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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儿的。
果然,王僚听我这么说不禁笑道:“规矩是规矩,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咱也得与时俱进不是?”说完他双手合十对着棺材里的死尸拜了两拜,抬起头恭恭敬敬地用双手请出了女尸手捧的天青胆瓶。
“只要后头那灯不灭,咱就踏踏实实地拿,这也不能算是坏了规矩。”
王僚压低声音促狭道,拜了几拜转眼间又取出了那两柄玉如意。
李越见状在旁边有模有样地学着王僚鞠躬作揖,搓搓手也想上前摸几样冥器却被我一把按在原地:“别动,这活儿只能一个人干,七手八脚的乱摸那是对死者不敬。”
我别有深意地捏捏他肩膀:“你先去收拾收拾,把冥器都装起来,省得待会儿费事。”
“哦。”李越会意地点点头,走到他旁边把背包放下,拉开拉链腾了腾地方手脚麻利地把冥器尽数收入囊中。他伸着脖子看了看,见王僚还得好一会儿忙活,索性就站起来在他身后一边观摩一边等。
幽暗的地穴灯火摇曳,三个男人姿态各异的身形透过半截棺材映在石壁上,涂抹下一片层层叠叠的巨大灰影。我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神叨叨地看着身旁被影子遮蔽的空间,没来由觉得一阵不踏实。压抑的阴影中只有自己愈见剧烈的心跳激荡在胸口,一下一下,宛若洪钟。
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王僚的动作轻盈且迅速,每次出手都能干净利落地叼住冥器,而后飞快逃离,不发出任何拖泥带水的响声。渐渐地,女尸身上可以取下的东西越来越少,我们俩人不约而同都把目光转向她腰间那条价值不菲的水犀八宝玉带上。
自古摸金校尉的规矩都是先从死者身边的东西下手。为了不过分惊扰亡人,一般不到最后不会轻易去动死者贴身的冥器。但对绝大多数现代的土夫子来说,曾经生者与亡魂之间一代代流传下来的那些不成文的契约早已荡然无存,纷纷成为了破坏后供人炫耀的资本。
只见王僚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插入腰带和衣服之间的空当,大拇指自上而下点了几点,随即轻抖手腕将玉带微微挑起。然而就在他要发力将其抽出的瞬间,嵌玉的水犀皮革却骤然断裂,一片片仿佛蜕掉的死皮缓缓从黑色的丧服上滑落。与此同时,墓室东南角的灯光猛地一暗,恍若风中烛火般狂抖不止,忽明忽暗地撕扯着惊惧的身影,良久才恢复平静。
墓室里没有风,机场专用的信号氖气灯更不会无端失灵……沉闷的空气顿时凝结成冰,耳边唯有玉带掉落在棺底发出的回音还在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却也总算将凝滞的气氛稍稍凿出几许空隙。
李越缩着脑袋勉强笑道:“让你扯人家裤腰带,该……遭报应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王僚突然惊叫一声,大张着嘴战战兢兢地垂下头去。
一只苍白的手掌赫然从棺材内伸出,越过光影交织的分界线正搭在他右手的腕子上。
尸菌(上)王僚整个人仿佛过电一样瞬间缩回右手,接连往后退了几步直撞在李越身上才踉跄着停住。沾满汗水的眼镜顺着鼻梁滑落下来,歪歪斜斜地搭在耳朵上。他瞪大了眼睛,青筋绽露的脖颈僵硬地向后扭去,目光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果然……遭报应了。”李越跟他对视一眼,呆呆地说道。
只见那只惨白的手缓缓搭在棺材外沿上,活动活动手指试探地抓了两把,旋即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阴森森的青铜棺内继而响起一片咯吱咯吱如同狗挠门一样的声音,刮得人耳膜刺剌剌地发酸。
墓室东南角的汽灯疯狂地抽搐着,犹如狂风呼啸而过。忽明忽暗的石壁上蓦地飘出半截悚然的身影!那具身着黑色丧服的女尸,披散着头发摇摇晃晃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她左右转动着脑袋,环顾四周,深埋在乱发之下的眼眶枯井般缓缓吞噬着所有惊惧的视线!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我的侧脸,飘摇着最终定在了王僚那个方向!
