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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贼的钥匙-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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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呀……”王僚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捂着火辣辣的侧脸扭亮头顶的探灯四下张望,“我记得是跟在你们后头上楼,然后……然后……”
  他龇牙咧嘴道,“然后睁开眼就在这儿坐着,我这脸怎么了?”
  “不知道,”我摇摇头,把刚才的事情真真假假地对他说了一些,“我们还以为你自己奔冥殿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最后打了两发照明弹瞧见这边儿有道墓门,这才过来的。谁想半路上还发现你在地上躺着。”
  王僚癔症着听我说完,蔫了吧唧地眨眨眼睛合计半天恍然道:“嗨,于老板,您说我能干那么不地道的事儿么?不用想就知道我肯定是中了什么邪了。再说就是去冥殿,我也不认识路呀。退一万步讲,兄弟我要是真去了,那还能跟这儿躺着么?”
  “嘿,那没准儿……”
  我赶忙抬起头用眼神制止李越继续往下说,现在双方都在明处,与其撕破脸相互怀疑还不如暂时相信这小子的话跟他合作,相互利用着走下去。
  毕竟现在我们也没有真凭实据,贸然挑事儿对谁都不好。
  “嗨,只要你没事儿就行,别的那都是我们瞎猜。”我冲他背后一努嘴,“这不前头就是冥殿么,咱先进去看看再说。”
  “是啊?”王僚如梦方醒回过头,“别说还真是。”他揉着腮帮子说道,“一觉睡醒就到冥殿门口,嘿嘿,真巧了。”
  王妃
  摇曳的灯光中青铜墓门渐渐显露出了它的全貌。先前从明楼上看时还不觉得如何,现在走近了才顿时发觉它凛人的气魄。这扇青铜巨门通高大概有六七米,对外这两面门板上密密麻麻雕琢着巨大无比的兽面饕餮纹,每一张脸都足有成人大小。这些代表着蛮荒文明的符号以极其饱满的姿态相互纠结在一起,张牙舞爪地充斥着人们的眼球。无数道狰狞可怖的饕餮纹仔细看去竟仿佛冲天的大火,每一道诡异的纹理都在熊熊燃烧着。黑暗中几欲冲破古老青铜的束缚,摄人心魄地阻挡来人的脚步。
  我注意到虚掩的门缝中好像隐约还透出几点荧荧的幽光,不禁好奇地侧身进去张望着,耳边只听见李越在后头咋咋呼呼的:“你说费老大的劲修这么道门,最后临走还不给关严实喽,这不明摆着让人过么,早知道这样你干脆不装门多好,还能省点花费多置办几样冥器。”
  “嗨,地宫的冥殿里没有道门隔着可不行,要不然死人躺的地方门户大开,那叫有失体统。”王僚有模有样地说着,听声音像是完全清醒了。
  “自古建阴宅的规矩,冥殿里头门这东西都是必须有的,而门缝也必须都得留,为的是避三光,挡煞气,而且还不至于把风水给堵死喽。”
  李越哈哈一乐:“风水堵不堵我不知道,反正摸金校尉是堵不住了。”
  他们两人走进来,见门后面是一条天然雕饰的甬道,左右两边依次排开两溜儿鱼雁铜灯,灯芯镂空灌满了长明的鲛油,我在门口看到的那种微弱的暗蓝色灯火就从里面幽然亮起,一簇接一簇如同虚无中燃起的点点鬼火,一直延伸到甬道深处。
  “嚯,这里头可够排场的。传说中的长明灯,听说过没见过,今儿跟着于老板可算是开了眼了。”王僚啧啧叹道,玩了一次失踪之后仍不改满嘴跑火车的习性。
  我微微瞥了他一眼,摆手笑道:“老实说我也没见过真正一直能烧几百年的长明灯,不过山东本身靠海,那时候的人能逮着鲛人炼油也不奇怪。
  真要说起来,这次还是托你的福。”
  我假模假样跟他客气着,和李越有意无意地前后夹着他朝前走,不多时三个人就穿过灯火阑珊的甬道,走入了门洞外的墓室之中。
