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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管如何,都是几千块到几万块上下的大活儿,没有不干的道理。
我连忙对安清正说:“没问题,我现在就回去。”
这里的空调固然凉爽,但还得回到外面那个燥热的世界,苦日子不会太久,毕竟过几天就要搬过来了。
“对了,什么一个怪事啊?”我一边穿衣刷牙,一边问。
“我们店里,来了一个中央空调。”安清正说。
中央空调?
我呆了一下,什么意思?
脑海搜索了一下,就是现在网络上一个流行词汇,那种超级大暖男,温暖一大片,对所有人都关心,都无微不至。
这种大暖男来我的店里,不会是安清正还没做她的假两性矫正手术,就被俘虏了吧?然后我家的小青儿,小白狐,也被俘获了?
我心里有些懵。
“老板,你误会了,这个中央空调,不制热,制冷。”安清正说。
“制冷?”我彻底呆了。
安清正对我说:“就是这个高冷的男人来了之后,我们店里不是那么热了,我和小青、小狐狸,现在浑身凉飕飕的,特别舒服,现在我们几个人正靠在他的旁边,乘凉呢。”
围在身边乘凉?
我:“。。。。。。”
感情是这个意思啊。
那店里多热,我昨天深有体会,坐在店里都能疯狂惹得冒汗。
那个男人自带制冷系统,温度骤降的?
这特么的不科学啊。
我觉得这事情很离奇,琢磨了一下,也是对这一番误解哭笑不得,到旁边敲门:“倩倩,有生意了,起床干活了。。。。。。快爬起来接客了。”
里面没有声音,应该是睡死了。
这家伙也是脑壳有病吧?刚刚还睡不着,这一会儿睡眼朦胧的,和一条死猪一样。
我敲了好几分钟才把人叫醒,强行把一脸困意的苗倩倩拉了出门,上了她的奔驰车,一起回到纹身店里。
我们回到店里,在沙发上,看到了一位奇怪的男人。
这个男人高高瘦瘦的个头,皮肤偏黄,穿着厚厚的黑色西装西裤,干练的黑色皮鞋,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
他穿得炎热,却没有冒汗。
像是我们活在夏天,他活在冬天,再配合挺拔笔直的黑色西服,让人感觉浑身冰凉冷酷的气质。
“果真是高冷。”
我在外面浑身冒着的热汗,因为天气导致心情燥热,一进店里感受到一股凉意,汗水一下子都缩了回去,心平气和。
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个寒冷的气场,让周围的人群解暑,的确像是一台行走的中央空调。
他站起身,一股迎面透彻骨髓的寒冷扑来,“您好,您就是那个刺青师,能给人助运,辟邪,保平安吗。”
“哥们,你。。。。。贵姓?”我连忙反应过来。
“我姓袁,袁方。”他说。
我这才察觉到一件怪事,他的动作,特别特别的迟缓,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像是老蜗牛在缓缓的爬行。。。。特别的有节奏和韵味,他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蓬勃和火热。
这股缓慢,看样子是一位佛系青年。
“袁方先生,您好。”我请他坐下,到旁边的饮水机给倒了一杯水给他。
“您好,我要热水。。。。。谢谢。”袁方缓缓的做出了一个笑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一帧一帧把嘴角缓慢扬起,那股缓慢迟钝的说话腔调,能把急性子强迫症给气疯了。
我也呆滞了一下。
这种闷热天气喝热水,不得把人给烫熟了?
不过,我还是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给了他,然后又快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端着水杯缓缓走了过去。
这个黑色西装的白领不紧不慢的接过热水喝了一口,露出舒畅的神色,继续十分迟缓的一字一顿说:“让您见效了。。。。。我这个人天生体寒,喝热水,能暖一暖身子。”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适应他的缓慢,我们两个人世界的流速完全不同,并且一个人在夏天,一个人在冬天。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奇怪的人,说:您,这个体寒。。。。。
“就是我眼前这样。”
他又缓缓的,几乎是一个字一秒的迟钝语速,说道:“您可能不太知道我的感受,我现在,正承受世界上最寒冷的温度,比在北极还冷,没有人体验过的低温,所以,靠近我的人。。。。。他们都觉得比较冰凉。”
世界上最冷的温度?
这三伏天的盛夏,如果是其他人,我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有病。
不过眼前,我们靠近他,能感受到一股渗人的冰凉,那是一种渗透骨髓的寒意。
我认真想了想,试探性的说:“您说世界上最寒冷的温度,能给我们具体形容一下吗?”
“这个,很难讲清,不是你们所在冬天体验过的寒冷,而是强上几百倍,但是,我可以我试着形容一下。”
袁方沉吟了一下,他的思考也像是极为迟缓,像是冬眠的蛇,许久,才说:“这种寒冷,它像是在冰窟里,它的渗透性很强,任何衣服都不可阻挡,纠缠住每一块骨头,每一个关节,冰冷的皮肤紧紧捆住肌体,让人即便在夏天暴烈的阳光下也毛骨悚然,惊惧不已的寒冰。”
我有些不寒而栗。
有些难以想象他所形容的感受,不过我们在袁方的身边,的确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上的那一股渗入的寒意。
看来,这是一位特殊的病人。
这时,旁边的苗倩倩说:哦,袁方先生——对吗?您的这一副表述,让我想起了冷血动物,您的血是冷的吗?只有冷血动物,在承受寒冷的时候,才会露出你那么迟缓的动作。
袁方摇了摇头,说:我去医院做过体检,我的血是热的,我的体温是三十七度二,属于正常人的体温。
正常体温。
那我们现在感受到寒冷是怎么回事?
