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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三人并未停歇,也只走了不足两百里,傍晚时分,玉拂发声喊过二人,她发现了一处山村,山村位于一处高山脚下,规模不小,目测有房屋百间,也就是说至少有百户。
“进村借宿吧。”左登峰观察了片刻出言说道,山中晚上很是寒冷,他不想让玉拂跟着他们受冻。
“也好。”玉拂点头说道。
“也好。”铁鞋鹦鹉学舌。
统一了意见,三人下山穿过树林向村子走去,这处村子前面有着大片的土地,此时天气很是寒冷,地里并无谷物,但是根据农耕情况可以判断出这个村子还是相对开化的,至少他们懂得种地,此外村子东侧有向东延伸的盘山小径,这也说明这处村子的人是偶尔外出的。
平静的村寨來了外人,村里的居民纷纷來到村头驻足围观,他们的衣着相对鲜艳,女人穿红戴绿,头顶金银饰品,男人衣着以蓝色为主,头戴绿色的土布帽子。
“他们好像过的很富足。”玉拂打量着聚集在村口的那些村民,女人的头饰和胸前的饰品都是贵重金属制成的,以黄金居多。
“金沙江之所以叫金沙江是因为这里出产金沙。”左登峰点头说道,虽然村口聚集了大量的村民,但是洠в幸桓龀鰜硭祷暗模饩退得髦魇露幕箾'有來。
“他们为啥直盯着咱们。”铁鞋疑惑的问道。
“好奇呗。”左登峰出言笑道,一个背着被褥的女道士,一个背着大箱子的老和尚,外加一只七八十斤的大猫,谁看见了都会好奇。
三人说话之间,从村中走來了一个六十來岁的白发老妪,村民见到她纷纷让路让她通行。
老妪穿过人群來到了三人面前,此人虽然年老,但是步履矫健,腰板不弯,毫无龙钟之像,神情威严,不怒而威,这个老妪一出现,左登峰立刻判断出这个山村很可能是个母系社会,不然轮不到女人做主。
“阿弥陀佛,老衲有礼。”铁鞋要饭要惯了,最先行礼。
“无量天尊,贫道稽首。”玉拂也礼貌的冲对方抬了抬手。
这一刻左登峰感觉到了别扭,因为和尚道士都有打招呼的固定礼仪,只有他洠в校荒芄傲斯笆帧
不过对方并洠в谢赜Γ撬盗艘痪渫劣铮桓鲋心昴凶游叛宰叱鋈巳撼迦丝丝冢骸拔颐谴遄硬换队馊耍忝亲甙伞!
“我们只是借宿一晚上,会给你们黄金。”左登峰掏出一根金条递了过去。
“我们不需要,请你们离开。”中年男子翻译那老妪的话。
“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了,很累,我们不是坏人。”左登峰再度拿出一根金条。
“快走,我们不欢迎外人,再不走我们不客气了。”老妪说话,男子翻译。
“的,你们跟谁不客气,告诉这个老娘们,把最好的房间给老子腾出來,再罗里吧嗦的把你们全杀了。”左登峰骤然发怒,又是行礼又是给钱还不行,那就只能动粗了。
那中年男子一听立刻露出了恼怒的神情,快速的冲那老妪进行翻译,中年男子翻译完毕,老妪也随之大怒,尖叫一声,全村的男女老少立刻摆出了驱赶的架势。
“我cāo,螳臂当车呀。”左登峰见状眉头大皱,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算了,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玉拂皱眉拉住了左登峰,时至此刻她终于见识了左登峰身上的邪性和善变,说翻脸就翻脸。
“我最怕好人,最不怕这样儿的。”左登峰侧肩甩掉了玉拂的右手,闪身上前拳打老头,脚踢妇女,常言道人离乡贱,出门在外谁也不能带着房子,好心收留一下,客人也不会不感激,搞的恶狠狠的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左登峰的动作很快,这些山民哪是他的对手,一个个不是狗吃屎就是嘴啃泥,三巴掌两脚过后,全尖叫着跑开了,即便如此左登峰还是感觉不解气,闪身上前起脚猛踹。
“好了好了,都跑掉了,你就别追着打了。”玉拂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拉住了他。
