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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有人种的。
这是一种什么花?李土芝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些长着细毛的植物,折了几根下来,打算用纸巾包好放进口袋。
这些花……也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秘密。
在李土芝的脸快要和那些毛茸茸的花草紧贴到一起的时候,手机响了,胡酪打来了电话。
“一队,有大消息!”胡酪的声音非常兴奋,“我发现庞若海还有两个情人,分别给他生了女儿,所以帕碧莲还有两个妹妹。庞若海的法国老婆叫康斯坦茨,发现庞若海还有情人之后决定和他离婚,但在财产分割手续办理的过程中,康斯坦茨突然失踪,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李土芝脸趴在草丛里,屁股高高翘起,以鸵鸟的姿势高兴地接着电话,“所以有很大可能是庞若海杀了康斯坦茨?”
“有这种可能性。”胡酪说,“我查过了庞若海的两个私生女,一个叫庞闪,一个叫庞环,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都长得非常漂亮。”
李土芝怔了怔,“十五六岁?都长得很漂亮?”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把庞闪和庞环的照片发过来我看看。”
“不用了,一队,”胡酪很无奈地说,“庞闪和庞环就是第二张照片里,漂在最前面的那两个女孩。”
一股凉意瞬间爬上了李土芝的背,他猛地站了起来,紧抓手机:“能联系到庞闪和庞环的家人吗?”
“不能。”胡酪说,“手机都关机了,奇怪的是她们的妈妈和康斯坦茨一样,都失踪很久了。”
一旦知道了第二张泳池少女照里面的人是庞若海的两个私生女,李土芝不免立刻想到第三张一截手臂的照片和第四张双性人裸尸的照片上——会不会——会不会这些也是庞若海最亲近的人的尸骨?比如说庞闪和庞环的母亲?
有人在针对庞若海,李土芝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会是康斯坦茨被庞若海害死,死不瞑目所以变鬼来报复他吧?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只停留了极短的一瞬,他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头,脑残!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庞若海的两个情人,同时找到被变态凶手囚禁的那位少女。
那张少女被镣铐锁住的照片历历在目,楚楚可怜。
但那画面中……那画面中有什么东西令人不安。
李土芝翻出了那张照片,抖了抖,眯起眼细看。
画面里一个微小的东西映入眼帘,李土芝举起手里捏着的小白花——少女脚下铺着的花草,正是英华园这个小院子里生长的这种白色的、长着绒毛的串串花。
五、毒蝶
陈淡淡在验尸房里给应璀验尸。
应璀的脖子上有清晰的勒痕,所以她对应璀的死因并没有多少疑问。但一整套检验程序做下来,她惊奇地发现应璀除了窒息之外,心脏似乎还有强烈的震颤,可能正是因为严重心律失常,才让应璀几乎是毫无反抗地被凶手勒死。
可应璀并没有心脏病。
正当陈淡淡迷惑不解的时候,李土芝的短信来了。
他只发来了一张小白花的图片,附属信息: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陈淡淡也不认识,连忙去隔壁拖了王伟来咨询。
王伟正在研究第三张“触角”和第四张“皇蛾阴阳蝶”那两张照片,看了一眼陈淡淡手机上的图片,告诉她:“这是毛花洋地黄。”
“这就是毛花洋地黄!”陈淡淡恍然大悟,“我知道这东西有毒,难道应璀吃了这些草?”王伟摇摇头,应璀又不是牛,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吃草?何况毛花洋地黄虽然有毒,也不至于毒死人。比起不靠谱的队长发来的花草图,他的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了日记本中的照片里。
“淡淡,这两张照片的风格和前面两张以及后面一张都不一样。”王伟说,“那些照片都带有美感,这两张照片却是赤裸裸的实拍,照相的人审美观和视角都不一样。”
“不是同一个人拍的?”陈淡淡正在搜索“毛花洋地黄”的相关资料,随口问道。
“不是同一个人。”王伟说。
“所以日记本里的照片是两个人拍的——凶手有两个人?”陈淡淡说,“所以……”她的手机又响了。
不靠谱的队长又发来了一张照片:“这是什么?”
照片里是一只很大的、刚刚破蛹而出的蝴蝶,足有十几厘米长,正静静地趴在毛花洋地黄的枝叶上晒翅膀,只等翅膀打开就能飞翔。
“哇唔!这是著名的毒蝴蝶!非洲长翅凤蝶,你看它黑橙相间的翅膀,那翅膀的鳞片含有强心甾毒素……”王伟兴奋地对着微信说,“非常罕见的蝴蝶,你哪里看到的?”
李土芝沉寂了一会儿,发了条微信过来。
“我终于明白应璀发现了什么。”
王伟愣了一下,“一队,我也发现了新线索。日记本里的照片不是同一个人拍的,并且那张叫作‘皇蛾阴阳蝶’的裸尸照放大很多倍后可以看出有人工缝合的痕迹。”他说,“我认为凶手并没有找到一个半身为男、半身为女的目标,所以他将两具尸体缝合在了一起,作为收藏。”
这次过了很久,李土芝都没有回答。
他当然看到了王伟的信息。
那只蝴蝶舒展翅膀,凌空飞起,李土芝的视线随着蝴蝶翩跹飞舞的轨迹而缓慢移动。
非洲长翅凤蝶是世界最大的蝴蝶之一,黑橙交错的翅膀在风中扇动,它是如此巨大,仿佛是来自异界的生物。因为巨大,它飞得非常缓慢,李土芝拾起块石头将它打了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东西有剧毒,不能让它飞出院子。
毒蝴蝶——院子里的毒草养育了蝴蝶的幼虫,最终飞舞出致命的东西。
这就是应璀在院子内发现的东西。
突然一件冰凉的东西从背后落在了李土芝的脖子上,“你发现了什么?”