我和苗倩倩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刻会意,小步跑回自己隔壁的精品店里,拿了一个温度计回来。
在店里,我们把温度计放到袁方的旁边。
结果温度一点变化都没有,店里仍旧是夏天的那一种强烈高温,而我们几人,却仍旧能感受到袁方身上彻骨的寒意。
我们不觉得热,没有汗液,这都是很真实的体征,可是温度计又没有变化,还是高温,那我们为什么不觉得热,反而感觉冷呢?
这一下,我们就奇怪了。
明明温度正常,那我们感受到的刺骨寒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我想了想,说:“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不知道。。。。。他让我回来安排后事。”
袁方的语速依旧迟缓。
他的面色缓缓几度变化,一帧一帧的,露出惊恐,颤抖,恐惧,这几个表情交替,足足过去了十几秒才表现完。
像是那一股冻彻骨髓的寒冷,让他的灵魂都变得迟缓。
他说:“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半个月前的一次高烧,畏寒,躲在被窝发抖,伴随高烧褪下,却没有变得不怕冷,而是越来越寒冷。。。。。我的动作,我的意识越来越迟缓,我怕。。。。。我怕我有一天,会一个抬手,足足一个上午,我举起左脚,就是一个下午,我怕。。。。我会永生。”
第四百四十四章 律师英雄 (第四更)
? 永生?
我僵硬了一下。
我说:袁方先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永生,我的时间流速变慢了,我思考的时间变长了。”袁方缓缓的说道:“有句话,叫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我干笑了一下。
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有一天迟缓到一个抬脚到就是一下午,那的的确确是。。。。。
世界上最蹩脚的永生。
然而,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思路清奇。
袁方缓缓的对我说:“我不希望实现这种永生的形态,不过,我觉得我越来越冷了,我太冷了。。。。。因为这种寒冷,我的思考,我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了,所以,我不想变成这种人。”
我表示能理解。
我听袁方那么一说,对他这个事,彻底起了好奇。
也当然,他说一句话,需要表达的时间太长了,让人心里的强迫症,巴不得逼他语速快一点。
我说:你这个毛病,是怎么发生的?
袁方沉默了一下,缓慢说道:就是发烧。
我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继续说:“那你这个发烧,是因为什么呢?”
“可能是我过度的思考,过度劳累。”袁方沉默了许久,和我们说起了他的事情。
他说他这个人是一个律师,一向比较热心肠,以前是一个十分热诚,热爱生活的人,下班后,经常参加一些情趣爱好的集体活动。
如果我们半年前的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热情洋溢,对谁都温暖和蔼的好青年,一看就能让人产生信赖的那种男人。
我说:“感情你原来还真是一个中央空调,不过从暖空调,变成了冷空调。”
袁方继续说下去。
他说他一直都当爱心志愿者,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加入了一个私人的律师志愿者组织。
“现在的红十字会,那些志愿者爱心机构,都不是那么纯正,或许一开始的本心是好的,不过后来掺杂了太多私心,里面加入了太多利益成分,我们圈内一些懂行的老志愿者,一般都不去那里。”
袁方说他这个志愿者机构是自发性的私人团体,都是十分热情善良,一腔热血的人。
他给我形容了一下这个志愿者组织群,里面的主力主要是律师,然后成员便是环保工人,推销员,大学生,各行业,不以盈利为目的,只要有爱心,谁都可以加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成为平凡的英雄。
平常自发性,去一起关爱老人,去做一些群体公益活动,并且去帮助一些受害者,去维权,大家凑钱想办法,一起讨论,里面的律师也会无偿,想办法告赢一场诉讼。
在这个组织里,都是一群有良知,特别好的好人,有很多热情老大哥,也有正在读书一腔热血的大学生。
“我们这里面,讲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要持续干下去,是要很大很大的勇气的,这股压力,不是那些黑恶势力,不是那些恶人的威胁,而是自己的心。”
袁方给我们举了一个半年前的例子。
大学里,一堆十分漂亮的双胞胎姑娘,被一个大老板请几个流氓打晕了,带到屋子里,糟蹋了清白,关在屋子里玩了好多天,然后才放回来,两个人都精神恍惚了。
当时他们几个志愿者,在医院里看着两个姑娘身上被凌虐的伤口,看得触目惊心,有几个人都当场呕吐,面色煞白。
那一场官司,很难打。
因为证据不足,那个干房地产的大老板势力强大,关了那么多天,也没法从被奸污的姑娘身上,收集残液取证。
“当时,那对父母在病房里疯狂的哀嚎,惨叫,抱着两个浑身伤害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两个傻子,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根本没有钱诉讼。”
袁方说到这,抽了抽鼻子,“本来那两个大学生双胞胎,妹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有一个爱她的男友,双方毕业后一起计划着美好的未来,去深圳工作,然后攒钱回老家买房,生个可爱的孩子,度过这美好的一生,不过这一切,都没有用了。”
我沉默。
袁方说,他们那群人都是一腔热血,当场就气得脸红。
后来他们告了好多次,疯狂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