“完了,人家找你报仇来了。”李越轻轻吞了口口水,慌忙拎起背包往旁边躲了躲避开女尸的锋芒。
然而就在此时,明灭不定的灯光中一道黑影冲天而起,三蹦两蹦让过匆忙抽出军刀的王僚,看样子却正是直奔李越而去!
“老四!小心!”我隔着棺材提醒道。他似乎认定那女粽子不会找上自己,心不在焉地挎着包往我这边绕,满脸促狭,浑不觉危险就在自己身后。
李越闻言不禁一愣,见我面色惊慌心里就知道不妙,但一时间却也没想通这其中的关节,只觉得可能是王僚出了什么差错。他询问似的看了我一眼,呆呆地回过头,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和那飞奔而来的女尸迎面撞了个满怀!
“靠!”他惊叫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把那张近在咫尺的白脸推开,却不及对方后发先至,慢慢抬起胳膊把他的手架到一边继而摊开手掌冲着他胸口来回摇晃。
李越惊慌失措地盯着她诡异的面容往旁边退了几步,一不留神踩在了金字塔顶边缘的石阶上,脚底猛地一软立马就向下滚去,霎时间磕得他头破血流。
不过这一下也终于将李越从突如其来的恐惧中摔得警醒过来。他骨碌两下双手撑地站起身,揉了揉额头上一层火烧火燎的破皮,抄起铲子摆开架势冲不断逼近的女粽子喝道:“大姐,你找错人了,跟你耍流氓的是上头那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冲他去。要是再蛮不讲理缠着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气势汹汹地嚷嚷着。然而那粽子却显然不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仍旧不依不饶地走下石阶来到李越面前。但她看上去似乎并没什么敌意,只是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缓缓摊开手掌一个劲儿对他摇晃。
“冥器!”我急匆匆跳下金字塔,“她是找你要她的东西。”
李越抹着嘴巴嘿嘿一笑,缓步挪到我身旁抖了抖背上沉甸甸的背包。
“落到咱手的东西想再要回去,那得看她有没有这本事了。”
他瞧这粽子柔柔弱弱的似乎没什么可怕,也就不再顾忌那么许多,反守为攻猛地大吼一声冲上前去,挥舞铲子当头照着女尸的头颅力劈而下!
“他奶奶的!你他娘的别冲动啊!”我慌忙上前两步但匆忙间却已然是劝阻不及。李越这棒槌不了解,但凡像这种保存完好又上了年头的粽子,肯定都有自己的厉害之处。人家现如今既然能客客气气地跟你要东西,那就是自恃道行不愿意计较太多。通常遇上这种情况聪明人都不会硬碰硬,而是借坡下驴把东西还到棺材里再叩首跪拜留下一两样,恭恭敬敬地退出去。然而现如今李越这冒冒失失地一动手,那就再也没有可以缓和的余地了。
果然,那女粽子见李越杀气腾腾地向自己袭来,不禁扬起血红的嘴角,阴桀桀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她缓缓张开胳膊,撑起黑色的丧服如同蝙蝠一般凭空跃起,闪过李越的攻击,随即轻飘飘地落到了李越身后,趁他力气用老回转不及的空当伸手抓住了他背上的背包。
李越这力道十足的一铲扑了个空,两膀之间的力气无处发泄之下反倒带着自己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出几步。他晕头晕脑地踉跄着,转着脑袋想看看那粽子飘哪儿去了,却冷不防背上一紧,慌忙转过身反手把铲子横甩过去。
与此同时我也在后面抽出军刀对准她的后心捅下,为了防止误伤手里自然还留了三分力气。