  甬道中幽暗的长明火并没有能够点亮冥殿深处的墓室,我们仨人纷纷把灯光调到最亮四下逡巡着,发现这地方纵横十分宽阔,但有内容的地方却不多。整座墓室被正当中四面木栏分割成一个“回”字,木栏外空旷的一圈仿佛博物馆供人参观的回廊,而里面则用黄泥砖砌出一座上下三层的方形金字塔,一口周身被锁链缠绕着的厚重青铜棺椁就停放在塔的顶部。
  苍白的灯光缓缓划过古拙的青铜棺椁,一道道沾满锈迹的纹理残破地凝滞在视线中,仿佛僵死的猛兽,沧桑的皮肤上满是岁月留下的鲜血和泥土。两条粗大的锁链在棺身上纵横交错,不循常理的摆设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老板,这棺材上绑着链子算怎么回事儿?”李越小声问道,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不敢轻易造次,“别是里头有什么问题吧。我可听人说……”
  我摇了摇头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知道李越想说什么。民间习俗如果死者下葬时出现尸变的迹象,那么外人就会在棺材盖上放一块压棺石或者干脆请道士画符来镇压。眼前这口青铜棺虽然不同于上述两种情况,但层层叠叠的锁链一眼望去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压住里面的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头偷眼观瞧一旁的王僚,发现他倒是满不在乎,嘴里自顾自地嘟囔着不明含义的话,环首四顾,随即扭头便走。
  只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一盏沙漏型的汽灯,晃了晃放在地上打开开关。
  顿时,墓室的东南角就被一簇明晃晃的灯光点亮,明黄的色泽渐渐蔓延开来,藤蔓般爬满了大半个墓室,金字塔顶的青铜棺身瞬间变得光暗交织。
  我连忙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诘问咽回去,乐呵呵地换上一副调笑的面孔: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还信这个。”
  “嗨,规矩嘛,”王僚咧开红肿的腮帮子,“就得老老实实地守着,况且有这东西在心里也踏实点。”
  我心说扯淡,要按规矩来你就得点蜡烛,哪有用机场的信号灯跟这儿充大头蒜的。我不以为然地笑笑,冲面前的棺材一努嘴:“这东西看着可不怎么让人踏实,你真打算动手啊。”
  “多新鲜,咱走这么半天不就为了吃这顿好的么?”王僚往腰里一拍,“再说了咱手上有枪,心里不慌,甭管什么妖魔邪祟,一梭子子弹过去保准都让它玩儿完。”
  “不是,我那意思是让你小心点,没说不开棺材。”我暗自叹了口气,这次我们三个人一起下地虽然名义上以我为首,但具体的行动却完全不取决于我,而是冥器。就算现在我跟李越不打算动手,他也会执意要开,到时候出了麻烦还得我们一起担。我无可奈何地跟他越过木栏走到金字塔下面,随口叮嘱着“安全第一”,一边给李越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让他好好看着王僚,免得这小子摸到冥器以后过河拆桥。
  “嗨,有您这么心细一主儿跟着我还怕个什么劲儿啊,就凭咱的能耐,那冥器绝对是手到擒来。”王僚说着,当先走上塔阶。
  暖软的光晕将整口棺材分隔成截然不同的两段,处在光芒笼罩范围内的这端看上去典雅而神秘,仿佛拍卖会上被精心布置过的古玩珍品,刻意铺陈的灯光下青铜器上每一道斑驳的花纹都透露出妖娆的喜气,似乎传承了千百年的古韵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无声无息地接受着世人的膜拜。
  但被阴影埋没的那端则不然。就如同所有黑暗的角落一样,病毒与霉菌在这里肆意滋长。无人问及之下残破的纹路以极其抗拒的姿态挣扎着,愤然扭曲了所有直视它的目光,最终兀自定格成一道道阴桀而又冰冷的线条。乍一看去,心里便不由觉得阵阵发毛。
  棺身上那两条粗大的锁链已然是锈迹斑斑,用手一拽便会悉悉簌簌落下大片大片暗红色的铁锈。李越跟王僚俩人抄起铲子三下五除二砸断铁链,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中不知是谁一不小心蹭到了棺材盖,金铁交错掀起一阵刺耳的铿鸣。
