞的声音,就感觉像是有人贴着自己耳根子说话,冰冷的话语中还透着一股子怨气。而且这声音似乎只有文生连自己才能听到,儿子还在翻找财物,压根就没察觉。
文生连原本就一脑门的虚汗,在听到这音声之后,汗珠子都开始顺着脸颊流进衣服里,他咽下一口唾沫,转着眼睛寻找声音的源头。但周围安静异常,只有文生翻动衣服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他隐约的觉得好像、好像少了些什么动静,突然想起来了,炕上睡觉的七个大汉呼噜声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回头朝炕上一看,差点惊的叫出声来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软着腿退到墙边撞在文生的身上。
儿子文生刚把所有的钱都翻找出来揣在自己兜里,伸手扯下面巾想好好的喘上几口气,突然身后被撞到吓他一跳,手里的面巾没拿住掉在地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文生连,低声埋怨道:“爹,你干哈?吓我一跳!”
虽然屋里黑,但却可以看见他爹文生连神色惊恐,像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他就寻着文生连的目光朝炕上看去。
赶坟队哥几个横七竖八的躺在炕上,他们进来的时候打眼数过一共是七个人,但这么一转眼的工夫竟多出一个黑影,就在炕头老吴身边曲腿而坐。
夜里掀瓦的飞贼,那眼睛是专门练过的,大晚上的在屋子里点起支小蜡烛,在蜡烛光边缘插着一根筷子,俩眼睛不能看别处只能盯着筷子,一看就是一晚上,练的就是夜间的眼神。
文生连是街上蹭身的行家,但他掀瓦的手法也是后来在墙字行练出来了,两眼睛在晚上都能泛光。他儿子只能看到炕上坐着一个人的轮廓,而他则能看见那人的相貌。
那是个女子,小脸煞白,嘴唇猩红,身穿红色的袍子,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个出殡时烧的纸人。文生连看的这一眼肝都吓酥了,哆嗦着拉住他儿子拔腿就跑,脚下也没了轻重跺出一阵的乱响。
文生本来没看出那是什么,被他爹拽着跑也惊的不轻,两人直接奔出赶坟队宿舍就想沿着来时候的小路跑回县城里。结果文生连被吓破胆了,也不看路直接拽他儿子掉进路边的沟里,二文打着滚摔在乱草堆里。
还好沟下面是荒草甸子,二文都没什么事,连夜跑回到县里的家里,儿子文生凑在油灯下数着今天得来的票子,还真不少有三十多张,够他们这个月的吃喝了,还没等高兴,就听他爹在自己身后神神叨叨说着什么东西。
文生感觉奇怪,就举着油灯过去看,竟发现他爹跪在炕上磕头拜着他那杆子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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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钓贼
上午十一点半正是和顺羊汤馆买卖最好的时候,食客络绎不绝,想吃饭的都得排队,这在当时还真是挺少见的。虽然人多但都吃不了什么贵东西,一碗羊杂两块烧饼,用不了几个钱,既能吃着荤的还能吃个饱,是个红火的小店。
可今天中午,靠近门口的那两张桌子旁围坐着几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的黑肉,占了人家的两张桌子也不要吃的,喝着免费的茶水呲牙咧嘴高声胡侃。
“兄弟,你听我说,咱们现在不差钱,知不知道?就那新中国的人民币我有一箩筐子,都是拿以前的大洋换的,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咱不差钱别客气!”胡大膀扯着嗓子喊道。
老六也大声搭话说:“哎对对,我这位胖哥哥那可是正八经发财的主,那钱有的是,就你借的那点,还不够人家塞、塞。。。塞箩筐缝的!”
这就是刘帽子那厮给他们出的主意,按刘帽子的说法,去他们昨晚吃饭的地方吆喝起来,再次吸引那飞贼的注意力。如果上钩了,晚上肯定还得去找他们“取钱”到时候就可以抓个正着。
但昨晚的贼太损,摸的干净一毛钱都没给他们剩下,就在刘帽子那吃点面片汤还得赊账,来馆子里也根本吃不起啊,总不能坐在路边胡侃吧?这谁看着不说他们是一群精神病啊。可胡大膀就仗着自己的荤劲,领着哥几个愣是进羊汤馆里坐着半天没要东西,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吃饭,但见他们一群壮实汉子也不敢进来要桌,只能在外面干等着,谁要是吃完了,他们就去那些桌,把羊汤馆的老板是愁的不行。
趁着胡大膀和老六在那胡侃的时候,老吴就低声的问老四:“老四,你感觉到没,刘帽子他不对劲。就他那样,根本就不像是老娘病了,那完全是顺着我说的捋出来的,你脑瓜活说说他是怎么回事。”
老四仔细的看着被胡大膀高声引来的围观人群,他想看看哪个是贼,可他没有那眼神,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也就只能喝着茶水靠时间。突然听老吴这么问他,他愁得吐出一口气,闷着声说:“不是我说,你这心思也太多了吧?咱们都快自身不保,你居然还有心情管刘帽子他奇不奇怪,我看你倒是挺奇怪的,你说咱们这个月怎么过?喝西北风?”