那粽子觉察出两边的夹击,不慌不忙地松开背包往旁边让了让,堪堪避过锋芒,紧接着随手在李越肩膀上一划,衣衫破裂的撕拉声中只见他左肩上赫然多出了一道狭长的伤口,抬手处顿时血流如注,而原本完好的双肩背包也随之只剩下另外一条肩带还支撑在胳膊上。
眼看着手中的刀刃已经离李越不足半尺,我连忙收手斜斜地止住了去势警惕地闪到一边,这才注意到那女粽子一直藏匿于宽袍大袖中的双手虽然指甲不长,但却锋利如刀。黑暗中一片片仿佛蛇信一般吞吐着寒芒,准备随时插入人的心脏。
李越肩膀吃痛,冷哼一声,身体被背包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失去平衡,险些跌倒在地。他步履轻浮地晃了两晃稳住身形,双眼怒睁死死盯住那女尸被乱发遮盖的面孔,叫骂着扔掉铲子,拔出腰刀刚想有所动作就顿觉小腹一凉,身上瞬时再添新伤,他握刀的手臂抖了抖,剧痛之下终于难堪重负,身体软了软整个人紧接着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是急中生智还是要钱不要命,他在倒下去的瞬间铆足了劲儿抡起胳膊把装满冥器的背包甩到我脚下。而那粽子似乎真的也只在乎自己的陪葬品,一见冥器易主随即就不再与李越为难,掉转过头向我逼近,惨白的脸上仍旧挂着那副阴桀桀的笑容。
我心里一惊,连忙赔着小心冲她施了一礼,想探探对方什么反应。然而估计刚才那一通闹腾彻底将她惹毛了,这会儿既然我离冥器最近,她索性就不管不顾地向我袭来,乱发纷飞中露出两只血红的眼洞,喉咙里发出嗜血的嘶吼声,瞧这架势是想把我们都解决掉。
看来今天是横竖都不能善终了,我恶狠狠地瞪着这具披头散发的女尸,咬了咬牙夹起背包就地翻滚几圈先跟她拉开一大段缓冲的空当,站起身喘着粗气仔细观察着她活动的轨迹。我屏气凝神,随着她轻飘飘的身影缓缓转动脑袋,眼角的余光突然就发现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的王僚正在上头端着枪,好整以暇地伸着脖子望向这里。
“他奶奶的!”我暗自怒骂着避开迎面而来的虚抓,心念流转处顿时有了个模糊的主意。
我飞快地扭身甩下肩上的背包,猛地往下一蹲转过头对着只会在背后搞偷袭的粽子斜劈一刀,不过那粽子却见机极快,一击不中抽身就退,原本削向她小腿的刀锋堪堪擦着她鞋底划过去。我瞅准机会连忙挺起身子拎着装满冥器的大包往金字塔上稍稍迈了两步,冒着被粽子击中的危险扔下军刀,双手拖着背包朝塔顶一撂,空门大开之际连忙借着重力往下仰倒,嘴里犹在大喊着:“王老板,接住啊!”
眼前飞快地划过女粽子脚上那一双云鞋,黑色的丧服在我眼前鼓动着,渐渐飘远。这粽子终于还是被我引了出去。后背着地的瞬间我突然注意到那女尸苍白的脖子后面有一团枝枝杈杈的灰影,定睛观瞧发现它既像是蜘蛛又像是什么植物。
尸菌!我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名词,据说在一些风水极佳的宝穴里,如果棺材密封不严,那么风水调和处,尸身上就很容易长出这种看上去像是野山菇一样的菌类,但它又好像并不完全是植物,反倒像太岁一样有自己的神经器官,甚至还能在某些方面控制寄居的宿主,用毒素维系她死前残存的意识!
我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连滚带爬地抓回刚被自己甩下的背包。耳边只听见砰砰砰的枪响在金字塔顶骤然乍起,凌烈的破空声中王僚扯着嗓子喊道:“于老板,您这可不厚道啊,不打声招呼就把这么大一马蜂窝扔给我了!”
“你稍微坚持一会儿!”我幸灾乐祸地回道,“这玩意儿没什么好怕的,就是脖子后头长了个尸菌,你等我找火出来烧了它!”
“哎哟,于老板,您说这事儿我也才发现,正打算跟您说呢。”王僚咋咋呼呼地嚷嚷道。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