“你马上让那老娘们集合全村的人,老子要训话,要是有一个敢不來的,把你们房子全烧了。”左登峰晃身抓过那个试图逃跑的翻译,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子骡子味儿,想必是牵马走山的脚夫。
对方闻言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左登峰解了气,转过身就发现玉拂和铁鞋一副愕然的看着他。
“阿弥陀佛,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铁鞋走上前來出言说道。
“洠裁炊圆欢裕撬翘炔缓谩!弊蟮欠迤沧炜冢鬃拥娜寮宜枷虢簿咳室謇裰切牛馊喝瞬唤簿浚矝'必要讲究。
“你集合他们干什么。”玉拂皱眉开口。
“给他们上一课,教训教训他们。”左登峰出言笑道。
左登峰一笑,玉拂也笑了,一个对别人凶而对自己笑的男人正是她想要的。
那中年男子肯定将左登峰的话给传达下去了,他不敢不传达,山民也不敢不集合,不然房子就洠Я耍飧錾缁嶙畛缘每木褪腔等耍蟮欠逡恍祝迦俣嗫谌珌砹耍鸩粊泶驳牟》蜃右哺砹耍谘寡沟囊黄耍渲谢褂心掏拮拥目奚
“说呀。”玉拂笑着催促。
“古语有云,有朋自远方來不亦说乎……”左登峰想了想出言开腔,但是刚说了一句就被玉拂的笑声给打断了。
“为什么不翻译。”左登峰看了一眼小心的站在不远处的翻译。
“听不懂。”翻译一脸的惊恐。
“听不懂你早说啊!给我们安排个住处,我们明天早上就走,该给钱还给钱。”左登峰再度掏出一根金条塞进了中年男子的手里。
中年男子这次听懂了,立刻翻译给那老妪听,先前左登峰见她年老就洠в絮咚运阃妨恕
十分钟之后,三人被带到了村子西侧的一处木屋,屋子很大,也很老旧,朝阳向南,洠в性呵剑返闹心昴凶咏舜酱舜Ρ闾右菜频淖叩袅恕
“阿弥陀佛。”來到屋子跟前,铁鞋率先合十唱佛。
左登峰和玉拂对视一片,不禁双双皱眉,三人都是度过天劫的高手,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间屋子不干净。
“咱们所到之处阴魂都会自动回避,为什么这里的阴魂洠в欣肟!弊蟮欠逯迕伎凇
“里面有三道阴魂,全是吊死的女鬼,吊死鬼是不能离开房梁的。”玉拂踏着杂草走上前去推门而入,房子里很空当,只有西北角落有一张木床,床上铺着红色的被褥,除此之外房子里什么都洠в校飞贤⑾址苛汉艿桶惶踔髁海雷萘骸
“十三,老实呆着。”左登峰出言告诫十三不要轻举妄动。
“阿弥陀佛,老衲超度了它们。”铁鞋进屋之后放下了木箱。
“别着急。”玉拂摇头摆手,转而抬着头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此时已经入夜,无星无月,如果换做别人从这山村鬼屋里恐怕要吓破胆,但是阴魂在三人眼里都属于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东西,根本就不值一提,别说人了,就连十三都可以轻松处理它们。
“是三个年轻的女人,都在这个梁上吊死的。”玉拂伸手指着靠近木床的那道纵梁。
“这么一个山村,为什么会在一个屋子吊死三个女人。”左登峰抬头看着那道纵梁。
“不清楚,召出來问一问吧。”玉拂走到西侧的纵梁三步外站定,从怀中掏出两支细小的竹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杆细小的毛笔和几张空白黄符,另一支竹筒里面是少量的朱砂。
“你为什么一直用竹筒放东西。”左登峰好奇的看着快速书写符咒的玉拂。
“湖南竹子多,随处可见,况且竹子性洁,可以保持活性。”玉拂只写了一张纸符便将竹筒收了起來,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方小印加盖在了纸符下方。
“这是什么东西。”左登峰伸手指着玉拂的那方红色小印。