李土芝感觉到那东西好像是一把刀,又像是一根刺,但非常锋利,他只好苦笑:“我发现了一切,帕碧莲。”
身后的人显然很意外:“你知道是我?”
“知道。”李土芝说,“并且不止我一个人知道。”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还有谁知道是我?”
“因为倒吊在‘广寒宫’门口的尸体,并不是尸体。”李土芝说,“我试验过了镜头的角度,镜头的高度差不多在成人的腰部向上一点儿,蹲下来太高,站起来太矮。唯一能轻松对应照片视角的,是把照相机放在门口的邮箱顶上,让它自动拍摄。”他微微一顿,“会使用照相机的尸体当然不是尸体,既然不是尸体,那就是人了。而在‘广寒宫’住过的,熟悉地形到可以装神弄鬼的只有你。”
身后的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否认。
“为什么应璀身上穿着一件170尺码的裙子?宫鹤身上那些奇异的圆形伤口究竟是什么?凶手是怎样避开监控离开英华园的?”李土芝说,“答案就是‘倒吊的女尸并不存在,存在的是女性凶手,她一直没有离开英华园’。根本没有随身携带170尺码的连衣裙作案的凶手,也没有为连衣裙事先选好的目标,是你杀了她灭口,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连衣裙脱下来,穿在了她的身上,并为她拍照。帕碧莲,你是如此恨你的父亲,可是又深深地受到他扭曲的审美观影响,做出了和他一样的事……之后宫鹤发现了你,你在惊慌失措之下,失手刺杀了他。”李土芝动了动脖子,“凶器……就是现在顶在我脖子后面的防狼笔,只有女性才会携带防狼笔,也只有防狼笔会造成那样大小的圆形伤口。”
帕碧莲被宫鹤发现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真正的武器,宫鹤身上的圆形伤口都是防狼笔留下的伤痕。对应璀和宫鹤的死,她目光闪躲,似乎有一丝悔意。
“连环杀手当中……尤其是能肉搏杀人的连环杀手当中,女性的比例非常非常小。”李土芝叹了口气,“这让我们一开始的大方向就错了。你去‘广寒宫’扮女尸并拍照,是为了报复你的父亲庞若海。”李土芝说,“你母亲康斯坦茨失踪,你一直心存怀疑。终于让你在庞若海的日记里发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只手,另一张是一具缝合的双性人尸体。”他微微一顿,“这让你确认了妈妈的死。”
“说得真含蓄。”帕碧莲冷笑,“无论我妈妈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即使他把她的一半缝在了半个男人身上,即使他把她的手砍下来做成了标本……姓庞的不是我爸!他是个疯子!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是,”李土芝缓慢地说,“你决定复仇,不仅要庞若海生不如死,还要庞闪、庞环以及她们的母亲付出代价。所以你假扮女尸在‘广寒宫’附近游荡,模仿你妈妈的样子和声音。但庞若海还没有崩溃,偶然闯入的季春倒是被你吓得精神崩溃了。而崩溃的季春被你利用,你在他身上塞了一本《迷宫》——那曾经是庞若海的日记本,你撕去了其中一部分内容,更换了几张照片,用来向庞若海展示你对他的复仇。你既要让庞若海看到康斯坦茨的幽灵在复苏,还要让他看到他可爱的庞闪、庞环的死状,甚至要让他看到可怜的帕碧莲被囚禁或者死亡……你希望他恐惧、绝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李土芝摇了摇头,“但精神错乱的季春却把《迷宫》送到了警察手里。”
“嘿。”帕碧莲又冷笑了一声。
“你的行为,有一些或许可以理解,但——杀害应璀和宫鹤,侮辱应璀的尸体——这是‘报仇’也不能掩饰的犯罪。”李土芝说。
帕碧莲安静了一会儿,“我用长翅凤蝶的鳞粉毒死了庞闪、庞环,一旦被人发现,谁都知道是我了!谁让她们看见了?我只是要保护我自己。”说着她扬起手腕,一下往李土芝颈后刺了下去。
李土芝右脚尖一个后勾反踢,帕碧莲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他夺过帕碧莲手里的防狼笔,将这个貌美如花却毒如蛇蝎的女孩按在地上,看着她艳丽的五官:“你知道吗?看着你被锁住的照片,我真的很想救你、很想!”
帕碧莲呆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求救的呼声,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有被困住的感觉,我很愿意救你。”李土芝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可惜……一个人被困得太久了,而又看不见光,一不小心就会分崩离析,变成……怪物。”
帕碧莲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你看你在《迷宫》里留下的照片,你穿着黑橙条纹的睡衣,你躺在毛花洋地黄上面,你戴着铐链,你的迷茫如此广,你的怨恨如此深。”李土芝说,“你将自己打扮成一只长翅凤蝶,黑色、迷茫、罕有、强大、有剧毒——这就是你对自己的注解吗?”
帕碧莲听得呆住了,又听李土芝叹了口气,“这又多么像凶手的注解啊!”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铐,在帕碧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慢吞吞地铐在了她的手腕上。
若海图(上)
一、目标人物死亡
“总队长,我是韩旌。”
一栋欧式风格的独栋别墅外,花坛中的紫云英开得绚丽灿烂,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西装笔挺地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打着电话。
他说:“目标人物庞若海已经死亡,私人医生抢救了五个小时,没能救醒。根据一队‘迷宫中的蝴蝶’那个案子的结果,他很可能也是死于罕见的鳞粉中毒。是我失职,没能保护好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