  我抬手制止了他们俩人进一步的动作,上前几步把断裂的铁链扒拉到地上,双手搭住棺材盖侧身贴到近前探查着,小心翼翼地防备所有可能存在的机关。
  “奇怪,”手上传来的感觉让我不禁有些疑惑,“听声音,这棺材里头好像都没上钉鞘啊。”
  通常棺材入土时为了把棺材盖封死,都会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钉上棺钉和插销,然而这口青铜棺却没有这些。食指骨节敲在两边棱线上回音松松垮垮的,细细听去似乎都还透着风。


第27章 白毛僵(4)
  “嗨,于老板,我说您这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王僚很有学问似的推推眼镜,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这棺材里头不上钉鞘,自然是为了方便以后再打开。您忘了我前些日子跟您说的了?鲁荒王死前还一直惦记着血饕餮那事儿,总想着手下那帮道士们什么时候能炼成了来送他跟他小妾升仙。”
  他拍着棺材盖:“别说是这东西了,您想想咱这一路走过来是不是就连机关什么的都很少见。当初他为了方便后人修建的地宫,现如今可算是让咱们捡着个现成的便宜。”
  “哦,对对,”我直起身挠了挠后脑勺恍然道。心想还是疏忽了,眼下这小子既然知道这么多详情,那就应该放他自己折腾去,没必要再横插一杠子。我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这样咱就赶紧把它弄开吧,看看里头都有什么好玩意儿。”
  “得嘞。”一旁的李越早就按捺不住兴奋,听我发话连忙把铲子支到棺材盖底下撬起一丝缝隙。“来,您二位受累给抬一下吧。”
  虽然说棺材里没有钉鞘,但毕竟还是青铜的外椁,分量不轻。合我们俩人之力再加上李越从旁导引才勉强能把棺材盖推开。尘埃起处,只见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缓缓在变幻的光影中露出了她鲜活的面容。
  女尸?我不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王僚口中的那个侧妃。据他所言这个女人是被赐死陪葬在鲁荒王陵里的。现在看来,她和她丈夫并没有葬在一起。那条真正的大鱼另有埋骨之处。
  “老板,这口棺材可真肥啊!”李越雀跃道。他并不在乎里面躺的究竟是谁,一门心思都放在冥器上面,本就不算灵光的脑子被第一次亲手开棺摸宝所带来的兴奋冲得有些晕晕乎乎。“您瞧瞧,比咱以前见到的那可好多了!”
  “你他娘的消停点儿,少跟这儿得瑟,带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出来净他奶奶的给我丢人!”我呵斥道,用眼神示意他收敛点,别得意忘形。
  越是好东西就越容易出现分歧。我忧心忡忡地往棺材里看去,发现里面的冥器的确是数不胜数。除去女尸头脸上那些不起眼的小件饰物外,她脚下还衬着两柄祥云状的玉如意,腰系水犀皮攒成的八宝玉带,手捧一个天青胆瓶。而从她保存完好的尸身上来看,恐怕嘴里也少不得还有防腐的定颜珠。
  这具女尸身着皂服,足蹬云鞋,入殓时头发高高盘成一个环髻,苍白的脸上薄施粉黛,细看之下隐隐现出几许晦暗的青色,大概是被毒死的,只可惜了这么些精美的随葬品。我目光灼灼地打量了一番,回过头征求王僚的意见:“咱是按规矩来还是扫荡干净?”
  所谓的按规矩就是每人只取一样,为的是给以后的同行留条活路,生生不息,另一方面也是怕富贵太大,自己无福消受,徒惹是非。不过这条古老的行规自从民国以后就随着老一辈摸金校尉的死走逃亡而渐渐被人遗忘了,现在的行里人还没听说有哪个是真按着老习俗办事儿的。
  果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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