“正一道士的四等法印,我们正一道士受箓分为五个等级,每一等都有各自不同的法印,只有受箓的道士才有资格画符念咒,也只有加盖了印记的符咒才是真的。”玉拂收回了那方小印。
“为什么你用的黄纸颜色比杜真人用的浅。”左登峰追问。
“龙虎山的张真人,阁皂山的葛真人还有杜秋亭,他们三个是受箓五等,也就是最高级别,他们用的是金黄符纸。”玉拂耐心解释。
“书写符咒还有什么规矩。”左登峰一问到底。
“受箓三等以下的道士洠в凶矢裼煤焐焐埃怯玫氖撬芍裉寄心サ乃匦胛端蛘呔端旖涤脕硎樾囱糁洌赜坑脕硎樾匆踔洌樾捶涞拿什荒苡醚蚝梁屠呛粒弥袼浚蚝岭呛羢āo,此等符咒不达天听。”玉拂微笑说道。
“真的假的,怎么这么多规矩。”左登峰出言笑道。
“真东西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你不该质疑我。”玉拂不满的看了左登峰一眼,转而抖手引燃了符纸,随即轻吟咒语。
“太清鉴真明,七魄脱五行,三魂怨不灭,气凝现阴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阴气凝魂
玉拂咒语念罢,屋内西侧纵梁下方立刻并排出现了三道阴魂,左登峰还是头一次见到吊死的阴魂,即便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它们给吓了一跳。
这是三个年轻女子的阴魂,年纪都不会超过二十,身上穿着红色的新娘服饰,它们生前或许很好看,但是此刻却很难看,因为它们的双眼外凸的很严重,鲜红的舌头外伸到了下颌部位,眼眶下还残留着两行血泪,神情暴戾阴狠,彷如择人欲噬,但是苦于无法移动,只能呆立原地。
“怎么这么难看。”左登峰皱眉问道。
“这是它们临死前的样子,吊死的人都是这种情形。”玉拂出言解释。
“它为什么不怕咱们。”左登峰再问,寻常的阴魂会极力避免与度过天劫的道门中人接触,但是这三道阴魂似乎并洠в芯值纳袂椤
“怨气太重,影响了正常的神智。”玉拂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铁鞋,“大师,由你來超度它们。”
铁鞋闻言立刻走到纵梁下盘膝而坐,口诵佛家经文,别看他平时疯疯癫癫,真要做起法事來却极为庄严。
“你不问它们问睿恕!弊蟮欠蹇聪蛴穹鳌
“我洠氲剿堑脑蛊饷粗兀偎瞪嗤飞斓谜饷闯ぃ趺次省!庇穹餍Φ馈
“你怎么不亲自动手超度它们。”左登峰再问。
“众所周知佛门修來生,道家修今世,超度阴魂是要耗损超度者今生福禄的,这种超度的法事对佛门僧侣无害,但是对道门中人有损。”玉拂出言解释。
玉拂说完,铁鞋的声音立刻抬高了不少,经文念诵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很显然他听到了玉拂的话,内心正在沾沾自喜。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超度这种事情属于由“法”衍生出的“术”,他懂法却并不明术。
“现在的法事大部分是做给活人看的,真正超度亡魂的少之又少,所谓超度就是将冤魂生前的怨气和罪孽化解,但是神明是不会无缘无故宽恕它们的罪孽的,除非你用自己身上的东西去换,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世间乾坤平和,阴阳均衡。”玉拂再度开口。
“照你这么说,不止是超度,连算命,推演,观宅也都会耗损道士的福禄。”左登峰问道。
“是的,除了抓鬼降妖,其他的霸道法事都会多多少少折损施术者自身福禄和寿数,所以真正的道士是不会轻易帮助别人算命定宅的,我们无权决定一个人运势高低,也无权决定他是走运还是倒霉,因为我们不是三清祖师,我们洠敲创蟮娜Χ宰钪战峁写蟮母谋洹!庇穹髡凇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可以改变过程。”左登峰再问。
“朝三暮四是可以的。”玉拂点头笑道。
朝三暮四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