老吴说:“你呀!就是年轻气盛,压不住这股子劲,说明你还没到时候。我为什么问你刘帽子他奇怪啊?肯定不是闲的没事瞎扯,你当我跟胡大膀似得,整天一句正经话都没有?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每次去吃面片汤,那刘帽子第一句都问我什么啊?”
“我哪记得这事。”老四翻着白眼回话。
老吴神秘的笑着说:“不记得我提醒你一下,刘帽子找我闲扯第一件事肯定是问坟坡子干活的进度,每次都是一次不落!”
老四似乎听出点味道,眼珠子一转就说:“还别说,真是!你的意思是说刘帽子跟坟坡子地下的军火库有关系?”
“哎呦,啧啧,我还真没看错你,一点就透,我就是这么个意思!”老吴呲着牙笑说。
但老四却不屑的说:“你听着,首先坟坡子的事已经完了,没听那李什么玩意的公安说的么?咱们以后不用去那干活了,暂时在赶坟队的宿舍等着县里分派新的任务。其次,就刘帽子那怂样,我咋就不信他能跟那些枪支弹药发生什么关系,顶多即使道听途说一些事情,他还说坟坡子那些洞都是大白耗子挖的,咱们算是把坟坡子地上地下走了个便吧?连一坨耗子屎我都没看到,你就听他吹吧!比、比胡大膀还能吹!”
胡大膀听到老四说他,就把那张大脸凑过来,笑着说:“哎说啥呢?又、又表扬我呢?”
“哎呦喂,二哥,我都没法说你了,人家明明说有人比你还能吹呢,你都是第二了?还乐呢?”老五借机笑话胡大膀。
结果老吴竟被刚才老四的一句话给点醒了,刘帽子说五鼠闹街的事是人尽皆知的,还说这事是他们村里人讲给他听的。可老吴以前夜晚乘凉的时候跟村里的几位熟人聊起过这件事,竟没一个知道,都说新鲜了,哪有这事啊?
老吴就纳闷,刘帽子当时说坟洞是大白耗子挖的,那意思是告诉他下面没东西不用留意,这时候想想看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想到这个他突然就开窍了,刚想说话,结果后背让人拍了一下,把他这句话生生的就拍了回去。
刚才想起的事就在嘴边没说出去,突然之间就想不起来了,这把他气的是差点没跳起来骂街,回头一看那拍自己的人,顿时就软了,赶紧堆着笑脸说:“哎呀,是李老弟啊,您怎么还来这小馆子吃饭了?”
李焕穿着便装,腰板挺着倍直,笑着说:“怎么?只需你们占着地方不吃饭,还不许我过来喝点羊汤?”
一听李焕说这事,老吴那脸就挂不住了,伸脖子一瞅藏在后厨偷看的老板,就说:“我们本来是打算吃饭的,可是没想好吃什么东西,所以在这商量呢?哎李老弟吃了没?要不一块吃点?”
李焕说:“我是有任务,刚好来到这附近,离得老远就听着那位壮兄弟的声音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居然全在,这是打算庆祝什么事啊?”
“还庆祝呢?我们这是倒霉催的找那。。。哎妈!我说你轻点,你他娘一天戳我肋巴骨几次啊?”胡大膀沮丧着脸刚想诉苦呢,却被老四又戳中肋巴骨叫唤起来。
老四把他拽到后面说:“别乱讲,咱们钓贼呢!你他娘的都说出来,那贼还能出来么?再说这是道上的事,不能惊动了条子,懂么?”
胡大膀一拍大腿扯着嗓门就说:“哎呀,早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吗?你看把我肋巴骨戳的,现在还他娘的疼。哎对了这位兄弟,我们没啥事,我们呐,压根就没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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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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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高手
“丢钱?怎么回事?谁丢钱了?”李焕听的奇怪就坐了下来。
老四拍着脸愁的没招,这胡大膀简直就是没长脑子,都告诉他别乱说话,万一那贼就坐在屋里吃饭,本来听有一筐的钱肯定得心动,让胡大膀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